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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親口說過愛你

    2016-04-13 02:21:38李荷西
    花火A 2016年4期
    關(guān)鍵詞:我會

    李荷西

    若我們再相見,一定早點愛。

    讓他的世界擁有他的腳步。

    1.成長的代價

    我一直記得那段日子。

    應(yīng)該是陽春,窗外飄著楊絮,不遠(yuǎn)處的操場上,總能傳來跑步聲。學(xué)校門口的爆米花小攤,又炸出一鍋新的苞米,甜膩香悠悠然在空氣中不知勾了多少饞蟲。站在講臺上的老師面孔模糊。我周遭的一切都蒙上了面紗,似是而非。

    晚上睡前,奶奶揉了揉我的手,滿眼憂愁:“孩子,你燒心呢?!?/p>

    我確實感覺到一種熱,從心臟蔓延到掌心,指尖都長了倒刺。

    我十三歲,讀初二,每天走十五分鐘路上學(xué),和我的小學(xué)同學(xué)姜蕊一起。姜蕊是個小個子甜蜜的姑娘,愛穿牛仔衣,口袋里總是裝著零食。

    “我覺得我病了?!蔽覍镎f。

    “要不要去醫(yī)院?”她撲閃著大眼睛,十分關(guān)心地問。

    “不用?!蔽覕[擺手,感覺秘密就要咆哮出口,童真正在破碎消失。

    我能說出口嗎?我正以一種自己都無法理解的方式,靜默地愛上一個人。

    他就坐在我隔壁窗邊的座位上,他寫字時喜歡微微側(cè)著頭,他皮膚略黑,鼻梁高挺,成績好得睥睨我認(rèn)識的所有人。

    我總是趴在課桌上,頭前擋上一本書,就這么偷偷地看他,我的目光越過別人的脊背望向他的側(cè)臉。偶爾他會發(fā)現(xiàn),扭頭看我,雖然時間很短,但我看到他目光里,有微塵在跳舞。我看到他正在用鼻翼吞吐出一片草原,他的發(fā)絲間盛放一朵又一朵透明的花,他的嘴巴抿出了一個宇宙。

    荷爾蒙到底是什么東西?我不知道是因為愛上他而來了初潮,還是因為身體的變化而愛上他。

    兵荒馬亂的早晨,我嚇傻了,拖著被角不去學(xué)校。奶奶不知道怎么解釋,喊來了站在院子里等我一起的姜蕊。

    姜蕊咯咯笑著說:“哎呀,淺淺,用我媽的話說,你長大了?!?/p>

    我也知道我長大了。被一個人奪去整顆心,就是長大的代價。

    2.在夢幻中百年

    一整個暑假,我總在下午的時候去學(xué)校門口溜達(dá),因為他喜歡在下午去操場上踢球。有時我能逢到他,有時錯過他,有時,那條路上我塌下的腳印都是徒勞。

    逢到他的那幾次,他騎著自行車,球放在車筐里,因為熱,襯衣的領(lǐng)口解得很開,可以看見嶙峋的瘦骨。

    他摁著車鈴從我身邊經(jīng)過,漫不經(jīng)心地跟我打過招呼,然后奔向一個少年的下午。

    “你怎么總在學(xué)校門口亂逛?”有一次,他突然就出現(xiàn)在我的身后,嚇得我哆嗦了一下。

    他遞過來一支雪糕,看我沒接,又拿回去,幫我撕掉了包裝,重新遞過來。

    “我……我在書店租書看?!?/p>

    學(xué)校大門的右邊有一家租書店,無數(shù)癡男怨女的故事,躲藏在被翻得破舊的小說里。

    “那好吧,再見?!彼麛[擺手離開,背影被酷暑蒸騰,慢慢消失。雪糕也化了。

    我沒有跟他說“再見”。現(xiàn)在想想,我似乎從來沒有跟他說過“再見”,當(dāng)然,也沒有說過“你好”?!澳愫谩笔情_始,“再見”是結(jié)束。我們沒有開始過,所以不需要結(jié)束。

