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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拿浪漫派的翻譯觀

      2016-02-11 04:49:15李夢露
      天津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 2016年4期

      王 雪, 李夢露

      (天津大學外國語言與文學學院, 天津 300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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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拿浪漫派的翻譯觀

      王雪, 李夢露

      (天津大學外國語言與文學學院, 天津 300350)

      摘要:耶拿浪漫派認為“一切都是翻譯”;他們視“詩化翻譯”為翻譯的最高境界;并將“再現原文的整體精神”看作是翻譯的最終目標。耶拿浪漫派在其翻譯觀中融入了耶拿浪漫主義的世界文學觀,詩學觀與闡釋學觀,從而彰顯了耶拿浪漫派對翻譯理解的獨特標識。

      關鍵詞:耶拿浪漫派; 一切都是翻譯; 詩化翻譯; 整體精神

      目前,關于耶拿浪漫派翻譯理論研究貢獻最突出的研究者是法國當代著名翻譯學者安托瓦納·貝爾曼。他在《異的考驗》(1992)第五章深入討論了耶拿浪漫派思辨性的翻譯理論,成為研究耶拿浪漫派翻譯理論的藍本。在國內,袁莉(1996)、許均、袁竺一(2001)對貝爾曼在此方面的研究成果做過介紹,雖然篇幅有限,但為國內研究者了解耶拿浪漫派的翻譯理論提供了重要的資料。本文將基于前人的研究成果,以“耶拿浪漫派的翻譯觀”為切入點,對耶拿浪漫派翻譯思想的構建進行梳理和解讀,進而展示耶拿浪漫主義于翻譯認識的精髓和特征。

      一、 一切都是翻譯

      在德國浪漫主義時期,德國譯壇百家爭鳴呈現了空前的盛況,期間耶拿浪漫派的翻譯觀點最為大膽且極富代表性。尤其以諾瓦利斯為代表的耶拿浪漫派詩哲們提出了“一切都是翻譯”這一廣義的翻譯概念。首先,諾瓦利斯宣稱:“翻譯有三種類型,一種是語法翻譯,其他兩種是改寫翻譯和神話翻譯。語法翻譯是通常意義上的翻譯。改寫翻譯需要最高的詩歌精神,它要求翻譯家本身是詩人中的詩人。神話翻譯展示了個人藝術作品純粹的、完善的特征,它提供給我們的不是真實的藝術作品,而是作品的理想。某些作品的批評和描述具有這種翻譯的跡象…用以上三種方式翻譯,一切均可譯”[1]。就諾瓦利斯的觀點,奧·威·施萊格爾在寫給蒂克的信中說道:“翻譯的本質在于翻譯一切,如果一切都是可譯的,一切都是翻譯”[2]。弗·施萊格爾緊隨其后更是耐人尋味地說:“講話亦是翻譯——從天使語言轉換成人類語言。也就是說,將思維轉換成語言——包括事物化為名稱、形象化為符號”[2]14。我們從上述浪漫派有關翻譯問題探討的片段中不難看出。他們不再局限于把翻譯看作是語際之間的符號轉換活動,而是將與思維活動和言語行為相關的所有轉化和轉換行為都視為翻譯。他們于翻譯認識的一致之處就在于:他們認為翻譯涵蓋了人類幾乎所有的文化交流形式,諸如文學批評、藝術批評和詩歌創(chuàng)作,凡經思維檢驗,富于藝術創(chuàng)造性的轉換活動均視作是翻譯[3],他們深刻認識到翻譯在人類文明發(fā)展史上起到了中堅的作用。

