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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爾濱城史紀元的再研究(下)

    2016-03-16 06:34:46王禹浪王天姿
    哈爾濱學院學報 2016年2期
    關鍵詞:哈爾濱

    王禹浪,王天姿

    (1.大連大學 中國東北史研究中心,遼寧 大連 116622;

    2.延邊大學 人文社會科學學院,吉林 延吉 133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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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爾濱城史紀元的再研究(下)

    王禹浪1,王天姿2

    (1.大連大學 中國東北史研究中心,遼寧 大連116622;

    2.延邊大學 人文社會科學學院,吉林 延吉133002)

    [摘要]哈爾濱城史紀元是哈爾濱城市發(fā)展史紀元的簡稱。從哈爾濱地區(qū)人口規(guī)模、古城性質、考古發(fā)現(xiàn)、道路交通、民族形態(tài)、商品經濟、都市文明、地方文獻及近代《黑龍江輿圖》等方面的綜合考察,哈爾濱這座城市早在金代就已經形成了具有古代城鎮(zhèn)功能的城市。坐落在哈爾濱市阿城區(qū)的金上京會寧府遺址,就是哈爾濱古代都市文明的鐵證。因此,金上京城的建置年代就是哈爾濱古代城史紀元的標志。

    [關鍵詞]哈爾濱;城史紀元;金上京;都市文明;《黑龍江輿圖》

    哈爾濱這座美麗的城市曾經有輝煌燦爛的歷史。由于歷史上戰(zhàn)火的損毀文獻無征,加之人們認知的偏見和誤解,致使哈爾濱城史紀元長眠于歷史時空的云霧之中,并成為難解之謎。令人遺憾的是,人們一直以為哈爾濱的城市發(fā)展史未逾百年。其實不然,哈爾濱在古代中世紀的歷史上即已成為東北亞地域內陸地區(qū)的重要都市。自古以來,在哈爾濱地區(qū)先后有肅慎、穢貊、索離、夫余、勿吉、靺鞨,女真、滿州、東胡、契丹、蒙古、漢等古代民族在此地生息繁衍,他們前仆后繼頑強地開拓著這塊沃土,并創(chuàng)造了多姿多彩的文化和古代都市文明。巍巍黃山,目睹著哈爾濱的滄桑巨變,悠悠松花江與阿什河,傾訴著哈爾濱的悲愴往事。

    一、金代哈爾濱地區(qū)燦爛的城市文化遺存是確定哈爾濱城史紀元的重要依據

    1.從哈爾濱地區(qū)金代古城遺址的分布看人口的數量

    金朝建立后,哈爾濱地區(qū)的政治、經濟、文化都得到了迅猛發(fā)展,阿什河下游及松花江兩岸的商業(yè)貿易也達到古代社會空前的繁榮階段,不僅加速了這一地區(qū)的封建化,而且也推動了這一地區(qū)城市化的發(fā)展。歷史上有關哈爾濱地區(qū)城市發(fā)展的文獻記載很少,而考古資料卻極為豐富。據不完全統(tǒng)計,僅在哈爾濱市區(qū)和近郊區(qū)內發(fā)現(xiàn)的金代古城已有7座之多。

    (1)小城子古城,位于哈爾濱市東郊阿什河畔,古城周長約1 600米,略呈正方形,城墻為夯土版筑,并附設甕門、馬面、護城河,城內的街道、房屋、官衙、店鋪、兵營等建筑的基礎遺跡猶存,城外的居民居住址以及各類建筑遺存廣泛分布在靠近阿什河右岸崗地上。城內外遺址上分布著大量的布紋板瓦、筒瓦、滴水、獸面瓦當、繩紋青磚、壁磚、陶器、瓷器、貨幣等遺物殘片。古城之西側400米處,是金代齊國王完顏晏的夫婦合葬墓(此城當為阿勒錦村之所)。

    (2)莫力街古城,位于哈爾濱市東南郊,成高子火車站北六華里的幸福鄉(xiāng)莫力街村所在地。東瀕阿什河與俗稱高臺子金代遺址緊鄰,南距城高子、香坊金墓四華里左右。古城略呈正方形,周長三華里有余,城墻殘高1~2米,為夯土版筑而成,護城壕、甕門、馬面、角樓、城門清晰可辨。城內外出土的金代文物甚多,有青磚、銅線、銅鏡、銅鍋、銅勺、鐵箭鏃、布紋瓦、北宋五大名瓷器、房屋建筑基石,等等。此城金初為冒力捺缽之地,熙宗以后將迷離迭河謀克置于此地。

    (3)萬寶古城,金代古城,位于哈爾濱市道外區(qū)萬寶鄉(xiāng)后城子村,周長1 500米左右,呈長方形。出土文物與上述同。

    (4)平樂古城,為金代古城,位于哈爾濱市平房區(qū)東方紅鄉(xiāng)平樂村西約1.5公里,周長1 350米,略呈方形(20世紀80年代末期在古城附近曾發(fā)掘金墓一座)。

    (5)松山古城,為金代古城,位于哈爾濱市道里區(qū)太平鄉(xiāng)松山村西0.5公里松花江右岸臺地上,周長1 000米,略呈方形。

    (6)四方臺古城,位于哈爾濱西郊四方臺所在地瀕臨松花江的臺地上,出土過金代課稅銀錠等金代遺物,古城周長近1 000米。

    (7)半拉城子古城,金、元兩代沿用的古城遺址,位于今道里區(qū)顧鄉(xiāng)屯正陽河附近,古城周長約500~700米。

    上述古城不同程度地保留在哈爾濱市區(qū)和近郊區(qū)內,它們是研究金代哈爾濱城市發(fā)展史紀元及城史最可靠的依據。除此之外,在這些古城的周圍以及“運糧河”“正陽河”“馬家溝河”“松花江”“阿什河”兩岸還分布著更多的金代各類遺址,如墓葬、寺院、平民居住址、交通驛站、榷場(貿易場所)、碼頭、陶窯、磚瓦窯等。從哈爾濱地區(qū)古城面積及遺址分布來看,金代哈爾濱地區(qū)人口數量已達3萬人以上。

    其一,周長在3華里以上的古城共有4座。根據金代古城建置規(guī)律可知,3華里以上的古城應是金代“謀克”級別的建置?!爸\克”又寫成“毛克”,為女真語,漢譯為百戶長,據《金史》記載:一謀克領300戶,如按每戶平均8~10口人計算,一謀克的人口數量當在2 400~3 000人。這是女真人按謀克編制的正常人口數,除此以外,在女真戶中(特別是貴族)都有各類仆人或奴隸,一般是以契丹人或漢人承擔。女真謀克戶在其最發(fā)達時期可達4 000人左右。哈爾濱地區(qū)共有4座相當于謀克級的古城,每座古城如按4 000人計算,共有約16 000人。

    其二,周長在400~1 000米的古城共有3座,每座古城周圍如按50戶計算,每戶平均8人,每座古城平均人口數量大約在400~500人之間。3座古城平均居住人口大約共計1 200~1 500人。

    其三,除古城之外的金代遺址共有百處之多,如每處按10戶計算,總人口數量約計1 000人。

    其四,由于哈爾濱地區(qū)處在金上京的交通運輸中心和商業(yè)貿易的門戶位置上,其流動人口的數量也可能在3 000人以上。

    綜上,金代哈爾濱地區(qū)人口約近3萬人。

    另外,從古城和遺址的空間分布范圍上看,哈爾濱地區(qū)金代人口主要分布在阿什河下游及注入松花江之地的阿什河兩岸及松花江南岸。從其地理形勢上分析,這一地區(qū)是運糧河(金代為開通金肇州至上京的漕運航路,人工疏通的河流之一)、阿什河、松花江三大河流沖積形成的“三角洲”地區(qū)。從地圖上看,運糧河從今天的哈爾濱市(在松山古城地方接通松花江)西北流向東南,在城高子及新華鄉(xiāng)附近注入阿什河,而阿什河則從東南流向西北在今哈爾濱東郊注入松花江。松花江則由西向東流過哈爾濱城北。這三條江河構成了哈爾濱這塊肥沃的“金三角”地區(qū)。

    金代哈爾濱地區(qū)的人口(指今市區(qū)和近郊區(qū)而言)急速增長的主要原因(金朝全盛時期估計人口數字已突破3萬人)是:女真人入主中原并統(tǒng)一北方后,為鞏固和發(fā)展金朝的肇興之地所進行的有計劃、有組織、有目的的移民而造成的。但我們不能因此理解為哈爾濱地區(qū)金代人口遷移只是從中原向北遷移,事實上女真人還把黑龍江流域周邊其他民族向這里遷移。就民族成分來說,除女真族外還有漢族、契丹、西夏(黨項)、渤海、高句麗、烏的改、室韋、烏惹、鐵驪等民族。實際上,這是哈爾濱地區(qū)古代歷史上一次空前的民族大融合、大遷移時期。

    金代向哈爾濱地區(qū)移民主要有兩次高潮:一是金初對遼、宋戰(zhàn)爭的勝利,有關這方面的歷史文獻記載很多,如《平燕錄》《北征紀實》《建炎以來系年要錄》《大金國志》以及宋人的一些小說筆記中均有明確記錄;另一次是金世宗完顏雍統(tǒng)治時期,采取了所謂的“實內地”政策。哈爾濱地區(qū)的金代古城,就是在上述這兩次人口遷移的高潮中興起和形成的。第一次興起的時間是從1115年女真建國到1150年熙宗被殺,第二次興起則是金世宗登基到金章宗末年。前一階段,圍繞金上京城的修建在一定的范圍同時出現(xiàn)了拱衛(wèi)金上京城的衛(wèi)星城市。后一階段由于金代商品經濟的發(fā)展和文化的繁榮而出現(xiàn)了一些帶有商業(yè)性質的城市。

