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靈杰
(安慶師范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 安徽安慶 246011)
論羅伯聃譯本《意拾喻言》的敘事建構(gòu)
錢靈杰
(安慶師范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 安徽安慶 246011)
在譯本《意拾喻言》中,羅伯聃采取時空建構(gòu)、選擇性建構(gòu)、標(biāo)示性建構(gòu)以及人物事件再定位等多種敘事策略,強化、弱化或更改了隱含在英文底本中的某些敘事內(nèi)容,并通過譯本積極參與目標(biāo)語境的敘事建構(gòu),對晚清政治、詩學(xué)和文化都產(chǎn)生了較大的影響。
羅伯聃;《意拾喻言》;敘事;建構(gòu)
1840年,英國政府駐華譯員羅伯聃(Robert Thom)在澳門出版了譯作《意拾喻言》①。該書為16開本,共140余頁,每頁分三欄,中欄為漢語譯文,左側(cè)以意譯和直譯兩種方式將漢語回譯為英文,右側(cè)標(biāo)注出漢語譯文的官話及粵語拼音。 “意拾”是根據(jù)“伊索”(Esop)英文讀法音譯而成,《意拾喻言》是繼1625年金尼閣、張庚《況義》刊刻后的第二種伊索寓言漢譯本,也是伊索寓言在我國最早的英漢對照本。該書曾產(chǎn)生了較大的影響,晚清至明初,天津、上海等地出版的諸多伊索寓言漢譯本都是依據(jù)羅伯聃譯本改寫或整理而成,如1878年發(fā)表于《萬國公報》的《意拾喻言》,1885年前后施醫(yī)院刻本《伊娑菩喻言》,1888年張赤山譯《海國妙喻》,1903年香港文裕堂版《伊娑菩喻言》等。上世紀(jì)90年代以來,學(xué)界開始關(guān)注羅伯聃《意拾喻言》。戈寶權(quán)最早從翻譯史的角度介紹該作品,對成書背景和譯本特征進行了較為詳細的分析[1];鮑延毅充分肯定了羅伯聃譯本在中英文化交流史、中國教育史以及伊索寓言版本學(xué)等方面的重要意義與影響[2];王輝探討了羅伯聃《意拾喻言》譯本的翻譯策略,旨在引發(fā)讀者對歸化和異化翻譯理論進行反思[3]。上述研究成果都不同程度地提及羅伯聃《意拾喻言》譯本的“中國化傾向”,可見譯者在翻譯過程中,有意識地改寫了原文并借助譯文重新進行了敘事建構(gòu)。本文以文本為基礎(chǔ),結(jié)合譯本產(chǎn)生的歷史文化背景,分析羅伯聃《意拾喻言》譯本的敘事建構(gòu)策略,以期從翻譯敘事視角來深化對該譯本的描述性研究。
作為敘事的重要元素,時間與空間的排列順序決定了敘事的意義。譯者在建構(gòu)敘事的過程中,往往會“選擇一個文本,將其置于另一個時空語境中”[4]170,新語境中的讀者有意識地將譯文敘事與現(xiàn)實生活敘事聯(lián)系起來,從而凸顯譯本的敘事意義。羅伯聃《意拾喻言》譯本的時空建構(gòu)主要反映在譯者的翻譯選材上。
伊索寓言是古希臘人留下的寶貴文化遺產(chǎn),其中有生活中的經(jīng)驗之談,它體現(xiàn)了唯物論的認識論和樸素的辯證法思想,包含生活和斗爭的真理,具有很強的教育意義。羅伯聃在《意拾喻言》書前小引中介紹意拾(伊索)時曾說:“意拾者,二千五百年前,記厘士國一奴仆也。背駝而貌丑,惟具天聰,國人憐其聰敏,為之贖身,舉為大臣,故設(shè)此譬喻以治其國。國人日漸理性,尊之為圣,后奉命至他國,他國之人妒其才,推墜危崖而死。其書傳于后世,英吉利、俄羅斯、佛欄西、呂宋西洋諸國,莫不譯以國語,用以啟蒙,要其易明而易記也?!盵1]439可見,伊索寓言的啟蒙教育作用是羅伯聃選擇翻譯該作品的重要考量之一,譯者在進行主體選擇的同時實現(xiàn)了《意拾喻言》的時空建構(gòu)。
