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縮真理論的多元化發(fā)展

李　娜，孫新會

(南開大學 哲學院，天津　3000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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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縮真理論的多元化發(fā)展

李娜，孫新會

(南開大學 哲學院，天津300071)

摘要：傳統(tǒng)的緊縮真理論似乎自誕生之初就是與真之符合論對立的，而且這種傳統(tǒng)的緊縮論在其發(fā)展過程中一直是存在缺陷的。20多年來，對緊縮真理論的研究呈現(xiàn)多元化發(fā)展的態(tài)勢。在闡釋穩(wěn)健的緊縮論、反緊縮論、弱緊縮論、雙面真的緊縮論基礎上，指出必須在保持一致性的前提下努力探尋一種新的緊縮論，從而更加客觀地反映真之本質。

關鍵詞：緊縮真理論；多元化；真之符合論

緊縮真理論起源于20世紀二三十年代弗雷格(F.L.G.Frege)、艾耶爾(A.J.Ayer)等人提出的真是透明的或者真是冗余的思想。自塔斯基(Alfred Tarski)1935年發(fā)表《形式化語言中的真概念》以后，真理論的研究發(fā)生了轉向[1]。著名的塔斯基雙條件(也稱為規(guī)約-T，或T-模式、等價模式)則進一步奠定了緊縮論的思想基礎。之后發(fā)展出多種版本的緊縮論，主要有蒯因(W.V.Quine)的去引號主義理論，格羅弗(Dorothy Grover)的代語句主義理論，以及霍維奇(Paul Horwich)的極小主義理論。

去引號主義理論認為“真僅僅是一個去引號的裝置”，一個說話者可以只對語句或者表達使用“真的”，只要她理解就可以[2]；代語句主義理論主要與語境有關，認為帶有“是真的”這種形式的語句是代語句，這里的代語句是在談話中對前面已經說過的語句的首語重復，就如名詞在談話中是為了獲得前面已經說過的語句的名字[3]；極小主義理論對塔斯基雙條件進行限制，要求采用那些非病態(tài)的(non-pathological)不會產生悖論的實例，極小主義理論包括真概念的理論和真性質的理論兩部分[4]。

上面這3種被統(tǒng)稱為傳統(tǒng)的緊縮論，它們出現(xiàn)于20世紀70-90年代，于20世紀末趨于成熟。共同點是認為真是淺顯的、非實質的，并沒有對世界或事實、一致或符合，承諾任何深層次的且令人擔憂的教條[5]。傳統(tǒng)的緊縮論認為真可以用于表達情況不明的歸屬(blind ascription)，并對無窮合取做出概括。但實際上把“無窮合取”稱作概括是一種誤導，由真謂詞提供的全稱概括比原始語句的合取更強[6]。除了真用于概括帶來的困境之外，緊縮論還面臨保守性的困境。這是緊縮論發(fā)展到了現(xiàn)代，與公理化真理論相結合之后，對擴張后的真理論提出的技術要求。但是，保守性的要求是否合理尚未可知[7]。

90年代之后，緊縮真理論朝著多元化的方向發(fā)展。有的學者認為緊縮論應該是穩(wěn)健的(robust)，也有的學者認為緊縮論本身就是不相容的，應該從根本上反對緊縮論。還有的學者認為緊縮論的要求太強了，才面臨種種困境，應該將其弱化等等。本文著重闡釋20多年來緊縮真理論的幾種代表性觀點，同時指出必須在不產生矛盾的前提下努力探尋一種新的緊縮論，使之更加客觀地反映真之本質。

一、穩(wěn)健的緊縮論

克勞特(Robert Kraut)以博格西昂(Paul A.Boghossian)1990年發(fā)表的《內容的地位》一文[8]為基礎進行研究，于1993年提出了一種“穩(wěn)健的緊縮論”，這是一種語義論述的緊縮論。

