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英顏色詞隱喻認(rèn)知對比研究

韋孟芬，　姜　蓉,　易安銀,　劉代瓊

(四川民族學(xué)院， 四川 康定 626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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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英顏色詞隱喻認(rèn)知對比研究

韋孟芬，姜蓉,易安銀,劉代瓊

(四川民族學(xué)院， 四川 康定 626001)

摘要：顏色詞通常是用來描寫自然界事物色彩的詞語，是人類基本的認(rèn)知域之一。從藏英隱喻認(rèn)知的角度對顏色詞的文化內(nèi)涵作了闡述和解讀，并以紅、黑、白、黃、藍(lán)五種基本顏色詞的隱喻為例，探討了文化背景當(dāng)中隱喻文化的異同。以此提高藏英隱喻文化的語用價值，消除藏英民族文化交流的障礙。

關(guān)鍵詞：認(rèn)知比較；隱喻文化；顏色詞；藏語；英語

一、前言

人們的實(shí)際生活與顏色密切相關(guān)，它不僅具有物理的本質(zhì)屬性，還具有豐富的感情色彩和文化內(nèi)涵，是語言詞匯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之一。隱喻不僅是一種語言現(xiàn)象，更是人類的一種認(rèn)知現(xiàn)象。在隱喻研究傳統(tǒng)中，理查茲指出隱喻是人類語言無所不在的原理(the omnipresent principle of language)，藏語和英語語言也不例外。在語言使用的過程中，藏英兩個民族都會用到各種顏色詞，絢麗多彩的顏色詞以不同的方式彰顯出藏英兩個民族的歷史文化底蘊(yùn)。在語言的實(shí)際使用過程中，藏英民族對各種顏色詞賦予的文化內(nèi)涵或隱喻聯(lián)想具有獨(dú)特、鮮明的民族特征。從藏英隱喻認(rèn)知的角度對顏色詞的文化內(nèi)涵作了闡述和解讀，探討文化背景當(dāng)中顏色詞隱喻文化的異同，有利于提高藏英隱喻文化的語用價值，促進(jìn)藏英民族文化交流。

二、顏色詞與隱喻認(rèn)知

顏色是人們對客觀世界的一種感知，人們生活在色彩之中，人類采用不同的符號來記錄顏色，顏色詞也就隨之產(chǎn)生。人類對外界事物的認(rèn)知和感知離不開顏色，不同語言中的基本顏色詞最初都來源于人類對自然界的基本感知，因此在對物體的顏色屬性進(jìn)行指代方面，不同語言中的基本顏色詞其用法和語義是相似甚至是相同的。然而，不同民族和不同文化背景的人對顏色刺激的心理感受并不完全相同，這就使不同語言中相同的顏色詞的聯(lián)想意義可能存在差異。當(dāng)我們將源域(source domain)中的顏色去闡釋目標(biāo)域(target domain)中其他事物的認(rèn)知范疇時，由此顏色隱喻認(rèn)知也就產(chǎn)生了。

根據(jù)認(rèn)知語言學(xué)家Langacker的觀點(diǎn)，人類語言中最基本的認(rèn)知域是由時間域、空間域、情感域和顏色域等構(gòu)成[1]150-154。而隱喻認(rèn)知模式是將某一范疇的詞匯的語義擴(kuò)展和延伸的另一個范疇中，人類的語言也因此變得生動、形象和豐富多彩。同樣,顏色作為隱喻認(rèn)識的基本范疇,顏色詞也衍生出了許多文化內(nèi)涵。由于處于不同的地域、文化、時代之中,藏民族和英語民族對色彩詞所賦予的文化含義及聯(lián)想就不一樣。