伊索寓言源自社會下層,反映了窮人和奴隸的處境,表達了他們對自由的渴望,歌頌了他們對貴族、奴隸主的斗爭。羅伯聃將伊索寓言移植到與古希臘完全不同的時空語境中,將元敘事投射到晚清社會這一新的場景,其《意拾喻言》譯本必然也有諷刺權(quán)貴、抨擊豪強和同情弱小之輩的篇章,讀者很容易將其與當(dāng)時社會敘事相結(jié)合。據(jù)曹聚仁在《文思》(1937年北新書局出版)中記載,《意拾喻言》或刺當(dāng)?shù)溃蜃I胥吏,出版后人人皆談?wù)摗耙馐啊钡碾h言妙語,在道光年間曾風(fēng)行一時,這本書“入之官府手中,官府因見其中所說之事,多有刺他們之惡規(guī)矩,遂出令禁止之”[5]117。英國漢學(xué)家德庇時(John Davis)在《中國雜記》中也曾談到《意拾喻言》被查禁的情況:“官員們由于做賊心虛,在《豺烹羊》以及其它一些類似的寓言里,看到了與他們對待百姓的行徑有令人不快的相似之處,于是變得充滿了敵意。我們的第一場戰(zhàn)爭(指第一次鴉片戰(zhàn)爭)剛剛開始,迫害和禁止英國人成為官府的主要公干,羅伯聃先生的書也遭到強烈譴責(zé)。”[6]60由此可見,譯本與晚清政治生活發(fā)生了關(guān)聯(lián)并產(chǎn)生強烈的政治影響,這從側(cè)面彰顯出譯者時空建構(gòu)的社會意義,凸顯了譯本的敘事價值。
選擇性建構(gòu)是指譯者在敘事過程中按照一定的評判標(biāo)準(zhǔn),有選擇地采用一系列文本素材,“目的是要抑制、強調(diào)或者鋪陳原文中隱含的敘事或更高一個層面敘事的某些方面,是通過對文本本身的干預(yù)而不是依賴語境來闡述文本所描述的敘事內(nèi)容”[4]173。羅伯聃《意拾喻言》的選擇性敘事建構(gòu)主要是通過省略和添加兩種方式實現(xiàn)的。
據(jù)《中國叢報》記載,羅伯聃《意拾喻言》是依據(jù)1692年羅杰爵士(Sir Roger L’ Estrange)所編《伊索寓言》翻譯的,該底本文字優(yōu)美,篇幅凝練,共收入寓言500則。然而,羅伯聃并未完全按原作逐篇照錄,而是刪除了一些因文化差異中國人難以理解的篇目?!兑了髟⒀浴酚⑽牡妆局杏胁糠衷⒀砸匀f神之神“宙斯”(Jupiter)為主人公,如“Jupiter and the Two Wallets”、“Jupiter and a Bee”、“Jupiter and a Serpent”、“Jupiter and Fraud”等,還有寓言涉及信使神“赫爾墨斯”,如“Mercury and a Statuary”、“Mercury and Tiresias”、“Mercury and a Traveler”等形象。這些古希臘神話形象對西方人來說耳熟能詳,但對中國讀者來說接受起來難度較大。為了不給中國讀者增加閱讀負擔(dān),羅伯聃過濾掉此類文化上不易理解的篇目,僅從英文底本中選譯了82則,使得譯本更容易被讀者接受,從而順利實現(xiàn)了《意拾喻言》的啟蒙作用。除了刪減篇目之外,羅伯聃還大幅度省略了英文故事中的次要情節(jié)。在寓言《二鼠》中,英文對村鼠“粗臭不堪之食”②和京鼠“華屋、美食”進行了長篇描寫,羅伯聃刪減了這些對揭示寓意用處不大的信息,使得譯文敘事更為簡潔。