博格西昂在《內容的地位》一文中提議將非語義論述的反現(xiàn)實主義與語義論述的反現(xiàn)實主義結合起來用于反對一類語義策略。此外，他還引導讀者相信一個非描述主義的道德論述不能同時作為一個非描述主義的語義論述。克勞特認為博格西昂發(fā)現(xiàn)了一個用于反對反現(xiàn)實主義解釋的限制。如果博格西昂是對的，那么一旦承認論述的“表達性”片段和“描述性”片段之間有區(qū)別就會受到限制，從而將語義論述看作是描述性的。不過，博格西昂并沒有對這個結論給予有力的論證，他的論述只是考慮了很小一部分緊縮論，因此所得的結論并不可靠。

克勞特重視表達與描述的區(qū)分，并認為這種區(qū)分是不可消除的。他相信“S是描述性的”和“S是表達性的”，首先有助于表明一個傾向于S的說話人所采納的某些立場，或者明確地表達某些承諾；而且這種思考方式最終將導向“語義論述自身是最好的反現(xiàn)實主義解釋”這一思想。他贊成關于“S是描述性的”是可表達的，這樣一來似乎“S具有真值條件”也是可表達的。換句話說，他支持區(qū)分具有可表達性的描述性語句和真值條件語句，但認為真值條件性的屬性并不具有真值條件，而且描述性的屬性也不是描述的?？藙谔卣f：

假設一個說話者認為在表達肯定性的指令表中，某些陳述句相對于他的解釋性議程是特別的、不可消除的；其中S是這樣一個陳述，說話者傾向于認為S的“解釋性是不可消除的”是在獨特的語言表達式“S具有真值條件”中表明的[9]。

由此推測，克勞特認為“S具有真值條件”扮演的是一個非描述性的角色：它的功能并不是陳述一個與S有關的事實，而是表明一個傾向于S的立場或者表達一種傾向于S的承諾，因此這個推測至少在某些語義論述中提供了一種緊縮的或者反現(xiàn)實主義的解釋。而博格西昂的論證表明這個推測不可能與非語義論述的反現(xiàn)實主義保持一致，但他的論證是有缺陷的。

克勞特發(fā)現(xiàn)博格西昂并沒有證明一定范圍內的反現(xiàn)實主義論述要求一個語義論述的現(xiàn)實主義解釋。博格西昂只是夸大了這個觀點，認為一個語義反現(xiàn)實主義者需要將真值條件的說法與一種更加穩(wěn)健的贊揚(compliment)聯(lián)系在一起。但實際上，穩(wěn)健性是一回事，現(xiàn)實主義是另一回事?？藙谔卣J為緊縮論應該在一定程度上承認穩(wěn)健性，而且緊縮論者也需要借助穩(wěn)健性從表達性陳述中識別出對語義緊縮論有效的描述，就像穩(wěn)健性之于語義現(xiàn)實主義一樣。

二、反緊縮論

同樣受到博格西昂的《內容的地位》一文的啟發(fā)，迪拉德(Peter S.Dillard) 于1996年發(fā)表了《激進的反緊縮論》一文。實際上，博格西昂并不認為緊縮論是錯的，而認為它是不相容的。但是迪拉德認為博格西昂關于緊縮論是不相容的論證是錯的，因為在博格西昂的論證中使用了不相容的陳述，而這些陳述所依賴的語言-世界相對應的概念正是緊縮論者應該拒絕的那些概念。

博格西昂認為當我們開始確信不存在像信念這樣的對象時，就會出現(xiàn)論述的一個反現(xiàn)實主義概念。反現(xiàn)實主義概念有兩種：一種是錯誤的概念，對應錯誤理論；一種是非事實主義的概念，對應非事實主義理論。

