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松存
(四川文理學(xué)院 外國語學(xué)院,四川 達州 63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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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言《白狗秋千架》與蘭斯頓·休斯《早秋》
——那些年錯過的人生
張松存
(四川文理學(xué)院 外國語學(xué)院,四川 達州 635000)
摘要:莫言的《白狗秋千架》與美國著名黑人詩人蘭斯頓·休斯(Langston Hughes)的《早秋》(EarlyAutumn)都通過短小精悍的篇幅講述了一對昔日戀人多年后重逢的故事,然而兩位作者由于生活年代不同、社會背景不同等因素,分別描述了不同的重逢。分析了兩位作家在敘事手法上的異同,并著重從女性主義的角度評析了兩位女主角,展現(xiàn)了女性世界悲愴的一面以及女性意識的覺醒。
關(guān)鍵詞:莫言;白狗秋千架;蘭斯頓·休斯;早秋;女性主義
莫言在2005年韓國“東亞文學(xué)大會”上的演講中說:“讀了??思{的《喧嘩與騷動》,加西亞·馬爾克斯的《百年孤獨》、卡夫卡的《變形記》、川端康成的《雪國》等許多作品,感到如夢初醒,我想不到小說竟然可以這樣寫,我何必挖空心思去尋找素材?類似的故事,在我的故鄉(xiāng),在我的童年經(jīng)歷中 ,可以說是比比皆是。于是我就放下了這些書,開始寫我的小說了?!盵1]莫言多次提到這些外國作家對他的寫作產(chǎn)生的深遠影響,為評論界研究莫言與外國作家的比較文學(xué)提供了諸多素材。關(guān)于莫言的比較文學(xué)研究多圍繞這些作家展開,比如王文和公榮偉的《莫言與馬爾克斯:跨文化的神話敘事》從神話敘事的傳統(tǒng)模式差異、敘事話語的藝術(shù)形式與神話哲學(xué)的表達三個層次,從不同的話語結(jié)構(gòu),深入分析構(gòu)成兩者對話的文本特性[2]??盗值摹赌耘c川端康成》以《白狗秋千架》和《雪國》為例,考察和檢證了川端康成對莫言的影響狀況,重新評價和界定了他在莫言小說創(chuàng)作中的歷史意義和地位[3]。李迎豐的《福克納與莫言:故鄉(xiāng)神話的構(gòu)建與闡釋》分析了??思{對莫言寫作的影響,并闡釋了二人不盡相同的文化意蘊和個性風(fēng)格[4]??梢姡酝P(guān)于莫言的比較文學(xué)研究主要是影響研究層面。本文另辟蹊徑,以莫言的《白狗秋千架》和蘭斯頓·休斯(Langston Hughes)的《早秋》為研究對象,對這兩個具有相似之處的文本進行平行研究,分析了兩位作家在敘事手法上的異同,并著重從女性主義的角度評析了兩位女主角,展現(xiàn)了女性世界悲愴的一面以及女性意識的覺醒。
一、故事里的人和事
《白狗秋千架》是莫言最負盛名的短篇小說之一。1989年3月,這部短篇小說獲得臺灣聯(lián)合報小說獎,而根據(jù)此小說改編、霍建起導(dǎo)演的電影《暖》,在日本首映就大獲成功,賺足了觀眾的眼淚。后來《暖》獲得第16屆東京電影節(jié)金麒麟獎、第23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故事片獎。此外,正如??思{以故鄉(xiāng)為創(chuàng)作之源,虛構(gòu)了“約克納帕塔法縣”作為寫作背景;莫言以故鄉(xiāng)為基礎(chǔ)虛構(gòu)了“高密東北鄉(xiāng)”這個根據(jù)地。而“高密東北鄉(xiāng)”、“純種”等概念最早出現(xiàn)在《白狗秋千架》《秋水》等短篇小說里。因此,《白狗秋千架》對莫言文學(xué)研究而言具有重大意義。