同時,羅伯聃還大量運用增譯法建構(gòu)譯文敘事,在譯文中添加了大量的直接引語,以對話形式再現(xiàn)故事角色的心理活動,建構(gòu)了更為豐富的寓言情節(jié)?!独菙嘌虬浮返挠⑽牡妆静捎昧说谌朔Q來客觀敘事,但羅伯聃在漢譯本中卻添加了狼、羊、犬和鷹四者之間的對話,補充了“捕羊”、“訊羊”等情節(jié),建構(gòu)出公堂對簿的場景,映射出官場司法制度的腐敗,保證了譯文敘事的明晰化?!丢{熊爭食》講述的是獅與熊爭食小羊,但兩敗俱傷,最后狐貍坐收漁翁之利。英文原文只說狐貍搶走羊后“揚揚而去(fairly scamper’d away)”,但羅伯聃增加了狐貍對獅、熊的“感謝”之言:“多費二公之力”,取得了更加強烈的諷刺效果。《豺求白鶴》英文底本在描寫狼請鶴為其取出喉中之骨并許諾回報時,只說“講定報酬(upon condition of a very considerable Reward for his Pains)”,譯本中增加了原文所沒有的對話:“先生其嘴甚長,弟受骨鯁之患,求先生貴嘴向喉一拔,自當(dāng)重報”,與之后狼背信棄義、過河拆橋的行為形成了鮮明對比?!度啊吩闹徽f狗看見橋下之影后“舍口之肉而奔奪之“,并沒有“幾乎淹死”之類的具體細節(jié)描寫,但通過羅伯聃的增譯,譯文敘事彰顯了貪念帶來的嚴(yán)重后果,教育效果更佳。
標(biāo)示是指“使用詞匯、用語或短語來識別人物、地點、群體、事件以及敘事中的其他關(guān)鍵元素”[4]187。譯者在翻譯時可以對原文中的部分詞匯和名稱進行變動,以達到敘事重構(gòu)的目的。羅伯聃《意拾喻言》譯本不拘泥于原文,大膽運用標(biāo)示性建構(gòu)手段實現(xiàn)了譯本敘事的“中國化”。
首先,羅伯聃使用改譯的方法將英文人物和地點名稱翻譯替換成具有中國特征的專有名詞。《愚夫癡愛》中的Venus(維納斯)本是古希臘羅馬神話里的愛神,譯者將其替換為中國神話傳說中的月宮仙女嫦娥?!盾嚪蚺c佛》里的海格力斯(Hercules)是古希臘神話中偉大的英雄大力神,卻被羅伯聃譯成了“佛”,念著“阿彌陀佛”與讀者見面?!抖蟆酚⑽牡妆局袃H僅提到一只老鼠來自城市(City),譯者將其具體化譯為來自“京師”?!洱R人妻妾》底本中外國的中年男子被羅伯聃設(shè)定生活在“齊國”。諸如此類的例子在《意拾喻言》譯本中還有很多,羅伯聃通過改動原文中標(biāo)示性詞語的表達方式,在譯文中建構(gòu)出眾多迥然不同的人物與地點,其目的在于拉近讀者與譯文敘事之間的距離,增強譯本的可接受性。
除人物與地點的命名以外,標(biāo)題也是“非常有力的建構(gòu)手段”[4]188。將《意拾喻言》與其英文底本相對照,可以發(fā)現(xiàn)羅伯聃在翻譯寓言標(biāo)題時做了大量改動,最典型的做法是將英文名詞性并列短語改譯為中文主謂短語。英文底本中多數(shù)篇目標(biāo)題以“名詞+and+名詞”形式出現(xiàn),如“A Wolf and a Lamb”、“A Countryman and a Snake”、“A Lion and an Ass”、“A Bear and Bees”、“Hen and Golden Eggs”等,羅伯聃增加了漢語動詞,將上述標(biāo)題分別翻譯為“豺烹羊”、“農(nóng)夫救蛇”、“獅驢同獵”、“蜂針人熊”、“鵝生金蛋”,譯文實現(xiàn)了從靜態(tài)向動態(tài)的轉(zhuǎn)化,譯文敘事內(nèi)容也更加清晰。
此外,譯者在文末道德說教的敘事上也極其中國化?!兑馐坝餮浴反罅康厥褂昧巳纭坝又铮位紵o辭”,“漁人得利”,“江山易改,性格難移”,“驕兵必敗”,“小不忍則亂大謀,其信然矣”,“無君子莫治野人,無野人莫養(yǎng)君子”,“矢人惟恐不傷,函人惟恐傷人,又何怪乎”等表述,這些以“俗云”、“諺云”開頭的教誨多來自《左傳》、《戰(zhàn)國策》、《漢書》、《論語》、《孟子》等中國典籍?!兑馐坝餮浴返臉?biāo)示性構(gòu)建大大拉近了伊索與中國人之間的距離,讓伊索穿著中國人的裝束出現(xiàn)在晚清中國。