其中，非事實主義概念致力于表達存在一個作為穩(wěn)健真或者穩(wěn)健假的性質。據博格西昂研究，緊縮論應該否認任意語句都是穩(wěn)健真或者穩(wěn)健假的。于是他得出結論，R-論述(即形如“S是穩(wěn)健真或者穩(wěn)健假”的語句)的錯誤概念以及非事實主義概念都是內在不相容的。迪拉德認為博格西昂對錯誤理論的論述依賴的是一個含糊的觀點，依據這個觀點推理會得出矛盾。將R-論述的一個錯誤概念與一個合適的真之去引號模式聯(lián)系起來，就會發(fā)現(xiàn)根本不存在具有穩(wěn)健真或者穩(wěn)健假的性質的語句。然而，這個結論并不能表明在緊縮論的觀點中有任何不相容的東西。

根據迪拉德的分析，為了對不相容的指控負責，博格西昂需要假設緊縮論必須否認存在一個作為穩(wěn)健真或穩(wěn)健假的性質。但實際上博格西昂并沒有論證這一假設，他所接受的緊縮論承認有一個作為穩(wěn)健真或者穩(wěn)健假的性質存在，但否認任意語句都擁有這樣的性質。因此，緊縮論采納了R-論述的一個錯誤概念。博格西昂給出的這種緊縮論與存在一個作為穩(wěn)健真或穩(wěn)健假的性質的觀點并不矛盾，但其實并不存在具有穩(wěn)健真或穩(wěn)健假性質的語句。因此，博格西昂這種反對緊縮論解釋的不相容論證并沒有什么說服力[10]。

迪拉德在《激進的反緊縮論》一文的末尾總結到：“博格西昂把穩(wěn)健真或穩(wěn)健假作為一個初始事物，但他并沒有對此給出任何解釋；就某些語言-世界對應的思想作為初始事物而言，他對于‘是穩(wěn)健真或穩(wěn)健假的’用法只是一個占位符(placeholder)。他的不相容性論證只需要使用語言-世界對應的一個有傾向性的、解釋性閑置的概念作為初始概念就可以證成。而緊縮論者可能發(fā)現(xiàn)這個概念是可不接受的?！?/p>

按照迪拉德自己的說法，他所謂的反緊縮論的思想并不是說緊縮論自身是不相容的，而是說緊縮論與事實論述和非事實論述之間的任何界限都是矛盾的。就像艾耶爾和蒯因這樣的緊縮論者，他們雖然區(qū)分了事實論述和非事實論述，認為不僅存在一種作為穩(wěn)健真或穩(wěn)健假的性質，而且存在擁有這一性質的某些語句；但艾耶爾與蒯因所堅持的這種緊縮論與實際上并不存在具有穩(wěn)健真或穩(wěn)健假性質的語句是矛盾的。

三、弱緊縮論

1997年，麥格拉思(Matthew McGrath)提出一種弱緊縮論的思想。這是從符合論和緊縮論中得出的一種真之解釋。具體做法是將一種基于命題的緊縮真與一種基于其他類型的真值承擔者的符合論的框架合并，得到一種基于性質的緊縮論。

緊縮論者通常認為真并不是深層的或者實質的。因此，不應該從傳統(tǒng)哲學中尋找真的分析?！罢妗钡囊饬x完全是通過它的功能來解釋的，即作為一種表達無窮合取或無窮析取的裝置。

與傳統(tǒng)的緊縮論不同，麥格拉思基于性質的弱緊縮論允許真謂詞表達真性質，但要求這種真性質應該是緊縮的。麥格拉思用“性質”表示通過謂詞所表達的某一類型的實體，但并不預設這種性質是“共性”。 緊縮一個性質是為了通過參照(reference)不能轉換成表達或者說明的閉語句的簡單模式來解釋它。此外，麥格拉思認為性質的緊縮論可以通過簡單的等價模式識別出全稱概括所表達的命題實際上有哪些，并解釋真概括在表達條件性承諾時的作用，而且不需要從真謂詞“表達一個性質”的標題中證明性質的緊縮論的合法性。

