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9热精品在线国产_美女午夜性视频免费_国产精品国产高清国产av_av欧美777_自拍偷自拍亚洲精品老妇_亚洲熟女精品中文字幕_www日本黄色视频网_国产精品野战在线观看 ?

      雙面女人

      2016-03-28 10:16:23離原
      海燕 2016年3期
      關(guān)鍵詞:陳默劉洋鄭國

      □離原

      ?

      雙面女人

      □離原

      正月里的一天,我們在朋友家喝酒,陳默的手機(jī)響了。我剛喂了一下,就傳出一個女人聲:你是不是總給他打?。扛嬖V你,鄭國有老婆孩子,以后不許再給他打了。我忙說,不是我打的,是吳學(xué)用陳默手機(jī)打的。陳默上衛(wèi)生間了……不等我說完,對方掛機(jī)了。

      什么人哪!我說。大家正在酒興上,都哈哈大笑。我很窩火,有種屈辱感,我真要找情人,也得找個比陳默優(yōu)秀的。就是閉著眼睛,也找不到鄭國頭上呀。

      我希望一輩子都不要見到這個女人。我說。

      鄭國在通達(dá)街開“一元利書店”,兼營賣書和租書。陳默和吳學(xué)總?cè)ァS袝r是晚飯后,有時吃完午飯就走了。后來回家越來越晚。我這才知道,他們是在那兒玩麻將。是吳學(xué)不小心說漏了。陳默知道我憎惡那玩意兒,要么說去送貨,要么編別的理由,聽起來合情合理。讓你沒法質(zhì)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又知道玩的是十元二十元的小麻將,總不會賠房子賠地吧?總不能三根腸子空了兩根半他還去玩吧?我懶得再跟他計較,只好安靜下來。

      一天晚飯后,我跟他去散步。白天越來越長了,六點鐘,太陽還沒落山。我們漫不經(jīng)心地在街上走,不知不覺來到通達(dá)街。我突然意識到他想去哪兒了。果然,他用手指了指,撇下我,徑直邁上臺階。臺階很高,我猶豫一下,還是尾隨進(jìn)去。

      一陣歡笑涌過來。墻角臨窗臺的位置四個人在玩麻將。除了那女的,其他人我都認(rèn)識。

      去去去,讓陳默玩。鄭國對那女人說。

      那天不讓你再給鄭國打電話的人就是她。吳學(xué)對我說。

      又一陣大笑。劉洋離開麻將桌,紅著臉走到我跟前:不好意思,這事兒他們都笑話我好幾次了。

      我笑了笑,一時間不知說什么,環(huán)顧起四周來。屋子有三十多平方米,被書塞得滿滿的。三個書架依墻而立,中央擺著兩個長桌拼成的書臺。門口架子擺的是出租的書。

      多好啊,什么時候都有書看。我說。

      也不怎么看,有時候胡亂翻翻。她說。搬來一只塑料方凳,讓我坐。

      我想站一會兒,晚飯吃得太飽了。我說。

      我也是。她說。然后用手揉了揉肚子。劉洋是個大輪廓的人。個子比我高些。頭發(fā)燙成時興的樣子,隨便耷落在肩上。穿著粉色的套頭針織衫,衣服有些瘦,使腰部凸顯出幾道贅肉。下面穿著黑色的百褶裙,肉色的打底褲,黑色的鹿皮矮靴。

      你們倆去公園吧。陳默說。一邊嘩啦啦地碼著麻將牌。

      我們倆每天都去公園繞圈兒,今天沒去呢。陳默對他們說。

      去吧,交流交流。鄭國說。

      盡管不愿意,我還是覺得這是最好的主意。

      我們走得很慢。劉洋告訴我她從前開過發(fā)廊。在街上賣襪子、手套。被城管攆得到處跑。有一個女兒。在第三中學(xué),初二了。我問哪個班。原來跟我兒子是同學(xué)。真是太好了。

      我們在公園的甬道上走。空氣暖烘烘的。偶爾一只剛蘇醒的蒼蠅從眼前飛過。杏花已經(jīng)打骨朵。楊樹垂掛著毛茸茸的蟲子似的絮,用不了幾天,它們就會變成嫩黃的葉子。路燈亮了起來。我們一會兒經(jīng)過樹林,一會兒經(jīng)過湖泊??傊?,我們的軌跡是圓的。

      我講生意上的一些事情,輕描淡寫。主要聽她說。當(dāng)我們走第二圈時,她給我講她的戀愛史。一個夏天的午后,就在這個公園,鄭國握本《文友》出現(xiàn)在她的視野。倆人像這樣圍繞著湖水慢慢地走。他一米七左右。腰板挺直,肩膀?qū)捄?,穿著白色的條格子上衣,從后面看,儼然是個帥哥。就是臉黑了點,眼睛小了點。以后,他們在柳樹林坐下來。他給她翻書里面他寫的一篇小說。那書現(xiàn)在還留著,和一個什么獲獎證書放在一塊兒,因為擔(dān)心被蟲子磕,每年都拿出來,吹吹風(fēng),曬曬太陽。但還是黃了,透著一股子霉味兒。那是他目前為止唯一發(fā)表的作品。每次都向女兒顯擺:看,這是你老爸年輕時的大作。