《白狗秋千架》中身為大學(xué)教員的“我”在10年后重回塵土飛揚的高密東北鄉(xiāng)。巧遇當年那條白狗和那個“她”。雖然十幾年前,她亭亭玉立,而今狼狽不堪,“我”依然先認出了她。隨即憶起10年前,“我”19歲,暖17歲,作為文藝積極分子,我和暖為駐村的解放軍獻歌獻舞。情竇初開的“我”叫一聲暖姑,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某天夜里我和暖二人愉快地蕩秋千,不料繩子斷了,暖和小狗被摔到刺槐叢中,槐針扎進了她的右眼,從此成為“個眼暖”。她嫁給另一個村子的啞巴,并生下了三胞胎兒子,全是啞巴。“我”不顧八叔勸阻,依然決定去拜訪暖家?;貋淼穆飞?,“我”覺得終于放下了心事。后來“我”又一次遇到暖,暖因為想要一個會說話的孩子,明確表達了“借種”生子的想法[5]。
《早秋》中比爾和瑪麗年輕熱戀多時,因為一點小事分道揚鑣?,旣悰_動之下嫁給一個她認為自己很愛的男人,而比爾從此對女人失去信心。多年后的一個早秋,二人巧遇在華盛頓廣場?,旣愺@喜地叫了比爾的名字,而比爾卻差點認不出容顏老去的瑪麗?,旣惐M力發(fā)動話題,吸引比爾的注意力;比爾被動回答,言語之間明確強調(diào)自己的妻子和兩個孩子。比爾問及瑪麗的丈夫,瑪麗卻閃爍其詞,只說自己有三個孩子,有不錯的工作。那一刻,瑪麗瘋狂地回憶著再也回不去的過去?,旣愖习嘬?,聽到比爾說再見;班車開走了,她看世界的眼睛已經(jīng)模糊,才想起忘了問比爾的地址和電話[6]。
二、相似的場景,不同的敘事手法
莫言和休斯都擅長運用相應(yīng)的景物描寫去烘托故事發(fā)生的氛圍。莫言寫“我”和暖在十幾年前那個夜晚去蕩秋千,“秋千架,默立在月光下,陰森森,像個鬼門關(guān)。架后不遠是場院溝,溝里生著綿亙不斷的刺槐樹叢,尖尖又堅硬的刺針上,挑著青灰色的月亮”[5]。凄冷陰森的景物描寫已經(jīng)為下文繩子斷了、暖和白狗從秋千架摔到刺槐叢中做足了鋪墊。而蘭斯頓·休斯也把二人多年后的重逢安排在一個秋天的日落黃昏,很冷,正如比爾對瑪麗的感情已經(jīng)沒有什么溫度。而瑪麗現(xiàn)在的生活狀態(tài)也很冷清,雖然逞強地說自己在哥倫比亞大學(xué)財務(wù)室工作,但始終未提她的丈夫,她表現(xiàn)出與比爾重修舊好的愿望,渴望感情的溫暖。
莫言的寫作帶有中文思維的迂回曲折,故事開頭寫到高密東北鄉(xiāng)原產(chǎn)白色溫馴的大狗,然后描寫這只具體的黑爪子白狗出現(xiàn)在“我”面前,“它似乎在等人,顯出一副喝水并非因為口渴的悠閑樣子”,進而引出這個背著高粱葉子的女人,最后“它那兩只黑爪子一下子撕破了我心頭的迷霧,讓我馬上想到她”[5]。故事開頭先有一個引子,像一條長長的小道,曲徑通幽,直到女主角的出場。而休斯的寫作展現(xiàn)了英語式的開門見山,故事第一句話即點名大意:“When Bill was very young, they had been in love. Many nights they had spent walking, talking together.”[6]年輕時,比爾與瑪麗相愛,無數(shù)的夜晚他們一起散步、暢談。寥寥數(shù)語就點明題旨。
莫言在《白狗秋千架》里設(shè)計了一個開放性的結(jié)局,留給讀者很大的思考空間;而蘭斯頓·休斯則給讀者一個封閉式結(jié)局。莫言運用兩段插敘,回憶當年的往事,仔細地講述了“我”和暖的過去,闡釋了“我”曾經(jīng)對暖的感情。而暖多年后對“我”舊情依然,帶著對啞巴丈夫的失望,向“我”提出了借種生子的想法,“我”則無言以對,以一串省略號作為故事的結(jié)局。故事情節(jié)在高潮時戛然而止,體現(xiàn)了作者高超的寫作技巧,令讀者久久回味。《早秋》中,蘭斯頓·休斯則對比爾和瑪麗以往的感情一筆帶過,重點描述二人多年后在華盛頓廣場偶遇的那一幕,情節(jié)簡單,一目了然。對瑪麗已經(jīng)毫無感情的比爾,在敷衍了瑪麗多情的問詢后,大方揮手說再見,沒有留下任何聯(lián)系方式。這個封閉式結(jié)局告訴讀者,瑪麗已經(jīng)不可能再聯(lián)系上比爾,可她依然愛著比爾,在淚眼蒙眬的早秋里,讀者似乎看到情感的嚴冬正在襲來。
三、相似的男權(quán)視角,不同的點睛之筆
莫言比蘭斯頓·休斯晚生了大約50年,相隔一個太平洋的距離,而《白狗秋千架》與《早秋》的故事敘述者卻都表述了相似的男權(quán)視角。這表現(xiàn)了睿智的作者對社會意識形態(tài)的把握和再現(xiàn),也說明女性在社會里的被動地位一直存在。