    我每晚戴著耳機(jī)聽音樂,像是逃避,也像是為自己創(chuàng)造出一個只做“想念他”這一件事的王國。

    我在想象中與他相愛。我在每一個故事里與他廝守。我在夢幻中與他百年。

    暑假很快結(jié)束,初三,我們被分到了不同的班。他成績好,去了直沖省重點的尖子班,我和他之后便只能遇見??荚嚌u多,每當(dāng)學(xué)校放榜,我在榜首遇見他的名字;做課間操的時候,我站在最后一排,遇見他從遠(yuǎn)處經(jīng)過;我值周去他所在的班級檢查,遇見他一邊做眼保健操一邊默誦單詞;偶爾在樓梯口或者某個轉(zhuǎn)角處,我遇見他心無旁騖,目光清明。

    我還遇見他的朋友、他的作業(yè)本、他被傳閱的滿分物理試卷。我也遇見過他的窘狀。記得他有次參加英語演講比賽得了獎,領(lǐng)完獎下樓梯,姿勢華麗地跌了一跤。臺下哄堂大笑,我也笑了。我笑了好久好久,一整天,一整個青春。

    后來,他終于要遠(yuǎn)離家鄉(xiāng)去讀那所著名的高中。而我,無法與他同行。

    但在學(xué)校的大紅榜上看到他的名字,我特別高興。我請姜蕊吃了漢堡,又請她溜冰,之后又買了她一直想要的超大個娃娃送她。

    “你撿錢了?”她這樣問我。

    我嘻嘻笑著,就是很高興很高興。

    3.在低處仰望

    我的高中讀得異常艱難。我十分努力,用宿舍里別的女孩的話說,簡直是令人發(fā)指。我會在被窩里拿著手電筒悉窸窸窣窣地翻書,會一早就像個猴子一樣跳下床,隨便洗漱后跑去教室。我吃飯快得像漢子,每一分鐘都掰開了用。

    苦雖苦,但那段孑然獨行對自己發(fā)狠的日子,是我最滿意自己的時候。

    寒假初中同學(xué)聚會,我再次見到了他。他被簇?fù)碇谌巳褐?,像答記者問那樣回答各種問題。

    有人問他:“你有喜歡的女孩了嗎?”

    他笑說:“沒有?!?/p>

    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他的目光平靜如水,穿越無數(shù)空氣分子移到我的臉上。他也許知道我是喜歡他的,但他也知道,我的喜歡不需要他的任何回應(yīng)。像別的暗戀他的女孩一樣,我比誰都清楚我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少女。而他,周身披覆的是被仰望的星光。

    一月二十日是他的生日。感謝他出生在寒假里,讓我有機(jī)會跟他說“生日快樂”。之后的每年,我都會撥打他家的電話號碼。

    真的很矯情啊。他在家的時候,我就對他說“生日快樂”;他不在家的時候,我就對他父母說,感謝他們生養(yǎng)了他。

    高中三年,我既渴望又防備著與他有關(guān)的種種聽說。假期聚會時,我遠(yuǎn)遠(yuǎn)地看他,既陌生又熟悉,像一場我未醒的夢,是我內(nèi)心最堅定的基石。十分清醒,我的努力因他而生。

    高考填志愿,我?guī)追蚵?,知道他報考的學(xué)校,回家哭求父親動用關(guān)系去幫自己改志愿。匪夷所思的是,我考上了那所排名前十的大學(xué),這是我所在的高中三年來的盛事。

    那個暑假,我沒有再參加任何聚會。我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只希望能再美麗一些。我去做了雙眼皮,練習(xí)化妝,穿短裙和細(xì)高跟鞋。我在內(nèi)心不斷地演練與他重逢后也許會發(fā)生的故事。我并不渴求他會愛上我,我只是希望,我們再見面,我是他不算丟臉的“熟人”。