      一天晚上,他們?nèi)ヅ浪液竺娴纳?。那是秋天,莊稼都成熟了,空氣里有股濕乎乎、香噴噴的味道。他們手拉手,穿過玉米地進(jìn)了蘋果園,七扭八歪地到了山腳下,找到那條上山的路線。他們輕松地抵達(dá)山頂。等他們坐下,俯瞰被皎潔的月光照得朦朦朧朧的萬木及遙遠(yuǎn)處渺小的樓居,她感到一絲恐懼。但這種感覺很快就被一種神秘感取代。鄭國盤腿打坐,吹起簫。她一動不動地聽著。起初,蛐蛐還叫,后來,它們也不叫了,仿佛也被那奇妙聲吸引。在山頂,聽一個男人月下吹簫,說起來就覺得浪漫。總之,那一切,都讓她心醉神迷。

      美好總是那么短暫。她說,看著天空。我有點累了,咱們坐一會兒吧。

      行啊。我說。

      前面正好有幾塊大石頭,我們在那兒坐下來。

      你認(rèn)識舒雅嗎?她說。

      認(rèn)識,她也寫詩。

      我也認(rèn)識。她立刻用戒備的目光掃我一下,說,是在我結(jié)婚的那天晚上認(rèn)識的。外人都走了,我們快要睡覺的時候,她去了,和一個挺高挺帥的男人。

      哦。我說??粗戎^續(xù)說下去。

      在屋子轉(zhuǎn)了一圈,說祝鄭國新婚幸福就走了。鄭國跟我講過,他追過她。劉洋看著湖水說。

      我知道什么呢?那個叫舒雅的女人,其實,我與她,有過一面之交。僅此而已。

      沒有比我更適合你的女人。也沒有比你更適合我的男人。這是她曾經(jīng)對陳默說的話。而她當(dāng)時正跟陳默的一個哥兒們熱戀呢。

      她就那樣,我說。她就是用那樣的方式參加別人的婚禮。許多人的婚禮。

      我當(dāng)時很難受,她的影子一直留在我們家的屋子里了。劉洋說。

      這個可憐的人,我一下能理解她了。

      她沒有他們說得那么好看,就是會打扮。劉洋仍帶著醋意說。

      她又離婚了。我說。撿起一小塊石子扔進(jìn)湖里。

      真的?劉洋顯出激動的樣子。我看著她,心想,她是高興呢還是惶恐呢?

      誰先提出來的?

      我也不清楚。

      石頭過于涼了,畢竟還沒到能席地而坐的時候。從有健身器材那邊的廣場傳來舞曲聲,有人在學(xué)跳舞,我們起身,朝那兒走去。來,一邊說著什么??诖脊墓牡?。劉洋邁著大步,臉上洋溢著笑。

      真好呀,真希望天天這樣。劉洋的臉紅撲撲的。一看到我們就這么說。

      那天中午,兩家子一起吃的飯。野菜餃子。醬汁野菜。野菜丸子。一桌純綠色食品。反正我們能知道的做法,都做了。他們的女兒也來了,跟我兒子一起。吃完飯,兩個孩子又一起去上學(xué)。

      劉洋明顯瘦了。六斤哪。她兩手在腿上比劃,在臀部比劃,又在肚子上比劃。如果在肉鋪里買豬肉,得這么一大塊呢。她兩手做出環(huán)形,嚴(yán)肅地看著我。我樂得不行。

      現(xiàn)在,她走路上了癮,麻將也少玩了。

      一天沒走路,我覺得大腿都長銹了,你早點過來啊。她在電話里說。你兒子一去上晚自習(xí),你就過來。

      真那樣,我碗筷都沒洗就去找她了。遠(yuǎn)遠(yuǎn)看見書店門口有一幫人,好像在瞧什么熱鬧。出什么事了?我說。陳默沒回答。他當(dāng)然也不知道。他快走幾步。我踏上第一個臺階時,他已經(jīng)進(jìn)屋了。從那里傳出吵嚷聲。房東老太太出現(xiàn)在門口。鄭國扶著她,一邊說,對,大姨你說得對,一點都沒錯。

      隔壁就是房東家。她住在一樓的后半部分。前半部分是她的小商店,賣煙酒糖茶之類,掛著“便民超市”的牌子。樓上住的是她兒子一家。老太太八十多了,頭腦依舊清晰,僅僅腿腳有些不靈活。鄭國一直扶她到門口,看著她推門進(jìn)去,才折回來。

      劉洋坐在那個被他們當(dāng)做麻將桌的飯桌跟前,眼睛紅紅的,呆呆地瞪著窗外。

      怎么啦?陳默說。擺出管閑事的樣子。他是為朋友可以兩肋插刀的人。

      不想租給我們啦。鄭國說。嘆一口長氣。

      房租到期啦?

      沒有。

      是不是有人撬行?

      不是。

      那因為什么?

