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來冬
(安徽大學(xué) 文學(xué)院,安徽 合肥 23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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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與獻祭
——俄狄浦斯的悲劇性再探
甘來冬
(安徽大學(xué) 文學(xué)院,安徽 合肥 230039)
摘要:《俄狄浦斯王》是一部發(fā)人深省的悲劇,被亞里士多德視為悲劇的典范,從古至今,文學(xué)史上對它的解讀不勝枚舉,就其深層次的悲劇性而言,可以追究到人類的個體與集體的矛盾沖突。個體既可以成為集體的救世主,拯救人類,也有可能成為集體的罪源,必須用個體來獻祭方能保全集體。不管怎么說,人類的集體意識始終凌駕于個體之上,讓個體生命的存在成為一種不確定性的存在,因而俄狄浦斯的悲劇性在于集體對個體的無情壓迫。
關(guān)鍵詞:俄狄浦斯王;悲劇性;拯救;獻祭;個體;集體
馬克思認為古希臘社會處在人類社會的童年階段,其文藝也帶有人類社會童年階段的思想特點。誠然,在古希臘社會,尤其是在索??死账股畹臅r代中,人類剛開始從思考自然轉(zhuǎn)變到思索自身,蘇格拉底從自然哲學(xué)轉(zhuǎn)向了道德哲學(xué)的研究,智者學(xué)派也高呼“人是萬物的尺度”,認識你自己成為時代的命題,“我是誰”是那個時代哲學(xué)追問的根本問題。作為生活在那個時代里的索??死账棺匀灰膊荒軘[脫時代烙印,他的《俄狄浦斯王》也正是對人自身思索的結(jié)果。古希臘社會是人類社會的早期階段,社會生產(chǎn)力還比較低,個體人對集體有著高度的依賴性,這就造成集體對個體占有絕對的控制力,個體人就得承受著來自集體嚴重的壓迫,更有甚者成為集體利益的犧牲品。例如公元前6世紀小亞細亞希臘人中流行的替罪羊風(fēng)俗,“當(dāng)城里受到瘟疫、饑荒或其它大規(guī)模災(zāi)害時,就選一個相貌丑陋或畸形的人,讓他承擔(dān)擾亂整個社會的一切邪惡。把他帶到一個適當(dāng)?shù)牡胤接没馃?,然后把他的骨灰撒到海里[1]?!眰€體隨時都擔(dān)心由于某種不確定因素而成為集體的替罪羊。
1五種典型的俄狄浦斯王悲劇性解釋
長久以來,對《俄狄浦斯王》的接受和解釋,使這部悲劇成為西方最偉大的經(jīng)典著作之一。“圍繞著這部作品的闡釋,已經(jīng)超出了一般意義上的文學(xué)批評范圍,而成為西方人不斷尋找和認識自我的文化探尋[2]?!逼渲杏嘘P(guān)《俄狄浦斯王》的悲劇性的認識,存在幾種不同的說法,這幾種不同的說法也深深影響著現(xiàn)代人對《俄狄浦斯王》的閱讀。
1)第一種觀點是最為大家熟知的命運悲劇論。持該論點的人認為,人的自由意志與命運的不可抗拒性之間的沖突是俄狄浦斯悲劇形成的主要原因。俄狄浦斯王越是要規(guī)避不幸的神諭,越是一步步地實現(xiàn)神諭。因而張帆認為“‘命運悲劇’是指主人公的自由意志同命運進行對抗,但結(jié)局往往是他(她)無法從命運的手掌中逃脫出來而不得不被命運毀滅[3]?!泵\論者承認人雖然具有一定的行動自由,但是在神面前依然顯得那么的無助,對自己的命運又顯得無能為力。所以,多數(shù)命運悲劇論者都強調(diào)悲劇帶來的一種無奈和無助之感,似乎所有的努力都是無用功,所有的幸福都是虛幻的,繼而墜入了宿命論深淵。
2)第二種觀點認為俄狄浦斯的悲劇在于他的過失,即過失論。這種解釋肇始于亞里士多德,亞里士多德認為悲劇的主人應(yīng)該“不是十分善良,也不是十分公正,而他之所以陷入厄運,不是由于他為非作惡,而是由于他犯了錯誤,這種人名聲顯赫,生活幸福,例如俄狄浦斯、提厄斯忒斯以及出身于他們這樣的家族的著名人物[4]。”所以他認為悲劇人物遭受厄運是因為自己的某種過失。如19世紀的歐洲評論家,普遍認為俄狄浦斯的過失是因為他太自負、多疑,甚至是對神諭的懷疑,他太自負表現(xiàn)在他對祭司的無禮,對克瑞翁的暴躁,那就是他最大的過失[5]。事實上,這種過失,耿幼壯先生認為是“理智的錯誤”而不是“道德的錯誤”或“性格的缺陷”。就亞里士多德本人的觀點來看,他認為俄狄浦斯之所以犯了殺父娶母的過失,是因為他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這個過失雖然可以原諒,但始終是一個污點。