眾所周知，傳統(tǒng)的緊縮論出現(xiàn)了模糊、歧義以及像說謊者悖論這樣的問題，而麥格拉思認為比這些問題更為嚴重的是一般緊縮論或者強緊縮論不能解釋某些重要的事實，這些事實源于真對意義的依賴。當緊縮論面對這一困擾時，就不僅僅局限于命題的真了。麥格拉思發(fā)現(xiàn)，如果樂于擴充意義，那么就能給那些明確認識到對意義的一種依賴的非命題的實體以一種關于真的解釋，但這依然是關于命題的真的緊縮論。弱緊縮論就是根據真命題的陳述來分析非命題實體的真的[11]。

麥格拉思的這種弱緊縮論主要是關于本體論概念的緊縮論，是一個確定的真理論。要緊縮“命題的真”就是要緊縮事實；要緊縮“是真的”(一種性質和個體之間的關系)就是緊縮范例(exemplification)。弱緊縮論就是要同時滿足以上兩種情況。

麥格拉思在其弱緊縮論中并沒有討論關于真的某些重要問題，例如：真性質的因果關系或非因果關系、模糊現(xiàn)象、類似說謊者語句的悖論、倫理學與其他學科的非事實主義論述，也沒有根據對語句的真、表達的真，以及信念的真的分析給出一個意義理論。麥格拉思只要求解釋弱緊縮論如何獲取了看似對于符合論和緊縮論都正確的東西，以及值得進一步研究的東西。

四、雙面真的緊縮論

貝爾(J.C.Beall)和阿穆爾格博(Bradley Armoue-Garb)于2003年提出了緊縮論應該是雙面真的思想。他們認為之所以說緊縮論應該是雙面真的，根本原因是由于說謊者語句的存在。實際上，說謊者語句對緊縮論提出的困難比符合論這個對手更強大。雖然說謊者語句對于任意真理論都值得考慮，但并不是所有真理論都能很好地回應它[12]。

根據麥吉(Vann Mcgee)、威爾(Alan Weir)、古克(Christopher Gauker)、西蒙(Keith Simmon)，以及布倫德爾(Elke Brende)的觀點，緊縮論者不能為了避免說謊者語句，而使用那些特殊設置的策略。西蒙和布倫德爾進一步認為，對于緊縮論者來說，沒有一種主導性的有益的方案可以解決說謊者語句帶來的困境。與這些哲學家不同，貝爾和阿穆爾格博并沒有認為緊縮真理論是劫數(shù)難逃的，而認為它是雙面真的。

雙面真理論認為某些語句與它們自身的否定是等價的。根據雙面真理論的觀點，這樣的語句既是真的又是假的。在經典邏輯中，一個否定是真的(假的)當且僅當它的否定是假的(真的)；一個合取是真的當且僅當兩個合取支都是真的，一個合取是假的當且僅當至少一個合取支是假的。但是在雙面真理論的指導思想下，如果p既是真的又是假的，那么它的否定Νp也既是真的又是假的，合取p?Νp也既是真的又是假的。因此，雙面真理論有時被認為是矛盾的[13]。

貝爾和阿穆爾格博發(fā)現(xiàn)說謊者語句告訴我們的并不是英語不能表達它自身的語義，而是英語只有在某種程度上不一致時，才能表達自身的語義。即，根據語言的語法與特定的同一性事實以及(在當前的語境中)無爭議的邏輯規(guī)則，允許矛盾。如果沒有什么理由反對接受這一點，那么雙面真理論對語義邏輯悖論就提供了大量的，尤其是最簡單的、最一致的回應。

為了排除說謊者語句，簡單的符合論及克里普克真理論都能以合適的方式界定合適的真值承擔者。二者都依賴于關于真的(實質)性質的事實(符合論的和表示原則)。

這對于緊縮論來說是完全不同的。緊縮論者只認可T-模式的實例表示的真規(guī)則。但是為了確定合適的真值承擔者，緊縮論者不能依賴于T-模式的實例，忍受無窮倒退的痛苦。從實質真理論考慮，如果可以引用關于真的(實質)性質的重要事實，那么避免倒退問題是簡單的；但由于除了T-模式的實例之外沒有關于真的重要事實，因此對于緊縮論者沒有可用的引用。