      鄭國走到門口,怕像被人聽到似的,往外面瞧了瞧。那些看熱鬧的都走了。門口只有過路的人。

      陳默在兩個書架的交界處坐下來,那兒正好放著一把塑料椅子,跟劉洋我們倆成斜角。鄭國從別處拖過一把椅子。兩人面對面坐著。

      說吧。陳默說。好像老師審問兩個打架的小學(xué)生。

      劉洋吸了吸鼻子,臉扭曲著往那邊看一眼,又馬上轉(zhuǎn)過來。

      嫌我們總吵架。鄭國說。

      又吵架了,因為什么呀?

      問她吧。

      怎么啦?嫂子?我說,搖著劉洋的一只胳膊。

      她瞇縫著眼睛,根本不理我。好像我們多此一舉。清官難斷家務(wù)事。人家是兩口子,永遠(yuǎn)是最親密的人。得罪誰都不合適。外面多好啊,炎熱正在消散,微涼的晚風(fēng)拂動著珠簾,發(fā)出呼啦啦的聲響。

      要不,咱倆去公園吧?我試探著小聲說。

      她無動于衷。

      鄭國已經(jīng)說起來,聲音不大。有些話被我聽到。原來妻子偷了丈夫的錢。他們家的錢從前由劉洋管。不知什么原因,改由鄭國管了。有時,他不在店里,賣書的錢她也不上交。要也不給。她呢,買什么都跟他要錢。衣服了,青菜了,就是買個饅頭也得回來取錢。她見錢就往自己身上裝。竟然還偷上了,那兩萬塊錢是準(zhǔn)備進(jìn)貨的。

      你惡人先告狀啊,我的天。劉洋一聽到對她不利的話立刻喊叫起來。

      她跟我離心離德了。鄭國咬著牙說,用了很大的勁兒。

      是你跟我離心離德了。她說,站起來。我都不愿意跟外人說,既然這樣,咱們就掰

      這之后,我就常跟陳默去“一元利書店”了。

      一般都是晚飯之后去。如果玩麻將的人夠,劉洋我們倆就去公園轉(zhuǎn)圈。人不夠,她就得玩一會兒,等別的人來。我正好可以看看書。

      鄭國也許覺得過意不去,總給我沏一杯加方糖的咖啡。濃濃的一大杯。我找到喜歡的書,就在一個不易被打擾的角落坐下,讀一會兒,再端起咖啡喝幾口。咖啡是他弟弟從加拿大帶回來的。共兩罐,一罐送了人。這罐呢,很快被我喝去一大截。

      喝吧,反正也沒人喝。劉洋說。以后都是她給我沏的。

      如果早認(rèn)識你,那罐就不送人了。她嘻嘻哈哈地說,一邊甩著兩只手。

      他們玩他們的。我干我的。那些日子,我的鼻子周圍始終縈繞著淡淡的苦香味兒。

      我們兩家還挖了一次野菜。

      為這事,我準(zhǔn)備了好幾天。去早市買打包帶編織的筐子。滿市場只有一份,是個老太太賣的。我去三次才碰上。又在建材商店買兩個小鐵鏟。我和劉洋商定在周三午前去。等陳默送貨回來,我就給她打電話。

      那天早晨,陳默去鍛煉,打電話說在外面吃早飯了。之后,再也沒回來。我一直以為他送貨忙得沒時間回家呢。十一點,我給他打電話。

      喂,豆油沒有了,你回來時買一桶。我說。

      不行啊,我在碧水云天水庫呢。他說。

      ???你跑得可真夠遠(yuǎn)的。都跟誰?我說。一下火冒三丈。

      跟爬山那幫人。他說。

      我在屋子里亂轉(zhuǎn),憋著一肚子氣。他一聲不響去鄰縣了,我還傻兮兮地在家等。算今天,他三天沒在家吃午飯了。一定出事了。吃午飯時,我喝了一杯半白酒,50度的,本地小作坊釀制。等兒子上學(xué)走,我哭起來。然后,鎖上門,身體有些搖晃地朝通達(dá)街走去。

      遠(yuǎn)遠(yuǎn)地,一輛銀灰色的面包車從街對面開過來。使勁摁著喇叭。

      你去哪兒?陳默說。從車窗探出腦袋。

      你管得著嗎?我說。繼續(xù)往前走。

      他從車?yán)锍鰜?,擋在我面前?/p>

      回家。

      你去玩吧,我再也不管了,晚上不回來都行。我大聲吵嚷。有人停下來,看著我們。我才不在乎呢。

      以后我不去了,就在家陪你。

      誰信呢?我再也不信了。

      走,回家。他用手拉我。

      我一下就推開了。自己差點摔倒。

      不用掖著藏著的,你痛快說,我給你騰地方。我?guī)е耷徽f。

      看你這出兒,怎么像劉洋呢?