三、藏英基本顏色詞隱喻文化的認(rèn)知比較

上世紀(jì)80年代George Lakoff和Mark Johnson在《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一書中指出，“隱喻是人類生存和認(rèn)知的基本方式之一,它植根于語言、思維和文化中[2]1-10?！庇捎谌祟愇幕残缘淖饔茫约懊褡逦幕嗷B透和趨同的影響，藏英民族對某一種顏色會賦予相同的隱喻認(rèn)識。然而，盡管藏英民族顏色的認(rèn)知和感知大體一致，但是由于地理環(huán)境、思維方式、宗教信仰、民族心理等文化背景的不同，以及意義語言表達(dá)方式方面的差異，藏英民族在視覺和心理上對各種顏色詞所引發(fā)的聯(lián)想、隱喻認(rèn)知卻不盡相同。本文選取了藏英兩種語言所共有的五種基本顏色詞，即紅、黑、白、黃、藍(lán),從隱喻認(rèn)知的角度探討其民族文化內(nèi)涵存在的共性與個性。

(一)藏語紅色(dmar po)和英語紅色(red)

藏語的紅色(dmar po)具有悠久的歷史文化淵源。據(jù)《新唐書》、《舊唐書》及《白史》等史書記載，紅色是藏民族喜愛的顏色之一。在藏語中，“紅”有葷腥、血腥、赤裸、殺性、兇兆等隱喻義。這是由于“紅”的顏色與血肉相聯(lián)系，是生命的象征，從而在藏語中引申出了不少帶有民族色彩的詞義。如：dmar hrang ba(裸體)，dmar mchod(殺殉祭祀)，dmar spro(葷食)，dmar ngo(血光、兇兆)，藏族諺語說：“在作惡者的眼中，后世的道路都是紅的”。由此可見，藏民族在心理上賦予“紅色”一詞的是厭惡嫌棄的感情，認(rèn)為它是一種會給人們帶來災(zāi)難與痛苦的不吉利的色彩。然而，在藏傳佛教傳統(tǒng)中，紅色是火的象征，體現(xiàn)了一種威嚴(yán)和地位。不同的紅代表不同等級，土紅、大紅、朱紅、橘紅在建筑上的使用明顯地區(qū)分出等級，這是來自對“地上神”─“紅年神”的崇尚：紅色又代表著空間護(hù)法神，意味著佛法無邊，是藏民心中最虔誠的信念。由于受到原始宗教“苯教”和藏傳佛教的影響，藏族群眾會將褚紅色的染料涂抹在其面部起到驅(qū)災(zāi)辟邪的作用，用紅色來裝飾藏族建設(shè)，以示莊重和威嚴(yán)，比如寺廟的外墻被粉刷為紅色。因此，在藏族宗教文化中，紅色是宗教的專用色。

在西方文化中，red(紅色)是“火”、“血”的聯(lián)想，它象征血腥、流血、邪惡、殘暴等意思，這和藏語中的紅色(dmar po)的隱喻認(rèn)知具有一定相似度。圣經(jīng)啟示錄里提到過一條紅色的惡龍，這條紅色的惡龍會給人類帶來巨大的災(zāi)難，紅色的災(zāi)難，它嗜血、嗜殺、喜歡紅色，其在人間的軍隊(duì)也以紅色命名，且許多人會被其謊言迷惑，舉右手握拳宣誓為其奮斗一生，不惜將生命獻(xiàn)給它。因此，英語有許多由紅色引申出來的詞義，比如：red-ruin(戰(zhàn)禍)，the red rules of tooth and claw(殘殺和暴力統(tǒng)治)，catch sb.red-handed(當(dāng)場發(fā)現(xiàn)某人正做壞事)，red-blooded(精力充沛的、體格健壯的)。英語的紅色還被賦予其它的隱喻意義，比如：red-letter day用來指重要的日子，或值得紀(jì)念的特別節(jié)日，在15世紀(jì)時期，教會的日歷上的宗教節(jié)日都用紅墨水標(biāo)識，便于人們識別和記憶，后來在印刷普通的日歷時宗教節(jié)日也就直接用紅字標(biāo)出，久而久之此短語的意思就引申為任何“喜慶的日子或值得紀(jì)念的日子”。紅色在英語中還象征激進(jìn)、危險、生氣等，比如：red hot(極其熾熱的)，a red flag(危險信號旗)，be in the red(負(fù)債)，see red(大怒)。