    2.從哈爾濱地區(qū)的金代古城看城市經濟的發(fā)展

    金代哈爾濱地區(qū)的城市經濟的發(fā)展大致表現(xiàn)為以下幾個方面:

    (1)貨幣與商業(yè)。哈爾濱地區(qū)金代古城內和遺址中曾出土了數以萬計的金代流通的銅質貨幣以及金代的課稅銀和承安寶貨銀幣,表明了當時哈爾濱地區(qū)商品經濟是非常發(fā)達的。哈爾濱地區(qū)出土的金代貨幣均為金屬貨幣,有銅質和銀質兩類。這些貨幣按流通手段分為三種:

    第一種,圓形方孔銅錢。這種貨幣出土數量最多,大部分窖藏,所以又稱窖藏銅錢。這一概念是金代考古學中的特有名詞。哈爾濱地區(qū)出土的金代窖藏銅錢的種類很多,上限為“漢半兩錢”,下限為金代“大定通寶”及南宋“建炎元寶”等。

    第二種,砝碼形銀錠。據目前所知,哈爾濱市郊區(qū)出土了兩枚銀錠(不包括上京城故址出土的),一件出土于哈爾濱市西南郊區(qū)四十華里處正紅旗四一屯,另一件發(fā)現(xiàn)于哈爾濱西郊的四方臺。前一件銀錠正面加蓋有“使司”二字,故而名之為“使司款銀錠”。這枚銀錠,呈砝碼形,扁平束腰,邊緣為水波紋狀,銀錠長14厘米,首寬8.5厘米,腰寬5.5厘米,厚2.5厘米;銀錠上刻有“伍拾兩”“行人唐公原”“□□稱”的鏨文,并加蓋上“使司”“趙思義”等戳記符號,后一件銀錠的正面鏨有“大定路課”字樣,故名為“大定路課”銀錠。此外,還有“臨納于□、庫使李□、庫副魏□”“丙辰年”及“銀匠王□、銀匠劉□、銀匠□□、銀匠李□”“秤子李秀、秤子陳下、秤子孫義、秤子田春”等鏨文,并有“□□庫”“庫”的戳記。

    第三種,“承安寶貨”。這是1982年黑龍江省人民銀行在哈爾濱收到的幾枚金代銀質貨幣,其形狀與上述銀錠樣式基本相同,亦呈砝碼形,束腰,邊緣處鏨以水波紋,正面鏨有“承安寶貨壹兩半,庫立部”字樣,重量是銀錠的五十分之一,背面無文字,砂眼較多。銀幣長48厘米,首寬3.7厘米,束腰寬2.1厘米,厚0.5厘米,重58.8克。

    哈爾濱地區(qū)發(fā)現(xiàn)“使司”款銀錠和“大定路課”銀錠,證明了這一地區(qū)的金銀行會組織早在金朝就很發(fā)達?!笆顾尽笨钽y錠上鏨有“行人唐公原”的字樣,所謂“行人”就是參加同業(yè)商行的工商行戶。官府為了確保銀錠鑄造的技術和重量,在使用支付前必須在銀錠上鏨出有關行人、銀匠、秤子的姓名及刻重,即使在流通中,也要有銀匠和秤子的同時鏨名,否則不能支付。“大定路課”銀錠上鏨有四個銀匠的鏨文和對等的人鏨文,就說明了這一點。這兩枚銀錠刻重伍拾兩,與《金史·食貨志》中關于“銀每錠五十兩”的記載相符。使司款銀錠的出土地點是哈爾濱市西郊的運糧河,這條河上通松花江,下達阿什河,是通往金上京的一條重要漕運線,肇州所產的食鹽就是通過這條河流運抵上京的。20世紀80年代,哈爾濱市文物管理站及松花江地區(qū)文物普查隊,對這條河流進行了考古調查,在河流兩岸發(fā)現(xiàn)了排列有序的金代古城址和遺址。運糧河與松花江相接的河口西北與金肇州故址(肇東縣東八里古城)遙遙相對。據《金史》所載,肇州曾設漕運司。漕運專指從水道將所征糧食、食鹽等運往京師。肇州盛產食鹽,故從肇州運往金上京的主要是食鹽?!按蠖氛n”銀錠上的“大定路”即為大定府路,也就是北京路。說明了地處東北邊陲的哈爾濱地區(qū)在八百年前的金代即與中原地區(qū)有著頻繁的經濟貿易往來,證明金代哈爾濱地區(qū)城市的貨幣流通與商品經濟十分發(fā)達。

    此外,哈爾濱地區(qū)還出土了許多與商業(yè)活動有關的遺物,如鐵權、銅權,刻有商業(yè)店鋪名字的銅器、銀器;上京翟家、邢家字樣的銀鐲、銅鏡,等等。還有負責管理商業(yè)、手工業(yè)的政府機構,如“警巡院驗記官”等。中原地區(qū)生產的各類瓷器的發(fā)現(xiàn),也說明了中原與“金源”的商品流通關系。另外,在這一地區(qū)還發(fā)現(xiàn)了西夏、高句麗銅制貨幣,證明了哈爾濱地區(qū)與西夏人、高句麗人也存在著商品交換的可能性。

    (2)手工業(yè)。在城市手工業(yè)中,大多數是為統(tǒng)治階級貴族服務的。官辦手工業(yè)作坊有衣服、綾錦、瓷器、釀酒等,而專為城市居民服務的私人手工業(yè)作坊有金銀鋪、藥鋪、裁縫店、工匠鋪、屠宰場、鍛鐵鋪等。

    第一種,鐵器鍛造業(yè)。哈爾濱地區(qū)古城周圍出土過大量金代鐵器,其種類繁多,大多為生活用具,有剪子、鍋、菜刀、熨斗鐵權、門鼻、拉手、鑰匙、鐵釘、刀子(小刀)、鎖、鋪手、門樞等。生產工具有:鍬、鎬、鐮刀、鐵錘、鋤、叉、鏵、鑊、鍘刀、垛叉、鑿、斧、鋸、銼、抹泥板、鐵鉤、鏟、刮皮刀、鉗子、馬鐙、銜、烙馬火印、車釧、車輨、馬嚼子。兵器有:刀、矛、鏃、鎧甲片、鐵蒺藜等。金代哈爾濱地區(qū)鐵器的廣泛應用,為我們探討這一地區(qū)生產力的發(fā)展水平對城市經濟所起的作用提供了重要資料。大量鐵制品的出土,說明了在城市經濟中為農村生產及城市居民生活用具的制作與加工技術已達到了很高的水平。

    第二種,陶器瓷器制造業(yè)。陶器和瓷器是古代城市居民生活中的必需品之一,從哈爾濱地區(qū)古城內出土過大量金代陶器和瓷器的現(xiàn)象上看,當時的城市居民的生活用具主要是使用陶器和瓷器。不過瓷器和陶器的使用似乎有著嚴格的規(guī)定和等級的劃分。例如:古城內較大的宮殿建筑遺址上北宋“五大名窯”的瓷器殘片往往俯拾可得,而在一般居住址上則以陶器殘片居多,偶爾也發(fā)現(xiàn)有瓷器殘片,但往往是粗糙不潔的民間產品。瓷器在哈爾濱地區(qū)出土很多,20世紀80年代末,香坊區(qū)一次出土金代窯藏瓷器幾百件。筆者認為如此眾多的瓷器(而且沒有使用過的痕跡)擁有者,很可能是經營瓷器店鋪的老板。陶器和瓷器的種類十分豐富:陶器有陶盆、陶罐、陶塑、陶杯、陶碗、陶缽、陶缸等;瓷器有盤、瓶、缽、枕、罐、碗、碟等,在成高子火車站和黃山附近還發(fā)現(xiàn)了金代燒制陶器的窯址。

    第三種,有色金屬加工業(yè)。哈爾濱地區(qū)金代古城附近還出土了大量精美的有色金屬制品,有純金、鍍金帶銙、純銀、包銀制品,也有銅鏡、銅印。哈爾濱市香坊區(qū)金墓和小城子金墓及平房金代墓葬中出土了大量的金耳墜、金指環(huán)、金花飾、金列蝶(腰佩)、金帶銙、金蓋頂。銀器有銀杖(骨朵)、包銀銅帶銙、鎏金銀質馬鞍等。銅器有銅鍋、銅盆、銅盤、銅勺、銅筷子、銅嘎拉哈、銅鏡、銅壺、銅人、銅相生、銅牌飾、銅帶銙、銅扣、銅象棋、銅佛、銅馬具等。這些文物的出土說明了哈爾濱地區(qū)城市有色金屬加工行業(yè)也是非常普遍的。

    第四種,紡織業(yè)。在哈爾濱地區(qū)的金代古城附近出土了紡織用的石制、銅制、骨制的紡錘。據《大金國志》記載,哈爾濱地區(qū)的女真人“土產無桑蠶,唯多織布,貴賤以布之粗細為別”。哈爾濱地區(qū)巨源鄉(xiāng)小城子村發(fā)現(xiàn)的金代齊國王完顏晏夫婦合葬墓中,出土了女真人制作的服飾,有:頭(巾)錦袍、絹衣、夾襪、套褲、棉裙、腰帶、接針、套針、釘針等。這些都證明了當時的城市經濟與文化正處在繁榮階段。

