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田乃俊
一壺沖古意,千秋有同心
文 田乃俊
《博鼎》 王國瑾/作
《仿古如意》 王國瑾/作
此刻我是來作客的,隨朋友行程拜訪一位紫砂高人。當然,行茶事是得了便宜的。我也就入鄉(xiāng)多隨俗,沾了光來享受這愜意。
臨行前,曾聽友人講,這位年近五十“知天命”的王國瑾先生是位一等一的制壺名家,博古納今、兼收并蓄、成就頗豐,重要的是好以茶會友,所以此行口福應當不淺。
《詩經(jīng)》里說:“有一美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愿兮。”主人王國瑾先生備的茶壺是一把喚作“美人肩”的紫砂壺,豎看高窕素雅,橫看豐神綽約,一對看似矛盾的形容詞現(xiàn)在用來形容這同一把壺反而顯得更加妥帖,倒真像是一位從《詩經(jīng)》里裊裊婷婷走出來的美人。
一眾客人當中有言其像小家碧玉端莊可愛者,亦有語其如大家閨秀妖嬈嬌矜的,還不乏幾位講其自帶宮廷光環(huán)雍容華貴。一時間仿佛在座的都是中文系畢業(yè)的高材生,妙語迭出。國瑾先生蒙了夸獎,卻未接話,只言說“喝茶、喝茶”。
茶是老茶頭,歲月沉淀過的來自悠遠年代的陳年老茶。茶湯甘醇濃郁、入口溫潤,細察覺喉韻深邃、唇齒留香,著實耐人尋味。國瑾先生這才開了話題,說道起他手里的紫砂壺。
泡茶講究“水母壺父”。茶壺,是茶事重器。既是重器,必要器重。是器,必講究器質(zhì)、器型、器度、器能。
器質(zhì)——紫砂,“壺以砂者為上,蓋既不奪香,又無熟湯氣”。紫砂透而不漏,制成壺后用來泡茶滋味濃、香氣正,好像天生就是為茶而生的。紫砂泥素面示人,醇和爾雅,久養(yǎng)“潤如古玉、光可鑒人”,也算是雅人雅事一樁。
器型——美人肩,經(jīng)典、古典。出自清代老作的美人肩是紫砂壺的經(jīng)典器型之一,取美人之肩線制壺之曲線,曼妙動人,風韻天成,美不勝收,令人賞心悅目。要說美人怎么個美法,不沉魚也落雁,不閉月也羞花。美人肩便有這本事。
器度——風骨,美人風骨。如法炮制的人不在少數(shù),風骨卻不是炮制出來的。一個美人,美的不應該只是容貌,而是姿態(tài)和風度。不論觀者以為她是小家碧玉還是大家閨秀,都是她的內(nèi)在風骨。正所謂“壺中有天地”,意象萬千皆在這一壺之中。
器能——飲茶,怡養(yǎng)心性。制壺之人需得飲茶、懂茶。因為紫砂壺是為茶而生的,失去這層含義,再精美也不夠美。今天的茶事,眾人能得以品得老茶之醇味全仰賴于這紫砂壺。喝茶是鎮(zhèn)心的,紫砂便也被潛移默化了這品質(zhì),安了眾人心品世間香茗。
聽國瑾先生一席話,想來他喜紫砂用時下流行的詞講是真“情懷”。難免不慨嘆他能制出這么好的紫砂壺。再看他壺柜上把把古意盎然的珍品——不勝枚數(shù)、千姿百態(tài)、震撼人心,我才更深切知曉了我今天能坐在他茶室的意義,不止是口福、眼福,還有心福。
《鴻運當頭》 王國瑾/作
《梅逸》 王國瑾/作
《美人肩》 王國瑾/作
《秦權(quán)》 王國瑾/作
《圓潤六方》 王國瑾/作
王國瑾
號天涯客,工藝美術(shù)師,生于陶都宜興丁蜀鎮(zhèn)中袁村(現(xiàn)紫砂村)。
學校畢業(yè)至今一直致力于紫砂陶文化和茶文化的推廣,足跡遍布神州大地,在全國各地具有較高知名度。
在游歷名山大川的過程中,不斷提高自身的文化素質(zhì)和藝術(shù)修養(yǎng),把許多對自然的領悟運用到紫砂壺的創(chuàng)作之中,作品受到各界廣大朋友的贊賞和歡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