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為子假結(jié)婚，重癥來襲悲情難了

繼勝

一個寒冷的夜晚，劉桂祿給兒子留下一封遺書，然后吞服20多片安眠藥自殺。在醫(yī)院被搶救過來后，兒子劉鵬用熱毛巾給他擦身體，發(fā)現(xiàn)父親兩只胳膊上的累累傷痕，詫異地問：“爸，這是怎么回事？”劉桂祿這才向兒子透露心酸秘密。

原來，為給兒子兒媳騰婚房，劉桂祿兩次假結(jié)婚，“入贅”女方，變身免費護(hù)工和保姆！他胳膊上的傷，是被老年癡呆患者虐待留下的。腦梗塞中風(fēng)偏癱后，劉桂祿被對方“退回”。父親的悲情，喚醒了兒子兒媳的良知和孝心……

老父讓房假結(jié)婚

2011年4月15日，離劉鵬與黃玉敏的婚期還有半個月，劉桂祿忙著為兒子訂酒店、發(fā)請?zhí)c婚慶公司商討婚禮細(xì)節(jié)。就在這時，劉鵬黯然告訴父親：“玉敏媽要求咱們家準(zhǔn)備單獨婚房，否則婚禮取消?！薄霸趺磿@樣？”劉桂祿瞬間血壓飆升。

劉桂祿有自己的難處：65歲的他退休多年，幾年前妻子因肝癌去世，他與兒子蝸居在長沙雨花區(qū)一套62平米的一居室里。長沙二環(huán)內(nèi)的房價每平米超過1萬元，劉桂祿根本沒能力為兒子添置婚房。他在電話里與黃母溝通：“親家母，咱家條件你也清楚，一時沒辦法給孩子們準(zhǔn)備單獨婚房。小鵬與玉敏感情很深，與我住一起照樣能幸福?！秉S母堅決不同意：“別人家嫁女兒要這要那，我從未向你家提要求，給孩子一套獨立婚房并不過分。我們也是要臉面的人，否則親戚、鄰居、朋友會怎么看我？玉敏一輩子只有一次婚姻，你還是想想辦法?！?/p>

劉桂祿愣怔在沙發(fā)上，幾分鐘沒有說話。劉鵬向父親施壓：“爸，這婚我不結(jié)了，單身一輩子。”劉桂祿滿臉愧疚：“人家要求也不過分，只怪爸沒能力，我給你騰房子。”租套一居室每月不低于1500元，劉桂祿和兒子負(fù)擔(dān)不起這筆錢。第二天，劉桂祿收拾簡單行李，住進(jìn)了妹妹家。

這年5月1日，27歲的劉鵬與同齡的黃玉敏如期舉行婚禮。劉桂祿在親戚家打游擊，這家住幾天，那家住一星期。剛開始大家還算熱情，時間一長就不耐煩了。姑姑要求劉鵬將父親接回家，但黃玉敏和母親不同意。很快，劉桂祿被兒子“趕”出家門的丑事在小區(qū)傳開了，很多人在劉鵬背后戳脊梁骨，罵他是逆子。劉鵬在街坊鄰居面前抬不起頭，心里責(zé)怪父親沒本事，讓自己背不孝的罪名。

2011年10月，劉桂祿突然告訴兒子：“爸要結(jié)婚了。她有獨立房子，我搬過去住。”劉鵬舒了口氣：“爸，您才65歲，是該有份感情歸宿。”他提議給父親辦場婚禮，劉桂祿回絕了：“你結(jié)婚花光了爸的積蓄，你和玉敏收入都不高，咱就別花這份錢了。再說爸這么大年紀(jì)了，大張旗鼓辦婚禮會讓人笑話?！眲Ⅸi本就是客套，便沒有再堅持。10月底，劉桂祿結(jié)束游擊生活走進(jìn)“婚姻”。