      追根溯源,我們發(fā)現浪漫派認為“一切都是翻譯”這一主張并非偶然,而與他們一貫堅持的浪漫主義“世界文學”主張分不開。談到“世界文學”,人們自然會聯(lián)想起德國的大文豪歌德。實際上,“世界文學”這一概念最早的提出者是奧·威·施萊格爾。我們從奧·威·施萊格爾的話中可窺見一斑:“我們并不在意自己能夠創(chuàng)造出什么樣的文學作品,我們的職責和義務是把曾經被遺忘的、不被重視的偉大而優(yōu)美的作品重新發(fā)掘出來…不管哪個時期,哪個國度的作品,也不管它的形式對我們來說有多么的陌生,我們都要把它介紹給大家。這是我們的職責和任務,我們愿意為此付出一切努力”[4]。不僅奧·威·施萊格爾這樣說,而且耶拿浪漫派的其他代表人物,諾瓦利斯、弗·施萊格爾和蒂克也主張通過文學翻譯來介紹優(yōu)秀的文學作品,認為任何時代、任何語言、任何民族的偉大作品都值得學習和借鑒。翻譯和借鑒成為耶拿浪漫派“世界文學”觀的基本主張。他們認為德國一直深受法國文學作品形式和內容的影響,在文學上缺乏具有自己民族特性的經典作品。然而,德國要發(fā)展自己的民族文學,必須向外國的經典作家學習和借鑒。在實踐中,他們主張翻譯一切,其目的是通過文學翻譯,把世界其他國家的偉大文學作品都納入到一個大的歷史統(tǒng)一體中。這樣,任何一個人,只要掌握德語這門語言,就可以從德語的世界文學翻譯作品中了解其他國家的優(yōu)秀文學作品。這體現了耶拿浪漫派“世界文學”觀所追求的目標——把文學翻譯納入文學的總范疇[4]30。弗·施萊格爾在《論文學》里特別強調:除了雜志之外,必須首先把翻譯作品和論戰(zhàn)文章歸入文學的共同疆界之內,凡這條疆界之內的也因此大都可以名正言順地用無確定內容的稱謂“文學”來名之[5]。這意在表明:浪漫派將文學翻譯與文學創(chuàng)作之間畫上了等號,文學翻譯無異于文學創(chuàng)作。文學翻譯是翻譯,那么浪漫派所從事的文學創(chuàng)作,包括文學批評、詩歌創(chuàng)作等所有經思維檢驗、富有藝術性和創(chuàng)造性的轉換活動也近乎于翻譯,這樣看來“一切(文學活動)都是翻譯”。浪漫派把他們所從事的文學活動歸為翻譯,表面上看似夸大了翻譯的外延,但實際上肯定了浪漫派充當“翻譯”這一角色對建立世界文學體系和發(fā)展本民族文學所起的重要作用。他自己充當“翻譯”,同時他自己也富裕起來[6]。這是“世界文學”最基本的任務,也是振興本民族和自己國家文學藝術的職責。浪漫派的“一切都是翻譯”的主張實際上是其“世界文學”觀的重要組成部分;它與浪漫派的“世界文學”主張相輔相成;它體現了浪漫派所承擔的歷史使命和高度的時代責任感。可以說,“一切都是翻譯”充分表明了耶拿浪漫派對“世界文學”與翻譯對話的態(tài)度。

      二、 詩化翻譯

      詩化翻譯是奧·威·施萊格爾率先提出的,他說:“如果所有詩歌都是可譯的,那么人們現在可以翻譯一切… 我的目的是用詩化的語言翻譯一切”[2]135。他認為,每個人天生對詩都有感覺,無意識的,詩化翻譯不僅能夠體現譯者對詩的感知能力,同時還能喚起讀者內心對詩的情緒和美的享受。在翻譯實踐中,奧·威·施萊格爾用詩化語言翻譯了莎士比亞戲劇作品,并一直為人稱道。勃蘭克斯曾這樣評價施譯莎士比亞的《羅密歐與朱麗葉》:“這樣的譯本實在無懈可擊,仿佛出自一位莎士比亞并駕齊驅的新起的詩人之手……”[7]。諾瓦利斯對施譯莎士比亞更為贊嘆,他在寫給奧·威·施萊格爾的一封信中說道:“您的莎譯作品在譯壇的地位,堪與《威廉·麥斯特》在小說史上的地位相比…我認為新版的莎士比亞的德譯本甚至超過了英文原作”[3]196。從二位的評論可以看出,詩化翻譯作品的文學價值不亞于真正意義上的文學創(chuàng)作,它擁有與原文一樣出神入化與和諧統(tǒng)一的美感,詩化翻譯體現了翻譯的真諦和最高境界。