(二)藏語黑色(nag po)和英語黑色(black)

黑色是自然界中黑暗的代表，色彩心理學(xué)認(rèn)為黑色在客觀上會讓人們產(chǎn)生消極的心理，是“陰暗”、“恐怖”、“消極”、“死亡”等的代名詞。在藏英民族文化中，黑色被賦予很多消極的意思。

第一，在藏語和英語中，黑色有違反法律和陰暗的隱喻意義。黑色帶給藏英民族相同的視覺感受，它常常讓人聯(lián)想到黑暗的角落或隱蔽場所，隱蔽場所常常會讓人聯(lián)想到陰暗、違法等負(fù)面意義。藏語中黑色(nag po)和英語中黑色(black)有一些相同的語言詞匯。比如：在藏語里，壞心眼(bsam nag)是形容一人的心術(shù)不正；黑市(nag khrom)指暗中進(jìn)行非法買賣的市場；罪犯(nag nyes)指因犯罪而服刑役的人。在英語中，black lie指用心險惡的謊言；黑市(black market)意為暗中進(jìn)行政府禁止買賣的商品；黑錢(black money)指來源不正當(dāng)而且沒有向政府報稅的錢。

第二，在藏英文化中，黑色都具有其獨(dú)特宗教文化。藏式建筑應(yīng)用黑色，來自對“地下神”─“黑年神”的崇尚。藏民族的大多數(shù)人信奉藏傳佛教或苯教，而基督教是英語民族的主要宗教信仰。雖然兩個民族具有不同的宗教信仰，但是他們對“黑”在宗教隱喻認(rèn)知卻具有相似之處。在藏傳佛教的宗教含義里，黑可以避邪驅(qū)魔禳災(zāi)，是護(hù)法神的代表色，因此黑色還被視為金剛手菩薩，黑為“惡”和“不吉祥”的象征，比如：惡業(yè)(nag las)在藏傳佛教中指應(yīng)受惡報的罪孽；nag tsong ma指給人帶來不吉的女人；dkar po btab sar dkar po dang,nag po btab sar nag po yong(惡有惡報，善有善報)。在英語語言中，黑色也與魔鬼、邪惡和痛苦相關(guān)，給人以消極的聯(lián)想意義。在基督徒的信仰中，撒旦是邪惡魔鬼的代表，在Milton的《失樂園》(Paradisc Lost)中，撒旦被地獄之火燒成黑色的魔鬼；在《圣經(jīng)》中，耶穌受難的日子是星期五(Friday)，后來西方人用“black Friday”喻指“兇險不祥的日子”。

第三，在藏英民俗文化中，黑色都令人使其與“死亡”和“葬禮”聯(lián)想在一起。在西藏山南地區(qū)的桑耶寺有一座黑色的佛塔，其意為釋迦牟尼的圓寂表示悲痛，其緣由可追溯到距今2500年前釋迦牟尼在世時，當(dāng)時印度的風(fēng)俗中就有用黑色來表示追悼、哀吊等習(xí)俗[3]。英語中black也獲得“死亡”和“葬禮”的比喻意義。比如：They went into black for their father.此句中的go into black是哀悼的意思，因?yàn)樵谖鞣轿幕校藗円话銜┖谏亩Y服去參加葬禮以表達(dá)自己對逝者的尊敬，同時也顯得莊重而不失禮節(jié)。

第四，藏英兩個民族都使用黑色說茶。根據(jù)藏民族的日常飲食習(xí)慣，“ja nag(清茶)”表示酥油的茶，而酥油茶是“ja bsubs ma”。而在西方飲食文化中，未加牛奶的茶被稱為“black tea(紅茶)”，因此，也就有了“black coffee”的說法。雖然在表達(dá)方式上不同，但在藏語和英語中表達(dá)的內(nèi)容有一定的相似性。