與劉桂祿成家的老太太名叫孫連香，比他大一歲，一場意外車禍導(dǎo)致下肢癱瘓。孫家兒女擔(dān)心劉桂祿將來分割家產(chǎn)，不同意兩位老人領(lǐng)結(jié)婚證。說白了，他們就是為母親請一名不花錢的高級護(hù)工。劉桂祿清楚對方用意，為找一處棲身之所，無奈應(yīng)允。

劉桂祿身體硬朗，將孫連香照顧得舒坦周到。他給孫連香洗頭、洗澡、剪指甲，用輪椅推著她去院子里曬太陽。有次劉桂祿晚上睡著了，孫連香將大便拉在床上。她將劉桂祿捶醒，罵他睡得太死。劉桂祿連連檢討，連夜給孫連香洗澡，洗床單，一折騰就到了天明。

一天中，孫連香大部分時間待在家里，嫌屋里空氣悶，氣味難聞。劉桂祿從花卉市場買來綠蘿、吊蘭、長壽竹等盆景花卉，擺放在陽臺、客廳和書房里，給孫連香營造一方清新天地。他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失去這處棲身之所。

父親60多歲還當(dāng)上門女婿，劉鵬很難堪。他從不在同事、朋友面前提及這件事，更不去父親的“新家”。父親住的是孫家房子，他自覺矮孫家兒女一頭。為照顧兒子的自尊心，劉桂祿不讓兩邊子女碰面。每個月，他回家看兒子兒媳一次。去兒子家之前，劉桂祿洗頭、洗澡、刮胡子，換上干凈衣服。半路上，他還自己掏錢買禮品，向兒子撒謊：“這些罐頭、牛奶、醬板鴨，都是孫家兒女買給你們的。”并夸大其詞說孫連香和子女如何善待他。劉鵬攀著父親肩膀：“爸，您掉蜜罐里了?！眲⒐鸬摵呛且恍Γ骸叭死狭司蛨D個安穩(wěn)舒心，別給子女添麻煩?！眲Ⅸi哪里聽得出父親的弦外之音？每次離開兒子家，劉桂祿別有滋味在心頭……

2012年7月，孫連香突發(fā)心肌梗塞，劉桂祿和孫家兒女慌忙將她送往醫(yī)院，途中孫連香不幸離世。送別“老伴”，劉桂祿與孫家再無任何瓜葛，落寞回到兒子家。劉鵬不解地問父親：“您都與孫老太太結(jié)婚了，怎么沒分割一點財產(chǎn)？”劉桂祿回答兒子：“房子是她兒女買的，我沒給人家創(chuàng)造財富，有什么資格分遺產(chǎn)？”劉鵬在心里埋怨父親太傻。

劉桂祿回家住，給黃玉敏的生活帶來諸多不便：夏天，她不敢穿薄得透明的睡衣，在家只能穿長褲;早晨起來上洗手間，公公經(jīng)常在里面，急得她往樓下公廁跑;夜里與劉鵬親熱也提心吊膽，唯恐公公聽見動靜……一個月后，黃玉敏向劉鵬發(fā)牢騷：“螺螄殼大的空間擠三個人，有什么生活質(zhì)量可言？干脆我回娘家住算了?！眲Ⅸi不敢違背老婆旨意，又向父親施壓：“爸，您一人住這里，我和玉敏出去租房住，或者住她娘家?！眲⒐鸬撉宄?，兒子這是在向自己下“逐客令”，悲涼在內(nèi)心蔓延……

父親無奈二次“出嫁”

此后，為不影響兒子兒媳的二人世界，劉桂祿想方設(shè)法給他們留空間。只要劉鵬和黃玉敏在家，他吃完飯就去小區(qū)附近的公園枯坐，直到兒子兒媳入睡，他才躡手躡腳回自己棲身的陽臺。

劉鵬是一家寬帶公司的安裝員;黃玉敏是長沙人，也出身普通家庭，在汽車4S店上班。小兩口夢想擁有自己的獨立住房，可兩人每月收入加起來才5000出頭，根本不敢做買房的夢。