    第五種,骨石工藝加工業(yè)。哈爾濱地區(qū)的王崗金墓及香坊、南崗、小城子、一曼街等地的金代墓葬中還出土了大量玉器雕刻和骨雕石雕產品。玉雕品有:青玉鏤空銜蓮天鵝、玉柄佩刀、玉帶、玉嘎拉哈、玉鳥、玉雙鹿、玉雙鳳。石雕有:石羊、石虎、石人、石燈幢、石望柱、水晶石嘎拉哈、赤鐵礦石飾、瑪瑙珠。骨雕有:骰子、骨嘎拉哈等。這些精美的玉石、骨雕產品顯然是出自于城市手工業(yè)工匠之手。

    第六種,城市建筑業(yè)。在哈爾濱的莫力街古城、小城子古城、平樂古城、松山古城等地散布有許多金代城市建筑飾件的殘品。其中有獸面瓦當、筒瓦、板瓦、青磚、滴水、望獸、琉璃瓦、牡件紋墻壁磚等。可見,哈爾濱地區(qū)的金代建筑在當年一定是殿閣崔巍,一片壯麗的景象。古城的營造法式和建筑飾件都說明了當時建筑業(yè)的技術水平之高。除此之外,哈爾濱地區(qū)的農業(yè)及家畜飼養(yǎng)業(yè)以及飲食服務業(yè),人力車、馬車及造船業(yè)等都十分發(fā)達。

    綜上所述,哈爾濱地區(qū)的金代已經具備了古代城市的各種條件,并形成了金上京京畿之地北部的城鎮(zhèn)網絡。豐富的考古資料證明了哈爾濱地區(qū)的金代城鎮(zhèn)文化已經形成。

    第一,大量金代窯藏銅錢的出土和發(fā)現(xiàn),說明了哈爾濱地區(qū)古代歷史發(fā)展階段中商品經濟的發(fā)達。尤其是銀錠課稅銀和“承安寶貨”的銀幣的發(fā)現(xiàn),都表明金代哈爾濱地區(qū)是金上京京畿之地重要的大宗貿易集散地。

    第二,各種金、銀、銅、鐵、玉、石、木器、陶器、瓷器、青磚、大型板瓦、簡瓦及其各種鐵制生產工具和生活用具的出土,說明了當時手工業(yè)異常迅猛的發(fā)展,并與商業(yè)的繁榮并駕齊驅。手工業(yè)與商業(yè)的繁榮是城市經濟與城市文化生活的主要標志。

    第三,從古城規(guī)模和城鎮(zhèn)布局上看,阿勒錦城與莫力街古城均有高大的城墻,城墻是按照非常標準和營造法式建筑而成。城門處用了大量的青磚和各種瓦,城墻上面還附設有雉堞和角樓,城垣外面附有寬而深的護城壕,并引阿什河水入護城河。城內的青磚、碎瓦遍地皆是,說明當時城內有雄偉而高大的建筑和寬闊而整齊的街道,規(guī)整的城市街道布局至今仍清晰可辨。城外分布有連成一片的遺址,說明當時的城市已不僅僅是局限在城垣內,而是打破了城垣的限制。繁華的商業(yè)區(qū)和集市及古碼頭分布在城址的西部靠近阿什河一帶,顯然這與河道碼頭的位置緊密相關。這一帶曾出土了數以千枚的貨幣,表明了交易的發(fā)達和商品經濟的繁盛。1982年筆者在考察這座古城時據當地群眾介紹,在靠近阿什河附近還出土過大量的糧食。這很可能是倉庫區(qū)或專為儲運漕米的地方。

    古代的“城”與“市”并不是一個統(tǒng)一的概念。關于“城”在《管子度地》中記載:“內之為城,城外為之郭?!惫糯某鞘侵冈谝欢ǖ牡赜蛏蠂饋碛米鞣烙某窃!爸且孕l(wèi)君,造郭以守民。”從哈爾濱地區(qū)金代古城內外均分布有大量的遺址來看,說明當時的城市的貿易場所已打破了城垣的界限。所以在計算哈爾濱古代城市規(guī)模時不能僅僅以城墻的范圍為準,而應該把與城墻連在一起的遺址全部包括在內。其實,宋代以后我國城市變化的一個普遍規(guī)律就是城與市之間打破了城垣的概念。

    第四,金代哈爾濱地區(qū)的交通已經形成了地方性的交通樞紐。以阿勒錦城為例,由此向南沿阿什河由水路和陸路可直達金上京城。從阿勒錦城沿阿什河順松花江而下可直達五國城。當時金上京地區(qū)所食用的魚,均是從五國城運來。從陸路向東沿松花江渡蜚克圖河可直達鳥河河口古城的金代曲江縣。由此向北渡松花江從呼蘭河口入呼蘭河(金代稱呼剌渾水)可通往金代北部的邊疆重鎮(zhèn)——蒲與路(今克東縣境內)。再從此地入松花江溯流而上可直達金肇州,還有通往金泰州的路線以及通往中原地區(qū)的水陸并用的交通線。通往胡里改路的交通線均可以從此地出發(fā)通往各地。

    歸納起來,金代哈爾濱地區(qū)的交通有兩個特點:第一,是發(fā)展水路和陸路聯(lián)運交通,充分利用哈爾濱地區(qū)自然環(huán)境的特點發(fā)展交通事業(yè),為商業(yè)的繁榮和城市經濟生活的需要提供了便利條件。第二,交通工具的發(fā)達,除馬匹外,還有馬車、牛車、人力手推車、舟船、狗拉爬犁、滑雪板等。尤其是造船業(yè)十分發(fā)達,據《金史》記載,一次運往肇州的糧食就達“三百余艘”。

    二、確定哈爾濱城史紀元起始于金代的直接證據——建元收國四象石尊發(fā)現(xiàn)的學術價值與重要意義

    2006年6月,金代“建元收國”四象銘文石尊出土于哈爾濱市阿城區(qū)金上京附近小城子村東約300米處的阿什河河床內,現(xiàn)收藏于黑龍江省龍江龍企業(yè)集團博物館。這是近百年以來,在黑龍江省乃至全國所發(fā)現(xiàn)的眾多金代文物中彌足珍貴的一件重器。因其形狀如尊,又采用了玄武巖石的材料,經人工鑿刻而成尊器,并在石尊的下部(接近底部的位置)刻有“承命建元收國,子日典祀”十個銘文漢字,故許多學者將這尊石尊稱之為“建元收國”銘文石尊。筆者認為,這種稱謂并不能反映石尊所代表的全部內容,因為人們只是對上面的10個漢字銘文給予了特別的關注,卻忽略了石尊上面的具有四象、四靈、四神意味的圖案。石尊上面的四象、四神、四靈圖案,不僅說明了中原傳統(tǒng)文化對東北古代民族的深刻影響,而且也表達了東北地區(qū)古代民族的女真人或渤海人在文化理念上全面接受了中原傳統(tǒng)文化的四象、四神、四靈思想,并在四象、四神、四靈的主題內容方面完成了創(chuàng)新與嬗變。因此,我們應該重新修訂對此石尊的稱謂,應修訂為“金代‘建元收國’四象銘文石尊”。此外,石尊出土的地點與金上京城、祖廟、朝日廟、亞溝石刻、金太祖、太宗合陵、按出虎水與海古勒水的發(fā)源地均在同一條中軸線上,這一神秘的現(xiàn)象透視出石尊背后更多驚人的文化內涵。本文根據這件代表著金源文化的瑰寶和圣物所表現(xiàn)出來的神秘文化內涵進行深入的追思,以使各位目睹石尊者,對逝去的渤海文化與女真文化乃至金源之文化引起思索和記憶的興趣。

    1.金代“建元收國”四象銘文石尊出土地點的考察

    據收藏者黑龍江省龍江龍企業(yè)集團總裁、著名收藏家劉國仁先生介紹,金代“建元收國”四象銘文石尊出土并非是考古發(fā)掘所導致的結果,而是小城子村民在挖掘阿什河河道的淤沙時偶然發(fā)現(xiàn)。當時與石尊同時出土的還有一個玄武巖石的石座,那個石座既沒有文字也沒有紋飾,便被村民當場推到了阿什河里,只保留了這尊帶有文字和紋飾的石尊。那件被村民推到阿什河里的方形石座很可能就是置放這件石尊的石座。

    石尊的出土地點看似平常,但是如果把石尊出土地點與周邊的地貌特征和歷史遺跡的分布相聯(lián)系,這件石尊出土的方位和地點則顯示出極不尋常的奧秘。筆者根據金源文化的地方史學者叢國安、高大鵬先生對石尊出土地點考察后所繪制的“金代建元收國銘文石尊出土地點方位示意圖”對其石尊出土地點的重要意義及其鄰近地區(qū)的金源文化遺存進行了深入的研究。2009年4月28日,筆者與黑龍江省民族研究所所長都永浩研究員在金源文化學者劉國仁、叢國安、高大鵬先生的陪同下又對金代建元收國石尊出土地點進行了實地考察,并得出如下幾點體會:

    其一,石尊出土地點與小城子古城址的關系。從阿什河流域金源文化遺存的分布圖上看,石尊出土準確地點瀕臨阿什河中游的左岸,恰好在阿什河的古河道中,并被河床的淤沙所掩埋。石尊正西方向約500米處就是金代小城子遺址,石尊出土地點恰好與小城子金代古城遺址唯一東南門相對,并與小城子東門處在同一條中軸線上。眾所周知,小城子金代古城距離金上京城南城(皇城)東墻僅1 000米左右,恰處在南北二城之間的結合部。出皇城北門向東,有一條直接通往金上京城南城東墻體中部城門的土路,并直達小城子城下。小城子古城僅有一處城門開在古城東南角處,從保存的遺跡上可以推測城門是由夯土版筑而成的甕門結構,甕門結構的遺跡非常鮮明,在進入城中兩側的墻體上建有高大城闕。小城子遺址與其他金代古城或金源地區(qū)的古城遺址最大的不同是,此遺址中雖然出土了大量的金代磚瓦和黃、綠色琉璃瓦等皇家高等級的建筑飾件外,幾乎不見一般的生活用具與生產工具,且這座古城僅開東南一門,城門建筑頗為壯觀和規(guī)整,這是目前金代古城中僅見的唯一開辟東南門的古城,說明了這座古城具有特殊的功能和作用。目前從城門兩側存留的高大土阜可以推斷這是一座具有皇家宗廟式的封閉式建筑。小城子古城呈長方形,南北長而東西窄。古城內排列著東西向的宮殿式遺址多處,并且面向東方。出土的琉璃瓦、琉璃磚和大型的布紋板瓦、筒瓦及各種飾以獸面紋的人面紋瓦當非常規(guī)范,完全不同于金源地區(qū)其他古城所見的同類金代建筑飾件。20世紀80年代,小城子古城內的宮殿式遺址的高大土丘出土了大量的金代建筑飾件與各種龍紋磚等。此外,在小城子古城中還出土了許多高品級的金代金、銀、玉器等禮俗文物。學者們關于小城子古城的性質屬于金代皇家宗廟或太廟之類的建筑的推斷具有一定的道理。

    然而,2006年6月,在小城子古城遺址正東600米處發(fā)現(xiàn)的這件“金代建元收國四象銘文石尊”,更進一步證明了小城子古城屬于皇家宗廟一類的建筑的推斷是非常正確的。筆者在考察小城子周邊歷史遺跡時,發(fā)現(xiàn)了石尊出土地點與小城子之間有一處較大的樓閣式或亭臺式建筑遺跡。這處遺跡距離小城子古城約300米,并正對小城子東南門的城闕正中央位置。遺址上出土了大量的布紋瓦青磚、綠色琉璃瓦等遺物。村民房屋附近還有大量從遺址中出土的溝紋青磚砌成的磚墻,地面上散落有花崗巖方型柱礎等遺物。遺址面積約在50×50米,遺址上很少見生活用品與生產工具,更不見金代古城遺址中常見的灰陶罐、瓷器殘片、銅錢,以及滴水等。從出土的琉璃瓦殘片的角度來推斷,這處亭臺式建筑當與小城子古城或石尊出土地點有關。由此處遺址繼續(xù)向東約行200米就是阿什河的古河道,也就是石尊出土地點所在地。我們推測這處遺址很可能就是置放“金代建元收國四象銘文石尊”的亭臺式建筑。從小城子遺址東南門,經由亭臺式建筑,直到阿什河畔石尊出土地點的大地上均分布著大量的金代布紋板瓦、筒瓦等遺物,說明從小城子到阿什河畔均有金代的建筑,可能是專供皇帝出皇城施行祭祖朝拜的回廊式建筑。如果小城子古城是金代祖廟或稱太廟的建筑,那么這處遺址就是專門置放在祖廟東側的祭祖朝拜的石尊亭臺建筑。

    其二,石尊出土地點與金上京城南城(皇城)及其胡凱山、亞溝石刻的關系。這件石尊很可能就是專門設置擺放在祖廟之東側阿什河畔的一件祭拜祖先創(chuàng)業(yè)之功的重器,石尊當為盛水或盛酒之類的禮器。因為女真人有在江河側畔酌水(酒)而拜的習俗。每年金朝皇帝舉行祭祖祭天大禮之時,想必首先以酌水(酒)祭天、地、祖先后,再從石尊的出土地點步行至小城子內供奉的祖先神像面前焚香祭拜。那么,石尊的正東方向當有與之禮俗相關的重要遺址。查考今天阿什河流域的金源文化遺存中,石尊出土的正東方向正是金代早期皇陵區(qū)——帝王谷(筆者認為金代早期的山陵當稱之為帝王谷)的所在地,即今天的松峰山金代道教圣地和老母豬頂子山,亦即金太祖完顏阿骨打與金太宗完顏吳乞買的合陵胡凱山的所在地。我們可以明顯地看出,從金上京城的南城經過小城子古城和石尊出土地點向東,有一條垂直的通往金代帝王谷之最高陵位的太祖太宗合陵的中軸線。在這條中軸線上由西向東分別分布著金上京南城(皇城)——小城子(祖廟)——石尊(典祀禮器)——劉秀屯(金代朝日殿遺址)——金代亞溝石刻(進入帝王谷的先祖神像)——大型金代陵墓區(qū)——胡凱山(合陵與金代著名道教圣地)。多年來,我們對小城子古城的性質、亞溝金代石刻的用意,以及老母豬頂子山上的金代大型合葬陵墓、松峰山金代道教圣地一直都存在著無休止的爭議,石尊的出土可以把這些遺址存在的相互地緣關系并列在一起進行新的思考和研究,得出的結論令人吃驚。我們知道,今天的松峰山和胡凱山既是金代皇陵區(qū),又是阿什河的河源所在地。阿什河就是金代的按出虎水,又稱安春水、阿出滸等,“安春”女真語意即為“金”,安春水發(fā)源于金代建國的王陵之地,河水之源與女真肇興發(fā)端于此,二者合而謂之,乃“金源”之本意。石尊作為祭祖祭天的重器置放在阿什河畔當屬必然。建元收國,國號大金還有應對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五行德運相生相克的含義。所以,《金史·卷二太祖本紀》載有:“收國元年正月壬申朔,群臣奉上尊號。是日,即皇帝位。上曰:‘遼以鑌鐵為號,取其堅也。鑌鐵雖堅,終亦變壞,惟金不變不壞。金之色白,完顏部色尚白?!谑菄柎蠼?,改元收國?!边@里,阿骨打所說的金能克鐵的含義喻指為金(女真)能克滅遼(契丹)國。此外,金,在五大金屬“金、銀、銅、鐵、錫”中,以金為首不易變壞變色,并把這種金子的耀眼光芒與女真族的崇尚白色相聯(lián)系,故取“金”為國號,至此“大金”與“金源”之意甚明。石尊的位置既符合女真人崇東拜日和尚白之俗,也有典祀金源之地及女真先祖山陵之意,當為敬天、敬地、敬祖之三才合一的思想理念的完整表達。筆者推斷,石尊出土點很可能就是阿骨打當年起兵返遼祭祖敬天、酌酒而拜之地。金代的朝日殿,即今劉秀屯北側的一處重要遺址,是設置在阿什河右岸的崇東拜日的專門場所。由劉秀屯遺址向正東即亞溝鎮(zhèn)所在地的山地,由亞溝鎮(zhèn)出發(fā)的東側山地就是金代亞溝石刻的所在地。亞溝石刻為一對女真族男女的夫婦像,可能是女真人先祖的石刻畫像,由此向東直到金代王陵的胡凱山之間,均分布著女真早期貴族或先祖的大型墓地。亞溝石刻當為女真人進入祖陵區(qū)的祖先圖騰的標志性石刻畫像,其寓意表示著對先祖的無限崇拜和崇敬之門。由此向東則是大嶺鎮(zhèn)的大型金代古墓、料甸鄉(xiāng)金代古墓、金代胡凱山合陵大型墓葬、金代大型道教遺址松峰山太虛洞遺址、小嶺鄉(xiāng)的金代大型煉鐵遺址等。

    其三,石尊出土地點與阿什河右岸的半拉城子遺址的關系。在石尊出土地點的偏東北方向上,還有一處重要的遺址與“銘文石尊”隔河相對,即所謂半拉城子遺址。這是一處建于遼代的女真族的早期筑城,不規(guī)則的城垣和出土的具有早期女真時期的文物,向人們昭示了此城當建于女真人建元收國,國號大金以前的歷史。20世紀40年代,偽滿洲國阿城縣長周家碧先生曾對半拉城子進行過考證,他認為,“半拉城子可能是女真建國前政治統(tǒng)治中心。金代四世祖綏可最初從居海古勒水之所?!币灿袑<艺J為此城為會寧府的前身——會寧州。還有學者推定此城為契丹舊城——會平州。但是,究屬金初何城?確切結論尚待新的考古發(fā)現(xiàn)和深入研討。但是,由于金代四象銘文石尊的發(fā)現(xiàn),小半拉城子的地理位置,以及其所顯示的重要性尤為特殊。它位于金代石尊出土地點的東北方1 500米的阿什河畔的半拉城子屯,西瀕阿什河(即按出虎水),西南距金上京城故址近4公里。此城址極不規(guī)則,多轉折彎曲,南北長約800米,東西寬約600米,周長約在3 000~3 500米左右,是金上京城周邊較大的一座古城址。該城損毀嚴重,城墻大部分被夷為耕地或為公路、鐵路所占用。西部城墻大半被阿什河水沖毀,“半拉城子”的稱謂即由此而得名。這座城池雖然偏離了從上京南城——小城子——石尊——亞溝石刻——胡凱山這條重要的中軸線,但仍然屬于臨近這條中軸線最近、最大的一座城址,應是女真人較早修筑的城寨之一。由此城向東便是連綿起伏的張廣才嶺余脈,小城子的南、北、西三面均被大、小海溝河與阿什河所環(huán)繞,形成了三面臨水,一面靠山的地勢,城址就坐落在這三條河流匯聚的沖擊性平原上。當時的阿什河曾經是作為半拉城子的屏障而阻隔著從松嫩大平原方向的來犯之敵,女真人越過阿什河把政治中心從阿什河流域的右岸移動到河流的左岸是一場重要的革命性的飛躍,一方面顯示了女真人的軍事力量的強大,另一方面則是代表著女真人走出金源的半獵、半牧、半漁撈、半采集的森林生活,進入到一個具有高度農業(yè)文明的都市生活狀態(tài)。這種經濟方面的轉型直接影響到女真社會的巨大變化,那就是直接接受遼與北宋王朝所留下的所有政治的、經濟的、文化的、軍事的遺產,變家為國、變臣為君、變奴為主的一場空前的轉變。在半拉城址中出土了一些金代的磚、瓦及石雕和建筑構件,而且歷年來都有遼、金、元等重要遺物出土,如金代的銅鏡、官印、金銀器、農具、玉石雕件、金代寶相花紋黃金帶挎、銅火銃等。說明這座城址的品級具有不可忽視的重要性,以及距離金代建元收國四象銘文石尊如此之近的距離關系。