      我怎么像她了?我眼淚涌了出來。

      他攔腰將我抱起,塞進(jìn)車?yán)铩?/p>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他們男人就這樣仗著胳膊粗力氣大,欺負(fù)我們女人。我晚上見到劉洋時說。她非常同意。我沒把陳默說我像她的話告訴她。他已經(jīng)向我保證,以后不說謊了,去什么地方都跟我請假。

      第二天,我們老早動身,直奔十公里之外的郊區(qū)。鄭國也關(guān)了店門。所有人都戴著遮陽帽。陳默把我們拉到一個叫馬場村的盡頭。那兒有一望無際的田地,剛播完種子。除了土,田垅干干凈凈,只有螞蟻、蝴蝶、蜜蜂和蒼蠅。我們在田埂上找到苣荬菜、婆婆丁、苦麻子、灰灰菜。一片片的。在一個仍蒙著塑料布的大棚跟前,采了許多掃帚苗。

      起初四人還在一起,走著走著,就拆幫了。

      陳默給鄭國打電話:你們倆在哪兒談情說愛呢?別耽誤孩子們中午吃飯。

      過好長一會兒,他倆從地勢較凹處走出扯掰扯,鄭國,你太沒良心啦……

      她坐在那兒,哭起來。

      桌上有一卷衛(wèi)生紙。我撕一塊兒,遞給她。她胡亂地在臉上抹著,一邊擤鼻涕,讓自己鎮(zhèn)定下來。

      這些年,他一直騙我,一直騙。我再不把養(yǎng)老保險交上,什么都沒了……

      你胡說八道。鄭國說。他已經(jīng)被她的氣焰完全懾服了。

      行了,你們倆。陳默不耐煩地說。

      劉洋還在絮叨。

      別說了,嫂子。一會兒房東又該過來了。我說。

      這招挺管用。她真的安靜下來。也許哭累了,她呆坐著,目光無精打采地落在某一處。

      最后,陳默答應(yīng)先借他們兩萬塊錢周轉(zhuǎn)。他說,保險早晚都得交,這事別再跟嫂子鬧了。還有,我比你們小,不該說,可那也得說,和氣生財,人家房東也是這個意思,對不對?

      鄭國說他知道。

      這事過去沒幾天,陳默的一個外地朋友來我家吃飯,喊鄭國和吳學(xué)來作陪。我問鄭國,他來這兒,劉洋是否知道。他說知道。吃飯時,他的手機(jī)響了。沒接。之后,又響過兩次,都沒接。

      午飯很快結(jié)束。那位朋友要去開什么會,鄭國跟他一起走的。陳默和吳學(xué)坐在桌前喝茶。這是一天中最難熬的時辰,剛喝完酒,加上炎熱,我頭昏腦脹,只想快點將廚房收拾完,美美地睡一覺。

      這時候,我聽到了劉洋的說話聲。

      鄭國呢?

      走了,剛走的。陳默說。

      我怎么沒碰上?

      你沒碰上?

      沒有。

      你怎么沒碰上呢?陳默拉著長音說。我聽出,他這時還沒有急眼。接下來,就變了。

      他為什么不接我電話?劉洋用手拍著我家的桌子說,而且,拍了好幾下。

      我趕忙從廚房里出來,走到她跟前。

      他不接你電話,管我屁事。陳默跳了起來。臉比剛才還紅。我還從未見過他跟朋友的妻子發(fā)火。

      鄭國說你知道他來這兒。我說。

      我不知道。她說。

      你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來這兒找呢?陳默說。

      她叉著腰,氣勢洶洶的樣子,猛然間像遭遇了重創(chuàng),轉(zhuǎn)身走出去。

      我在后面,不知道說什么好,半天才聽見自己說:嫂子,你不待會兒了?她那時已經(jīng)走在一片熱辣辣的陽光里。

      真有病,把鄭國拴在褲腰帶上得了。陳默說。

      吳學(xué)仍坐在那兒。我都沒記得他發(fā)過聲,也許咳嗽過吧。這時,他卻說話了:你們說,鄭國一沒錢,二沒權(quán),長得也不帥,劉洋怎么就不放心呢?

      都怨鄭國,神秘兮兮的。我說。接電話不就沒事了?

      不是接不接電話的事,陳默仍帶著氣說。接了,她立刻就會關(guān)上店門,跑這兒來。鄭國太了解他媳婦了。

      嗯,肯定是這樣。吳學(xué)說。

      為證明其正確性,他講起一件事。他請幾個同行吃飯,也請了鄭國。好讓這幾個老師跟他認(rèn)識,也去他那兒買輔導(dǎo)材料。劉洋就不停地打電話,后來竟然跑到飯店來了。有個女老師,幸虧提前走了。要不,誰知道她會整出什么事?

      給她丈夫一點空間,不行?陳默說。好像劉洋還在跟前聽著似的。

      怎么全怨劉洋呢?她之所以這樣,直接原因就是鄭國。我說。覺得應(yīng)該替劉洋說句公道話。

      你是個女權(quán)主義者,一說你們女人你就不愛聽,你忘記她春天給你打電話的事啦?吳學(xué)故意說。

      我才不是女權(quán)主義者呢,只是同情她。

      我講了她結(jié)婚當(dāng)晚的事。一個女人給另一個女人造成的心理傷害。還有另外一件,有人買走一本書。鄭國一下從外面的臺階跳起來,兩腳交叉站在劉洋跟前。我覺得奇怪,這人怎么啦?劉洋只顧跟我說話。過一會兒,她把那二十五元交給他。他立刻走了。原來這樣啊。我心里一驚。他在外面坐著,耳朵卻聽著屋里,多累呀!