      那么,何謂詩化翻譯?依據耶拿浪漫派的觀點,“詩化翻譯”就是說用經過思維異化了的藝術語言,采用一定的韻律,用一種新的、陌生的詩意效果再現原文的特質。詩化翻譯要求譯者必須具備詩人的特質,能夠將一種詩體轉化成另一種詩體。諾瓦利斯認為實施轉換的譯者是“詩人中的詩人”是真正掌握翻譯“詩學”之精髓的高超翻譯家。他們不再對原著的語言與內容進行簡單的表層模仿,而是將自己的感受和思想滲入原文之中,通過“詩化的自由創(chuàng)造”,表現真正存在的東西。諾瓦利斯說:“翻譯既是創(chuàng)作詩的過程,也是難度更大、更珍貴的作品誕生過程,總而言之,一切的詩均是翻譯”[3]196。浪漫派所指的詩不是指單純的詩的藝術作品,而是指宇宙中具有自由性和創(chuàng)造性的無處不在的“原初之詩”。人們可以感知到宇宙的“原初之詩”,但這必須經過“詩化”之后,人們所寫的詩才是對宇宙原初文字的復寫。在詩的世界里,語言是一種象形文字,它的所指是模糊的。詩人作為人類的精神器官,發(fā)現客觀世界的美,然后將這種自然的美放入其思維的熔爐之中,通過自己的主觀感受和思考對其進行加工,再用藝術的語言將這些美表現出來,這便是詩的誕生過程。詩無非是將自然語言轉換成藝術語言的一種翻譯。無怪乎,耶拿浪漫派認為“一切詩均是翻譯”。詩學勞動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形式在某種程度上可以轉換成另一種語言。創(chuàng)造詩歌形式的過程其實就是重新創(chuàng)造或者說是翻譯的過程。耶拿浪漫派將詩的誕生過程喻為翻譯過程,是想進一步說明翻譯過程就是這個過程的一方面。翻譯應該是“詩化”的,因為“詩化”的翻譯不僅讓人們在語言轉化的過程中獲得一種精神上的自由,而且能夠將人們從冷漠的世界里解放出來,在精神上享受一種詩意的生活,最終尋找到生命的意義。在浪漫派看來,所謂“詩化”,就是把詩當作超越現實,解決人間一切矛盾而達到理想的自由境界的手段,使世俗人間詩意化[8]。因為在浪漫派詩哲們的眼中,現實世界過于世俗化、庸俗化,人們?yōu)槲锼屢?,追求功利,失去了人性的靈性與情趣。因此,他們希望到詩所構筑的理想世界去尋找真諦和安慰。他們之所以這么看重詩的力量,是因為他們堅信只有詩是超驗的,自由的,具有感動和超度的力量。追求詩,就是追求自由,詩的國度本身就是自由的國度[9]。可以說,詩歌已經在浪漫主義者的世界觀中占據了位置。用雪萊的話說:“真的,詩是神圣的東西,它既是知識的圓心又是它的圓周,它包含一切科學,一切科學也必溯源到它;它同時是一切其他思想體系的老根和花朵”[8]80。這是對德國浪漫主義“詩化”世界觀的最好詮釋。可以想象,耶拿浪漫派作為德國浪漫主義的發(fā)起者, 他們主張創(chuàng)作要遠離現實,要追求“浪漫化”,追求絕對自由。在這里,“浪漫化”等同于“詩化”。那么只有用詩化的語言進行翻譯和再創(chuàng)作,才能使譯者獲得精神上的自由,使譯作不受世俗污染而充滿靈性,更深切地打動和震撼每個讀者的心靈?!霸娀笔且环N質的提高,只有這樣,譯者才可以重新找到原初的意義??梢哉f,耶拿浪漫派的詩化翻譯觀就是一部關于耶拿浪漫主義的詩學觀。