    其四,石尊出土地點與劉秀屯發(fā)現(xiàn)的金代朝日殿遺址的關系。2002年,為了配合綏芬河與滿洲里之間的高速公路擴建工程,黑龍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對哈爾濱市阿城區(qū)至尚志市沿線進行了文物普查,結果在金上京城東側小城子正東方向阿什河對岸的劉秀屯發(fā)現(xiàn)了一處金代大型建筑遺址,隨即對這處遺址進行了考古發(fā)掘。經初步考古發(fā)掘和探查發(fā)現(xiàn),這是一處重要的具有宗教意義的大型郊祭殿址。經發(fā)掘與鉆探得知,殿基址朝向正東南,并由主殿(前殿)、過廊、后殿、正門及回廊組成,占地面積達5 000余平方米。考古工作者對主殿、過廊、后廊和東北角回廊進行了發(fā)掘,揭露面積達10 000平方米。正門位于東北回廊正中,主殿與正門對稱,位于西北回廊正中,后殿位于主殿之后,過廊為連接主殿和后殿之通道,回廊呈正方形,邊長184米。主殿臺基全部夯筑且高于地面,四周以多層青磚包砌,墻基寬約1.3米。其規(guī)模龐大,面積3 823平方米。結構復雜,由正殿、露臺、兩側挾屋和后閤組成,總體布局呈對稱多邊形。正殿呈長方形,面積2 100平方米。表面清晰可見,排列有序的劉秀屯殿基址是我國傳統(tǒng)禮制建筑的罕見實例,它的發(fā)現(xiàn)與發(fā)掘,對研究宋金時期政治體制、宗教信仰、風俗習慣以及建筑風格等,提供了不可多得的第一手資料,在中國建筑史上亦占有重要的地位。最近有專家推斷,劉秀屯發(fā)現(xiàn)的金代大型殿基址可能是金代設置在金上京城東郊的朝日殿遺址。金代石尊的出土地點恰好在這處朝日殿遺址的阿什河支流的對岸,石尊與劉秀屯遺址當屬同一種性質或金代禮俗文化。石尊屬于建元立國典祀祭祖的重器,而劉秀屯遺址則是金代實行拜天行禮的朝日殿的場所,二者隔河相望并與小城子金代祖廟遺址在同一中軸線上,更顯示出石尊出土地點的不同尋常。

    其五,石尊出土地點與阿什河的支流海溝河的關系。海溝河即《金史》中記錄的女真人最早定居的海古勒水的諧音,今阿城區(qū)內有大、小海溝河均發(fā)源于東部的大青山山區(qū)和老母豬頂子山,并與金代合陵的所在地同處一個山脈,均為阿什河與大、小海溝河的發(fā)源地。在石尊出土地點附近,除了阿什河的干流外共有三條阿什河的支流在此匯合,即大、小海溝河與發(fā)源于金上京城南部山區(qū),今五常市境內的阿什河支流。這些河流的沖擊作用形成了今天阿城市阿什河流域兩岸的丘陵式的原野,女真人依靠這些縱橫交錯的河流與發(fā)達的水路交通選擇在這一地區(qū)修建都城、祖廟、山陵、朝日殿以及各種禮俗完備的設施建筑。金代建元收國四象銘文石尊是一件女真人先祖?zhèn)鞒邢聛淼淖钪匾亩Y器,它不同于一般意義上的九鼎之尊,是渤海靺鞨人與女真人變家為國的歷史見證。如果從民族譜系上說,這件石尊不僅是渤海人、女真人的重器,也是歷史上女真人傳承給今天滿洲族人的圣物。

    總之,石尊出土并非偶然,尤其是出土地點是遼代女真與建國后女真人典祀祭祖、祭天的重要場所之一。更為重要的是,石尊與金上京南城(皇城)、祖廟、朝日殿、亞溝石刻、金太祖與太宗的合陵等遺跡同處在一個中軸線上,石尊是女真人在舉行開國典祀時“酌酒(水)祭拜天地與祖先”的重要圣物。這條中軸線幾乎把女真人的都城、祖廟、拜天、山陵、崇東拜日排列成由東向西的序列,這是非常值得研究的文化現(xiàn)象。

    2.金代“建元收國”四象銘文石尊的主體思想與文化內涵

    金代“建元收國”四象銘文石尊通體呈青灰色,渾厚的綠色包漿,并帶有玄武巖氣孔的銹蝕和斑駁。石尊為圓形直筒式,通高63厘米(7×9的乘積數,七的數字與四象二十八宿中單象的方位七宿之數相合,而九的數字則與九鼎之尊的天子典祀所用九鼎的數字吻合,此數當是設計者別具匠心的設計)。石尊的口徑64厘米(為8×8的乘積數,此數恰與易經中的八八六十四爻,以及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八方、八宇、八卦的思想巧合)。石尊的底部直徑為57厘米,緣厚7厘米,底厚8厘米,口沿部略微外敞,并帶有唇邊,唇邊厚度約為6厘米。從石尊唇邊緣底到石尊底部高度為57厘米。由此可見,石尊的制作在尺寸和技術上的要求是非常考究的,通高與口徑尺寸僅差1厘米,口徑的尺寸略大于通高的尺寸,這是較為罕見的現(xiàn)象。說明在取用石材時,工匠按照嚴格的規(guī)定在近乎方型的石材上進行的制作。石尊的底部與石尊唇部底緣到器物底部的尺寸也恰好相等,均為57厘米。這種精確的計算更說明石尊的用途乃非同一般之物。

    石尊所采用的石材為暗灰色的密度較高、質地堅硬的玄武巖石,由于使用日久和歷史年輪的沖刷,石尊表面呈現(xiàn)出一抹青綠色。這種巖石多產于今黑龍江省牡丹江地區(qū)的寧安盆地和牡丹江流域以及鏡泊湖附近。此地域是火山噴發(fā)后形成大量的玄武巖石的重要地區(qū),蘊藏有豐富的玄武巖石塊。女真之先民靺鞨人所建立的渤海國時期曾經創(chuàng)造了玄武巖石之文化,并將其發(fā)展到鼎盛。其極具代表性的文物,就是渤海人用玄武巖石雕刻而成的石燈幢,現(xiàn)藏于黑龍江省牡丹江市渤海鎮(zhèn),渤海國上京龍泉府的遺址內。玄武巖石具有透水性強、抗打磨、有韌性、不易斷裂和脆碎等特點,尤其在密度較高的玄武巖石上便于施展高浮雕式的鑿刻和雕刻技術。這件石尊在選材上至少具有女真人承繼靺鞨先民的傳統(tǒng)文化和技術含量的因素。

    石尊周身外部的前、后、左、右,按照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四象、四神、四靈、四方的理念,雕刻有代表著“玄武、朱雀、青龍、白虎”的四方之神像的尊位。值得深思的是,在此石尊上所鑿刻的四象形態(tài)和具象的四神,與以往漢唐風格的四象和四神的表現(xiàn)手法有著極大的不同。首先,玄武的神態(tài)和表現(xiàn)手法,一改漢唐以來的龜蛇合一的神體,而是用一只神龜做攀爬前行之狀,回首吐出一縷祥云,在空中回旋漸變?yōu)槿缫庠贫渲疇睢_@種以祥云代替蛇身而表現(xiàn)出的玄武之神,不僅具有鮮活能動的藝術感染力,更具有一種特殊的直接表達保佑國家昌盛、民族富強和吉祥如意的象征。從神龜口中脫穎而出的一縷由細漸粗的祥云飄渺的拖帶來看,那條代表著玄武神象的蛇身已被這條祥云飄帶所替代。此外,我們還可以從玄武巖的材料名稱和四象之神體的“玄武”名稱相一致的稱謂中,看出女真人或渤海人之所以選擇玄武巖的直接用意是不言而喻的。這種玄武之神與玄武巖石恐怕不是一種偶然的巧合。神龜口吐如意祥云的圖案直接表達了“神”的寓意,并于神龜圖案下方的十個銘文漢字“承命建元收國、子日典祀”的含義相合,預示著由女真人建立的大金王朝不僅是承天之命收復故國,而且也具有永葆大金國如意昌盛之意。