2012年9月的一天下午，劉桂祿洗完澡，穿著小褲衩跪在客廳擦地板。恰巧黃玉敏因身體不適，提前下班回家。一見近乎赤身裸體的公公，黃玉敏嚇得一聲尖叫，捂著臉沖進(jìn)臥室。劉桂祿慌亂套上衣褲，滿臉尷尬。劉鵬回家后，黃玉敏將難堪的一幕告訴丈夫，沖他發(fā)火：“這過的什么日子？告訴你，你爸住這里，我一輩子不給你生孩子！”劉鵬安慰妻子：“我爸是不好，我說說他。但他是我親爹，我不能將他趕出門啊?！?

安撫好妻子，劉鵬數(shù)落父親：“這里不只住咱們父子，你怎么能這么隨便？自從你回家住，玉敏經(jīng)常與我吵架，煩死了?！眱鹤拥脑拏竸⒐鸬摰男模鳒I了：“爸年紀(jì)大了，你們就不能體諒我嗎？今天的事完全是意外?！薄罢l知以后還會鬧出什么亂子來？這樣下去，玉敏非與我離婚不可?！眲⒐鸬摽蘖耍骸拔冶M快搬走，不影響你們生活?！?/p>

兒子兒媳的冷酷，涼了劉桂祿的心，老人決定再將自己“嫁”出去。劉桂祿厚著臉皮托親戚朋友幫忙物色對象，一個多月過去了，沒有任何反饋信息。期間，黃玉敏經(jīng)常關(guān)起門來與劉鵬吵架，并幾次提出離婚。劉鵬睡眠出現(xiàn)障礙，臉色憔悴，眼圈周圍布滿青暈。

都是因為自己，兒子才過這種刀尖上的生活。為盡快還給兒子兒媳清凈生活，劉桂祿一再降低擇偶標(biāo)準(zhǔn)：對方年齡、容貌、身高不限，哪怕身體殘疾也能接受。但對方一定要有房子，兒女能接受自己入贅。

2013年3月，經(jīng)親戚介紹，劉桂祿與沈煥娣相識。她比劉桂祿小1歲，每月有1800元退休金，獨自住著一居室，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唯一不足之處，就是沈煥娣患有間歇性老年癡呆。親戚問劉桂祿：“她這樣的條件你能接受嗎？”劉桂祿一聲長嘆：“只要對方愿意，我沒意見。像我這個年齡、這種條件，有什么資本挑剔人家？”

4月初，劉桂祿搬進(jìn)了沈煥娣的家。擔(dān)心母親走在劉桂祿前面，沈煥娣的女兒不僅沒讓兩位老人領(lǐng)結(jié)婚證，還為母親做了財產(chǎn)公證。這樣一來，即便母親與劉桂祿過不好分開，劉桂祿也帶不走沈家一分錢財產(chǎn)。沈煥娣性格溫和，愛整潔、會生活。擔(dān)心劉桂祿自卑，她經(jīng)常安慰他：“結(jié)了婚咱們就是一家人，你安安心心住這里，不要有心理負(fù)擔(dān)?！眱扇艘黄鹳I菜做飯，去公園唱歌跳舞……生活很和諧。

然而，沈煥娣間歇性老年癡呆一發(fā)作，就仿佛變了一個人：她不認(rèn)識劉桂祿，隨手抓起什么就打，還將劉桂祿的胳膊咬得傷痕累累。有時劉鵬過來看父親，即便大熱天劉桂祿也換上長袖衣服，生怕兒子看見胳膊上的傷痕。

2013年11月的一天夜里，沈煥娣又犯病了，從廚房抄起菜刀就要砍躺在被窩里的劉桂祿。他嚇得魂飛魄散，穿著背心褲衩就跑出臥室。沈煥娣在后面追，劉桂祿躲進(jìn)了樓道里，在寒風(fēng)里整整凍了兩個多小時。直到沈煥娣恢復(fù)正常，他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回家……即便如此，劉桂祿也從未動過離開沈煥娣的念頭。

