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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民族鹿文化與造型藝術創(chuàng)新研究
——鹿造型藝術獨特生成之功能分析
杜衛(wèi)英幸華銀(內蒙古師范大學010000)
摘要:青銅-早期鐵器時代,北方民族實用器具上的鹿造型藝術非常獨特。本文運用軟件技術進行圖解分析,發(fā)現獨特的鹿造型藝術首先符合這些獨特器物的基本外形和使用功能,其次,選擇性的表現和夸張不同動態(tài)和特征的鹿形象是為了在使用過程中體現他們的信仰從而助力實現他們的愿望。
關鍵詞:鹿造型藝術;獨特生成;圖解分析;功能;實用
本論文為內蒙古師范大學研究生科研創(chuàng)新基金資助項目。項目編號:CXJJS14090
青銅-早期鐵器時代北方民族青銅器大多數為實用器具,按其用途可分為兵器、勞作工具、裝飾品、生活用品及車馬具幾大類。隨著經驗積累、技術改進,每一類器物由適用范圍和用途逐漸形成了基本固定的造型范式,如:兵器和工具的種類和基本造型有:短劍、銅刀、銅斧、鶴嘴斧等;腰飾牌的基本造型有環(huán)形、近似橢圓形、長方形、動物形等。這些器物上的鹿造型藝術非常,而這些獨特的鹿造型藝術是怎么生成的呢?在總體分析了北方民族青銅藝術的種類、功能、特征,研究了鹿造型藝術生成規(guī)律之后,發(fā)現很大一部分經典的鹿造型藝術是根據北方民族獨特的實用器物和使用方式而生成的。本文運用圖解分析的方法更加清楚的驗證了這一獨特生成規(guī)律。
北方民族強悍尚武,兵器是搏斗和護身的武器,在制作上要求實用、堅固、鋒利,同時還代表一個勇士的身份及對勝戰(zhàn)崇拜的雙重象征,非常重視它的裝飾,鹿形象裝飾在兵器上首先以兵器的使用方式為主,同時還要兼具兵器的威嚴而莊重的氣勢,在征戰(zhàn)中彰顯神威?!?
鹿造型運用在兵器上,首先要嚴格符合兵器的使用功能,兵器的造型是隨著一次次殘酷的戰(zhàn)爭經驗不斷更新發(fā)展以達到最佳的使用效果,有鹿造型的兵器自然必須嚴格遵循兵器的基本樣式。其次,從已發(fā)現的兵器上的鹿造型可以看出,鹿造型裝飾在兵器上決不是隨意的添加,它一定多多少少反映了持此兵器的族群對鹿的認知和信仰。那么從造型表現上我們來分析鹿作為兵器裝飾的造型變化和精神旨意。在殘酷的戰(zhàn)爭中,鹿是如何表達該族群精神上的追求。從鹿的特征上,我們了解到,鹿遇到危機時反應非常敏捷,奔跑速度驚人。這些表現特征應用在兵器上非常恰當。
圖1
圖1,這件鹿造型青銅刀非常典型,是目前最能充分體現鹿形象藝術在功能上的極大發(fā)揮。飛奔的姿態(tài)展現了鹿的速度和爆發(fā)力,完美地結合了鹿的精神與兵器屬性,如圖2-1。具體分析如下:1.如圖1-4-(1)鹿尾部夸張的變粗是為了與刀身更堅固地結合;鹿的后腿呈快速飛奔狀態(tài),與尾部基本平行,三者完美結合,以適應刀柄的寬度和基本造型,與刀身更堅固的連接;2.如圖1-4-(2)鹿角的處理手法也是相當獨特,完全不同于其他鹿角造型,此鹿角因刀柄的把握功能而變形,每個鹿角分支變形呈基本平行的曲線,目的是便于手把握和防滑的作用;3.如圖1-4-(3)鹿身體也夸張的簡化成一個極度向下彎曲的弧度,弧度恰到好處地與刀柄造型協調;4.鹿如圖1-4-(4)的前腿變化也很大,前肢、鹿嘴與環(huán)形柄端三者詭異的結合到一起形成便于佩掛的環(huán)形,產生了奇特的造型變化。整體看鹿造型是被限定在基本的長條形刀柄外形之中。這件青銅刀充分展現了使用功能與鹿形象的完美融合。
圖2
與上圖不同,圖2這件臥鹿青銅刀,鹿的身體比例同樣是為了適應刀柄端基本外形。鹿臥在刀的頂部,由于刀柄的寬度很窄,鹿身體也被夸張地縮短,而頭部和頸過分的夸大,與正常鹿的身體比例截然不同,是為了實用目的而做出的夸張,鹿首和頸比例遠遠大于身體;回首的鹿,頸部呈半環(huán)形,可能是仿環(huán)形刀首的造型,同時也是為了防止到在使用時用力過度導致刀從手中滑落,即是因使用目的而做出的反常的夸張。
“飾牌藝術是北方民族共同喜愛的一種藝術形式。飾牌藝術主要運用于貴族和武士的衣飾,也運用于祭祀或隨葬,其中黃金制作的飾牌屬于王族顯貴的衣飾或祭祀物品,《戰(zhàn)國策?趙策》載:‘(趙武靈王)賜周紹胡服衣冠,具帶,黃金師比?!^黃金師比,即具帶之鉤,可能就是指上述的長方形金飾牌帶扣。所謂“黃金師比”,只有王或侯才能佩用。這一狀況也與出土長方形金飾牌的墓所揭示的歷史現象相一致。如在內蒙古地區(qū)發(fā)現的動物紋飾牌,從器物組合來看,凡出土動物紋飾牌的,都是比較講究的墓。”2
根據飾牌有各種造型,依據外形型,有橢圓形、長方形、近似橢圓形等,鹿造型飾牌是隨著飾牌基本外形和使用方式的變化而變化。
圖3,鹿角神獸青銅帶扣,3準格爾旗西溝畔3號墓出土。兩個神獸的鹿角向前下方彎曲,神獸自然低頭,翻轉對稱的兩只鹿角神獸的鹿角、前額、吻部形成一個橢圓形孔,完全是為了適合于飾牌的基本外形和使用功能。
圖3
諸如這樣的“鹿角神獸”與真實的鹿角構造和方位相去甚遠,但依然不失協調,這些夸張的圓形,扇形,長條形等較規(guī)矩的造型雖然首先是由飾牌的基本功能和外形決定的,但這樣的夸張也充分體現鹿的神性魅力,極具裝飾美感。
據以上分析,鹿造型藝術不論運用在兵器上還是飾品上,首先要嚴格符合器物的使用功能,隨著生活經驗積累,不斷更新發(fā)展以達到最佳的使用效果,鹿形象依據器物的基本樣式,形成經典獨特的鹿造型藝術。其次,不同的鹿造型藝術型裝飾在器物上決不是隨意的添加,它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持此器物的族群對鹿的認知、信仰和崇拜,體現了鹿在器物使用中給予人的精神力量。
本文的圖1、2引自《鄂爾多斯青銅器》(鄂爾多斯博物館著),圖3引自《鄂爾多斯式青銅器》(田廣金、郭素新著)。
注釋:
1.田廣金,郭素新著.《鄂爾多斯式青銅器》.文物出版社,1986:21.
2.田廣金,郭素新著.《鄂爾多斯式青銅器》.文物出版社,1986:102.
3.田廣金,郭素新著.《鄂爾多斯式青銅器》.文物出版社,1986: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