通過以上分析，我們可以看出藏英民族對“黑”的隱喻認(rèn)知有一定的共性，但由于藏英兩民族的地理環(huán)境和傳統(tǒng)文化的差異，黑色在藏語和英語的隱喻文化認(rèn)知上也存在差異。比如：在藏語和英語中都有黑帽子一詞，但是藏語zhwa nag(黑帽子)指藏傳佛教寺廟里跳神時咒師戴的帽子，后來派生出新義，指政治含義上的黑帽，喻罪名或壞名義，如：zhwa nag po(戴黑帽子)；英語black cap(黑帽子)是指宣判死刑時法官所戴的黑色法帽。除此之外,英語black還具有如下隱喻意義：

1.荒誕、病態(tài)、夸張等意項(xiàng),如：black humor(黑色幽默)是指病態(tài)和荒誕的題材，這種特別幽默方式可以讓小說和戲劇達(dá)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2.表示財(cái)政收入處于盈利狀態(tài)，因?yàn)橛麜r他們用黑色墨水記賬。如：在商業(yè)英語中，black figure盈利、賺錢；interest in the black應(yīng)收利息。

(三)藏語白色(dkar po)和英語白色(white)

白色是自然界中白天的專屬色彩，它與黑暗形成鮮明的對比，白色給人以干凈、潔白的感覺，可以使人產(chǎn)生一些積極的聯(lián)想。

白色(dkar po)在藏族人的心目中，白色是最美、最崇高的顏色。藏族人自古以來崇尚白色。《新唐書·吐蕃傳》記載：“吐蕃,長發(fā)辮,喜白色”[4]。崇尚顏色源自對自然的感悟，恰如對事物的認(rèn)識來自外在世界的客觀存在。藏民族對白色的崇拜首先來自他們對生存環(huán)境的體味，來自實(shí)踐的認(rèn)識。我們在藏區(qū)隨處都可以見到白色的建筑，特別是白塔，這是因?yàn)椴孛褡鍖υ忌耢`家庭之一“天上神”─“白年神”的崇尚。一方面來自藏傳佛教的影響，佛地崇尚白色，在佛教中白色被視為觀世音菩薩，白色是神靈的標(biāo)志，具有神奇的力量，因此，白色是神圣的象征。另一方面是他們生活在皚皚雪山之中，吃白色的酥油、奶酪、糌粑，喝白色奶，奉獻(xiàn)白色哈達(dá)，穿白皮襖，住白色的帳篷，為祝福而獻(xiàn)給人的潔白哈達(dá)，以及供奉在房頂?shù)陌咨^。白色已深入到藏民族生活的方方面面，這些主客觀因素決定了藏族對白色的厚愛，并賦予了特殊的含義，而且其隱喻義都是褒義。藏族人常把“白”作為善良的代名詞，如：dkar skad(白話)表示直言不諱的公道話；dkar las(白事)指行善事或有利于他人的事。藏族認(rèn)為白色象征純潔、吉利，所以，藏族人們喜歡借用白色的哈達(dá)來表示祝福，在婚喪嫁娶、各種禮儀慶典等活動中都慣用白色，以示“真誠、純潔”的意思，如：dkar gsal表示明亮、皎潔；ngo dkar po是指“笑臉”。此外。藏語blo dkar(忠誠),dkar po byin(清白)等詞中都有dkar(白)一詞，因此，“白”在藏族語言中還具有“忠誠的、清白的”文化內(nèi)涵。藏族諺語“即使砍頭，流出的血也是白的?！庇冒咨难罕硎咀约呵灏谉o辜，充分說明了藏族在心理上賦予“白”一詞的崇尚之情。