(一)男權(quán)視角
多年后再重逢,莫言刻畫的男主角“我”已經(jīng)是一位大學(xué)講師,衣錦還鄉(xiāng),榮歸故里;休斯筆下的比爾已經(jīng)是紐約市區(qū)一家大公司的律師,事業(yè)有成,家庭幸福;而對應(yīng)的女主角卻已經(jīng)容顏老去,家庭不幸。雖然“我”主動認出了暖,但她“藍褂子,黑褲子,烏腳桿子黃膠鞋,要不是垂著的頭發(fā),我是不大可能看出她是個女人的,盡管她一出現(xiàn)就離我很近”[5]。而瑪麗則是先認出了比爾,比爾起初并沒有認出瑪麗,因為她看上去已經(jīng)很老了。暖嫁給了一個全村人都不屑的啞巴,生了三個啞巴兒子,過著艱辛的生活,從一開始背著大捆高粱葉子回家可見一斑。當“我”說起想念家鄉(xiāng),她順口罵出的臟話卻表達了自己對農(nóng)村生活的不滿。而瑪麗雖然逞強說自己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和三個孩子,卻閉口不提她的丈夫,可見她對自己的生活現(xiàn)狀也并不滿意。
當女主角對昔日戀人有著藕斷絲連的感情時,男主角都不再有愛意。“十幾年前,當把‘暖’與‘小姑’含混著亂叫一通時,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的。這一別十年,都老大不小,雖還是那樣叫著,但已經(jīng)無滋味了?!盵5]而比爾更是早已忘卻舊情,活在當下的幸福家庭里。苦了瑪麗對比爾一往情深,還把自己的小兒子取名為比爾。
同樣成功的男主角,征服了同樣可憐的女主角。在文學(xué)作品中對女性的歧視有著漫長的歷史,女性主義者的主要任務(wù)之一就是批判傳統(tǒng)父權(quán)制社會對女性的歧視?!对缜铩分械默旣愂侨齻€孩子的母親,而且在哥倫比亞大學(xué)財務(wù)室工作,展現(xiàn)她性格中自立自強的一面;評論界長期把瑪麗定格為一個任性的、沖動的、沒有智慧的女人,有失公允。
馬克思曾經(jīng)說過:“社會的進步可以用女性的社會地位來精確地衡量?!?由于傳統(tǒng)西方文化以男權(quán)思想為核心,強調(diào)男權(quán)思維定式,男人掌控世界,女性完全被固化為“隨從”與“他者”,始終作為男性的附屬而存在。法國女性主義作家西蒙娜·波伏娃在1949年的作品《第二性》中闡述:“女人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造成的,是傳統(tǒng)的習(xí)俗和男權(quán)社會的需要造就了女人。”[7]暖所生活的“高密東北鄉(xiāng)”,作為中國鄉(xiāng)村的一個縮影,塑造了暖這個忍辱負重的中國婦女的代表。沒有愛情,沒有物質(zhì),沒有尊重,然而傳統(tǒng)的封建思想枷鎖,讓她們理所應(yīng)當?shù)剡@樣奴顏婢膝地活著。同樣地,瑪麗生活的紐約社會也是以男人為中心的,作為女人的瑪麗年輕時候是沖動無知的,上了年紀又一廂情愿地難忘舊情,她自始至終都做了男人的陪襯。
(二)從懵懂到悲劇
《早秋》首次于1950年9月30日在The Chicago Defender報紙上面世,作者蘭斯頓·休斯時年48歲,人生經(jīng)歷豐富,已經(jīng)是一位功成名就、受人尊敬的詩人,而當時美國的女權(quán)主義尚處于萌芽時期,作為社會名流的休斯對女性有多少尊重不得而知,但早年家庭離異對他或多或少有些影響[8]。
在《早秋》中,休斯塑造了一個被貶損的女性形象瑪麗。瑪麗年輕時候,本來有個心心相印的愛人比爾,因為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她選擇了分手,沖動之下嫁給了別人。多年后,兩人在華盛頓廣場不期而遇,瑪麗竭力重敘舊情,卻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休斯通過男性的視角塑造了瑪麗很傻很天真的形象,向讀者展示,這一切都是女人自己造成的;女人永遠是情感的動物,不切實際,頭腦簡單,易沖動,一沖動就做出分手、嫁人的大事,所以會得到咎由自取的苦果;而男人永遠是物質(zhì)的、理性的。對女人失去信心的比爾兜兜轉(zhuǎn)轉(zhuǎn),最后又找到了幸福。而女人卻只能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無路可逃。