    4.向他走了九十九步

    可是我們并不熟。我們同校不同系,偶爾一起吃飯。有時他踢球,我就坐在一邊看,看時間在他身上留下的印記。在人才輩出的大學(xué)里,他依然最耀眼。

    身邊有捧著水等他的女孩子,揚著燦爛的笑靨喊他的名字。一場終了,他朝我們走來,我落荒而逃。

    我想我是習(xí)慣了沉默地去愛他,甚至無法與他正常交流。后來在一起回老家的火車上,他笑問我怎么不找他玩,我支支吾吾說:“我有異性恐懼癥?!?/p>

    我拿一本書放在膝頭,裝模作樣地認(rèn)真閱讀。他敲敲我的書,說:“別看了,我們聊天?!?/p>

    “聊什么?。俊蔽遗Φ刈屪约喝プ⒁曀难劬?。

    “隨便啊?!?/p>

    “……”我想我實在是太悶了,想不出任何話題。

    “我特別佩服你!”他忽然說。

    “為什么?”

    “我記得初中你成績不好啊,高考竟然考這么好?!?/p>

    “嗯,也許是運氣好吧?!蔽议_始妄自菲薄。

    “不是你爸給你花錢了吧?!彼ξ?,并不認(rèn)真。但我只覺得胸膛中的火一下燒了起來,燒到臉上、耳垂上,燒得嘴巴都開始顫抖:“你別瞎說!”

    他剝了一個橘子遞給我,我沒接;他幫我把滑落到地上的書撿起來,我也沒道謝;甚至后來他發(fā)出邀請:“你寒假干什么?。咳绻麤]事兒和我去玩吧。”我也假裝沒有聽到。

    后來我想,我這么愛他,為什么我們不能在一起?事實上,這是天注定的。天注定我生在了什么樣的家庭,有什么樣的成長歷程,建立什么樣的性格習(xí)慣。我被他吸引是注定的,我沉默、自卑、膽怯、偏執(zhí)也是注定的。

    瞧,我們有機(jī)會親密的時候,我像鴕鳥一樣把頭縮進(jìn)了羽毛里。我已經(jīng)朝他走了九十九步,卻在他可能會回頭的時候,轉(zhuǎn)過身去。

    5.每個人都行在自己的經(jīng)緯線上

    有人說,追逐的過程其實比結(jié)果重要。很長一段時間,我都這樣安慰自己。我依然想他,想他是否真的對我有輕視。而我無法接受他對我有一丁點的輕視。

    我是如此脆弱、敏感,像個并不美麗的瓷器,外殼冰冷、內(nèi)心火燙地注視著他走在自己的經(jīng)緯線上,漸行漸遠(yuǎn)。

    也許我不如以前那樣喜歡他了,后來知道他有了佳人在側(cè)的時候,感覺到的竟是輕松。

    也許是因為輕松,所以我再與他見面說話,似乎也自然了很多,當(dāng)然還是別扭的。他的女朋友悄悄問過我是否喜歡他,我沉默。那個女孩高挑、開朗、美貌,他們看起來很般配。

    姜蕊大專畢業(yè)在我所在的城市實習(xí),太想渡我從求而不得的愛情苦海中出來,就介紹了男朋友給我。

    那是一個叫程光的男生,第一次見面就捧了一束玫瑰出現(xiàn)。程光的追求很孩子氣,不斷地打電話,發(fā)短信,QQ轟炸,周末突襲。有一次,在姜蕊的牽線下,我們一起去民族村玩,同行的還有他和他的女朋友。

    他一直握著女朋友的手,而程光一直在試圖握我的手。我又開始別扭了,怎么都玩不開。在傣族村玩潑水,大家都很high,只有我站在圈外,想盡快逃離。

    也許他只是想拉我進(jìn)去和他們一起游戲,于是一桶水都潑向了我。那是五月,水并不冰冷,可我還是被潑得發(fā)了抖。和程光一起先離開民族村的時候,我一直在哭。

    坐在公交車上,程光問我:“你喜歡他是嗎?”