白色也是英語民族的崇尚色，根據(jù)《牛津英語辭典》記載，英語white的意思是“resembling a surface reflecting sunlight without absorbing any of the visible ray；of the color of milk or fresh snow”[5]952。我們可以看到藏語和英語都不約而同地用白色表達(dá)同樣的自然景象—下雪。而且，英語民族和藏民族一樣也喜歡喝白色的牛奶、吃白色奶酪等。因此，基于人類具有相同的感知器官，藏英語民族對白色的感知和認(rèn)知是相同。因此，與藏語中的白色(dkar po)一樣，white一詞也賦予了表達(dá)美好情感的意義，《圣經(jīng)》中白色的陽光不僅是上帝之光的象征，也代表上帝智慧和善良的本性。《圣經(jīng)》啟示錄第7章第14節(jié)中一句話：“這些人是從大患難中來的,曾用羔羊的血把衣裳洗白凈了。”這里的羊羔是白色，衣服也是白色的。英語“white”還常常喻指“純潔的”心靈和“清白的、公正的、合法的”行為道德，比如：a white soul純潔的靈魂；white man正直公正的人；white-handed清白的、誠實(shí)的；white market合法市場。在英語民族文化中，white也用來表示“幸福的、幸運(yùn)的、吉利的”比喻意義、比如：a white day吉日；white moment of life人生得意之時；white-haired boy幸運(yùn)兒。然而，英語white還含有“失敗、膽小、恐懼、不合法”等否定意義。比如：white-livered膽小的、懦弱的；a white feather懦夫；white sepulcher偽善者；a white elephant大而無用的東西。

(四)藏語黃色(ser po)和英語黃色(yellow)

藏族異常敬重黃色(ser po)，它代表興旺。在五色經(jīng)幡中黃顏色則象征著土地。藏傳佛教五大教派中的“格魯派”的特定顏色也是黃顏色，此派僧侶所著袈裟和僧幅都是黃色。藏戲中戴黃色面具的角色，則代表著高僧大德，是最高貴的象征，具有典型的符號意義。因此，在藏族文化中，黃色是宗教用品、活佛、高僧的專用色。比如：kha btags ser po(黃色哈達(dá))是獻(xiàn)給神的塑像或最受愛戴的活佛；同時，也可獻(xiàn)給新修房子的親戚，作為在房頂做守護(hù)神的彩箭之用。由此可見，黃色在藏族文化中也是宗教專用的顏色之一。

但是，在西方文化中，黃色(yellow)被認(rèn)為是一種低級色，它被賦予的文化內(nèi)涵具有如下的負(fù)面意義。

1.象征“背叛或異端”。在圣經(jīng)故事中，背棄和出賣耶穌的猶大穿的衣服被描繪成黃色；在基督教徒的眼里，黃色是卑鄙的，象征著狡猾奸詐。

2.“卑鄙”、“膽怯”之意，如：yellow dog卑鄙的人；yellow-livered膽小的

3.形容低級趣味的報刊、書籍，如：yellow press黃色報刊；yellow back廉價小說

4.表示“年老體衰”，如：He is too yellow to stand up and fight.(他太老了，無法站起來打仗。)

5.與“疾病”有關(guān)，如：yellow fever(黃熱病)，此病的病毒會使患者的皮膚和眼睛呈現(xiàn)不正常的微黃色。

(五)藏語藍(lán)色(sngon po)和英語藍(lán)色(blue)

藏族先民認(rèn)為sngon po(藍(lán)色)是天空的本色，藍(lán)色kha btags(哈達(dá))和藍(lán)色rlung rta(經(jīng)幡)象征藍(lán)天。此外藍(lán)色rlung rta還代表著生命力和激昂的情緒，藏族民謠中唱道：黃幡象征自現(xiàn)蓮，紅幡象征雨調(diào)和，青幡象征后裔長；紅幡插在草坪上，如鹿角光耀眼；紅幡插在屋頂上，如紅火永興旺……布的顏色在這里是有明確的寓意的，即所謂西赤、東青、南黃、北綠的宇宙四方之說。此外，藏族面具中的藍(lán)色面具表示正義、勇敢，為勇士相。因此，在藏族人民心目中，藍(lán)色還具有勇敢、機(jī)智、正義的文化內(nèi)涵，也是勇士的象征?？梢姡瑂ngon po(藍(lán)色)在藏族民族文化中被賦予很多美好的隱喻意義。

