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白先勇是臺灣60年代現(xiàn)代派作家的主將之一,被評論家稱為當代短篇小說創(chuàng)作中少見的奇才。他總是喜歡用悲傷的筆調(diào)去描寫生活中形形色色的人物,側(cè)重于對人物悲劇命運的抒寫,所以其作品大多都帶有悲劇性特質(zhì),讀者在閱讀中每每會感覺到有一種悲涼氣氛縈繞在字里行間。白先勇小說的悲劇性思想內(nèi)涵主要體現(xiàn)在:女性之悲、“無根”之悲、“沒落英雄”之悲、鄉(xiāng)愁——啼血的杜鵑等方面。對這些悲劇意蘊的解讀分析,能使人深刻體會白先勇小說中所蘊含的悲劇性主題和所要表達的情感,并引發(fā)人們對白先勇小說的悲劇意義的更深入的思考。
關(guān)鍵詞:白先勇;悲劇意蘊;女性之悲;鄉(xiāng)愁
作者簡介:詹曼成,女,漢族,1989年5月出生,河南信陽人,目前就職于河南工業(yè)技師學院。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06-0-02
白先勇是我國臺灣省較有影響的當代作家,被夏志清先生稱為“當代短篇小說家中少見的奇才?!?[1]白先勇是前國民黨高級將領(lǐng)白崇禧的兒子,他的出身是高貴的,但他的童年卻是不幸的。七歲那年他染上了肺癆,被迫休學五年,過著被隔離的孤獨的生活。他的少年時代是在國民黨的官僚家庭中度過的,先輩們的“顯赫”和上流社會的“氣派”在他的童年回憶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大陸到臺灣后,他目睹了國民黨舊官僚的沒落以及許多背井離鄉(xiāng)、流落臺灣的下層人民的痛苦生活和思鄉(xiāng)情緒,這些都深深印刻在作者的腦際。在美國,旅美中國人對美國物質(zhì)文明的向往和對西方腐朽文化的憎惡,也激蕩在他的心中。正是由于這些原因,所以在白先勇的筆下我們看不到淋漓盡致的快樂和歌頌,有的只是感傷和悲哀。
一、白先勇小說的濃厚悲劇氛圍
由于白先勇獨特的生活經(jīng)歷和坎坷的人生道路,所以他的小說不論是在藝術(shù)風格上還是在思想內(nèi)容上都體現(xiàn)出了濃厚的悲劇氛圍。
每每閱讀白先勇的小說,總讓人感覺到一種死亡的氣息。作者善于運用諸多藝術(shù)手法去表現(xiàn)人物的身世和個性,如:細節(jié)、比喻和象征,而這些運用更多的是體現(xiàn)在環(huán)境和色彩的描寫上。如在《游園驚夢》中,作者通過對竇公館的中西合璧的客廳的描寫,不僅把竇公館的豪華和氣派展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有力地反襯了錢夫人的落魄和寒酸,為她們以后的觸景生情、回憶過去的情節(jié)發(fā)展提供了條件,而且表現(xiàn)出這個廳堂的主人已經(jīng)不是《梁父吟》中所描繪的樸公一類的舊的封建官僚,而是一個資產(chǎn)階級化了的封建官僚了。
白先勇的許多小說善于運用色彩的描寫去暗示人物的悲劇命運。如黑色、白色等。黑色會讓人聯(lián)想到黑暗與恐懼,給人一種陰暗的感覺,預(yù)示著人物的不幸命運和黑暗前途。像《國葬》中:“秦義芳參加李將軍的葬禮時,腳上穿的是一雙軟底黑布鞋?!薄督鸫蟀嗟淖詈笠灰埂分校爱斀鸫蟀嚯x開夜巴黎的前一天晚上,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緊身旗袍?!痹凇队肋h的尹雪艷》中,作者描寫尹雪艷時幾乎不曾離開過白字:“素白旗袍”、“渾身銀白”、“一身雪白的肌膚”、“犯了白虎”。而當尹雪艷在替吳經(jīng)理做60大壽的慶生酒會上選中徐壯圖時,象征死亡的白色之上突又增添了象征血腥的紅色。穿著月白旗袍、月白繡花鞋的尹雪艷,“破例的在右鬢簪上一只酒杯大血紅的郁金香”,“那朵血紅的郁金香顫巍巍的抖動著”。即連她捧給徐壯圖的食品,也是紅白相映:“一碗冰凍杏仁豆腐上面卻放著兩顆鮮紅的櫻桃”。[2]紅與白,流血與死亡——這里,已預(yù)示著徐壯圖無法逃避的噩運。在一個又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故事中,白先勇將滲入骨血的悲哀與感傷不著痕跡地移入到了他的作品中。[3]