      陳默,咱倆可是親兩口子,不能像他倆那樣。我一邊揉著頭說。真累,我得睡一覺。

      我也睡覺去了。陳默說。

      你們兩口子都去睡覺,我在這兒干什么?吳學(xué)假裝不高興地說。站了起來,伸著懶腰:我回家找我媳婦去了。

      我們?nèi)鞗]去通達(dá)街。第四天,想去那兒看一看。

      鄭國蹲在書架跟前查庫存。

      我問劉洋呢。他說他也不知道,四點多鐘就走了。也不接他的電話。

      還沒吃飯吧?陳默說。掏出一支煙遞給他。

      鄭國說,可不。

      正好,我晚上沒喝酒,咱倆喝點。陳默說著走了出去。

      我站在門口的臺階上,四處張望。天陰沉得厲害,一塊烏云在頭頂快速地變換著圖案。遠(yuǎn)處的山和建筑灰蒙蒙的,雨似乎已經(jīng)在那兒下了起來。

      陳默從房東的超市拎了幾瓶啤酒,又從隔壁的熟食店買了花生米、雞翅和羊蹄。這時,劉洋出現(xiàn)了。用手揉著胸口。我問怎么啦,她說胸口痛。吃了許多中藥,不管用。

      吃飯啦,嫂子。陳默殷勤地說,聲音極好聽。如果他做錯了什么,這就算道歉了呢。

      胸口痛,吃不下。她說。

      怎么回事?鄭國,快帶嫂子去醫(yī)院看看吧?他說。

      看了,醫(yī)生也查不出什么毛病。鄭國眨巴著眼睛,不以為然地說。

      疼也得吃飯哪。他隨后拉長調(diào)子說。

      不吃。她說。你少惹我,比什么都強。

      眼看又要吵架,我拽她出去散心。怕下雨,我們決定圍繞著樓轉(zhuǎn)一圈就行了。這樣我們走上101國道。到處是汽車和汽車的尖叫聲。我們用最快的速度走完那段路,拐上左邊人行道。轉(zhuǎn)過一個彎兒,到了大西街。原來,這一條條街道,就是由樓給硬生生隔成的。

      越來越?jīng)]勁了,劉洋嘆著氣說。

      我以為她指的是這樣散步呢。

      我想去南方。她說。

      干什么去?

      打工。當(dāng)保姆每月還掙好幾千呢。

      我一直在琢磨她的話,不知道該說點什么。我們很快回到書店。剛進(jìn)門,雨就噼里啪啦下起來,空氣中頓時彌漫著泥土味兒。兩個男人還在喝。劉洋找了一把雨傘,出去了。

      去哪兒?我說。

      她好像沒聽到。

      可能去廁所了。鄭國說。

      她膽子真大。我站在門口,往外面看。

      雨又急又大,裹挾著可怕的風(fēng)聲,天更黑了。街上很快匯起一股股渾濁的河流,向著街道兩側(cè)的排水渠或凹洼處流去。上面漂著塑料袋、樹枝、菜葉子。不遠(yuǎn)處,隱約聽見風(fēng)把門吹開,把什么東西重重地吹翻。

      劉洋離開有一會兒了。公廁就在斜對著那座樓的后面。經(jīng)過一個垃圾堆,再走一小段坑洼不平的土路,才能到。遇到這樣的天,那段土路早已變成水路了。而且,沒有電燈。廁所里面也沒有。這樣的壞天氣,她會不會出什么意外?

      你是不是該給嫂子打個電話呀。我對鄭國說。

      沒事。他說。

      你看看外面的天。

      鄭國瞧了瞧,給她打電話。半天才打通:去哪兒啦?他說。一邊從鼻孔里發(fā)出吭吭聲。就像得了鼻炎似的。

      我和陳默都看著他。

      他關(guān)上手機(jī),皺著眉說,去她姐家了。

      劉洋的弟弟快結(jié)婚了。她的姐姐和兩個妹妹都打算隨五千塊份子錢。她也想這么給。她就這么一個弟弟,自己在北京打拼得不錯,有房有車,有自己的廣告公司,父母也都接過去了。三十五歲,娶了一個比自己小十多歲的北京女孩。

      我一個月才掙多少錢?鄭國說,

      可她們都這么給呀。劉洋說。

      人家都有錢。

      人家有錢是人家老公能掙,你還好意思說呀?我都不好意思。

      你咋也不能讓我借錢給你弟弟隨禮吧?

      借點兒咋地?她說。一副不妥協(xié)的樣子。再說,我弟弟也不在乎我這點錢,他最后得背著別人偷偷給拿回來,你還不了解他嗎?說不定比咱們給的還多。

      是那么回事嗎?

      咋不是那么回事?