年輕的暖也同樣很傻很天真。暖最初鐘情于英俊的解放軍蔡隊長,幻想蔡隊長能幫她入伍,然后嫁給他?!拔摇痹?jīng)嘲笑暖:“倒貼上兩百斤豬肉,蔡隊長也不會要你?!钡瘏s回答:“他不要我,我再嫁給你?!北划斪鱾涮サ奈屹€氣說:“我不要?!盵5]最終“我”考上大學(xué)離開了故鄉(xiāng),唯獨留下暖在落后衰敗的村落里卑微、麻木、凋零。她曾經(jīng)有機會改變自己的命運,卻都在無知的猶豫徘徊中主動放棄了。在傳統(tǒng)的社會等級觀念里,“魚找魚,蝦找蝦”,她最后只能嫁給和她身份對等的“啞巴”,結(jié)果就是生了三個啞巴兒子,把悲劇的命運又傳給了下一代。
婚姻中的暖完全掙扎在生活的困境,“我”去拜訪暖家,給孩子們分糖,凸顯了悲壯的令人心痛的色彩。暖無奈地提到她的丈夫:“你也看到他啦,就那樣,要親能把你親死,要揍也能把你揍死……我隨便和哪個男人說句話,就招他懷疑,恨不得用繩拴起我來?!盵5]暖被“囚禁”在這樣的家庭里,每天面對著家庭的束縛和壓制,沒有尊嚴,沒有任何社交,也得不到應(yīng)有的尊重。在強大的傳統(tǒng)的集體無意識里,經(jīng)營維持家庭、嚴守婦道是女人的天職,暖在瑣碎的日常生活中,表現(xiàn)得被動、無助、惹人同情、無力改變自身命運。她追求的不是金錢、不是愛情、不是成功,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追求什么。她只能在一個幾千年男權(quán)主導(dǎo)的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農(nóng)村里妥協(xié),如行尸走肉一樣活著。正如日本巖波現(xiàn)代文庫指出:“《白狗秋千架》是部令人絕望的小說,也正因為如此,他是一部闡述生命現(xiàn)狀的小說。”十年后,“我”重回故鄉(xiāng),“暖,不僅面目全非,其性格也發(fā)生了嚴重的改變。導(dǎo)致這一改變的原因,乍看起來,似乎是十年前的秋千架事故使得暖失去了右眼,但實際上真正的罪魁禍首,當推長期盤踞在人們內(nèi)心深處的身份、等級等封建傳統(tǒng)意識”[3]。
(三)女性意識的覺醒
女性主義者認為,男女的性別差異不僅是由生理決定的,也是由父權(quán)制社會決定的,性屬是一種文化上的建構(gòu)。西方的文化傳統(tǒng)和文學(xué)經(jīng)典都是男性中心的,充斥著對女性的歧視和偏見[9]。
《早秋》中的瑪麗就是這樣一個被貶損的女性形象,而《白狗秋千架》里的暖這個女性形象比瑪麗更復(fù)雜。她在無奈地接受命運的同時,一種反抗精神溢于言表。十年后,“我”回故鄉(xiāng)見到暖,她已經(jīng)從很傻很天真的少女變成了任勞任怨的村婦。但她不像瑪麗那樣完全處于被動、怯懦的位置;而是在與“我”的對話中,處處揶揄,反唇相譏?!斑@還是那條狗吧?”“活不了幾天啦?!薄耙换尉褪鞘畮啄辍!薄霸僖换尉驮撍览病!薄翱刹?,這條老狗,還挺能活!”“奧,興你們活就不興我們活?吃米的要活,吃糠的也要活;高級的要活,低級的也要活?!薄澳阍趺闯闪诉@樣?誰是高級?誰是低級?”“你不就挺高級的嗎?大大學(xué)講師!”[5]暖這番話表現(xiàn)出強烈的表達欲望,使得大學(xué)講師的“我”面紅耳熱,木訥無言,一時覺得難以忍受這窩囊氣。直到“我”去拜訪她家,給她的兒子發(fā)糖,三個兒子為了一塊糖爭先恐后地搶,暖才嘆息:“你什么都看到了,笑話死俺吧?!盵5]此時的暖已經(jīng)沒有了十年前的天真,艱難的生活已經(jīng)把她磨煉成一個頭腦清醒的村婦,知道自己在“我”眼里已經(jīng)是狼狽不堪的形象。
相信宿命的暖并沒有完全放棄自己,故事末尾巧妙地想要借種生子的情節(jié)使暖這個形象爆發(fā)出原始生命力,甚至有一種野性的魅力。她從很傻很天真到有言語表達的欲望,最后勇敢地試圖改變自己的生活狀態(tài)。在暖的內(nèi)心,女性意識漸漸覺醒。這是提升主題的一筆,也是畫龍點睛之筆。
四、結(jié)語