悖論性語句是頑強的，它們遵守所有語法的表面限制和規(guī)則。為了排除悖論性語句，真理論必須注意真的“更深層次的”特征。緊縮論者的苦難在于：她不能求助于任何真的“更深層次的”特征，因為緊縮論者認為根本沒有這樣的特征。

因此，貝爾和阿穆爾格博認為緊縮論必須允許說謊者語句作為一個合適的真值承擔者，這樣一來就存在自指語句與它們的否定是等價的，正如所他們倡導的雙面真理論一樣。換句話說，緊縮真理論在這里承諾了一個矛盾，正是緊縮論直接導致了雙面真理論。

五、緊縮真是實質的

緊縮真理論通常認為真是一個淺顯的非實質的性質，而符合論的觀點恰恰與此相反。從真理論發(fā)展至今，我們只是單純尋問真是否是一個實質的性質，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的合理性。尤恩(NicholasUnwin)在2013年發(fā)表的《緊縮論真是實質的》一文開篇便注意到了這個問題。他認為，一直以來我們對“實質的性質”這個概念的理解是有偏見的，其實緊縮論在形而上的意味很強，甚至相當于一種符合論[14]。

通常緊縮論者認為真的本質應該滿足下面的等價模式：

(ES)“p”是真的當且僅當p

極小主義理論認為緊縮論需要談論的很少，因為“真的”一詞并不描述一個實質的性質，它僅僅是一個便捷的語法裝置。相反，實用主義者、融貫主義者以及大部分符合論者都認為真是一個實質的性質。尤恩傾向于符合論的思想，他認為(ES)確實是我們需要假設的真之本質，但除此之外，(ES)本身還有實質性的意義。而且，從(ES)可以生成一個真之符合論，當(ES)和實用主義結合的時候，就會產生一種令人不悅的(undesirable)理想主義。

更為重要的是，尤恩發(fā)現(xiàn)其實(ES)根本不會產生一個單一的性質，但卻可以形成一個“T-性質”的概念。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將緊縮論定義為最具包容性的(mostinclusive)T-性質(即，所有T-性質的析取)。如果允許我們假設性質在布爾運算下封閉，那么我們就獲得了一個單一的性質，而且尤恩認為“(ES)足以描述一個實質的性質”。

根據尤恩的分析，我們可能認為緊縮真太弱了，不能勝任嚴肅的哲學工作，不能用于裁定任何關于真之本質的爭論。真是建立在(ES)上的，但是尤恩的分析表明緊縮論比它看起來的更具實質性。也就是說，尤恩所主張的緊縮論需要一種命題和世界之間的聯(lián)系，這種關系是在一種相當平凡的意義上達到的對應關系。實際上，這樣的緊縮論要求的就是真與現(xiàn)實之間的聯(lián)系。

六、結束語

從緊縮論的多元化發(fā)展來看，目前還沒有哪一種非主流的思想可以從根本上克服傳統(tǒng)緊縮論的所有缺陷?？藙谔氐姆€(wěn)健的緊縮論和尤恩的實質緊縮論一樣，都要求真與現(xiàn)實的對應，這其實是符合論的思想。緊縮論從誕生之初就必須面對符合論這個強勁的對手，二者應該是對立的，把緊縮論看成符合論本身就是一種思想倒戈。迪拉德的性質的緊縮論太過片面，沒有考慮傳統(tǒng)緊縮論合理的一面，而且這種性質的緊縮論或多或少帶有符合論的嫌疑。麥格拉思的弱緊縮論是一種真之解釋，其最終目標是要調和緊縮論與符合論。貝爾和阿穆爾格博的雙面真的緊縮論實際上是迂回地解決緊縮論所面臨的說謊者語句的困境，從本質上看是對悖論性語句的一種妥協(xié)。