    我點點頭。

    “可是,你看他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啊?!背坦獾穆曇衾镆矌Я顺罹w。

    “你不知道我喜歡他多久了。”我泣不成聲。

    “和我在一起,忘了他,行嗎?”程光要渡我離開他的海了。

    我點點頭,想了想,又搖搖頭:“對不起,我做不到。”

    是的,我做不到在我還喜歡他的時候去和任何人戀愛。我做不到生命里出現(xiàn)不是他的任何別的男生。

    我在喜歡他的道路上走了太久,如果現(xiàn)在放棄,會更看不見遠(yuǎn)方。

    6.涅槃失敗

    之后,我們的關(guān)系變得很淡,碩大的校園,不再是想逢到便可以再逢到的了。我們走在各自的經(jīng)緯線上,漸行漸遠(yuǎn)。

    聽說他失戀,又戀。反正他不缺追求者,而大學(xué)有著培養(yǎng)各種模式的愛情的溫土。我的大學(xué)生活枯燥無趣,像是在重現(xiàn)高中生活。

    大四那年寒假,我像往年一樣撥打他家的電話祝他生日快樂。電話是他接的,一直以來,他都不知道祝福他生日的是誰,但那天,他問:“淺淺,是你嗎?”

    我掛斷了電話。

    三月份,我生日,晚上突然接到他的短信:你下樓來,我有東西給你。

    他遞過來一個紙袋,我打開來看,是一件白色薄衫。

    他說:“你對我說過那么多句‘生日快樂,你的生日,我也該祝福,感謝你媽媽生了你?!?/p>

    這是他向我走的第一步嗎?他的微笑那樣親切,我以為我隨時可以跌進(jìn)他的懷抱里,表白就在舌尖,可余光就瞟見他的第三任女朋友就站在不遠(yuǎn)處,對他翹首以盼。

    他匆匆離去,我站在原地。

    許久后,他發(fā)來一條短信:記得那天去民族村,你穿的就是這樣的白色毛衫。那次真的很對不起。

    那個晚上我失眠了。我也終于明白,他是在用一件薄衫跟我告別,讓我停止。

    那么,他喜歡過我嗎?他對我開始過嗎?哪怕一分一秒,哪怕并不確定。如果沒有開始過,那么為什么要結(jié)束?

    因為一直在戀,我似乎從未體驗過失戀。可就是從那天起,我覺得我失戀了。我特別痛苦,像是涅槃失敗的鳳凰,我燒了自己,卻沒有重生。

    下墜太久了,會貪戀洞里的黑暗。

    畢業(yè)季,他被保研,會繼續(xù)讀書。我放棄了保研,決定遠(yuǎn)離。

    7.讓他的世界擁有他的腳步,我也保留我的繭

    我找了一個好工作,讓我能迅速成長的那種。我見識了社會的復(fù)雜、人心的叵測,情商和胸懷似乎每天都有所不同。

    我可以在面對討厭的人時也微笑說話,我可以面不改色地俯身撿起被斥為垃圾扔在地上的勞動果實,我可以對領(lǐng)導(dǎo)說違心的贊美的話,我可以找準(zhǔn)時機(jī)給傷害過我的同事一個有力的回?fù)簟?/p>

    我很忙,忙得有時忘記想起他,忙著有一天,終會忘記他。

    可我忘不了。他偶爾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我會笑著醒來。忙碌間隙,我會恍然想起:他還好嗎?我開始每年都收到他的生日祝福短信,雖然僅僅是短短四個字加一個嘆號而已,但我的心已經(jīng)開花。

    我明白,這是我們之間一個再平淡不過的儀式。但我知道他正在記起我來,他已經(jīng)開始在回憶里探究我了。他明白我的心意,越來越明白。

    到我這里來吧,我不斷祈禱。讓我在你那兒低了又低的自尊心重新樹立,讓我因為你愛我而更愛你,讓我們在一起時都不必低頭,讓我不后悔在這條路上跋涉!