3)第三類觀點是儀式論。儀式論者認為俄狄浦斯的悲劇來源于殺王的儀式和替罪羊儀式。論者主要用費雷澤在《金枝》中提出的人類學(xué)理論對俄狄浦斯王的悲劇原因進行分析,如楊正喜教授就認為,“俄狄浦斯悲劇的根源在于他是替罪羊儀式和弒君儀式的犧牲品[1]?!薄抖淼移炙雇酢凡粌H在原型上與替罪羊相似,即讓犧牲者承擔(dān)整個族群的罪過,懲處他而使族群得以洗脫罪名,也在形式上、含意上與弗雷澤《金枝》中的“弒君儀式”如出一轍。弗雷澤在《金枝》中介紹了意大利內(nèi)米湖畔的一個習(xí)俗,通過新的奴隸殺死老王成為新王的行為,象征著整個族群的長治久安,繁衍不息。
4)第四類觀點是弗洛伊德的情結(jié)理論。弗洛伊德認為:“如果《俄狄浦斯王》感動一位現(xiàn)代觀眾不亞于感動當(dāng)時的—位希臘觀眾,那么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這樣:它的悲劇效果并不在于命運與人類意志的沖突,而在于表現(xiàn)這一沖突的題材的特性。在我們內(nèi)心—定有某種能引起震動的東西,與《俄狄浦斯王》中的命運——那使人確信的力量,是一拍即合的[6]14?!敝劣谀欠N能在觀眾心里引起震動,并且可以同俄狄浦斯一拍即合的東西就是一種共同的心理,即戀母情結(jié)。這種觀點雖然有點主觀色彩,但是也在一定程度上給俄狄浦斯的悲劇性提供了一個合理的現(xiàn)代性解釋。
5)第五類觀點是反諷效果論。這類觀點認為俄狄浦斯的悲劇效果是源于索??死账狗粗S手法的運用。如安國梁教授認為“這種‘結(jié)構(gòu)性反諷’渲染突出了《俄狄浦斯王》的悲劇性:敢于反抗命運、最終被命運打倒的過程是壯烈的,知其不可為而為之的精神是勇邁的,造成的悲劇效果是強烈的……反諷在受眾心中激起的憐憫和恐懼是其他方法無法比擬的[7]?!蓖瑫r,安國梁教授還對反諷效果進行了詳細的分析,他認為《俄狄浦斯王》的反諷模式至少有四大要件,分別是“狩獵者和被獵者同為一人;劇中隱在的‘發(fā)現(xiàn)’和‘突轉(zhuǎn)’;集矛盾于一身并最終出現(xiàn)悲劇性轉(zhuǎn)折的主人公必然是一個明眼的盲者,因而是一個善良而冥頑不化者;命運是這種反諷的最積極的因素, 是安排整個劇情秩序的看不見的手[7]?!闭沁@四點要素綜合作用,才使得觀眾感受到了俄狄浦斯強烈的悲劇性。
2“失樂園”和“復(fù)樂園”兩大范式
討論拯救與獻祭,首先要討論兩大文學(xué)范式,即“失樂園”和“復(fù)樂園”,“失樂園”在彌爾頓的文本里表現(xiàn)的是“人違反天神的命令,因而失去了樂園[8]2。”代表著人類從樂園里走出,遇到災(zāi)難(洪水)?!稄?fù)樂園》講述了耶穌為了拯救人類,經(jīng)受住了撒旦的誘惑和試探最終完成了替人類救贖的大業(yè)[9]?!皬?fù)樂園”代表人類為過上幸福生活而努力的艱辛歷程。在西方悲劇作品的大潮中,我們始終都能發(fā)現(xiàn)這樣的一個范式,那就是對“失樂園”的悲鳴,以及對“復(fù)樂園”的希冀。在失樂園后,社會群體就會為復(fù)樂園展開努力,但是在很多情況下,由于社會秩序的混亂,理性的復(fù)樂園方式將被憤怒和蒙昧的方式取代,“社會群體將會自發(fā)隨機地根據(jù)受害者的標記挑出替罪羊,并將危機和責(zé)任推到受害者身上,并通過消滅他們,或至少把他們驅(qū)逐出受‘污染’的團體,來改變危機[10]29?!闭窃凇笆穲@”和“復(fù)樂園”之間存在巨大的個體和集體相對立的空間,在這一空間里生成的悲劇富有動人的魅力?!啊穲@’與‘復(fù)樂園’的傳說體現(xiàn)了人類集體無意識中某種根深蒂固的情結(jié)[11]。”隨著時間的推移,“失樂園”和“復(fù)樂園”的范式在后世文學(xué)中也經(jīng)常出現(xiàn),如夏洛蒂·勃朗特的《簡愛》,馬克·吐溫的《天堂還是地獄》,瑪麗·雪萊的《弗蘭肯斯坦》,埃德加·愛倫·坡的《艾萊奧諾拉》等。
“失樂園”和“復(fù)樂園”之間存在著一種懲罰和崇拜的情結(jié)。人們會為了“失樂園”而找出罪魁禍首,并給以懲罰從而希望獲得“復(fù)樂園”的機會,對于那種能為“復(fù)樂園”做出貢獻的人,大家都起而膜拜,崇拜不已。長期以來人類都通過獻祭的方式來祈求實現(xiàn)“復(fù)樂園”,巫師憑借能與神溝通的能力而獲得極高的地位,并且憑借這種神化的地位把主觀的群體意志客觀化,通過懲罰帶有污點的個體讓集體獲得拯救。與之相似的是那些在原始部落中流傳的英雄敘事,主人公多是因保護族人或者是幫助族人實現(xiàn)了某種巨大成就的人物,這一類人成為了后人崇拜和效仿的對象。就像中國的后羿射日,女媧補天,大禹治水等神話,就是把那些為社會族群做出了重要貢獻的英雄神化,之后輩輩祭奠,口口相傳。相同的是,無論是群體的獻祭行為還是英雄崇拜行為,都體現(xiàn)了群體意志。