    其次,與玄武相對應的石尊正面則是一只作金雞獨立之式的鶴鳥。鶴鳥的整個身體面對東方亦作趨步向前回首凝視狀,鶴鳥的神態(tài)自然、飄逸、灑脫、傲視遠方。在鶴鳥頭部長喙的右上方有一朵祥云懸掛在空中,并與鶴鳥形成一體,給人一種鶴鳥如臨仙境的意味。在鶴鳥長喙的下方則是表示山川或水波紋的高浮雕圖案,顯然鶴鳥是趨步于山川之間,飛翔于祥云之下,挺立于天地之間的神鳥,其寓意具有神圣意義的靈禽之軀。尤其是鶴鳥頭上還特別用寫實手法刻畫出丹頂鶴的頭頂紅,表現(xiàn)出丹頂鶴的那朵頭頂紅的突出形態(tài)。當然,以鶴鳥來替代南方神靈之軀的朱雀,則是女真人或渤海人對四象、四靈、四神的重新理解和定義。作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的四靈中的南方之神鳥的朱雀,在這里完全變成了北方民族所尊奉的頭上帶有頂紅的斑紋,象征著朱雀的鶴鳥。眾所周知,朱雀亦稱“朱鳥”,是中國古代神話中的南方之神。又可稱之為鳳凰或玄鳥。朱雀是傳統(tǒng)文化中的四靈之一,與其他三種四靈一樣,屬于南方七宿的總稱:井、鬼、柳、星、張、翼、軫。把這幾個星座用線連接起來就是朱雀鳥的形狀。朱,顧名思義,即為赤色,似火、紅色。按照傳統(tǒng)的五行德運之說來推演的話,南方屬火命,具有火里重生的意境,又有火鳳凰鳥之稱。在漢唐和高句麗的古墓壁畫的四象中的朱雀形象,則往往表現(xiàn)為紅色的太陽之中有一只三足烏。《夢溪筆談》卷七:“四方取象,蒼龍、白虎、朱雀、龜蛇。唯朱雀莫知何物,但鳥謂朱者,羽族赤而翔上,集必附木,此火之象也。謂之長離……或云,鳥即鳳也。”《楚辭·惜誓》:“飛朱鳥使先驅兮?!蓖跻葑ⅲ骸爸烊干聒B,為我先導?!笨傊还苤烊妇烤故窃鯓拥男蜗?,但是有一點就是火鳥,朱、赤、紅的色彩則是朱雀或玄鳥的主題。由此可見,渤海人或女真人之所以選擇鶴鳥為南方之靈禽,則主要是選擇了經常光顧北方的具有象征意義的丹頂鶴作為替代朱雀的象征。當時,渤海人控制的牡丹江下游以及興凱湖附近的大片濕地有大量的遷徙鳥類,諸如天鵝、大雁、野鴨、丹頂鶴,以及各種鸛鳥在這里生存繁衍,可能渤海人早已熟知丹頂鶴的習性或被丹頂鶴這種特殊的飛禽所感動,并把它們作為一種圖騰信仰加以崇拜,久而久之丹頂鶴便被渤海人作為一種文化符號固定在四象、四神、四靈的內涵中。把丹頂鶴作為玄鳥或朱雀的象征放在四象加以崇拜,說明了東北古代民族對玄鳥或朱雀重新定位和認識,也充分顯示了中原傳統(tǒng)文化中一直以來對朱雀或玄鳥的具象不確定性懸而未決的意思,而女真人或其先民將其固定下來決心和意志。丹頂鶴,又稱仙鶴。是我國傳統(tǒng)文化中和民間文化中一種象征著延年益壽,長保國泰民安、家族興旺的含義,在這里則是表達了女真人或渤海的先民對其國家祈福延年長久不衰之意。

    石尊左右兩側的圖案更為奇特。在傳統(tǒng)文化四象中的左青龍、右白虎的神象,在這里被兩個雕刻精美的頭尾倒懸的摩羯紋浮雕所替代。左側的摩羯浮雕倒懸于石尊左側,頭下尾上猶如懸在波濤之中,頭如蛟龍,尾部與身軀均為魚身。在摩羯的身上有水波紋飾橫向漫布周身,猶如在洶涌的波濤中作騰翻之勢,這是唐代與渤海國時期較為流行的摩羯戲水的圖案。石尊右側的摩羯圖案與左側的摩羯圖案相反,摩羯呈頭上尾下之勢。左、右兩側的摩羯圖案的軀體上還帶有伸展的兩翼,一左一右,上下翻騰,猶如兩條碩大無比的神靈,相向回游在波濤洶涌的海中。這種摩羯戲水也可以看做摩羯在云中騰飛,碩大的翅膀伸展出飛騰的姿勢,表現(xiàn)出摩羯這種神物不僅是水中的大神,能夠翻騰于波濤之中,而且也能夠翱翔于天空之上。

    摩羯圖案又稱“摩伽羅”“摩羯魚”。在印度神話中本是河水之精、生命之本,其形象為兇猛無比的“海中大魚”,又稱“魚中之王”。這種摩羯圖案出現(xiàn)在中國古代,可能與佛教東傳有關。東漢至北魏前后佛教隨著石窟藝術的逐漸東傳,摩羯魚或摩羯紋的雕刻藝術也隨之而進入中國內陸。今天我們依然能夠在敦煌石窟、麥積山石窟、云岡石窟、洛陽龍門石窟等北魏——隋唐時期開鑿的石窟中找到摩羯魚和摩羯紋的雕刻作品?!栋⒑洝分行稳菽︳蔀椤把廴缛赵?,鼻如泰山,口如赤谷。”摩羯紋在唐代金銀器和唐三彩紋樣中已經普遍被采用,尤其是北方民族建立的渤海國與遼朝的金銀器、銅鏡、大型建筑用的石雕制品等器物多采用摩羯圖案。特別是渤海國時期,還在宮殿建筑上采用了大量的摩羯石雕作為水口來代表皇權的象征。近幾年,在渤海國上京龍泉府和中京顯德府的考古發(fā)掘中,還發(fā)現(xiàn)和出土了大量修飾在宮殿頂部的摩羯魚樣式的琉璃鴟吻,與《阿含經》中所描述的摩羯形象幾乎完全相似。說明渤海人已經把摩羯魚或摩羯紋的圖案,作為渤海國的皇家建筑、社會生活、宗教信仰、祖先崇拜、文化傳統(tǒng)中最為重要的精神意志的象征物被固定下來。摩羯圖案在唐墓的壁畫中、遼代墓葬和渤海國墓葬出土的銅鏡中,以及貴族和皇家所用的金銀器,如手鐲、耳環(huán)等也有充分的反映,后來摩羯紋在遼代金銀器和遼三彩中也均有表現(xiàn),說明摩羯圖案在那個時代是非常流行的。宋金時期以后這種摩羯紋的裝飾卻很少流行。

    隋唐與渤海國時期的摩羯圖案的特點,為長隆嘴、利齒、突睛、魚身魚尾,用來象征大海中水族的權威,裝飾題材多為“摩羯戲水”和“水波摩羯”。成雙或單個的摩羯魚,在波濤翻滾的水浪之中,或追逐嬉戲,或遨游騰翻,水波與摩羯魚均具有鮮明的動感。石尊上的這對摩羯,一只倒懸于洶涌的波濤中展開雙翅劈波斬浪,另一只則引頸翱翔于空中。為了表現(xiàn)出摩羯既能魚翔淺底,又能翔羽長空的靈禽特征,工匠們特意把祥云和山岳置于摩羯的上、下,以表現(xiàn)天地相襯。如從摩羯紋的特點觀察這件石尊,其風格和具有的時代特征均有唐、渤海之遺韻。值得一提的是,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也一直保留著魚化龍和鯉魚跳龍門的傳說,唐代為李氏王朝,李氏與鯉魚的“鯉”字諧音,鯉魚化龍的故事蘊含著李氏王朝為君權神授的意義,因此從唐朝開始流行鯉魚圖案,這種鯉魚化為龍的含義與摩羯的龍首魚身的圖案具有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更何況摩羯圖案是隨著佛教的東傳而進入中國的。它的宗教含義與中國固有的“君權神授”思想相互碰撞融合,而成為一種流行的文化圖案?;始也捎昧她埵佐~身的摩羯圖案來裝點宮殿和皇家的建筑,而民間則采用鯉魚化龍的故事來裝點生活,并期盼子女成為龍子龍孫或沾染龍氣以求富貴。在這件石尊上摩羯頭部的圖案幾乎就是龍首的形象,這是一種深受中國文化影響的摩羯圖案。

    從藝術角度看,石尊上的四象無論是從構圖、造型,還是表現(xiàn)出的工藝手法,以及雕刻的技法都屬于精湛之作。神龜、祥云、仙鶴、摩羯,以及用夸張的表現(xiàn)手法所鑿刻的水波紋和山脈的每一筆刀法,呈現(xiàn)出圓潤、簡捷和婉約,表現(xiàn)出工匠心領神會的高超技藝。尤其是靈禽和動物的神態(tài)和悠然的肢體動作都在這種技法下表現(xiàn)出栩栩如生的靈動之美。