緊縮論雖然是在反對符合論的基礎上發(fā)展起來的，但是符合論長期存在必然有其合理性，例如符合論要求真與現(xiàn)實的聯(lián)系，與事實的對應更符合人們直觀上對真的理解。而某些緊縮真理論確實也表現(xiàn)出要求真是實質的特點。緊縮論和符合論真的是完全對立的嗎？無論如何，緊縮論的工作還要繼續(xù)，但一定要在保持一致性的前提下努力探尋一種新的緊縮論，從而更加全面客觀地反映真之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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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張佑法)

Diversified Development of Deflationism

LI Na, SUN Xin-hui

(College of Philosophy, Nankai University, Tianjin 300071, China)

Abstract:Generally, it is considered that the conventional deflationism is opposite to the correspondence theory of truth, while such deflationary theory is flawed. This article focused on the diversified development of deflationism in the last twenty years. On the basis of elabotating the robust deflationism, anti-deflationism, weak deflationism, dialectic defaltionism, it pointed out that we must seek for a new one on the premise of consistency and make it to reflect the essence of truth more objectively.

Key words:deflationaism; diversified; correspondence theory

中圖分類號：B8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4-8425(2016)03-0007-06

作者簡介：李娜(1958—)，女，河南開封人，教授，博士生導師，研究方向：現(xiàn)代邏輯。

基金項目：國家社會科學基金項目“公理化真理論研究”(12BZX059)

收稿日期：2015-09-02

doi:10.3969/j.issn.1674-8425(s).2016.03.002

主持人語：中國邏輯學會會長鄒崇理 研究員

傳統(tǒng)的緊縮真理論似乎自誕生之初就是與真之符合論對立的，而且這種傳統(tǒng)的緊縮論在其發(fā)展過程中一直是存在缺陷的。李娜教授等的《緊縮真理論的多元化發(fā)展》闡釋了穩(wěn)健的緊縮論、反緊縮論、弱緊縮論、雙面真的緊縮論，并指出緊縮論的工作還要繼續(xù)，但一定要在保持一致性的前提下努力探尋一種新的緊縮論，從而更加全面客觀地反映真之本質。

孫雯博士后和杜國平研究員在《吉伯德-薩特思韋特防策略不可能性定理的邏輯初探》中借助公理化的方法探討吉伯德-薩特思韋特防策略不可能性定理，并形式化地給出定理的內容和證明，把精細的邏輯推理應用于復雜的過程分析中，使防策略投票這一過程形式化、清晰化，從而指導人們進行合理、有效的決策活動。最終完美地刻畫和解決策略投票問題，這在今天具有重要的理論意義和現(xiàn)實意義。

在理性主體尋求達成其目的的過程中，信念、愿望和意圖起著重要的作用。作為認知型智能Agent，其典型的行為模型就是BDI邏輯框架。由Rao和Georgeff提出的信念-愿望-意圖邏輯是建立在分支時間可能世界模型的基礎之上的。林穎教授等在《信念-愿望-意圖邏輯探析》中展示了Rao和Georgeff提出的BDI邏輯的主要思想及相關內容。

周龍生博士在《懷疑邏輯的弗協(xié)調方案探賾》中，通過在系統(tǒng)SPN內定義相關的認知模態(tài)算子的方法，提供了一個建立在弗協(xié)調認知邏輯基礎上的包含三分認知世界思想的懷疑邏輯構造方案。由此，懷疑邏輯三分認知世界的設想得以實現(xiàn)，同時由于弗協(xié)調認知邏輯的原因，一些懷疑邏輯公式的有效性發(fā)生了變化。

引用格式：李娜，孫新會.緊縮真理論的多元化發(fā)展[J].重慶理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2016(3):7-12.

Citation format：LI Na, SUN Xin-hui.Diversified Development of Deflationism[J].Journal of Chongqi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2016(3):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