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興
(阿壩師范學院人文社科系,四川 汶川 623002)
抗戰(zhàn)時期的經(jīng)濟困難對學者生活及學術的影響
——以《顧頡剛日記》研究為例
王振興
(阿壩師范學院人文社科系,四川 汶川 623002)
《顧頡剛日記》當中有很多非常生活化的記載,這對研究當時的社會生活面貌頗有幫助??箲?zhàn)期間,物價騰高,購買力下降,廣大知識分子戰(zhàn)前那種較為輕松的生活狀態(tài)不再,迅速陷入了困窘的境地。此類記述在《日記》中有不同程度的體現(xiàn)。戰(zhàn)前,顧頡剛的收入基本保證其本人及全家的日常開支,日記中未見有關經(jīng)濟困難的記載。但是自1940年開始,此類記載出現(xiàn)并增多,且呈現(xiàn)出日漸嚴重的趨勢。這給顧頡剛本人的日常生活和學術研究帶來了不少困擾。
抗戰(zhàn)時期;經(jīng)濟困難;顧頡剛;學術活動
《顧頡剛日記》的內(nèi)容是極為豐富的,有著很高的史料價值。它的時間跨度很長,有很強的連貫性,而且極富生活氣息,內(nèi)容包羅萬象,諸如日常生活(讀書、飲食、購物、交往、人情世故);對人物及事件的看法;工作內(nèi)容;學術計劃;時局演變等等,都在日記中有較為詳細的反映,可謂是一部反映個人和時代變遷的生活史。生活史的研究視角是當前學術史研究的一個有益嘗試。它非常有趣,可以透過主人公的生長環(huán)境,喜怒哀樂,交往環(huán)境,甚至柴米油鹽等非?,嵥榛⑸罨膬?nèi)容來體察主人公的內(nèi)心世界,來體察生活當中的諸多因素對其學術研究的影響。這種手段和視角更接地氣,更細微,也許更貼近歷史的本來面貌。本文試圖從《顧頡剛日記》中有關抗戰(zhàn)期間物價快速上漲的記載,來展示經(jīng)濟因素對顧頡剛生活及學術之影響。
在1940年5月15日的日記中,顧頡剛留下了這樣一段記載:“時局如此,物價日高,群畏所積之錢化為烏有,因有購地種植之議,覺玄與興平主之,予亦附股?!盵1](P376)這是其關于物價上漲的首次記載。此后一發(fā)不可收拾,此類記載不斷出現(xiàn),而這在此前是非常罕見的。
往往人們只有對于特別的、異樣的、變化的事情才覺得有記載的必要性,而對無甚變化,習以為常的事情則不會多加在意。在此之前,收入較為豐厚的顧頡剛未曾感覺到物價的太大壓力,所以自然不會將諸如此類的瑣事記錄在冊。但1940年開始,他像一個愛發(fā)牢騷的管家婆一般,將各種大小開支常常記下,并發(fā)出一系列的感慨,感覺物價飛漲,入不敷出,生活壓力增大。那是因為這一年的國民政府濫發(fā)紙幣達到了一個空前的程度,導致法幣的大幅貶值。
據(jù)國民政府公布的數(shù)字,戰(zhàn)前共發(fā)行紙幣14.49億元,到1939年6月,即增發(fā)到26.26億元,1940年7月則暴增到60億元,為戰(zhàn)前發(fā)行量的四倍多。濫發(fā)紙幣,自然造成物價飛漲。“若以1937年1月至6月的物價平均指數(shù)為100,1938年上升到131,1939年為 220,1940年為 522,1941年為1333,1943年為12792,1944年為 44657,1945年為173480?!盵2](P205)如此濫發(fā)紙幣自然會造成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對于民眾生活最直接的影響就是物價上漲,購買力直線下降?!度沼洝分袑Υ说挠涊d是多方面的。
(一)有關工程造價的記載 工價和房價水平往往是地區(qū)物價的一個縮影?!度沼洝分袑Υ擞忻鞔_的記載,反映了自抗戰(zhàn)以來,工價和房價的上漲情況。
“賴家有大屋一所,民廿二年以三萬元修筑,是時工價一工僅二吊四百(八分)耳。今漲至八角,此屋即不啻卅萬元?!盵1](P381)