從原始社會到現(xiàn)代社會,悲劇中總離不開犧牲與獻祭的影子,因此我們可以說真正的悲劇藝術(shù)是人類原始信仰失落的產(chǎn)物,只不過隨著時代的變化由“失樂園”到“復(fù)樂園”所形成的悲劇模式出現(xiàn)了某種程度上的演化和變異而已。在《俄狄浦斯王》這部悲劇作品中,俄狄浦斯作為個體的代表,他可以幫助城邦“復(fù)樂園”,但是他也可能讓城邦“失樂園”,最終在城邦的利害取舍中使個體陷入悲劇。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俄狄浦斯王》所要討論的問題,應(yīng)該歸于道德問題,即個體如何才能與集體和諧共存,個體如何能把握住集體的發(fā)展趨勢,使自身避免在集體的大潮中成為被獻祭的“替罪羊”。索??死账褂盟瞄L的戲劇,告訴人們,道德問題是個值得慎重思考的重大問題,《俄狄浦斯王》那震撼人心的力量就是最好的證明。
3個體生存的焦慮——俄狄浦斯的悲劇性再探
在《俄狄浦斯王》這部悲劇作品中,俄狄浦斯身上所顯示的悲劇性就是他作為個體的人既可以為城邦解除災(zāi)禍,也可以成為城邦災(zāi)禍的肇始者,他的過錯不因為他曾為城邦解除災(zāi)禍而獲得赦免,個體的人在集體面前一律平等,哪怕是國王也不能例外,這樣就牽涉出了人類自我反省的最深層次的問題了,那就是人如何能同集體和諧共存,避免自身的悲劇。
在作品中,俄狄浦斯來到忒拜城,回答了斯芬克斯之謎,從而將忒拜城的臣民從驚恐中解救出來。斯芬克斯之謎說“一種動物早晨四條腿,中午兩條腿,晚上三條腿走路,腿最多時最無能,謎底是人[12]114。”從斯芬克斯之謎中,我們能夠發(fā)現(xiàn)這個謎是對人類自身的追問,體現(xiàn)了人類哲學(xué)問題的一個轉(zhuǎn)向。而俄狄浦斯能回答這個問題,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他對人類自身的認識已經(jīng)超出了同時代的一般人。另一方面也表明,那些對人類自身認識具有超前性的哲人可以幫助城邦擺脫災(zāi)難,恰巧俄狄浦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他能憑借超人的理性認識拯救城邦,他成了城邦里的英雄。那么英雄會不會在集體道德的規(guī)約上犯錯呢?犯了錯能不能躲避懲罰呢?索??死账沟幕卮鹗钦l犯錯誰就得接受懲罰,英雄也會犯錯,犯了錯也必須接受懲罰。
集體的利益是俄狄浦斯王探求自身悲劇的動因。俄狄浦斯成為城邦的君王多年后,他面臨一個很糟糕的局面,那就是城邦里發(fā)生了瘟疫,“因為這城邦,像你親眼看見的,正在血紅的波浪里顛簸著,抬不起頭來;田間的麥穗枯萎了,牧場上的牛瘟死了,婦人流產(chǎn)了,最可恨的帶火的瘟神降臨到這城邦,使卡德摩斯的家園變?yōu)橐黄臎?,幽暗的冥土里倒充滿了悲嘆和哭聲[12]67?!背前罾锏娜嗽俅螌⑶笾难凵裢断蛄硕淼移炙?,就像祭司說的“啊,最高貴的人,快拯救我們的城邦!保住你的名聲!為了你先前的一片好心,這地方把你叫做救星;將來我們想起你的統(tǒng)治,別讓我們留下這樣的記憶:你先前把我們救了,后來又讓我們跌倒。快拯救這城邦,使它穩(wěn)定下來[12]68!”也就是這場瘟疫逐步推動俄狄浦斯不斷去找方法拯救城邦,最終還原了他殺父娶母的事實。
神示表明個人行為與集體的利益緊密相連。那么克瑞翁帶回來的神示是什么呢?克瑞翁說“那么我就把我聽到的神示講出來:福玻斯王分明是叫我們把藏在這里的污染消除出去,別讓它留下來,害得我們無從得救[12]69?!边@個神示即福玻斯王所指的污染就是那個犯了殺父娶母的道德大忌的人,這個人帶來了城邦的災(zāi)難,只有把他清理出去才能讓城邦得救。顯然具有污點的個人會成為城邦災(zāi)難的禍源,只有清除了這個污點,城邦才會獲得安寧,而那個犯了錯誤的個體就成了城邦集體利益的替罪羊,成為城邦利益的犧牲品。在《俄狄浦斯王》這里,神示就是一種集體意志,在這種集體意志里,包含著對個體的規(guī)約和懲戒。