在翻譯活動中,“參與者之間的關(guān)系以及他們與讀者或聽眾之間的位置關(guān)系”[4]202都可以重新定位。這種敘事格局的變化“可以通過靈活運用表示時間、空間、指示、方言、語域、特征詞以及各種識別自我和他人的語言手段來加以實現(xiàn)?!盵4]202羅伯聃《意拾喻言》中人物事件的再定位是在副文本與文本兩個維度來實現(xiàn)的。
副文本是譯者對自己、讀者和其他參與者進行重新定位的重要途徑。《意拾喻言》由獻辭(1頁)、勘誤(1頁)、英文序言(3頁)、英文介紹(19頁)、評論(6頁)、英文目錄(2頁)、敘與小引(3頁)、參考注釋(1頁),及正文(104頁)組成,譯本中包含了多種副文本。在《意拾喻言》英文序言中,羅伯聃闡明了他的漢語文體觀,他將漢語分為“文字”和“言語”,并將“文字”細分為“古文”和“時文”,古文包括經(jīng)書和古詩,時文則涵蓋文章、詩賦、論契、書札、傳記和雜錄六種。羅伯聃將“雜錄”視為“時文之末”,認為它是最淺白的書面文體,并謙稱《意拾喻言》使用的就是這種文辭淺近、通俗易懂的“雜錄體”。同時他也認為,如果掌握了這種文體,學(xué)習(xí)者就能輕松理解不同類型的小說并掌握通往更高文學(xué)殿堂的臺階。綜觀《意拾喻言》可以發(fā)現(xiàn),羅伯聃雖然使用了“汝”、“乎”、“曰”、“乃”等詞語,但整體而言,文字是極其接近白話的文言。通過使用這種“文言白話混交體”,羅伯聃對譯文讀者和原作品之間的關(guān)系進行了重新定位,達到了他在“敘”中交代的翻譯目的,即為“欲習(xí)漢文者”提供“漢道之梯航”[1]439。
除了利用副文本進行人物事件再定位,羅伯聃還在文本內(nèi)部重新設(shè)置了時間、空間參數(shù)。英文版《伊索寓言》中的大部分故事并沒有交代發(fā)生的具體時間與地點,但羅伯聃卻將時空建構(gòu)在古代中國,大量寓言開篇便出現(xiàn)典型的中國歷史場景?!恫蚺胙颉芬浴氨P古初,鳥獸皆能言”開頭;《獅熊爭食》出典設(shè)在《山海經(jīng)》里;《獅驢同獵》將時間設(shè)定為“大禹時”;《豺求白鶴》發(fā)生在“神農(nóng)間”;《蜂針人熊》是“虞舜間”的故事;《狼受犬騙》的地點為“羅浮山下”;《龜兔》講述的故事發(fā)生在“禹疏九河之時”;《獵戶逐兔》開篇即為“峨眉山下有故園”;《瓦鐵缸同行》故事發(fā)生的場景為“昔大禹治水,泗淮騰湧”。凡此種種,無不體現(xiàn)出羅伯聃在翻譯建構(gòu)過程中的“中國化”傾向。
作為一種再敘事,翻譯已成為建構(gòu)社會的必要手段。羅伯聃采取時空建構(gòu)、選擇性建構(gòu)、標(biāo)示性建構(gòu)以及人物事件再定位等多種敘事策略,強化、弱化或更改了隱含在《意拾喻言》英文底本中的某些敘事內(nèi)容,并通過譯本積極參與目標(biāo)語境的敘事建構(gòu),對晚清政治、詩學(xué)和文化都產(chǎn)生了較大的影響。雖然羅伯聃翻譯《意拾喻言》的本意旨在為在華傳教士和商人提供漢語學(xué)習(xí)的通俗教材,但該譯本客觀上起到了溝通中西文學(xué)交流的作用,拉開了近代中國翻譯西方文學(xué)的序幕。
注釋:
① 《意拾喻言》封面署名為“蒙昧先生著,懶惰門生編譯”,經(jīng)戈寶權(quán)(1992)、鮑延齡(1997)等人考證,該書譯者為羅伯聃(Robert Thom),“懶惰生”乃譯者假托之名。