“造一廚房,費洋七十余元。買廚房用具,恐須百元。今日成立一家,殊非易事?!盵1](P388)
(二)有關交通費用的記載 顧頡剛在成都所居住的賴家大院距離城內(nèi)的齊魯大學尚有一段距離,每周上課都不得不乘坐雞公車(四川地區(qū)對獨輪車的稱呼)前往。很多時候,為了節(jié)省路費,顧頡剛都會先步行一段路程再乘坐雞公車。
“雞公車價亦漲至一元四角,常停歇。行李車則不許穿城,由南門經(jīng)西門而至北門,行八小時,一車之價亦由八元而漲至十一元矣。無錢人如何能疏散。(本日共用車費四十元。)”[1](P391)
“今日作平到場運書,而雞公車夫強索高價,上午要每件一元五角,未雇,下午再雇,則每車一元五角,較平時高出四倍,可恨可恨?!盵1](P428)
(三)有關柴米油鹽等生活物資的記載 川中本為天府之國,物產(chǎn)豐饒,水旱之災罕見。但在大局勢的惡化之下也不能幸免,糧油蛋肉等基礎生活物資都出現(xiàn)了大幅度的價格上漲,直接影響了民眾的日常生活。這種上漲對生活的影響最為直接,所以《日記》中對于此類物價的記載也最為詳盡。
“蜀中除都江堰灌溉區(qū)域外已鬧旱災,米價又漲至八十元一石。聞寶泉夫婦言,昆明物價更高,一雞蛋三角,豬肉一斤三元,雞肉一斤五元,大餐最廉者一客十元,渠夫婦至東月樓吃點心一次費十八元,電影票三元,然市上仍熱鬧,蓋汽車夫已為花花公子矣?!盵1](P392)
“本月一日,予與彬如到崇義橋買物,其時米八十六元一石,越六日耳,已漲至一百十五元一石,油每斤一元四角,亦漲至一元六角矣。民不聊生,奈何!”[1](P398)
“米今日至一百二十元一石,崇義橋且無貨,可畏!如此上漲,我輩住鄉(xiāng)能安全否,亦一問題也。聞我家買米后一刻,又漲至百卅元矣?!盵1](P399)
物價的上漲還體現(xiàn)在耕地價格的上漲?!按碎g水田,前數(shù)年每畝只六十元耳,今已漲至九百元。城中米已漲至百五十元一石?!盵1](P401)
“聞米已漲至十四元一斗,而天猶不晴,秋收將壞,大可畏也?!盵1](P426)
“昨晚聞崇義橋之米,新斗且二百元一石,一星期間高漲至七十元,然而此正新谷將登之時也?!盵1](P433)
基本生活物資快速漲價的同時,職工薪水卻沒有相應的提升,自然意味著購買力的大幅縮水。迫于生計的高校教職員工不得不呈函教育部,請求發(fā)給薪津。其中西南聯(lián)大的呈函中稱:“同人薪津每月不及600元,其購買力只等于戰(zhàn)前之十七八元,平均五口之家何以自存?!盵2](P213)
待到1942年,伴隨著紙幣發(fā)行量的暴增,物價上漲更加明顯,尤其是在大后方的政治經(jīng)濟中心重慶,此處聚集了達官貴人和各類機關,公務性開支和高水平消費較之其他地區(qū)嚴重,此種情形進一步刺激了物價,所以重慶地區(qū)生活成本較之其他地區(qū)更高。所以《日記》所見的此類記載就更加觸目驚心了。
“組織部為予打轎子一乘,雇轎夫三人,以便往來。轎夫日食便是五十元,此一乘轎總當費千八百元一月,十五倍于前五年在北平所乘之汽車,可駭可嘆!”[1](P669)
“洋瓷小面盆,戰(zhàn)前僅值四角耳,前日在沙坪壩買一具,乃一百卅元,錢怎么會夠用!”[1](P748)
聚餐是國人常見的一種用以溝通感情,洽談事務的方式。戰(zhàn)前的北平,文人學士多熱衷此道,即便是生活較為簡樸的一些學人也往往是“吃館子”的行家,顧頡剛亦是如此。在北平,顧頡剛經(jīng)常參與大小宴席,他也很大方,常?;卣埢蛑鲃友缯堎e朋師友。生活輕松,經(jīng)濟寬裕的情況下人們才會更加頻繁地進行此類活動。所以,從《顧頡剛日記》當中對于宴請的記載,可以直接反映國民經(jīng)濟狀況對于學者日常生活的影響。筆者對顧頡剛在以下三年的日記中關于宴請的記載進行了統(tǒng)計分析,分別是戰(zhàn)爭爆發(fā)前的1936年,抗戰(zhàn)期間顧在成都的1940年,顧在重慶任職的1942年。統(tǒng)計結果如下:
1936年,顧頡剛共計參加宴席195次,其中,獨自和聯(lián)合請客共計39次;1940年,顧頡剛參加大小宴席113次,其中,獨自和聯(lián)合宴請共計33次;1942年,顧頡剛參加大小宴席159次,其中,獨自和聯(lián)合請客共計43次。
由此統(tǒng)計不難看出,1940年,顧頡剛參宴和宴請的次數(shù)較之1936年大幅減少,這源于此刻的顧頡剛遷居城外的崇義橋附近,距離成都市區(qū)尚有一段距離,交通不便。同時,物價的快速上漲也是非常重要的原因。而到了民國政府的戰(zhàn)時陪都重慶之后,由于此處聚集了大量的黨政機關和高??蒲袉挝?,顧頡剛與北平期間的許多故舊得以重逢,又緣于工作上的關系,顧在此間與政界人物來往較之此前頻繁了許多,所以宴請和參加宴席的次數(shù)較在成都期間都有大幅增加。但是經(jīng)仔細比照發(fā)現(xiàn),1942年的兩項數(shù)據(jù)雖然和1936年比較接近,但是規(guī)模和性質(zhì)都有所差別。大體來說,顧在1942年參加和主持的宴席,規(guī)模較1936年大幅度縮小,不再是動輒20余人的大型聚餐,而多為5人以下的小型聚會;再者,參加宴席的次數(shù)減少,不如戰(zhàn)前頻繁;第三,眾人若有公務餐則多在單位聚餐,其中顧因工作關系,在重慶期間,參加國民黨黨部系統(tǒng)的公務宴請較多;最后,宴請的地點和規(guī)格較之以前也有了下降。甚至有不少時候是顧頡剛在請朋友吃早飯,而此類事情在1936年的《日記》當中是不會被視作宴請來強調(diào)的。
1936年的顧頡剛,經(jīng)常宴請他人,但卻從不記載宴請的花費。而1940年之后的顧頡剛多會將此類開支記下來,甚至細到一頓早餐。
1940年10月23日,顧頡剛在不醉無歸小酒家宴請賓客,13人共計花費80元。顧頡剛感慨道:“多日不進城,請一次客須八十元矣?!盵1](P441)人均花費約 6.2 元。
1942年4月30日,顧頡剛分別在曲園和聚豐園吃飯,午餐4人,晚餐3人,花費140元,顧認為“尚是吃些普通菜也”。[1](P672)人均花費已經(jīng)漲至20元。兩個月后,顧頡剛到如今家吃午飯,“四人五菜,花去八十九元”。[1](P700)人均消費再次上漲。
自從物價上漲的趨勢日漸明顯以來,顧頡剛下酒樓的次數(shù)少了,去小館子吃小吃的次數(shù)增多。但即便是街邊小吃,也是日漸昂貴?!度沼洝分?,顧頡剛列舉到:“一碗肉面,戰(zhàn)前一角,近日已增至四元四角,今日又增至五元五角。一碟小包子(五個),本三元,今日亦漲至三元八角?!盵1](P743)
他甚至為自己的大飯量而苦惱?!坝杞?jīng)人和場,常吃炸醬面,本三元兩碗,今日亦漲至四元矣。我的肚子近來愈吃得下,飯可吃三碗或三碗半,面則吃兩大碗還不太飽,偏逢此繼長增高之物價,奈何!”[1](P743)故而,他不斷發(fā)出“教人如何生存”[1](P727)的感慨。
對于物價的上漲,顧頡剛除了苦惱之外,有時也會自嘲一番。例如,他為邊疆語文編譯委員會采購一部石印《資治通鑒》,“一百六十冊,價九百元,駭人!”他打趣的說道:“予書若在,真百萬富翁矣。”[1](P703)
有時,對于變態(tài)性增長的物價,顧頡剛只得將其視作笑料對待?!盀槁陌操I白松糖漿一瓶價四十元,戰(zhàn)前一元耳。又買咸魚一條,重兩斤,戰(zhàn)前五角耳,今價四十六元。記之于此,為他年承平時一笑劇也?!盵1](P729)
物價上漲也影響了顧頡剛醫(yī)治病痛的選擇,為了醫(yī)治左腿,顧曾到萬醫(yī)官處開西藥二種,竟然“需費七百元”,已經(jīng)拮據(jù)的他自然無此閑錢,“只得就中醫(yī)矣”。[1](P720)
物價上漲除了迫使顧頡剛不得不身兼數(shù)職,為生計而奔波外,還導致顧頡剛籌劃的很多宏大項目因經(jīng)費不足而無從辦理。
