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打小就有個警察夢,上學那會兒,除了上課整天抱著《福爾摩斯探案》看不夠。大學畢業(yè)后,除了當警察,啥工作對他都沒吸引力。
這一拖,很多年過去,警服沒穿上,搞對象的最佳年齡也給耽誤了,把父母愁得整天吃不好,睡不下。
終于等來機會,市公安局要特招一批巡警。雖然不是阿秋理想中的刑警,但總算可以實現自己的警察夢了。
這天,阿秋興沖沖帶著資料到公安局去報名。在公交車上,阿秋滿腦子都是應聘的事,直到下車才發(fā)覺放在座位上的黑色手提包不見了,這下阿秋傻了眼。
錢倒沒丟多少,關鍵是畢業(yè)證、身份證,還有這些年在各級武術大賽中獲得的證書全在包里,沒有這些資料,拿什么證明自己的實力,還報個啥名,應個啥聘!
晚上,阿秋正躺在床上生悶氣,手機突然響起,是個陌生號,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那人說:“我撿了一只手提包,包里有一大摞證書,還有一份求職簡歷。如果這些東西是你丟的,請來把東西取走,我在凱旋大酒店旁的十字路口等你,快點?!?/p>
阿秋喜出望外,披上衣服就要出門。
父親攔住了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小偷拿走了你的包,卻沒撈到啥油水,難免心存不甘,這會不會是小偷設的圈套。黑燈瞎火的,萬一有點啥閃失,你后悔都來不及。要去也要等到明天再說。”
阿秋急切想找回丟失的東西,父親的話他哪能聽進去,咋攔也攔不住。
初冬的夜晚,天氣已經非常寒冷,大街上冷冷清清,車輛和行人都很少。走出家門不遠,阿秋的自行車就出了毛病,總是掉鏈子,騎一陣兒,推一陣兒,路上耽誤了不少時間。當阿秋心急火燎趕到約好的路口時,柔弱的燈光下,除了看到一個姑娘站在路旁,再沒有第二個人。
阿秋正想上前向姑娘打聽情況,忽然從一旁的胡同里躥出幾條黑影,那些人黑布蒙面,張牙舞爪地揮動著手里的刀子。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突然,阿秋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名歹徒已經舉刀對著姑娘下了狠手,姑娘應聲倒地。只見那名歹徒抓起姑娘身邊的旅行袋,眨眼間消失在旁邊的胡同里。
阿秋明白了,看來父親說的不假,電話本身就是壞人設的一個圈套,他上當了。
這時,另外幾個歹徒合伙向阿秋圍過來。阿秋雖然有一身好武功,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且歹徒手里都有兇器,那一身好武功很難施展開來。拼命硬挺了一陣子,阿秋就漸漸處于下風。關鍵時刻,遠處警燈閃爍,夜里巡邏的警車急速向這里駛來。歹徒見狀,紛紛逃走。阿秋撿起歹徒丟下的一把刀,緊追過去。眼看就要把一個歹徒抓住,誰知腳下一個踉蹌,撲通摔倒在地。
緊接著,一只大腳踩在阿秋的背上,甕聲甕氣大聲喝道:“叫你跑,看我踩不扁你。”
阿秋一聽不好,估計是警察把自己當成歹徒了,趕緊喊道:“你們誤會了,我也是在抓壞人。”
警察把阿秋帶到看守所。
姑娘被警察及時送到醫(yī)院,算是撿回一條性命。但由于驚嚇過度,一直處于昏迷狀態(tài)。這下可苦了阿秋。姑娘要是醒過來,興許還能給他作個證,現在任憑阿秋怎樣喊冤,警察認定他就是犯罪同伙。尤其是警察逮住阿秋那一刻,阿秋手里還攥著把刀,這讓阿秋渾身是嘴也說不清。
蹲在看守所里,阿秋心里五味雜陳??嗫嘧非蟮木靿魶]有實現,到頭來卻撈了個“罪犯”的惡名,老天爺真不該跟他開這么大的玩笑?;诓辉撃峭斫恿四吧说碾娫挘辉摬宦牳赣H相勸,才會有今日之災。
那天,阿秋的好朋友來看他,朋友提醒他:“歹徒約你出來時,曾給你打過電話,現在手機號都是實名制,順藤摸瓜,也許就能把歹徒逮住。”
對呀,這倒真是一個不錯的辦法。阿秋馬上向警察報告了這一細節(jié)。
警察照著阿秋提供的手機號碼一查,還真有這個號,不過那是一個公用電話,公用電話附近也沒有監(jiān)控,根本查不到是誰給阿秋打的電話。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又破滅了。阿秋天天在看守所為姑娘祈禱,希望她趕快醒來,來證明他的清白。
這天,公安局來了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老人說,他家在外地,他的女兒一個禮拜前到這里來治病,四五天了,音訊皆無。
從老人描述女兒的外貌特征看,正是那個還在昏迷的姑娘,很有可能就是老人要找的人。警察馬上把老人帶到醫(yī)院,果然,昏迷的姑娘正是老人的女兒。頓時,老人老淚縱橫,禁不住嗚嗚地哭起來。
老人這么一哭,躺在床上的姑娘慢慢睜開了雙眼:“爸,我這是在哪兒?”
