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駐德國特約記者 青木
自上而下:齊默爾曼(中)被稱為教父級翻譯;莫迪及其“御用”翻譯尼拉克希·辛哈;陪同奧巴馬訪華的中文“大拿”吉姆·布朗。
編者按:兩會期間,為新聞發(fā)布會擔任現(xiàn)場翻譯的“美女譯員”成為媒體報道的熱點。能夠為領(lǐng)導人擔任口譯的人,向來是社會趨之若鶩的高端人才,在哪國都不例外。那么,外國政要身邊的高翻都是何方神圣?他們有什么特殊的教育背景或從業(yè)經(jīng)歷?請看《環(huán)球時報》記者發(fā)回的報道。
德國翻譯界流傳著一種說法:“翻譯是一種職業(yè),時政口譯員則是一種夢想”。這句話表明高級口譯工作的難度和影響力。而為德國總理服務的口譯員又是同行中的“黑帶高手”。德國聯(lián)邦翻譯協(xié)會的數(shù)據(jù)顯示,該國目前有注冊職業(yè)翻譯人才約2.5萬人,其中口譯員只占一成。時政領(lǐng)域的口譯員更是只有一兩百人。
“時政口譯人才主要來自德國外交部的語言服務中心”,德國聯(lián)邦翻譯協(xié)會萊恩斯特對《環(huán)球時報》記者介紹說,該中心為外交部、聯(lián)邦總理和聯(lián)邦總統(tǒng)提供服務。德國聯(lián)邦議院舉辦外交政策活動時,也可使用該中心人才。語言服務中心還負責外事辦公人員的語言培訓,培訓語種超過60種。德國外交部一名官員向記者透露,外交部目前有20多名口譯員,涵蓋13種主要語言。每年口譯任務約有800到1000個。
德國時政口譯員多出自翻譯界的三大“黃埔軍校”(海德堡大學翻譯學院、美因茨大學翻譯學院和慕尼黑語言與翻譯學院)。這3所學院在全球享有盛譽。正在海德堡大學翻譯學院就讀的安雅對記者說,時政翻譯是限制性專業(yè),申請很難,需要通過嚴格的入學測試。即使進入學校,1/3的學生也會在中期考試之后被淘汰。“在翻譯學院,會三四種語言是基礎(chǔ),六七種語言不稀奇,有的甚至會說10多種語言”,安雅說,學生還得掌握扎實的經(jīng)濟、政治知識。安雅的愿望是到外交部從事口譯,等待她的將是異常激烈的競爭。
說起口譯員,不得不提到齊默爾曼。67歲的齊爺被稱為“教父級”翻譯,曾是德國前總理科爾、施羅德和現(xiàn)任總理默克爾的專職法語口譯,參與過柏林墻倒塌談判、德法拒絕參與伊拉克戰(zhàn)爭等重要事件的口譯任務,直到前兩年才退休。他曾表示“口譯員是外交舞臺的群眾演員”,“你必須把握好自己的角色,分分秒秒約束自己的情感和行為”。
困難常常出現(xiàn)在領(lǐng)導人的晚宴上。齊默爾曼說,“這相當可怕。我必須遠離領(lǐng)導人的位置,但又必須在周圍有很大噪音的條件下,努力聽清他們的談話。而且你什么都不能吃,各種美食的氣味又誘惑著你”。有一次,齊爺跟隨前總理施羅德去俄羅斯圣彼得堡訪問。施羅德看他好久沒吃東西,破例給了他一塊面包。
口譯員最大的工作難點是語言精確度,因為外交用詞上失之毫厘就會謬以千里。例如,必須準確辨別領(lǐng)導人說的是“我主張”“我贊成”還是“我肯定”。“你必須掌握各種術(shù)語”,齊默爾曼說,“假如你休假期間發(fā)生了希臘歐元危機,那么回崗后得馬上學會‘歐元拯救傘’‘信用違約掉期’等新詞”。另外,口譯員也要熟悉政要們的愛好,以便翻譯私下談話時用上。像齊爺這樣的頂級人才甚至能擔當“中間人角色”,讓政治家們真正明白對方的畫外音。
由于專職口譯員的費用過于昂貴,德國聯(lián)邦及州各級政府也會聘用自由人員。這類人主要參與中、低級別的國際對話、論壇及商務交流等活動。凱瑟琳是來自慕尼黑的一名自由口譯員。她告訴記者,自己的母親是德國人,父親是希臘人,丈夫是意大利人。她以前曾在中國留學,能說7種語言,其中幾門外語的水平接近她的母語能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