“予自問今日做事,得朱顧(即時任中央組織部部長的朱家驊與中央大學校長顧孟余)兩先生之信任,可以放手做去矣,而今日錢不值錢,購置一物恒較戰(zhàn)前加數(shù)十倍,而兩先生手頭又無錢,竟有走不通之苦。我費了十分氣力,竟得不到一分效果,奈何!”[1](P730)
對致力于學術的知識分子而言,“讀書不為稻粱謀,但開風氣不為師”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狀態(tài)。但現(xiàn)實是殘酷的,除了極少數(shù)身居高位且掌握資源的大知識分子(如胡適、傅斯年等)不必為此發(fā)愁外,絕大多數(shù)知識分子都需為生計而籌劃奔波??箲?zhàn)爆發(fā)之前,知識分子階層的收入待遇總體來看是比較優(yōu)渥的,但國難當頭之際。伴隨著戰(zhàn)場局勢的持續(xù)惡化,大片國土淪陷,國民政府所能控制的地域和資源越來越少,戰(zhàn)爭對物資的極大消耗與毀滅,致使國家的經(jīng)濟狀況持續(xù)惡化,政府應對乏術,不得不以濫發(fā)紙幣來飲鴆止渴。結果就是通貨膨脹,貨幣急速貶值,物價上漲。而這種物價上漲又不是以國民經(jīng)濟發(fā)展,收入提高為前提的,其結果可想而知。就連大知識分子顧頡剛也不得不身兼數(shù)職,以圖養(yǎng)家糊口。既如此,顧自然陷入事務主義,難得專心學術。例如,對于前往中央大學專任教職,顧頡剛本來已經(jīng)事務纏身,頗有顧慮,但仍然硬著頭皮承了下來。原因無他,生計耳。
“孟余先生欲予擔任史學系主任,予不顧,以系中問題甚多,而予初至不易處理也。繼欲予擔任出版部主任,允之,則以此機關為新創(chuàng),容易著力也。予事已忙甚,所以不得不允此新職者,則以不為中大專任教授,則生活便不易維持。中大薪金九百,文史社薪及公費六百,尚須他處活動五百,方可使一家人不受凍餒,只得以此身拼去耳。思之嘆息?!盵1](P654)
1942年3月,應朱家驊之邀,顧頡剛又兼一職,即代理邊疆語文編譯委員會副主任委員。但卻依然感覺入不敷出。“予身兼三職(分別是中央大學文學院史學系教授兼出版部主任,文史雜志社副社長和中組部邊語會副主任委員),月入可千五百元以上,而自身需用千余元,家中又須用千余元,每月賠累?!盵1](P670)
1942年7月,顧頡剛又遇到一個掙錢的機會。復旦大學校長吳南軒邀其擔任文學院院長兼史地系主任。但是,這時的他已經(jīng)太忙了,分身乏術,不得不退還聘書。[3](P359)
抗戰(zhàn)時期的經(jīng)濟困難,非但影響了顧頡剛的正常生活,也影響了他的學術研究。由于工作過于繁忙,導致他無力全身心地投入學術研究,成果較少。1942年,顧頡剛又先后當選參政員、高等考試典試委員,參與編寫高考史地試題及閱卷工作,還不得不出席很多政務和學術類型的會議,諸如此類事項,雖非本意,但為生活計,顧不得不勉力為之,從而消耗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顧頡剛的事業(yè)心極強,身兼數(shù)職又得到顧孟余等人的支持,頗思有所作為,做成幾件大事。但時局艱辛,經(jīng)費奇缺,很多事業(yè)無從著手或因經(jīng)濟原因而夭折。加之陪都重慶衙門眾多,派系林立,稍不留神就會卷入黨爭之中,可謂是防不勝防。顧頡剛受顧孟余重用,恪盡職守并欲報答其知遇之恩,卻被CC系視作顧氏一黨,遭到擠兌。1943年春,陳果夫用經(jīng)濟手段扼殺顧孟余,顧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舉步維艱。主持出版部事務的顧頡剛亦是慘淡經(jīng)營?!拔抑鞒殖霭娌浚毁I了一架石印機,印些有插圖的講義,又勉強出了三冊季刊。校中已付給我十萬元設備費,但過不了幾天,因為窮的無奈,又索還了。”[4](P199)不久,顧孟余不堪受辱,決意辭職,陷入困境,難以有所作為的顧頡剛也只得與他同進退。1942年7月28日的《日記》中,顧頡剛記下這段話,我們從中可以感知其無奈與痛苦:
“今晚覽報,悉予當選為參政員。此出騮先及顧墨三兩公的好意。予不嫻政治,無能為役,而在此救死不遑之際可以解決生活問題,亦一佳事。使值太平之世,則必不就。由此愧奮,夜又失眠?!盵1](P714)
對于事務纏身,無暇致力于學術的無奈,顧頡剛在日后越發(fā)強烈,1942年12月27日,他寫下了一首“牢騷詩”。
“跌宕藝文記昔年,無端事網(wǎng)忽相牽。崎嶇江岸高還下,重疊山頭去又旋。
一日分呼三店食,七宵投向四床眠。詩書與我神山遠,慚說沙坪執(zhí)教鞭?!盵1](P779)
經(jīng)濟因素給學者帶來的困擾是全方位的普遍現(xiàn)象,并非個案。根據(jù)學人日記、回憶錄、散文隨筆中的記述,生活較顧頡剛更為拮據(jù)和辛酸的現(xiàn)象比比皆是,太多的學者迫于壓力不得不違心去從事其他的工作和事務,或進行非學術、低水平的一些創(chuàng)作。這就是戰(zhàn)爭時期知識分子生存狀況的一個縮影。
[1]顧頡剛.顧頡剛日記(卷四)[M].北京:中華書局,2011.
[2]馬 嘶.百年冷暖:20世紀中國知識分子生存狀況[M].北京:北京圖書館出版社,2003.
[3]顧 潮.顧頡剛年譜[M].北京:中華書局,2011.
[4]顧 潮.我的父親顧頡剛[M].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10.
The Influence of Economic Difficulties in the Period of Anti-Japanese War on the Scholar's Life and Academic Research——Take the Research ofGu Jiegang's Diaryas an Example
WANG Zhen-xing
(Department of Hunanity and Sociology,Aba Teachers University,Wenchuan Sichuan,623002)
There are many living records inGu Jiegang's Diary,which are helpful to the study of social life at that time.During the Anti-Japanese War,prices soared,purchasing power fell,a large number of scholars could not lead a relaxed life any more,involving in embarrassment rapidly.This kind of records appeared in the diary.Before the war,Gu Jiegang's income could make ends meet,so there were no records about economic difficulties.However,since 1940,this kind of records appeared with increasingly serious trend,which bothered his daily life and academic research.
the period of Anti-Japanese War;economic difficulties;Gu Jiegang;academic activity
K265.9
A
1674-0882(2016)02-0022-04
2015-12-30
四川省教育廳一般項目“1937-1948年間顧頡剛在西部地區(qū)的學術活動研究”(16SB0285)
王振興(1988-),男,河北邯鄲人,碩士,講師,研究方向:中國近代學術史。
〔責任編輯 馬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