2014年1月7日，68歲的劉桂祿在陽臺上晾衣服，因忘了吃降壓藥，眼前一黑，摔倒在地昏迷不醒。沈煥娣與鄰居慌忙將他送往醫(yī)院。診斷結(jié)果顯示，劉桂祿患的是突發(fā)性腦梗塞，經(jīng)緊急搶救，劉桂祿從昏迷中清醒過來。但腦梗塞后遺癥，讓他左半邊身子偏癱。劉鵬守在父親病床前，心里涌滿驚恐與擔(dān)憂：父親生活不能自理，沈煥娣母女還能接納父親嗎？她們會不會逼父親離婚？要是父親離婚回家，他和黃玉敏的生活不知會亂成什么樣子！

劉鵬給父親繳了5000元醫(yī)療費，其余3萬多元全由沈家承擔(dān)。一個星期后，劉桂祿的病情得到控制，沈煥娣的女兒為他辦理出院手續(xù)。沈煥娣有間歇性老年癡呆，劉桂祿生活不能自理，兩個老人不能互相照顧，再沒有同居下去的必要。1月19日，劉桂祿被沈家母女“退回”兒子家。劉鵬又氣又怒……

喚醒孝心父子救贖

劉鵬大聲訓(xùn)父親：“你去沈家時身體好好的，怎么才一年多就偏癱了？沈家母女這樣甩包袱，太無情無義了！不行，我得找她們討個說法！”劉桂祿含淚說出假結(jié)婚的真相。劉鵬深感屈辱：“你太沒骨氣了，明擺著就是給人當(dāng)免費保姆！”劉桂祿哽咽了：“爸得找個落腳地方，當(dāng)初之所以向你撒謊說結(jié)婚，就是不想讓你失面子。”父親一臉老淚，劉鵬不忍心再責(zé)怪他。

劉桂祿回家住，生活又無法自理，黃玉敏賭氣住回娘家。劉鵬既要上班，又要照顧父親，忙得焦頭爛額。劉桂祿每天服三次藥，一個月光藥費就得近2000元。2014年3月11日，劉桂祿該買藥了，可存折上只剩下100多塊錢。他難為情地向兒子討藥費。劉鵬給了父親一筆錢，臉色卻很難看：“我好多同學(xué)同事結(jié)婚，父親給他們買房買車，哪像我，一切都得靠自己！”劉桂祿深感自責(zé)。3月15日，他給兒子留下一封遺書：“小鵬，對不起！爸爸沒本事給你幸福，沒能力給你買房買車，現(xiàn)在又成了你的累贅，不忍心再拖累你和玉敏?！眲⒐鸬搶⑦z書壓在茶幾上，然后吞服20多片安眠藥，躺在沙發(fā)上等待死神召喚。

傍晚劉鵬下班回家，看見遺書和臉色蒼白的父親，頓時明白是怎么回事。他跌跌撞撞將父親送往醫(yī)院。經(jīng)過洗胃、打點滴，劉桂祿再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他哭著問兒子：“你救我干啥？”劉鵬用熱毛巾給父親擦身體，發(fā)現(xiàn)父親兩只胳膊上的累累傷痕，詫異地問：“這是怎么回事？”劉桂祿透露實情，并將自己與孫連香的真實情況也告知兒子。劉鵬的心被刺痛了，父親屈辱上門給人當(dāng)免費護(hù)工和保姆，并遭受如此折磨，都是自己逼父親走到了這一步！父子連心，劉鵬跪在父親面前懺悔：“爸，對不起！我太冷酷無情了，你打我吧。以后哪怕我離婚，也不會再讓你離開家半步！”劉桂祿拉起兒子：“父親為兒子做任何事都心甘情愿?！?/p>

