姚瑤
你出生的地方摩洛哥,相信對你有非常重要的影響,尤其是你對色彩的自由運用和嫻熟把握。
我生于摩洛哥,那里的文化、色彩都深深烙印在我身上。我偏愛地中海國家,人的熱情感染我,對我影響很大。摩洛哥是光的國度,肌理、光線和色彩非常豐富,歷來吸引著眾多藝術(shù)家,德拉克洛瓦、馬蒂斯,還有伊夫·圣·羅蘭!
你早期和經(jīng)典的作品都是黑白,具體是什么時候開始用柯達(dá)克羅姆拍攝彩色照片?
1966年去巴西旅行時,鮮艷的色彩喚起我童年時在摩洛哥的生活記憶。但是當(dāng)時,雜志不怎么刊登彩色照片,馬格南也對彩色作品不感興趣。
你也主要用柯達(dá)克羅姆拍攝了中國。讓我們再回顧一下你的中國之旅吧。
第一次中國之旅是1973年,那時幾乎對外國人是不開放的,簽證更是異常困難。法國是第一個與中華人民共和國建立外交關(guān)系的西方國家,戴高樂將軍本來要親自赴華,但最終是喬治·蓬皮杜總統(tǒng)在中國待了6天。我作為隨行攝影通訊員前往,與我搭檔的是《世界報》的通訊員。我們倆在訪問結(jié)束后延長了簽證,多逗留了15天,簡直是極大的優(yōu)待!
1980年我和妻子一起回到中國,主要在西南,為德國GEO雜志拍攝四川,去了成都、樂山和周邊一些村莊,隨行的還有一個向?qū)В瑫v法語,否則當(dāng)時兩個法國人在中國旅行也是不可能的。而1973年蓬皮杜總統(tǒng)訪華時,全中國只有12名法語翻譯。
2010年上海世博會期間,我也專門到上海拍攝。最近一次是2015年,我去了青島,拍攝那里的啤酒節(jié),距離1973年我第一次來中國,時隔42年,變化真的太驚人了。
展出的刊有你的報道攝影的期刊顯然只是鳳毛麟角,你曾為許多雜志供圖,攝制封面。那真是一個報道攝影的黃金年代。你會懷念嗎?
多虧了馬格南圖片社,我得以為國際媒體工作,去紐約、倫敦,去許多國家,有的在當(dāng)時是完全對西方、對媒體封閉的國家。GEO雜志會資助我多次去某個地方拍攝,一住就是兩三周,非常慷慨。我也有選擇主題的自由,并且我有自信它們會被發(fā)表?!缃?,報道攝影的黃金時代過去了,我曾經(jīng)效力的卓越的雜志大多也都不在了?,F(xiàn)在我們都看電視了解最新發(fā)生的事情。
展覽和畫冊的題名均為《道路》(Passages),這是什么意思?
是因為我常?;氐皆?jīng)去過的地方拍攝,來來回回。
那是什么樣的地方會吸引你不斷地回去呢?
除了我鐘愛的地中海國家,我感興趣的地方是那些有文明的深度、悠久的歷史,并正在邁向現(xiàn)代化的國家,比如摩洛哥、土耳其,我對當(dāng)代巴西和中國尤其感興趣。
最近歐洲的難民危機(jī),常讓我想到你拍攝的土耳其難民。
我也曾拍攝孟加拉、巴勒斯坦的難民。很遺憾,也很不幸,歷史總是在重復(fù)。
此次展覽的畫冊和展出的作品是一樣的嗎?
畫冊中的圖片比展覽要多,但是有些展出作品卻是書中沒有涵蓋的,因為是為展覽沖印的新作品。
在巴黎歐洲攝影之家的展覽,策展人是誰?
我夫人,也是她攝制了所有紀(jì)錄片。
很羨慕你們總是一起旅行。夫人告訴我她曾學(xué)習(xí)東方語言(日語),想必會是位好旅伴。
我們很幸運,在一起40多年了。我們一起旅行,我拍攝,她后來也漸漸發(fā)展自己的影像作品。其實在攝影、藝術(shù)領(lǐng)域,有很多這樣的夫婦組合,丈夫是攝影師,妻子是畫家、藝術(shù)家或者導(dǎo)演。
為這個回顧展,你們準(zhǔn)備了很長時間吧?
前前后后差不多準(zhǔn)備了一年吧,很大量的工作要做,整理、沖放。
上海的展覽是怎么樣的?
在上海攝影藝術(shù)中心的展覽《瑪格南大師展:伊恩·貝瑞和布魯諾·巴貝》,展期是2016年3月13日至5月29日,包括部分作品、紀(jì)錄片,是我和另一位馬格南攝影師伊安·貝瑞(Ian Berry)的雙個展。期間,還會舉辦攝影工作坊。劉香成的伴侶、英國的藝術(shù)史學(xué)家凱倫·史密斯(Karen Smith)是策展人,她剛發(fā)給我她為展覽撰寫的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