    石尊上的10個漢字銘文鑿刻的技法與四象圖案的技法相比,顯得十分不協(xié)調,文字顯得粗狂而拙笨,而圖案則顯得精雕細琢,刀法細膩而流暢,顯然不是同時代的產物。石尊四象圖案與石尊當是同時代的產物,尤其是“承命建元收國”六字銘文是鑿刻在玄武圖案之下,而“子日典祀”則是鑿刻在代表朱雀的仙鶴下方。可見這件石尊上的10個漢字銘文被分成兩部分,刻在四象前后玄武和朱雀的下端,其寓意非常明顯是重北輕南?!白尤盏潇搿笔强淘谇爸烊傅南路剑钦f明登基大典的時間,而“承命建元收國”則是刻在石尊后玄武的下方,所表達的主要內容是建立國家的年號,說明了女真人把北方作為最尊崇的地位,建元收國的寓意非常明顯,就是要收復女真之先民靺鞨人創(chuàng)立的渤海之國。渤海國是被長期壓迫女真人的遼朝于公元926年所滅,距離女真人1114年建國的時間為九十八年。然而,女真人并沒有忘記渤海國被遼王朝所滅亡的事實。女真人之所以要強調“收國”的寓意,顯然就是想把渤海人拉進他的滅遼聯(lián)盟的大軍中。這是女真人的精英們在全面分析返遼戰(zhàn)爭能否取得勝算的重要因素之一,當然女真人采納了包括渤海人楊撲在內的一些謀士的建議而最終確定下來“渤海女真本同一家”的政治聯(lián)盟策略。

    3.確定石尊為金代建國的重要禮器的主要依據

    這件文物出土于2006年6月,此石尊已有許多國內外專家給予高度評鑒,并確認為金代開國典祀的重要文物。著名國際遼金史、契丹文、女真文字專家烏拉熙春教授,對石尊銘文“承命建元收國,子日典祀”的綜合考證所得出的確鑿結論,是判定該石尊為金代開國典祀的重要依據。烏拉熙春教授對石尊銘文由來的考證精當到位,并從契丹文與女真文字的比較研究中得出了令人信服的結論,本文所作出的所有結論和推論都是對其研究結論的補充和延伸。歸納起來,判定石尊的年代和此件文物的價值大致有如下幾條:

    其一,筆者個人認為,“金代建元收國銘文石尊”的稱謂,應改為“金代‘建元收國’四象銘文石尊”,因為在此石尊上除了刻有“承命建元收國,子日典祀”10個銘文漢字之外,更為重要的是石尊周身的外表刻有四象、四神、四靈的特殊圖案,并與石尊上的銘文同等重要,應引起學術界、博物館界、收藏界的高度重視,故建議將其名稱改為“金代‘建元收國’四象銘文石尊”。

    其二,“金代‘建元收國’四象銘文石尊”周身所雕刻的四象、四神、四靈圖案的內容,與漢唐以來的四象、四神、四靈圖案有著很大的不同。其中的玄武已由龜蛇合一的圖案演化為神龜回首吐祥云的圖案,而神鳥朱雀則被北方民族喜歡的丹頂鶴所替代,左青龍、右白虎已被相向倒懸的龍首魚身、魚尾的摩羯圖案所替代。這種四象、四神、四靈的變化,是東北古代民族女真人或其先民靺鞨人在接受中原漢唐文化的同時,根據自己的生活環(huán)境與文化理念和圖騰崇拜的特點,最終完成了對傳統(tǒng)四象、四神、四靈圖案的嬗變,其中蘊含著豐富的文化內涵和具有十分重要的學術研究價值。四象圖案所顯示的年代特征,是典型的流行于唐朝或渤海國時期、遼朝初年的一種圖案,因此可以推斷這件石尊當屬女真建國前一百年的渤海人的遺物。

    其三,石尊的雕刻藝術和工匠的技法,反映出唐代、渤海、遼朝三代流行的高超技藝。它不僅屬于精湛的藝術品,更為重要的是石尊的通高、口徑、底部、厚度等尺寸的數字,具有非常神秘的文化含量。如:通高63厘米之數,當為7×9乘積的總和,7寓意為四象、四方的七七二十八宿的星位,9則預示著九鼎之尊。石尊口徑的64厘米之數,是8×8的乘積數,則蘊含著八方、八位、八卦的思想。石尊作為一件神圣之物,其尺寸數字與易經中的八卦四象正合,因此定其為重要的禮器或重器當屬無誤。

    其四,“金代‘建元收國’四象銘文石尊”制作的石材,選自于黑龍江省牡丹江流域渤海國的上京龍泉府附近的玄武巖石塊。利用玄武巖雕刻的技法,創(chuàng)作具有深厚主題思想的標志性文化作品,早在渤海國時期即臻于成熟。目前在渤海國上京龍泉府內仍保存著渤海國時期靺鞨人用玄武巖雕刻而成的石燈幢,說明利用玄武巖石雕刻成重要的禮器和宗教意味的作品是女真先民的一種傳統(tǒng)工藝技術和成熟的思維定式。

    其五,石尊周身雕刻的四象圖案與石尊上的銘文,不是同時代的產物的跡象已經十分鮮明。由此可見,金朝建元收國的用意非常明顯,即寓意在于收復女真先民靺鞨人所創(chuàng)立的渤海之舊國。從四象圖案的時代特點上看,石尊當為渤海國立國之重器,女真人之所以選擇此石尊作為開國典祀的圣物,其用意就是在于神化女真滅遼的決心,同時廣泛建立起滅遼的聯(lián)盟。由此也可以看出,渤海國雖然被遼王朝滅亡了將近百年,但渤海人的復國之心是非常強烈的,而女真人則是抓住了渤海人的這一心理,打起了渤海女真本同一家,收復故國的大旗。此石尊中的銘文是女真人建立滅遼同盟這一思想和政治目標的重要體現(xiàn)。

    其六,石尊的皮色與呈青灰色并泛有青綠的包漿,向人們昭示了“金代‘建元收國’四象銘文石尊”經久的歷史記憶,尤其是玄武巖上的點點斑駁更是石尊歷經千年風雨剝蝕的重要痕跡。從文物歷史悠久的特點所顯示出的“老件重器”的特點上看,當屬千年之物無疑。

    其七,石尊的出土地點明確,臨近金上京會寧府和金朝初年開國典祀所在地的祖廟所在地。這一出土地點與金上京城址、祖廟遺址、朝日殿遺址、亞溝祖先石刻畫像、山陵、合陵、胡凱山等重大金代金源文化遺址,均同處在一條中軸線上,證明石尊出土地點并非偶然,很可能這一地點就是當年女真人“承命建元收國、子日典祀”,行“崇東拜日”“酌水(酒)祭拜”之禮的地方。

    據上述諸條依據,筆者認定此石尊當為渤海國靺鞨人的遺物,后經女真人之手作為金朝開國典祀,建元“收國”的重器。這一石尊重器的發(fā)現(xiàn)證明了女真人在哈爾濱地區(qū)建元立國的事實,如果從城史紀元的角度去思考這一問題,那么哈爾濱的城史紀元之日當源于金代建國的1115年正月。

    三、清代《黑龍江輿圖》《黑龍江輿圖說》與哈爾濱地名

    《黑龍江輿圖》(以下簡稱《輿圖》)繪制于清光緒十六年(1890)至光緒二十五年(1899)期間,是清朝末年對黑龍江地區(qū)首次系統(tǒng)勘測的重要成果,在中國輿圖史中占有一席之地,對黑龍江邊疆史地研究具有很高的學術價值和歷史價值。

    據《黑龍江將軍衙門檔案》等晚清檔案文獻記載可知,《輿圖》的繪制緣起可追溯到光緒十五年(1889)。清會典館于是年上奏稱:“恭查嘉慶會典,其典、例、圖為三,相輔而行……惟輿地一門,今昔情形稍異,關系至切,為用尤宏,亟應重繪?!崩^而指出:“惟是各省、府、廳、州、縣分并升降改隸,職官增減移駐,盛京、吉林增設州、縣,新疆建省,臺灣駐扎巡撫,與舊制既多同異,河流遷徙,中外疆界亦屢更定,又會典原圖未標經緯線及開方,有省、府、直隸州、廳圖,無州、縣圖,不可不及今詳考另繪?!边@說明目前的國家局勢距離嘉慶會典輿圖繪制之時也已發(fā)生了很大變化,邊疆形勢日益嚴峻,嘉慶會典輿圖體制也亟待完善。因此,清朝政府要求黑龍江將軍開始著手對其轄區(qū)進行測量繪圖。黑龍江將軍在光緒十五年(1889)十一月接到清朝會典館咨文后,于同年十二月揀派候補員外郎、堂主事英壽總辦輿圖測繪之事,并于光緒十六年(1890)在省城設立了總理會典局。繼而開始著手對黑龍江流域的地貌、山脈、河流、城鎮(zhèn)、驛站、交通、沿革等進行調查。光緒二十年四月,天津武備學堂四名學生對呼蘭城進行了科學測繪。但由于黑龍江極度缺少輿圖測繪方面的人才,因此前期工作在進行過程中困難重重。屠寄擔任總纂后,輿圖的繪制工作逐漸有了起色。光緒二十五年(1899),《輿圖》在歷時九年之后繪制完畢,期間歷盡了波折和艱辛。①隨后屠寄對《輿圖》的中繪制的山川、疆域、古城、驛站等地名予以詳細考訂和說明,撰成晚清黑龍江邊疆的重要著作——《黑龍江輿圖說》。在該書《總圖說》中,屠寄全面系統(tǒng)地闡述了《輿圖》中所涉黑龍江的地域范圍、山川分布及走向,繼而分《齊齊哈爾城》《黑龍江城》《墨爾根城》《布特哈》《呼倫貝爾》《呼蘭城》《呼蘭廳綏化廳》《入發(fā)庫門道》《入喜峰口道》等各章節(jié),對《輿圖》中繪制的重要城市和交通要道進行了初步研究,具有很高的學術價值。