② 本文中未注明出處的伊索寓言中文譯文均出自Sloth & Mun Mooy Seen-Shang.Aesop’sFables,WritteninChinesebytheLearnedMunMooySeen-Shang,andCompiledinTheirPresentForm(withaFreeandLiteralTranslation)byHisPupilSloth[M]. Macao: Canton Press, 1840。
[1] 戈寶權(quán).中外文學(xué)因緣:戈寶權(quán)比較文學(xué)論文集[M].北京:北京出版社,1992:437-447.
[2] 鮑延齡.《意拾喻言(伊索寓言)》問世的意義及影響[J].北方工業(yè)大學(xué)學(xué)報,1997(2):83-86.
[3] 王輝.伊索寓言的中國化——論其漢譯本《意拾喻言》[J].外語研究,2008(3):77-80.
[4] 蒙娜·貝克.翻譯與沖突——敘事性闡釋[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2011.
[5] 袁荻涌.二十世紀(jì)初期中外文學(xué)關(guān)系研究[M].北京:中國文史出版社,2002.
[6] John Francis Davis.ChineseMiscellanies:ACollectionofEssaysandNotes[M].London: John Murray, 1865.
[責(zé)任編輯 肖 晗]
Framing Narratives in the Translation of Aesop’s Fables by Robert Thom
QIAN Ling-jie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AnqingNormalUniversity,Anqing,Anhui, 246011,China)
In his translation ofAesop’sFables, Robert Thom employed the strategies of temporal and spatial framing, selective appropriation of textual material, framing by labeling and repositioning of participants in order to strengthen, weaken or even change some narration in the original English version. He participated in framing narratives in the target context through his translation which exerted great influence on the politics, poetics and culture of the late Qing Dynasty.
Robert Thom;Aesop’sFables; narration; framing
2016-03-28
本文系教育部、財政部國家級特色專業(yè)建設(shè)項目(TS12154)和安慶師范大學(xué)青年科研基金項目“闡釋學(xué)與典籍英譯研究”(SK201004)的階段性成果。
錢靈杰(1984—),男,講師,研究方向:翻譯學(xué)、比較文學(xué)。
H315.9
A
1672-8505(2016)05-0095-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