      反正不行。

      他背過身去,開始整理書架上的書,位置顛倒的,給擺正。幾本書,上面好像落了灰塵,他抽出來,拿著往另一只手上拍打,聲音很大。他一本本地抽出來,一本本地拍打。她覺得他是故意的。一個老主顧來換書,那是一個十七八的學(xué)生,總看魔幻之類的書。他留下錢,一句話沒說,就走了出去。

      她的心口痛又犯了。

      行,依你,一千就一千。她最后說。

      他沒有回頭,繼續(xù)整理另一個書架。仿佛那早已是板上釘釘?shù)氖隆?/p>

      我姐和我妹都是全家去,咱們也得全家去。她說。

      我不去,你自己代表就行了。他挺輕松地說。好像他們說的是一個不相干的人,他去呢,不方便,說不定還要添什么亂。

      她原來只擔(dān)心他不讓女兒去,沒想到他也不去。他怎能這樣對待她呢?她們家對他可不錯。她每次回家,弟弟都要給他這個姐夫帶吃的喝的,還有抽的煙。有時,給她買衣服也捎上姐夫一份兒。母親呢,一見到她,總說,二閨女,缺啥跟媽說。

      他怎能不去參加弟弟的婚禮呢?那可是劉家最重要的事,也是有史以來家族里面最重要的事。想一想,就知道場面會有多氣派。男的、女的,都成雙成對、喜氣洋洋,她呢?她的肺都要氣炸了。在這節(jié)骨眼上,鄭國不出現(xiàn),不是明目張膽和她作對嗎?他好歹也算個文化人呢。

      她離開書店,往家走。穿過一條叫長脖店的胡同。土路,既細(xì)又長。兩旁的房子大多是等待拆遷的平房,零星幾棟小二樓,破舊不堪。她從那兒走過,聞到空氣里有炒菜的味道。是做晚飯的時間了。今天,她就給他點顏色看看,反正女兒去奶奶家吃。走出胡同,橫跨一條大街,拐上另一條胡同。走了一段上坡路,來到鐵軌跟前。再往上走不遠(yuǎn),就能看到她家的樓了。她改變了往常的路線,沿著鐵軌往東走去。踩著一根根枕木,時快時慢。她忽然想到了女兒,她還沒上大學(xué)呢。然后想到母親。她還要為她們活呢。弟弟快結(jié)婚了,唉,她真蠢,多不吉利!

      你給我打電話時,我正在天一廣場跳舞呢。她對我說。

      我給你打三遍了。我說。

      聽不著,音樂聲太大了。她說。從鐵路下來,我就想明白了,我還要瀟灑地活呢。他愛去不去。

      我是在半路遇上她的。她聽到我的電話,就從天一廣場往回走。

      夫妻之間有什么不能協(xié)商的?我說。

      你說咋跟他協(xié)商吧?

      也許,他怕耽誤生意。去一天,回來一天,加上那天的婚禮,四天都不夠,會不會影響信譽?我說。

      那又怎樣?

      如果你倆都去,孩子怎么辦?

      也去呀。

      你不怕她耽誤學(xué)習(xí)?

      她可就這么一個舅舅。她說。扭過頭,朝我翻動著白眼珠子,嘴里發(fā)出嘶嘶聲,氣鼓鼓朝前疾走。

      我追上她,用手拉她的胳膊。她一下躲開了。

      真有意思,我們是朋友,你怎么不向著我說話,處處向著他呢?什么意思?她用一種惱怒得近乎絕望的聲調(diào)說。

      正因為我們是朋友,我才這么說。我趕忙解釋。別瞎想,回家我告訴陳默,勸勸鄭國。

      我又挎過她的胳膊。這次,她沒躲,臉依舊繃著,眼睛看著別處。

      過些日子,我就去南方。過了一會兒,她說。

      我為自己說的那幾句話懊惱了很久。

      那段時間,我們一有機(jī)會就勸鄭國。

      他終于同意去了。但是,他和女兒得比劉洋晚走一天。

      劉洋走的那天下雨。其實,雨前兩天就開始下了。

      午后五點,陳默的手機(jī)響了,我立刻想到鄭國。果然是。他讓我們過去吃飯。他無法掩飾他的興奮,嗓門很大。

      行,好好喝點。陳默說。

      是不是你也希望我離開你幾天?等他關(guān)上手機(jī)我說。

      那可不行。陳默一本正經(jīng)地說。

      還在下雨。陳默開車接上吳學(xué),我們很快到了一元利書店。桌上擺滿了酒菜,比劉洋在家時還豐富。多是買現(xiàn)成的涼菜。兩盤熱菜,是從飯店端來的,用保鮮膜蓋著。他們倆直接坐到桌前,吳學(xué)還湊近那冒著縷縷熱氣的盤子前聞了聞,要不是隔著一層,他的鼻子保準(zhǔn)粘上肉汁兒。

      我餓了。吳學(xué)說。剛才還不餓呢。順手抓起幾粒油炸花生米塞進(jìn)嘴。

      鄭國還在打電話。過一會兒,他說,天氣不好,他們不來了。

      每個人都倒了酒,開始不客氣地吃喝。他們提議為鄭國短暫的自由干杯。我不喝。他們笑起來,說那就為雨天干杯。背著我,幾個人還是為鄭國干了杯,好像很羨慕他。

      何必認(rèn)真呢。我似乎又聽到陳默說。我總能不定時地聽到這話。即使有時,他沒說,甚至都沒看我。

      估計雨天不會有客人,鄭國讓我把門關(guān)上,因為我坐在最外面。

      我走到門口,一個撐著傘的女人也來到門口。等她進(jìn)來,收起雨傘,我心里發(fā)出一聲驚呼,但我還是忍住了,試探著說,舒雅,是你嗎?

