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尹問萱,18歲。我成長在江南,習慣鶯歌燕舞,湖岸垂柳。而此時此刻我抬頭看見的是北方廣袤無垠的天空,紅日落在公路而大漠孤煙直。我在這里發(fā)出自己的聲音是為了對這本帶我長大的雜志道一聲珍重。參加過一些國家級的比賽,得過一些小獎。最大的夢想是徒步西歐,拜訪每一個村莊,看望每一條河流?,F(xiàn)就讀于河北大學。
“如果你不曾在我身邊,我會以為自己沒有這么鮮活地生活過?!?/p>
在北方的這個寒夜里,我突然懷戀起那些經(jīng)歷過與沒有經(jīng)歷過的一切。我想回頭對他說平安,也想牽住他的手講一句別走。
走在大學的林蔭道上,手里的馬扎有一些硌手。我的右手腕里沒有挽你,大概接下來都也不會再有了。但是我再走到那段被我們稱為北街的小吃街時,就會看見剛認識幾天的室友站在那里等我。她們會笑著向我招手然后說些她們方隊又有什么瑣事。這樣其實也還好,我們沒有如愿以償,但也正好陰錯陽差、相見恨晚。
我突然想起在很多年前我寫過的一段關(guān)于大學的期許,后來的后來我說我不知道會不會有彈吉他的少年出現(xiàn)在草叢里面??墒乔∏≡谖覍懲赀@句話不久,在訓練休息時間我埋頭補眠的時候,聽見身邊的人說那里有個彈吉他的少年,而我也就突然在那一瞬間有淚如雨下的沖動。
仍在軍訓的我,以這樣一種模樣告訴你,我會遺憾但是絕不回頭。
你曾是少年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23:51。筆記本熒屏發(fā)出的冷光有點刺眼,我塞著耳機,旁邊是室友翻動身子的聲響和輕微的呼吸聲。不知道是不是用了一個暑假的時間丈量土地與回顧童年的關(guān)系,我對這個曾經(jīng)日夜相伴的Word有些不太習慣。我在站軍姿練正步的時候也總在想該用怎樣的口吻談起我的3年或者12年。剛剛接到一個人的信息,她說她現(xiàn)在的動力就是大學。曾幾何時我也是這樣啊。
在陽光照進教室的一剎那,書本把光變得曲折,而我蓬頭垢面地抬起頭覺得多么渴望自由。而現(xiàn)在,陽光透過霧霾洋洋灑灑,我躲避在陰涼處想著有沒有一個地方可以給我回去的錯覺,就像那個窗外會有一片綠藤的地方。
還記得高三那個昏沉的夜晚。我走過已經(jīng)關(guān)了燈的走廊,身后的教室關(guān)上門,聲音在空曠的地方游蕩。有時候我踏著刻著河大校徽的窨井蓋,會突然想起過往的自己穿越過小鎮(zhèn)的燈紅酒綠,跌跌撞撞地走到黑暗里。我總以為自己不是群居動物,所以自娛自樂也還算開心,常常思慮就這樣活著,會不會如愿以償。我其實是個太過理想化的人,我反復思考過這個問題。他們猜不透我的想法,說我凝視前方的視線太模糊,其實我只是面無表情地發(fā)了一會兒呆。我喜歡暖陽與雨水,愛極小溪和海水。我不用你把我記得,只要知道我寫過的文字不僅講給自己聽。
在開始打這行字的時候耳邊在唱《繼續(xù)十五歲的自己》。我想要的目的地沒有到達,我想往南走卻最終北行,我會看見之前看不見的風景。我的心里再也裝不下遠方,這里太大了,大到我會遺忘該往何處去,但也有人講過,這里真是一馬平川的好地方。
南轅北轍。
我也曾經(jīng)是少年。
會做很美的夢,然會哼我愛聽的歌,最后一頭撞向南墻不肯回頭。而這樣又有誰說不好呢?
假面
我在最開始寫的文字里面反復說,我等待一個人,然后脫下偽裝。這句話被我很多朋友看到過,他們也只是笑笑要我加油。也只有一個男生,很認真地問過,而我也從此開始把他放進心里,也相信只要他肯來,我也會風雨無阻朝著有他的方向行走。
其實我很不想寫網(wǎng)上用爛的梗,比如說命中注定。我只是習慣做一個迎合大眾卻又一意孤行的人。我會用一整個晚自習琢磨我的一段話,然后在最后一刻全部否定。我會在上課認真聽卻不見得會做到多少。這樣寫起來好像有些前言不搭后語,我要表達的其實是我對誰都微笑,而誰都不一定真正走進我的世界里面去。
我講不來雞湯,我不會告訴你風雨過后一定有彩虹。但是我也請你相信,總有那么一剎那你會覺得之前的獨行有了價值。好像是誰講過最大的失誤就是合群,的確偏激。但我卻也建議你在最緊要階段嘗試一個人。我也曾一個人跋涉,一個人追逐。不是說一起來不好,只是我們每個人都有不可理喻的堅持。在孤獨里自賞然后學會怎樣體諒,在細微的地方找到從來不在意的感慨。
“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p>
少有人陪的自由活動課,我老是坐在花壇邊的大理石沿上想著自己的故事。涼風吹過球桌碰撞出沉悶的聲響。我沒有咋咋呼呼地融入別人但是我也總相信愛我的人不必要時時刻刻陪著我們,要給自己留一個空間,戴一個假面。你可以不把它戴在頭上,但不要扔掉它。畢竟世界沒有那么好雖然也并沒有多壞。
最后五分鐘
在寫完上面一段話我掏出手機翻了翻高中群,他們在喊著要在中秋好好聚一次。是不是離開了我們才會感覺那個煙雨朦朧的地方是我們的家?正所謂“久旱逢甘霖,他鄉(xiāng)遇故知”。
既然回不去,那就一起帶著鄉(xiāng)音賞一會兒月吧。
我曾經(jīng)的故事他們都不知道,但我們都明白既然之前沒有遇見,那之后就慢慢一起走吧。
現(xiàn)在的你大概還無法想象,當那列車駛離了你曾呼吸與共的山水你會有多懷念。我們也總是在失去的時候開始珍惜,那或許也還來得及。
我還沒有經(jīng)歷過這里的冬天,但我應該會在清晨套著厚厚的羽絨服跑出門去。而我也不會忘記黑紅的冬季校服也曾經(jīng)溫暖了那么一個會下一場小雪的冬天。
如果我遇見之前的自己,我會說:“我一切都好,不管怎樣都有好答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