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西北這片熱土上,沒有蓊蓊郁郁的叢林,四季中似乎每個月都會刮幾次大風,飛沙走石,遮天蔽日,從溝壑中狹窄的隘口處擠出來,撞擊著每個山峁、山梁。沉寂了上萬年的厚重的黃土地,就在這風中沉重地嘆息。我在某個狂風怒吼的夜里從睡夢中驚醒,在黑暗中似乎聽到清脆的駝鈴聲在古道上飄蕩,來自遙遠的中亞的商人噙著煙斗,從最近的那棵歪脖子樹下走過;我似乎看到長驅直入的胡騎揚起手中的彎刀鐵馬冰河入夢來,馬蹄聲聲,黃沙漫天,戍卒在這片荒涼之地埋骨他鄉(xiāng);我仿佛看到我的祖輩開荒平田,趕著古舊的牛車在蜿蜒的山路上唱著渾厚的山歌。
黃土地以其寬厚的胸膛接納著厚重的歷史,養(yǎng)育著繁衍生息的人們。而我,作為這黃土地的女兒,和所有農人一樣,感恩土地的豐厚饋贈,深摯地愛著每一場風,每一道溝,每一棵樹。貼近土地的沉思,讓自己和這土地一樣深刻。人生的叩問之旅都從這片土地開始,盡量保持一個自然的敬仰者的虔誠姿態(tài),盡量以一個兒女的身份尋根溯源。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一樣,用信仰丈量鄉(xiāng)土的價值,像一個躬耕黃土地的農人一樣,用鋒利的犁耕耘出人生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