      她愣了一下,隨即用另一只空著的手摟抱我,夸張地說:天哪,你開的店嗎?

      我說不是。

      聽到說話聲,喝酒的幾個人都朝這邊張望,鄭國已經(jīng)直起身。舒雅?他說。舒雅,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陳默也從那邊站起來,哈哈大笑,聲音整條街都能聽到。

      她把滴著水珠的傘戳在門后,朝這幾個男人快步走去,一邊說,怎么是你們哪?我剛才在街上走,還在想,從前的朋友都去哪兒了呢?

      他們握手。

      陳默說,這是吳學(xué)。

      兩人握完手。

      吳學(xué)說,你不認(rèn)識我,我可認(rèn)識你。

      她端詳著他,搖了搖頭。她曾經(jīng)是小城的名人呢。

      是我媳婦認(rèn)識你。吳學(xué)說,張?zhí)鹛?。招待所的?/p>

      對不起,我真想不起來。她說。

      沒關(guān)系,見面肯定能認(rèn)識。吳學(xué)說。

      鄭國這時請她坐下,跟大家一起喝。我從別處搬來凳子。

      舒雅說,我吃過了。你們接著吃吧。

      我給她找來干凈的碗筷、酒杯。當(dāng)著她的面,用溫水消毒,之后,又反復(fù)沖洗。來吧,大家正好聊聊。她說她不喝酒。在家時,偶爾喝點兒葡萄酒。

      鄭國要出去買。舒雅不讓。說,買也白買,反正我不喝。

      于是,大家就那樣坐著跟她聊。她不肯坐,站在我背后。我只好側(cè)轉(zhuǎn)身,瞧著她。她回來有些時候了,看她的媽咪。她是那樣說的。兒子十二了,個子很高,這點不隨他的父親。房子很大呢。她回來,就剩保姆一人了。聊天是一問一答式的。我跟她不太熟。他們與她多年不見,也變得拘謹(jǐn)了。簡單地了解彼此之后,相逢時的熱情很快消失。她還那樣站著,仿佛講師面對著一群如饑似渴的學(xué)生。我覺得她倒很享受呢。

      我在這兒影響你們,我得走了。她最后說。

      她走到門口,舉起右手,輕聲細(xì)語地說,拜拜!我的朋友們。出了門,一步一步走下臺階,消失在夜雨中。那神態(tài),仿佛還是十八歲。十多年過去,她發(fā)福了。

      這以后,話題幾乎圍著她。吳學(xué)覺得她適合做演員,而不是別的。他給我們講她失戀的事,是從他媳婦日記里偷看的。她總?cè)フ写螂娫?。那時市長都沒手機(jī)呢。一天,她又來了。打完電話,告訴張?zhí)鹛?,她要結(jié)婚了。跟她的兵哥哥。其實,前一天,張?zhí)鹛疬€看到她的兵哥哥了呢,那個臉龐白白的高個子男人,在街上走,穿著結(jié)婚禮服,挽著新娘子的胳膊。咦,那不是舒雅的男朋友嗎?她可真會說謊。

      她自殺了一回,為這事。也許還是演戲。她吃完安眠藥,在院子里,焚燒日記和詩。鄰居看到煙,跑了過來,送她去醫(yī)院洗胃。

      她的故事,他們都能說出一堆來。她曾經(jīng)迷倒一大片男人呢。陳默有所保留,我知道。

      那天,我們一直喝到孩子們下晚輔導(dǎo)。雨還在下,比白天還猛了些。陳默拉著我們一起去學(xué)校。我兒子最先跑出來。鄭國和他的女兒幾乎是最后出來的。我們一直把他父女倆送到家門口。

      路上,我說,可真巧啊,幸虧劉洋沒在家。

      還是出事了。

      午后兩點多鐘,他們從火車站出來,打車,先送女兒去學(xué)校,然后是“一元利書店”,最后劉洋在家門口下了車。本來,她很快樂,還沉浸在回娘家的喜悅里。只是感覺有點疲憊,因為坐車的時間長了些。她想睡一會兒。就是從那時起,她的心情重新變得惡劣起來。她看見一條女內(nèi)褲。不是她的。也不是女兒的。它明目張膽地躺在床上,像一張?zhí)魬?zhàn)書。她用手指勾起來,試圖看得更仔細(xì)些。它是粉色的,有松緊帶的地方全鑲著花邊。她罵了起來,都是跟性有關(guān)的話,很難聽。