英語藍(lán)色(blue)的聯(lián)想意義比藏語中“sngon po”更為豐富多彩，“blue”在英語文化中不僅具有積極語義還具有消極的語義。

1.“blue”的積極語義

(1)表示社會地位高、有權(quán)勢或出生貴族名門的意義，如：have blue blood具有貴族血統(tǒng)；blue room白宮內(nèi)總統(tǒng)會見親朋好友的接待室

(2)象征忠誠、守信，如：true blue忠誠的、守信的；between the devil and the deep blue sea進(jìn)退兩難

2.“blue”的消極語義

(1)象征疾病。a blue baby先天不足的孩子；black and blue遍體鱗傷的

(2)表示低落憂郁的情緒，如：fall in the blues無精打采；be down with the blues沮喪不振

(3)表示“庸俗下流、淫穢”的意思，如：blue talk污言穢語；blue video色情錄像

四、結(jié)語

語言是文化的載體，使用一種語言就意味著某種文化的承諾[6]12。藏語和英語作為語言體系中重要分支，顏色詞是其語言文化中的重要組成部分。由于藏英民族對顏色詞的隱喻認(rèn)知模式的不同，兩個民族賦予不同顏色的隱喻意義也有著各自顯著的民族特征。藏語和英語的基本顏色詞在隱喻運(yùn)用上雖存在著共性，但其間的差異性也是絕對的。因此，對比研究藏英顏色詞的隱喻意義，有助于我們更好地、更全面地了解藏英民族文化，促進(jìn)跨文化交流。

參考文獻(xiàn)：

[1]Langacker.R.Foundations of Cognitive Grammar[M].Stanford:Stanford University Press,1987.

[2]Lakoff，G & M.Johnson.Metaphors We Live By[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

[3]甲滿,朱金平.從“黑白”看藏英文化異同[J].西南民族大學(xué)學(xué)報，2010(S1)：15-16.

[4]扎桑,拉巴次旦.芻議黑與白顏色詞在藏英兩種語言中的內(nèi)涵及其翻譯[J].西藏大學(xué)學(xué)報,2011(2):127-132.

[5]Illustrated Oxford Dictionary[M].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8.

[6]張公謹(jǐn),丁石慶.文化語言學(xué)教程[M].北京：教育科學(xué)出版社，2004.

Cognition Comparative Study on Metaphor of Color Terms in Tibetan and English

WEI Meng-fen

(SichuanMinzuCollege,Kangding,Sichuan626001)

Abstract：Color terms are usually used to depict the colors of objects in the world and it belongs to one of the basic human cognitive areas.Tibetan and English color terms have many common points because of the similarity of human cognition.However,due to different cultural background of the two languages,metaphors of color terms are also different between Tibetan language and English language.So exploring cognitive differences of color terms in Tibetan and English language is of great importance in strengthening Tibetan and English cultural communication.

Key words：cognitive comparison;metaphorical meaning;color terms;Tibetan language;English language

中圖分類號：H31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671-9743(2016)02-0110-04

作者簡介：韋孟芬，1976年生，女，四川瀘定人，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應(yīng)用語言學(xué)；

基金項(xiàng)目：四川省教育廳重點(diǎn)項(xiàng)目“藏英隱喻文化跨域?qū)Ρ妊芯俊?15SA0137)。

收稿日期：2016-01-12

姜蓉，1972年生，女，四川丹巴人，藏族，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民族語言文化；

易安銀，1979年生，男，四川綿陽人，副教授，碩士，研究方向：英語語言文化；

劉代瓊，1981年生，女，四川雅安人，講師,碩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