姑娘一開口,老人驚呆了。老人激動地問:“閨女,你的病治好了?”
老人這么一說,姑娘也很驚訝:“是呀,我的病好了,我說話不再是男聲了?!备概膶υ挘屧趫龅娜艘活^霧水。
原來姑娘名叫冬麗,冬麗小的時候,有一天晚上突然發(fā)起高燒,家人匆匆把她帶到附近的小診所去醫(yī)治。一針扎下去,燒是很快止住了,可說話的聲音卻發(fā)生了變化,粗喉嚨大嗓,要是不看人,根本聽不出是一個小姑娘在說話。家人帶著冬麗四處求醫(yī),地方沒少跑,錢沒少花,到頭來卻沒有任何效果。冬麗越來越大,對象也不好找,誰愿意找一個說話聲音不男不女的姑娘做老婆。前些日子,冬麗打聽到這里有家醫(yī)院很有名,治好了很多疑難雜癥,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前來碰碰運氣。
這是冬麗平生第一次一個人出遠門,到了這里時,天色已經暗下來,在路邊的草叢里她發(fā)現一只黑色的手提包。冬麗也是個熱心人,看到包里有那么多證書,心想這些東西對失主一定很重要,必須盡快聯系上失主。當時,冬麗的手機正好沒了電,她就用公用電話照著求職簡歷上留下的聯系方式,給阿秋打了電話??勺蟮扔业染褪遣灰娛е鱽砣?。于是,冬麗就把撿到的手提包裝進自己的旅行袋里,打算先找個旅館住下,第二天再和失主聯系。不想,就在這個時候,遭到了歹徒搶劫。多虧警察來得及時,她才轉危為安。誰知,姑娘遭此一劫,病卻不治而愈。
真相終于大白。阿秋出了看守所,徑直向醫(yī)院跑去,他要當面向姑娘表示感謝。
兩個年輕人見了面,仿佛是多年的老朋友,沒有絲毫的生疏感。冬麗一個勁兒地向阿秋道歉,說是自己害得阿秋住進了看守所,吃了不少苦。阿秋則說:“道歉的應該是我,你要不是為了歸還我的東西,也就不會遭到歹徒的搶劫,還挨了一刀。你放心,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伙歹徒遲早會落入法網?!?/p>
真是冤家路窄。那天,阿秋乘公交去醫(yī)院看望冬麗,在車上發(fā)現有人在偷東西,阿秋毫不猶豫就沖了上去,三下兩下就把小偷制服,馬上報了警。經過警察審訊,偷盜阿秋手提包和那晚搶劫案是一伙人所為,此人正是犯罪團伙成員之一。很快,這伙盜竊、搶劫團伙被繩之以法。
阿秋因抓捕歹徒有功,被破格聘用為人民警察。
就在阿秋穿上警服的當天,一位姑娘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此人并非旁人,正是美麗善良的冬麗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