      鄭國當(dāng)然矢口否認(rèn)了。

      她讓他解釋。他想了半天,說那有可能是對門的。他離家之前,把晾在樓道里、她洗的衣服都收進(jìn)屋。別的都疊好,放進(jìn)衣櫥。這條內(nèi)褲,反正她回來得穿,就扔在那兒了。她確實叮囑過衣服的事??傁掠?,她出門時,它們還沒有干。

      她希望這是真的。她也見過對門往這兒晾衣服。過道太窄了,要不,她也可以在她家那邊拉一根繩子。那女的剛搬來不久,二十多歲,不怎么愛說話。男的一上班走,她也走了,抱著一個六七月大的男孩兒。

      劉洋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敲門。沒有回應(yīng)。她一直留心聽著。也許,他們回來了,她沒聽到。晚飯的時間,她又去敲那門,氣嘟嘟的,用整個手掌拍。睡覺之前,她又去敲了一會兒。樓上的一個人走下來,以為出了什么事。

      在那條褲衩沒得到鑒定之前,就當(dāng)是對門的。她跟鄭國說。

      當(dāng)什么當(dāng),本來就是嘛。鄭國說。

      知道你還收進(jìn)來,你傻呀?

      以為是你的嘛。

      我的?我的什么樣你不認(rèn)識?

      他們背對著背睡了一宿。

      直到翌日午后,對門的一家人才回來。那女人開門時很不高興,看到褲衩,臉立刻紅了,嘴巴張開著。不是我的呀,我的內(nèi)衣可不往外邊晾。似乎受到了羞辱,氣憤地關(guān)了門。

      以后的事,你就能猜到了。

      那女的為什么不承認(rèn)呢?可能真不是她的。也可能是,但被陌生人拿去,還是一個男的,放一段時間又送回來,心里不舒服,干脆不承認(rèn)。這是極有可能的??伤恢浪泥従訛榇苏ㄩ_了鍋。

      會不會鄭國真的做了什么節(jié)外生枝的事?

      不可能?,F(xiàn)在的人多現(xiàn)實啊。

      他可以做出荒唐的事呀。比如,故意買條女人的褲衩,給劉洋看。生活既枯燥又壓抑,他要制造些許神秘,好讓在乎他的人醋海翻騰。我總覺得鄭國就是那樣的人。

      他還嫌麻煩不夠多嗎?陳默說。

      舒雅來的事,沒人提。人人都知道,那是巧合。

      你走的那天晚上,我們就在你們書店喝酒,然后,去接你姑娘,我們一直看著他們進(jìn)樓的。我跟劉洋說。

      誰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她拉著臉,手在脖子上來回摸著,仿佛那兒很癢。說,我算看透了,什么朋友不朋友的呀,沒用。

      你咋這么說?我說。

      她低著頭,仿佛在合計該不該說。

      我認(rèn)識一個人,她想了一會兒說。她和她的朋友可好了。好得像一個人,可是,她卻把人家的男朋友給搶了。原來呀,最好的朋友竟是敵人。

      你什么意思?我不相信似的笑著說。你不是懷疑我吧?

      沒什么意思,就是打個比方。她扭臉看著別處,臉繃得像個鐵餅。

      打比方?我警惕起來。說,你有所指,我聽得出來,你是指我吧?

      什么都有可能。她說。

      你這個人可真是的,我氣得發(fā)抖。說,你真有病,去找個心理醫(yī)生吧。

      從那兒之后,我不再去“一元利書店”了。起初,陳默還去。慢慢地,也不去了。

      不久,劉洋和一個男人在山上約會,被鄭國捉住,竟是他的一個朋友。

      責(zé)任編輯 孫俊志

      猜你喜歡
      陳默劉洋鄭國
      Pedestrian flow through exit: Study focused on evacuation pattern
      做別人家的父母
      浪漫就是愿意為你“花心思”
      A class of two-dimensional rational maps with self-excited and hidden attractors
      又見劉洋
      海峽姐妹(2020年6期)2020-07-25 01:26:10
      劉洋作品
      藝術(shù)家(2019年9期)2019-12-17 08:28:19
      陳默的沉默
      鄭國明 立足傳統(tǒng) 再造傳統(tǒng)
      海峽姐妹(2019年6期)2019-06-26 00:52:48
      劉洋 藏石欣賞
      寶藏(2018年8期)2018-08-31 07:28:00
      董志塬
      泾川县| 安阳市| 石泉县| 肥西县| 苏尼特右旗| 龙岩市| 汾西县| 班玛县| 阿克陶县| 军事| 安丘市| 长沙市| 克山县| 柳河县| 乡宁县| 沐川县| 师宗县| 广南县| 祥云县| 舞阳县| 资兴市| 怀远县| 罗田县| 平果县| 永嘉县| 砀山县| 连山| 高要市| 朝阳市| 贵定县| 松滋市| 勃利县| 周至县| 曲阜市| 尉犁县| 项城市| 博客| 禄劝| 鸡东县| 临沂市| 平度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