個體在集體意志下卑微地生存著。無論俄狄浦斯王多么高貴與聰明,一旦他犯了殺父娶母的不倫之事后,他必定為整個城邦所不容,最終導(dǎo)致了他戳瞎雙眼,自我放逐的悲劇結(jié)局。對整部劇的結(jié)構(gòu)稍作梳理,即俄狄浦斯殺父(出于自衛(wèi))——回答斯芬克斯之謎后拯救了城邦——城邦再次蒙受災(zāi)難(源于他殺父娶母)——城邦再次獲得拯救(通過俄狄浦斯自我流放而實現(xiàn))。通過梳理,我們發(fā)現(xiàn)俄狄浦斯的悲劇性,再也不是那個躲不過去的神諭(殺父娶母)了,而是那無所不在的集體利益,在集體利益面前,他的榮辱并不是由他自己控制。索??死账沟牧硪徊勘瘎 栋蔡岣昴芬簿哂邢嗨频奶攸c,安提戈涅作為一個妹妹,她有義務(wù)幫哥哥下葬,但是另一方面,以克瑞翁為代表的國家意志又禁止她那樣做,矛盾就此展開,最后安提戈涅違背國家意志,埋葬了波呂涅刻斯,并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個體的意志受到集體意志無情的壓迫,但是個體又顯得無能為力,這或許才是索福克勒斯最終想要表達的內(nèi)涵。
4結(jié)語
人類在發(fā)展的過程中始終都存在對樂園的迷戀,失樂園會帶來災(zāi)難和痛苦,必找出失樂園的原因來,多數(shù)情況下這種尋找都是在倫理道德的層面上展開的,例如由于亞當(dāng)夏娃的失信,人類被上帝從伊甸園中趕了出來,從此就開始承受苦難。另外,面對失去樂園的痛苦,人類還希望通過采取措施加以補救,使得再次復(fù)樂園,這種補救就是以犧牲犯錯誤的人作為悔過的表示,或者說是獻祭,從而使更多的人復(fù)歸樂土。正是在這一群體性的心理面前,俄狄浦斯作為個體的生命顯得那么的無力,雖然他可以成為英雄,但是他也成為了被獻祭的犧牲品,在集體生活中的個體存在,顯得那么缺乏安全感,此一恐懼可能是這部悲劇最動人心魄的魅力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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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賀嫁姿)
To Rescue or Sacrifile——Further Discussion of the Tragedy Oedipus the King
GAN Laidong
(College of Literature college, Anhui University, Hefei 230039, China)
Abstract:OedipustheKingis a thought-provoking tragedy, which was regarded as a model of tragedy by Aristotle. From ancient times to now, there have been various kinds of interpretation ofOedipustheKingin literary history, but in the deeper sense of tragedy, it can be traced back to the conflicts between individual and collective. Individual can either become a savior of a group, or become a source of sin to a group, and he or she must sacrifice in order to preserve the group. Anyway, the collective consciousness is always superior to that of an individual, which makes individual life an uncertain one, so that the tragedy of Oedipus can be attributed to ruthless oppression from group to individual.
Key words:Oedipus; Tragic; Rescue; Sacrifice; Group; Individual
收稿日期:2016-03-20;修回日期:2016-04-13
作者簡介:甘來冬(1989—),男,安徽霍邱人,在讀碩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為文藝學(xué)。
中圖分類號:I545.07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2562(2016)02-003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