父親出院后，劉鵬來到岳母家，含淚說出了父親兩次假結(jié)婚的真相，及試圖自殺的悲情。他告訴黃玉敏：“今后我住哪里，就將爸爸帶到哪里。如果你為這件事離婚，我不會阻止你。”黃玉敏震撼了。黃母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教育女兒：“我和你爸也是老人，也希望得到晚輩善待。將心比心，媽希望你對公公多一份包容，與劉鵬好好過日子?！?/p>

往事如煙，一幕幕在黃玉敏腦海里回放：第一次去劉家，她還沒確定是否與劉鵬結(jié)婚，公公就給她包一個3000元紅包;婚后與劉鵬鬧別扭，公公總批評自己的兒子;公公入贅后每次回家，都買一只她最愛吃的醬板鴨……這些年，自己為公公做過什么？她留給老人的只有嫌棄與冷落。黃玉敏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愧疚。當(dāng)天，她跟著劉鵬回家了。

黃玉敏誠懇向公公認(rèn)錯：“爸，對不起，原諒我不懂事。您放心，以后我不會讓您受委屈?！眲⒐鸬撔χ袔I。接下來的日子，劉鵬和黃玉敏帶著贖罪心理呵護(hù)父親。腦血栓患者康復(fù)需要舒適寬松的起居環(huán)境，而陽臺不足9平米，劉鵬夫婦將臥室讓給父親，自己住到了陽臺上。因父親身邊不能離人，劉鵬申請上夜班，白天在家里照顧父親。傍晚黃玉敏下班回家，便將照顧公公的擔(dān)子接過來。

遵照醫(yī)囑，劉鵬和黃玉敏在父親飲食方面也下了一番工夫。每天劉桂祿一起床，劉鵬就照顧父親喝一杯新鮮蜂蜜水。核桃、杏仁、松子等堅果補(bǔ)腦，劉鵬在茶幾、窗臺、電視柜，及父親的床頭，擺放這些去了殼的食品，方便老人隨時取食。平時飲食，劉鵬夫婦也讓父親以毛豆、菠菜、甘薯、馬鈴薯等富含鉀的降壓蔬菜為主。

每個星期，劉鵬還送父親去醫(yī)院接受針灸治療。行一次針300元，劉桂祿心疼得直咂舌：“太貴了，你們掙點錢不容易，以后就免了吧?！眲Ⅸi回答道：“生命比錢珍貴。您老了，我有責(zé)任和義務(wù)背負(fù)你的晚年?！?014年5月，劉桂祿的左腿有了知覺，劉鵬開始陪父親練習(xí)走路。他買來幾床棉被，將客廳和臥室鋪得嚴(yán)嚴(yán)實實，這樣劉桂祿即便摔倒也不會受傷。

父親每月康復(fù)費不下3000元，這對劉鵬夫婦是巨大經(jīng)濟(jì)壓力。這年8月，小兩口利用雙休日輪流去外面兼職。兒子兒媳的艱難和辛苦，劉桂祿看在眼里，他自覺按摩、壓腿、練習(xí)行走，以便盡快恢復(fù)正常。5個月下來，劉桂祿終于脫離拐杖，能正常行走了。

一家三口蝸居一居室，確實存在諸多不便，劉鵬做夢都想改善家人的居住環(huán)境。一番思索，劉鵬有了主意：將市中心一居室賣了，在市郊買一套3居。他的提議得到了劉桂祿和黃玉敏的積極響應(yīng)。2015年10月中旬，劉鵬夫婦出售了雨花區(qū)的房子，在望城區(qū)買了一套112平米的3居。兩代人都有自己的獨立臥室，家里還有書房和陽臺。雖然劉鵬和黃玉敏上班遠(yuǎn)了，但一家三口都很開心。

12月6日，劉鵬夫婦與父親熱熱鬧鬧搬進(jìn)了新居。年邁父親終于有了屬于自己的房間，小兩口百感交集，他們不僅救贖了父親，也實現(xiàn)了自我的心靈救贖。目前，夫婦倆將孕育寶寶的計劃提上議事日程，爭取早日讓父親抱上孫子，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