      三、 再現整體精神

      耶拿浪漫派在文學翻譯實踐過程中十分強調對原文整體精神的再現。從文學作品“有機整體性”這一基本原則出發(fā),浪漫派將保持作品的完整性視為翻譯的第一要義,反對譯者對原文的隨意刪減。他們對譯文忠實性的強調不是要求譯文在字面意義上與原文一一對應,而是要求對原文整體精神的一種再現。因此在翻譯實踐中,他們十分推崇詩化翻譯。在他們看來,詩歌不僅能夠將語言的符號和意義統(tǒng)一起來,還能夠通過韻律,更好地傳達出原文的整體精神。以前用散文體翻譯的文學作品都被浪漫派們用詩體進行了重新翻譯。在他們眼里,詩體比散文體能更好地將原文的形式和內容統(tǒng)一起來,并通過詩韻更為準確地傳達出原文整體精神。奧·威·施萊格爾詩體翻譯的莎士比亞作品以及蒂克翻譯的莎士比亞的《暴風雨》和塞萬提斯的小說《堂·吉訶德》在這方面都堪稱經典。兩位翻譯家從內容到形式都很好地再現了原文的整體精神。

      浪漫派所指的原文整體精神是指原作從內容到形式上所蘊含的時代精神和文化精神,以及某一時空下人們重要的世界觀。他們認為一部優(yōu)秀的文學作品不單單是一個文字的集合體,而是對人類歷史的一種記錄,通過閱讀這些作品,人們可以感知到不同時代、不同民族的歷史、文化精神及其重要的世界觀。倘若翻譯任何一部文學作品,譯者不僅要把作品看作一個統(tǒng)一的整體,更重要的是再現作品的整體精神。他們認為再現原文的整體精神主要取決于對原文整體精神的正確理解。理解是翻譯的前提,任何一個譯者在翻譯一部作品時,首先要理解作品,理解作品中表現出來的整體精神。

      浪漫派之所以強調正確理解原文的整體精神主要是受闡釋學思想的影響。他們認為翻譯的前提就是理解和闡釋,然而,翻譯作為一種跨文化的語際轉換活動,譯者陌生性的經驗會導致翻譯中誤解可能性的存在。根據施萊爾馬赫誤解的普遍性理論,只要不是可以直接理解的地方,誤解的存在就是可能的。任何一部文學作品都是一個有機的統(tǒng)一整體,這個整體總是處于形成狀態(tài),其在意義上是具有開放性的,對其完全解讀是不可能的,再加上文學的表達幾乎都是隱喻的,因此對文學作品的誤解的可能性是普遍存在的。特別是對于譯者來說,他們陌生的文化經驗更容易導致對原文的誤解。為了盡可能完全地解讀原文,消除對原文的誤解,在施萊爾馬赫闡釋學思想的影響下,施萊格爾兄弟從闡釋學的角度提出了翻譯的基本原則。他們認為“在對原作的理解上,譯者首先要盡可能像原文作者那樣正確地理解原文文本,然后甚至要比原作者更好地理解作品的整體精神”[4]37。那么這就要求譯者作為闡釋者必須是個詩人,因為只有詩人才能體察具有詩意形式力量的原初物。這就必須使孩童般無先入之見的智慧與科學的嚴肅性結合在一起[10]。所謂科學的嚴肅性,指的是譯者在理解原文的時候必須要充分的考慮到作品產生的時代和文化背景,這就需要譯者站在歷史的角度,穿越時空,回到作者的所處的時代,然而,在現實中這是不可能的。所以譯者只能通過盡可能多地閱讀那個時代的作品,搜集那個時代的文化歷史資料,通過自己的想象,推導出原文的時代精神和文化精神,以及當時人們重要的世界觀。例如,蒂克為了盡可能準確地把握莎士比亞戲劇的整體精神,他在翻譯莎士比亞作品之前,潛心研究莎士比亞的作品長達幾十年。他不僅閱讀了莎士比亞本人創(chuàng)作的作品,還參閱了關于莎士比亞創(chuàng)作研究的大多數評述文章。在《關于莎士比亞的通信》中,蒂克甚至不無自豪地宣稱:“我相信,沒有哪個人讀莎士比亞比我讀得多,讀得細,讀得精…我敢毫不夸張地說,甚至連英國人都不如我對莎士比亞研究得透徹”[4]40。蒂克的這番話隱含表明,對原文整體精神的理解,如果不結合相關的歷史文化背景,僅僅是通過作者筆下有限的文字,是幾乎不可能的。他于1796年獨自翻譯了莎士比亞的《暴風雨》,并用詩體忠實地再現了原文的整體精神,也正是因為這部譯作,他被奧·威·施萊格爾稱為“真正作詩的詩人”[4]40。更值得一提的是,蒂克的德譯《堂·吉訶德》更是大獲成功。海涅曾這樣贊賞道: “沒有人能像蒂克那樣,把拉·曼卻地方的精明騎士所具有的癡瘋威儀理解得那么好,再現的那么忠實”[11]。蒂克的這一成功體現了其無先入之見的智慧。所謂“無先入之見的智慧”就是指譯者能夠借助文本,在精神上獲得和原作者一樣的感受,也就是說譯者必須要能和原作者產生思想上的共鳴。這就要求譯者對原作者生活經歷有足夠多的了解亦或是譯者本人和作者在生活經歷上具有相似之處,從而能夠深入了解到作者的內心世界,去窺探作者默默追求的秘密意圖,甚至比作者自身更理解作者。蒂克在閱讀《堂·吉訶德》時,發(fā)現自己與原作者塞萬提斯的生活經歷有太多的相似之處,而《堂·吉訶德》中的很多情節(jié)實際上就是塞萬提斯生活的真實寫照。蒂克看到了塞萬提斯通過這部作品所表現出來的諸如對絕對和神圣的追求,對理想藝術的熱愛以及對詩化自由想象的推崇等浪漫化的理想主義。這一切使得蒂克在精神上和塞萬提斯產生了共鳴。由于蒂克準確地把握了原作的整體精神,因此忠實地再現了西班牙語原作中的整體印象和精神。為此,耶拿浪漫派們認為,在闡釋學的指導下,任何一個有較高素養(yǎng)的德國人,只要能夠理解某部外國文學作品的整體精神,就完全能夠對這部作品進行整體解讀、翻譯和評述。有了闡釋學的循環(huán)解讀和翻譯方法作指導,他們對作品的理解,甚至不比原作者本人差[4]40。無怪乎,海涅后來曾斷言道:“ 德國人要比英國人更善于領悟莎士比亞”[12]。這其中,浪漫主義闡釋學所發(fā)揮的作用絕對不可忽視”。