白先勇先后經(jīng)歷了從舊中國大陸到臺灣再到美國等幾個不同的生活階段,這些經(jīng)歷對他的文學創(chuàng)作有很大的影響,并在他的筆下得到了不同程度的真實反映。他的作品既有著豐富的生活內(nèi)容,也夾雜著矛盾復雜的思想情緒,成為反映臺灣社會特別是臺灣上流社會的一面五光十色的鏡子。白先勇先后創(chuàng)作了《寂寞的十七歲》、《臺北人》、《紐約客》等幾部短篇小說集,而他豐富而復雜的思想主要體現(xiàn)在《臺北人》一書中?!杜_北人》由十四個短篇小說構(gòu)成,即:《永遠的尹雪艷》、《游園驚夢》、《歲除》、《一把青》、《金大班的最后一夜》、《孤戀花》、《花橋榮記》、《國葬》、《秋思》、《思舊賦》、《那片血一般紅的杜鵑花》、《梁父吟》、《滿天里亮晶晶的星星》、《冬夜》。這十四篇小說的寫作技巧和長短都不相同,但是把它們聚合在一起,串聯(lián)成一體后,不但小說的幅面變廣了,使我們看到了社會的“眾生相”,更重要的是通過這些作品可以更清楚地窺視到作者的人生觀念?!杜_北人》一書的內(nèi)容大致可以分為以下幾個方面:描寫一批國民黨官僚晚年的落魄、潦倒和凄涼;描寫舊中國和臺灣上流社會的荒淫無恥的生活;抒寫臺灣人民的“鄉(xiāng)愁”;反映下層人民的痛苦生活和旅美中國人的生活。這些小說捕捉到了各階級各行業(yè)的大陸人士在來臺后二十年間的生活面貌,作者在對他們生活境況的描寫中滲透著濃重的感傷情調(diào)。白先勇在《臺北人》一書前引錄了劉禹錫的《烏衣巷》一詩,傳達出自己的不勝今昔之愴然感。因此,他的作品字里行間總彌漫著悲劇性色彩。
二、白先勇小說的悲劇意蘊解讀
白先勇小說的悲劇意蘊大體可以概括為四個方面:即:女性之悲、“無根”之悲、“沒落英雄”之悲、鄉(xiāng)愁——啼血的杜鵑,對這些內(nèi)容的探討與解讀,有助于我們更深入地了解白先勇在創(chuàng)作中所寄寓的思想與情感。
(一)女性之悲。白先勇筆下描寫了眾多的女性,這些女性既有上層社會的也有下層社會的,但是無論哪一類女性總是和悲劇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作者通過對這些女性命運的描寫,把往昔中國女性的悲劇命運展現(xiàn)在讀者面前。
(二)“無根”之悲。1963年,白先勇去了美國,到愛荷華大學工作室從事小說理論和創(chuàng)作研究。在美國,他發(fā)表了另一部小說集《紐約客》,該部小說由《芝加哥之死》、《上摩天樓去》、《香港——一九六O》、《安樂鄉(xiāng)的一日》、《火島之行》、《謫仙記》、《謫仙怨》、《夜曲》、《骨灰》九篇小說構(gòu)成。在小說集《紐約客》的開首處,作者轉(zhuǎn)引了陳子昂的《登幽州臺歌》,把小說中描寫的“無根的一代”脫離祖國而又看不到出路,從而產(chǎn)生的孤獨寂寞的悲哀心情完整地展現(xiàn)在讀者的面前。
(三)“沒落英雄”之悲。白先勇筆下描寫了眾多的英雄形象,如《思舊賦》中的李長官,《國葬》中的李浩然,《梁父吟》中的王孟養(yǎng)。這些曾經(jīng)叱咤風云的人物,隨著時代的變幻,再也回不到以往那種轟轟烈烈的生活,可回味的只有“沒落英雄” 的悲苦命運。
(四)鄉(xiāng)愁——啼血的杜鵑。閱讀白先勇的《臺北人》,總能體味到一股淡淡的鄉(xiāng)愁。在他的小說中,“大陸”這個詞語多次出現(xiàn)。雖然小說中的主人公來自不同的地方,有著不同的身份,但是在對這些人物的描寫中,我們總能捕捉到他們心靈深處的剪不斷、理還亂的鄉(xiāng)愁。白先勇作品所描寫的“鄉(xiāng)愁”可以分為上層人物的“鄉(xiāng)愁”、中層人物的“鄉(xiāng)愁”和下層人物的“鄉(xiāng)愁”。不論是對哪一種類型人物的鄉(xiāng)愁的描寫,作者都把他們那種愛國主義和深沉的民族感情以及對祖國故鄉(xiāng)的思念之情毫無保留地表達了出來。
白先勇大都以感傷的筆觸去描繪筆下人物的“鄉(xiāng)愁”,它所折射的不僅是個人命運的悲劇,也是時代的悲劇。它反映了臺灣和祖國的分離給臺灣人民帶來的精神上的痛苦和災(zāi)難,也反映了臺灣人民和大陸人民強烈渴望祖國統(tǒng)一的愿望。因此,白先勇的作品細細品讀十分的悲痛感人。
參考文獻:
[1]王藝.傷逝——白先勇短篇小說的悲劇傾向[J].河西學院學報,2010,26﹙4﹚:13.
[2]白先勇.臺北人[M].廣州:花城出版社,2009.3-125.
[3]陳麗娟.永遠的悲歌——論白先勇小說的感傷意識[J].安陽師范學院學報,2007﹙1﹚:8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