    據《輿圖》所繪制的內容可知,19世紀末今哈爾濱地區(qū)已經存在了三個被冠以“哈爾濱”的地名,分別是“大哈爾濱”“小哈爾濱”“哈爾濱”。據《輿圖》標注的里程計算:“大哈爾濱”屯距江岸“哈爾濱”渡口約30里,“小哈爾濱”距江岸“哈爾濱”渡口約40里。其地望當在今成高子及新香坊附近。清宣統(tǒng)辛亥年(1911)由黑龍江調查局繪制的《黑龍江全省輿圖》已明確出現(xiàn)了“哈爾濱”。不僅如此,在清代眾多文獻檔案中,如《黑龍江將軍衙門檔案》《阿勒楚喀副都統(tǒng)衙門檔案》及《吉林通志》《黑龍江志稿》等地方志文獻中均已出現(xiàn)了“哈爾濱”地名,且知該地名至晚在清乾隆年間也已出現(xiàn)。值得注意的是,來源于黑龍江省圖書館藏《清代黑龍江將軍衙門檔案》中的珍貴文獻檔案《清代黑龍江通省滿漢文輿圖圖說》近年被列入了《中國檔案文獻遺產名錄》,該文獻是咸豐八年(1858年)中俄簽訂《璦琿條約》之后,對黑龍江將軍衙門及其所屬各城、旗輿地情況進行核驗后形成的原始冊籍,以滿漢文圖說的形式詳盡記載了當時黑龍江及哈爾濱地區(qū)的山脈河流、民族分布、人戶情況、驛站關卡、道路交通、森林植被、文物古跡等內容,于清同治三年(1864年)編修完成。②該文獻年代比屠寄的《輿圖》還要早近四十年,對研究黑龍江及哈爾濱地區(qū)歷史、地理、考古、人口、民族、軍事、交通、自然環(huán)境等諸多內容提供了有價值的信息。遺憾的是該文獻至今尚未面世,其所繪制的有關今哈爾濱地區(qū)的詳細情況還有待進一步探究。

    雖然目前還未出現(xiàn)今哈爾濱地區(qū)在清朝初期的行政建置,但清代黑龍江檔案及地方志文獻中已多次出現(xiàn)“哈爾濱”地名,清代檔案曾記載了松花江哈爾濱段曾作為專事為朝廷捕撈貢魚的場所。不僅如此,自清康熙年間始,為有效管轄東北地區(qū)、抗擊沙俄入侵,清朝政府在吉林至黑龍江城(即璦琿)沿線廣置驛站。③哈爾濱正是這條交通要道的重要結點,是連接松花江南北兩岸及松花江上游、下游的交通樞紐。哈爾濱地區(qū)在當時很可能就是一座重要的驛站。清中期后,隨著京旗文化的興起及周邊非農業(yè)人口開始大量涌入和聚集,哈爾濱逐漸繁榮起來,并由村屯聚落向城市過渡。清同治五年(1866)七月十三日的《黑龍江將軍衙門檔案》記載了沙俄軍官西爾粘瓦斯奎等人曾駐泊于松花江南岸的哈爾濱之地。晚清重臣吳大澂在光緒年間督辦東北邊務期間,亦曾乘船泊于哈爾濱。這說明晚清的哈爾濱已是能夠??看蟠母劭?。截至20世紀以前,近代哈爾濱已經初具城市雛形和規(guī)模,而非許多人認為的仍是村屯和荒野。中東鐵路的修建加快了哈爾濱的近代工業(yè)化和都市化進程,使其在一二十年間迅速成為一座鐵路和河運的交通樞紐城市及國際大都會。

    有人曾試圖否認《輿圖》測繪成果的真實性。④其實《輿圖》是一部繪制精確的晚清官修地圖,受到清朝最高領導層的關注和批準,并在后期調派經驗豐富的史地學家屠寄擔任總纂,其真實可靠性不容置疑。透過當時《中俄密約》的簽訂、中東鐵路開工在即等國際局勢,可知屠寄等人在繪制《輿圖》時將標注有“哈爾濱”地名的地圖放置于開篇第二頁,必有深遠的考慮。屠寄在《輿圖·序》中講述了繪圖的經歷及開銷:“圖凡六十一幅,每方十里,徑始于丁酉(1897)六月,告成于己亥(1898)三月。用經費白銀三萬二千余兩,其測繪考訂之艱難詳……會典館原頒格式太小,山川地名不能一一詳載,則闕略惜,比據第三次底稿詳校,付之石印。縮小十分之七……此圖詳于江左而略于江右。是圖凡車馬可通之地,則步步詳測,呈車馬難通而人跡猶可至者,莫不窮幽鑿險,而探繪之?!狈泊朔N種足以證明《輿圖》繪制的艱辛和嚴謹,也說明了“哈爾濱”地名出現(xiàn)的可靠性。

    地名具有活化石一般的重要意義,是人們長期接觸自然、觀察自然和作用于自然的結果,是沉淀在人們心理上的一種多元的文化復合現(xiàn)象,反映著復雜的人群心理和文化傳承。清代黑龍江檔案及《輿圖》中出現(xiàn)的“哈爾濱”地名,正是對金代“阿勒錦”及“合里賓忒”“哈兒分”“哈剌場”“哈勒費延”等歷代“哈爾濱”地名序列的沿襲,是自覺承續(xù)金代歷史文化的重要體現(xiàn)?!肮枮I”地名的出現(xiàn)反映了人們對自金代以來哈爾濱地名文化背后的歷史傳承和文明積淀。因此,從地名學的角度來看審視哈爾濱的城史紀元,哈爾濱地名的出現(xiàn)無疑說明了哈爾濱城史紀元應始于金代。哈爾濱在清中后期的繁榮并邁入城市的門檻,實為哈爾濱地區(qū)在沉睡了數百年之后,對金代金源地區(qū)上京都市文明的復興。

    總之,金代哈爾濱地區(qū)是松嫩平原上的交通樞紐,它是由哈爾濱自然地理環(huán)境和當時的政治、經濟、軍事、文化等社會條件和歷史條件長期相互作用的結果。哈爾濱地區(qū)當時的阿勒錦城以及迷里迭河謀克等城鎮(zhèn),憑借四通八達的水陸交通網絡,形成了較強的綜合性的物資集散能力、商品交換能力和信息傳遞能力及軍事活動能力的中心。

    無論從當時哈爾濱地區(qū)的人口規(guī)模、古城性質、考古發(fā)現(xiàn)、交通便利、民族形態(tài)、都市文明、地方文獻、黑龍江輿圖,還是城市手工業(yè)和商品經濟發(fā)展規(guī)模的角度上看,都說明了金代的哈爾濱已步入都市文明的發(fā)展階段。作為都市文明形態(tài)的金上京會寧府遺址的存在,已經充分說明了金上京城的建置年代就是哈爾濱古代城史紀元的標志。

    注釋:

    ①張鳳鳴,高曉燕,劉剛:《屠寄和〈黑龍江輿圖〉的測繪》,載《北方文物》,1987年第1期。

    ②魏黎:《省檔案館館藏〈清代黑龍江通省滿漢文輿圖圖說〉、〈清代黑龍江地方鄂倫春族滿文戶籍檔案文獻〉入選〈中國檔案文獻遺產名錄〉》,《黑龍江檔案》,2010年第2期。

    ③許銘:《清代黑龍江驛站的特點》,《齊齊哈爾師范高等??茖W校學報》,2006年第1期。

    ④紀鳳輝:《〈黑龍江輿圖〉與哈爾濱地名》,《學習與探索》,1990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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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紀鳳輝.《黑龍江輿圖》與哈爾濱地名[J].學習與探索,1990,(4).

    責任編輯:李新紅

    Restudying the Beginning Era of the History of Harbin Ⅱ

    WANG Yu-lang1,WANG Tian-zi2

    (1. Dalian University,Dalian 116622,China;2. Yanbian University,Yanji 133002,China)

    Abstract:The beginning era of the history of Harbin city refers to the beginning era of the development history of Harbin. Considering population size,characters of the ancient city,archeological discovery,roads,ethnic groups,commodity economy,urban civilization,local documents and modern “Maps of Heilongjiang River”,Harbin has been,functionally speaking,a city since Jin Dynasty. The relics of Huining at Acheng are an evidence for the ancient urban civilization. The time when Shangjing was built is a mark for the beginning era of the ancient Harbin.

    Key words:Harbin;the beginning Era of the city history;Shangjing of Jin Dynasty;urban civilization;Maps of Heilongjiang

    [中圖分類號]K292;K878.3

    [文獻標識碼]A

    doi:10.3969/j.issn.1004-5856.2016.02.001

    [文章編號]1004—5856(2016)02—0001—13

    [作者簡介]王禹浪(1956-),男,黑龍江方正人,二級教授,黑河學院中俄邊疆歷史文化與社會發(fā)展研究中心名譽主任,大連大學東北史研究中心主任,俄羅斯阿穆爾國立大學榮譽博士,哈爾濱市人民政府歷史學科特聘專家,主要從事東北流域史研究;王天姿(1981-),女,哈爾濱人,延邊大學人文社會科學學院世界史專業(yè)2015級博士研究生。

    [收稿日期]2015-0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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