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門宴》中話“仁義”

胡才眾

《鴻門宴》中話“仁義”

胡才眾

在《鴻門宴》中,宴會以劉邦取勝，項羽失敗告終。而我以為在鴻門宴上劉邦雖然脫離了險境逃歸漢營，看似取得了勝利，但是卻輸了仁義。

鴻門宴 劉邦 項羽 仁義

所謂“鴻門宴”是指公元前206年12月，項羽在新豐鴻門舉行的一個藏有殺機的宴會。向來評論者皆認(rèn)為這個宴會是劉項之間政治斗爭由潛滋暗長到公開化得生動表現(xiàn)，是漫長激烈的“楚漢相爭”的序幕。宴會以劉邦取勝，項羽失敗告終。而我以為在鴻門宴上劉邦雖然脫離了險境逃歸漢營，看似取得了勝利，但是卻輸了仁義。

在鴻門宴中可以分為三個部分：宴會之前、宴會之中、宴會之后。我們可以從鴻門宴中看到劉邦、項羽在仁義方面的表現(xiàn)。

在宴會之前，劉邦迫降了秦王子嬰后進軍咸陽，劉邦聽取了部下的建議離開秦宮，整飭部隊，封存府庫，撤出咸陽，還軍霸上，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劉邦派人同秦吏一起巡視各地，向民眾告諭約法三章，除秦苛政的政策。這一切使劉邦贏得了仁義。當(dāng)時劉邦頗受民眾歡迎，民眾紛紛向劉邦的軍隊奉獻酒食，人民唯恐“沛公不為秦王”。劉邦爭得了關(guān)中地區(qū)的民心，這對后來的楚漢戰(zhàn)爭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而此時的項羽得知“沛公欲王關(guān)中”的密報，再加上謀士范增對劉邦“其志不在小”的分析和“急擊勿失”的建議，不禁勃然大怒說：“旦日饗士卒，為擊破沛公軍。”這時的項羽如果去攻打劉邦可謂失去了仁義。因為在公元前208年9月，楚懷王召集諸將結(jié)成反秦聯(lián)盟，命令主力軍劉邦、項羽兵分南北兩路，合力西擊秦軍，并約定“先入定關(guān)中者王之”。正因為項羽講究仁義，所以當(dāng)項伯從劉邦營寨回來之后，對項羽說：“沛公不先破關(guān)中，公豈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擊之，不義也。”項羽才會答應(yīng)“善遇之”。而此時的劉邦由于聽信了手下的謀士的建議派強兵駐守函谷關(guān)，準(zhǔn)備以武力阻止項羽等各路起義軍入關(guān)，企圖擁兵自立為關(guān)中王。但是當(dāng)聽說項羽軍隊準(zhǔn)備攻打他時就把責(zé)任推給了鯫生。即便是自己的謀臣張良也不信任，“君安與項伯有故？”當(dāng)知道張良與項伯的關(guān)系時，又極力拉攏項伯，與他結(jié)為婚姻，并欺騙項伯：“吾入關(guān)，秋毫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庫，而待將軍。所以遣將守關(guān)者，備他盜之出入與非常也。日夜望將軍至，豈敢反乎！”此時的劉邦本來是以仁義作為立身之本的，可是為了生存不擇手段，失去了仁義。而項羽許諾不攻打劉邦卻為自己贏得了仁義。

在宴會中，劉邦首先不顧仁義用花言巧語哄騙項羽“然不自意能先入關(guān)破秦，得復(fù)見將軍于此”。而項羽講究仁義，不僅把告密者曹無傷告訴了劉邦，而且留劉邦與之宴飲。在宴席上雖然范增數(shù)目項王，甚至“舉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項羽還是默然不應(yīng)。此時項羽為什么不應(yīng)？因為項羽講究仁義，認(rèn)為如果此時殺了劉邦就不是仁義之舉。試想如果此時的項羽不講究仁義，劉邦還能保有性命嗎？隨后樊噲闖進軍帳義責(zé)項羽，也正是抓住了項羽講究仁義的特點，從秦王不行仁義有虎狼之心，“殺人如不能舉，刑人如恐不勝”，導(dǎo)致天下皆叛之的下場；再接著列舉懷王與諸侯的約定，指出劉邦做的都是仁義之舉；最后指出如果項羽攻打劉邦就是行不仁義，是“亡秦之續(xù)”。正因為項羽講究仁義，所以才會在樊噲的仁義責(zé)備下“未有以應(yīng)”。試想如果此時的項羽不講究仁義，憑樊噲的參乘身份闖帳就足以殺之，更不用說后面的無以應(yīng)了?？墒琼椨鸩坏珱]有殺之，還稱之為“壯士”，獎賞了“斗卮酒”與“彘肩”，后來還問他能再飲酒嗎。樊噲再勇猛，此地畢竟是項羽的軍營，項羽自己也有“力拔山兮氣吞河”的勇猛，難道會畏懼樊噲嗎？可見劉邦之所以能夠在鴻門宴安全，是因為項羽講究仁義，否則劉邦安能保全性命？可見在宴席中也是項羽仁義，而劉邦不仁。

在宴會后，劉邦借口如廁逃離宴席，丟下車騎，與樊噲、夏侯嬰等人，從驪山腳下的小路逃回了軍營。項羽宴請劉邦，而劉邦卻不辭而別。如果項羽不仁義，張良的安全就不能得到保證，可是劉邦不顧張良的安危，留下張良逃回營寨?；貭I之后也沒有調(diào)查清楚就立即誅殺了曹無傷。這就是寧可錯殺一千，也不可使一人漏網(wǎng)；寧可我負(fù)天下，不可使天下人負(fù)我的心態(tài)。這一切都是不仁義之舉。而反觀項羽，當(dāng)沛公出去之后，派都尉陳平召劉邦。而在劉邦步行回軍營的二十里路的過程中都沒有一點舉動。當(dāng)張良入謝時，假借劉邦喝醉了不能當(dāng)面告辭，甚至還責(zé)怪“大王有意督過之”，項羽還接受很坦然的接受玉璧，并把它放在座上。試想如果項羽不是仁義之人，在劉邦離席之后就會不停的派人去催促劉邦回來，而不是只派陳平召會劉邦而已。如果項羽不是仁義之人，就會在劉邦回軍營的路上埋下伏兵半路截殺劉邦。正是因為項羽講究仁義，劉邦不講仁義，才讓劉邦得以保全性命。

鴻門宴之后，項羽、劉邦軍事力量對比與之前并沒有發(fā)生本質(zhì)性的變化。如果項羽不是仁義之人，項羽同樣可以饗士卒，攻打劉邦的軍隊。可見鴻門宴上劉邦雖然看似脫離危險，贏得了勝利；實則輸了仁義。而項羽則贏得了仁義。也正因為如此，項羽在隨后才能自立為西楚霸王，分封十八諸侯。

也許有人會認(rèn)為項羽并不仁義，否則怎么會在楚漢相爭中失敗呢？其實與鴻門宴上的仁義也有關(guān)。從另一個角度而言項羽的失敗恐怕與他過于講究仁義，而對手劉邦不講仁義有關(guān)，這正如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講究仁義的秀才項羽遇上了不講仁義的兵劉邦只有繳械投降的份了。

（作者單位：上海市涇南中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