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捆菠菜

莫問天心

春天的風吹得人身上暖洋洋的，陽光也和煦。天暖和了，很多菜都上市了，不再是冬天那些蔬菜大棚里種的幾種菜。

這幾天，大街上到處是賣菠菜的。今年菠菜大豐收，價格要比往年便宜得多。綠油油的菠菜看著就鮮嫩誘人，賣菠菜的人或是用小喇叭一遍遍地喊：“菠菜便宜啦！便宜啦！”或是過去一個人便問一個：“要菠菜嗎？買捆菠菜吧！”

我經(jīng)常路過一個菜市場，那里也有很多賣菠菜的。今天中午回家，又經(jīng)過那個市場時，聽到有個怯生生的聲音對我說：“買點菠菜吧，可新鮮了，又便宜。”我剛想說“不要”，一轉頭卻愣住了。 這個人顯然是個老農(nóng)民，在賣自家種的菠菜。那張被歲月滄桑刻畫得皺紋遍布的臉上，顯示著他70歲左右的年齡，眼中是農(nóng)民特有的憨厚。一剎那間，我想到了父親，父親也在種莊稼。于是我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果然，那老人說：“買點兒吧，俺自個兒家院子里種的，別人賣一塊錢二斤，俺給你三斤，俺不會缺斤短兩的。”看著那張和父親一樣淳樸憨厚的臉，我知道我不能拒絕了。

于是我挑了一捆，一稱六斤多了，賣菠菜的人說：“那幾兩就算了，你給俺兩塊錢吧。”

我把一捆菠菜放在自行車車筐里，一路走一路想著那張和父親一樣淳樸憨厚的臉，想著辛辛苦苦種菜的農(nóng)民卻賣不出一個好價錢，又想起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春了，地里的農(nóng)活已經(jīng)忙起來了，回不了家，該給父親打個電話。

就這樣一路想著，直到進門時，才忽然想起，我從小就不吃菠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