    畢業(yè)三年后,他也再次畢業(yè)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祈禱收到了反饋,抑或只是機(jī)緣巧合,他申請到我所在城市的Offer,并且到來時,已經(jīng)恢復(fù)了單身。

    我像個地頭蛇那樣幫他租好房子,買好生活用品,帶他東奔西走找家鄉(xiāng)菜吃。

    我們工作都很忙,他參加封閉式培訓(xùn)兩個月,之后就開始出差。但我覺得我們真的在一步步地靠近。他主動給我打電話的時候越來越多,也會約我吃飯。我們還一起看過幾場電影,坐在他的旁邊,我可以聽到他平靜的呼吸聲。

    有一次從影院出來,下樓梯的時候有人飛奔,他攬住我的肩護(hù)我,那稍縱即逝的接觸,讓我只覺眼前一黑,漫天升起繽紛煙火。

    我們在網(wǎng)上的交流也漸多。他開始說:你在干嗎?睡了嗎?天冷了,要加衣了。

    我們注定會在一起的。我從來沒有地篤定。

    就這樣吧,連開始都是慢慢的。我會了解一個全新的他,并且全盤接受。他會懂得一個過去的我,為他做過怎樣的努力。讓他的世界擁有他的腳步,我也保留我的繭。

    二〇一四年二月二十八日那天,他在昆明出差,問我想要什么禮物?

    我終于鼓起勇氣告訴他說:“你能回來就行了?!?/p>

    他買了三月一日晚上的火車票,在廣場上給我打了一個電話。我正在加班,他說給我買了禮物,但不知道我會不會喜歡。

    我已經(jīng)漸漸在他面前建立起傲嬌模式:“那真要看看是什么?”

    “淺淺。”他喊我。

    “嗯?”我的心因為他的呼喊開始顫抖。

    “回去之后,我要跟你說件事?!?/p>

    “好?!蔽曳鲎∽澜锹?,心想,等待終于有了意義。

    掛斷電話后,我陷入了甜蜜的幻覺。我會擁有全世界的,只是因為會擁有他。

    但,他沒有回來。一場意外拖他永遠(yuǎn)地離開了我身邊。

    8.如果親口說過愛你該多好

    在我擁有的他的遺物中,有那件他送的薄衫、初中時寫有他名字的紅榜碎片、有關(guān)他報道的紙媒剪報、我們一起吃飯看電影時的所有票根、被手抄在本子上的所有短信和聊天記錄、他準(zhǔn)備做禮物送我的七條顏色各異的手織披肩,還有他跌倒時緊握在手里的染血手機(jī)。

    手機(jī)的草稿箱里,有他編輯好的要發(fā)給我的三條短信。

    有一條是:我想你了。

    有一條是:我想了想,還是想發(fā)短信告訴你。從姜蕊那兒知道你對我的愛情,我特別感動。我畢業(yè)后就想去找你,但再次見面,我并不確定你是否還喜歡我。我現(xiàn)在是喜歡你的,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能去車站接我嗎?

    還有一條是:如果,你不覺得我曾經(jīng)有多么渾蛋,多么后知后覺,多么有眼無珠的話……

    我愿意呀。我愿意為了接到你而守在車站一世。

    只是,我再也接不到了。

    為什么在最開始的時候,沒有親口說過喜歡?如果那樣的話,也許我們會走向另一個國度。就算最終沒有在一起,但至少能同時看春暖花開。

    你看,你看,他竟消失在了花要開的季節(jié)里。

    我才剛剛嘗到你給的一點點甜呢。你曾經(jīng)讓我吃了那么多苦。給我還回來!還回來!

    自責(zé)與后悔殺得我沒有了未來。

    后來,我被姜蕊拖著去看《星際穿越》,看到安妮·海瑟薇說的關(guān)于愛:Love is the one thing that transcends time and space. 愛是唯一可以超越時間與空間的事物。

    我捂住臉,在兩點鐘的午夜影院里,就是沒有辦法停止哭泣。

    然后我好像看到了他,就坐在離我不遠(yuǎn)處,笑臉如我多年前愛上他的那個下午一樣干凈。他微微歪著頭,很溫柔很溫柔地對我說:“淺淺別哭,如果在五維空間里能再見面,我們一定要早點愛。這次,換我等你。”

    我猜我會永遠(yuǎn)單身,只守著我與他的繭,不要成蝶。

    編輯/小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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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會(2015年14期)2015-05-14 15:2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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