      四、 結語

      綜上所述,耶拿浪漫派認為“一切都是翻譯”,翻譯的“可譯性”普遍存在;譯者亦如詩人,翻譯過程好比詩歌誕生的過程,翻譯亦是詩,詩亦是翻譯,翻譯的最高境界便是詩化翻譯。倘若翻譯的作品被視為一個統(tǒng)一的整體,那么翻譯的最終目的是再現原作的整體精神。浪漫派于翻譯認識的描述看似過于感性和抽象,但實際上關于翻譯的本質問題,何為翻譯,翻譯方法以及翻譯目的都得到了較為完善的闡述?!耙磺卸际欠g”從廣義上定義了什么是翻譯以及翻譯的作用;詩化翻譯探討了怎么譯,如何譯的問題;再現原文的整體精神實際上就是表明翻譯的目的。耶拿浪漫派這種對翻譯認識的表述由于融入了耶拿浪漫主義的世界文學觀、詩學觀和闡釋學觀,因此展示了耶拿浪漫主義于翻譯認識的標識。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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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海涅.莎士比亞的少女和婦人[M]. 綠原, 譯. 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25.

      收稿日期:2015-12-03.

      作者簡介:王雪(1963—),女,教授.

      通訊作者:王雪,wxin@t5ju.edu.cn.

      中圖分類號:H0-06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4339(2016)04-354-04

      Translation Philosophy of the Jena Romantics

      Wang Xue, Li Menglu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and Literature, Tianjin University, Tianjin 300350, China)

      Abstract:The Jena Romantics not only believe that everything is translation, but also regard poetic translation as the ideal translation, and reproduction of the original whole spirit as the ultimate goal of translation. Their philosophy of translation is an integrated product of their romantic views on world literature, poetics and hermeneutics, demonstrating the Jena romanticism’s concept of translation.

      Keywords:Jena romantics; everything is translation; poetic translation; reproduction of the original whole spir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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