莫言的《白狗秋千架》與蘭斯頓·休斯的《早秋》分別通過不同的表現(xiàn)手法講述了昔日戀人久別重逢的故事。瑪麗的命運是個體的遭遇,是父權(quán)制社會里千萬個普通婦女的命運。她們被以男性為中心的社會塑造成一類服從的、默許的、墨守成規(guī)的形象,被歧視,被征服,被壓迫。同樣暖的命運也是個體的遭遇,也是千萬個中國農(nóng)村婦女的遭遇,她們?nèi)蝿谌卧?,默默無聞地扛起生活的重擔(dān);為了孩子,為了丈夫,為了家族操勞一生,唯獨忘了照顧好自己。在華盛頓廣場,瑪麗獨自乘車離去;而暖試圖反抗命運的精神則令人欣慰。作為生命締造者的女性值得更多的關(guān)注、尊重和關(guān)愛。解決女性悲劇命運的首要任務(wù)是喚醒她們自己內(nèi)心的女性意識,使她們不再接受命運的擺布,反對父權(quán)制社會的歧視和壓迫,肯定自身的價值和地位,在教育、經(jīng)濟、政治等領(lǐng)域爭取平等的權(quán)利,注重婦女的平等、獨立和自主問題,實現(xiàn)真正的婦女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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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位雪燕]
A Comparative Study on Mo Yan’sWhiteDogSwingand Langston Hughes’sEarlyAutumnThe Lost Old Time
ZHANG Songcun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SichuanUniversityofArtsandSciences,Dazhou635000,Sichuan,China)
Abstract:Both Mo Yan’sWhiteDogSwingand the famous American poet Langston Hughes’sEarlyAutumntell a story of a couple of former lovers meeting again many years later. However, due to the different living time, social backgrounds and other factors, their reunion is described quite differently in these two novels. This paper mainly analyzes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of the two writers’writing techniques, evaluates the two heroines from the angle of feminism, and finally shows the pathos of female world and female consciousness awakening.
Key words:Mo Yan;WhiteDogSwing; Langston Hughes;EarlyAutumn; feminism
DOI:10.16698/j.hpu(social.sciences).1673-9779.2016.02.012
收稿日期:2016-02-07
基金項目:四川外國語言文學(xué)研究中心課題(SCWY15-23)。
作者簡介:張松存(1982—),女,河南平頂山人,講師,主要從事英美文學(xué)研究。 E-mail:923694839@qq.com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3-9779(2016)02-0209-05
張松存.莫言《白狗秋千架》與蘭斯頓·休斯《早秋》——那些年錯過的人生[J].2016,17(2):209-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