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麗新 周薇薇
本文是四川省外國語言文學研究中心四川省大學外語教育教學研究項目“俄羅斯僑民文學的話語空間——精英情結與大眾寫作”( SCWY14-26 )階段性研究成果。
摘 ?要:從對《士官生》的情節(jié)構建、人物塑造、言語敘事、題材選用等四個方面進行矛盾性的探索性分析,直觀展示了作家的精英情結與寫作大眾化的結合與體現(xiàn),并從作家所處的時代背景、文化氛圍和人生經(jīng)歷三個方面分析出了精英性與大眾性結合的原因。
關鍵詞:俄羅斯僑民文學;庫普林;士官生;精英情結;大眾化
作者簡介:楊麗新,女,四川成都人,1980年2月出生,研究生學歷,西南石油大學俄語系講師,研究方向:俄羅斯文學;周薇薇,女,四川成都人,1987年2月出生,四川大學博士在讀,西南石油大學俄語系助教,研究方向:俄羅斯文學與翻譯。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6)-02-0-03
俄羅斯僑民文學是20世紀人類文化的特殊景觀,是俄語文學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俄僑文學的作家人數(shù)、創(chuàng)作成就以及在世界上的影響,在世界僑民文學中極為突出。在20世紀漫長的歲月里,俄羅斯僑民作家不懈努力,取得巨大成就,其作品從內容到形式都顯示出獨特的風格特征。而亞歷山大·伊萬諾維奇·庫普林就是俄僑文學家的一位典型代表。他作為俄國批判現(xiàn)實主義的最后代表之一,受到托爾斯泰、契訶夫和高爾基文學思想的影響。善于通過細膩的心理描寫,塑造鮮明的人物性格,揭示社會矛盾,烘托環(huán)境氣氛。題材廣泛,幾乎觸及俄國社會生活各個方面,抨擊沙皇專制制度的殘酷與愚昧,歌頌底層人民的勤勞與善良。而其流亡國外期間創(chuàng)作的自傳體長篇小說《士官生》取材于青年時代親身經(jīng)歷的軍校生活,有濃重的感傷情調,流露出無法排遣的傷逝之情。
1、《士官生》中精英性與大眾性的結合
1.1小說的情節(jié)構建
作品《士官生》的篇幅是較長,且多為平實的生活,而非驚險刺激的情境性內容。雖然如此,但并不使人感覺枯燥乏味,相反卻十分吸引讀者的注意力,很大一個原因就是在于它情節(jié)設置上張弛有度、對大眾心理的巧妙把握。
就情節(jié)本身而言,《士官生》的內容是以作者早年軍旅真實寫照為原型、將真實的事件放置在真實存在的時代背景中的,但設置上避開了史詩式地平鋪直敘,而是巧妙地以各個具體情節(jié)為中心,將小說分割為各個章節(jié),每個章節(jié)所記述的情節(jié)曲折、跌宕起伏而引人入勝的,譬如在第22章《爭端》中,互生情愫的濟娜齊卡與亞歷山德羅夫跳第三曲卡德里爾舞時,由于對濟娜奇卡好友的不當評價而惹得她口出“我沒想到您會這樣惡毒”時,相信讀者都為阿廖沙捏了一把汗,而在終于求得濟娜齊卡原諒,大家都以為可以松一口氣的時候,阿廖沙卻悲哀地發(fā)現(xiàn)“濟娜齊卡不喜歡的根本不是這混亂繁復的舞蹈,而恰恰是他,士官生亞歷山德羅夫”于是,讀者的心情隨著“現(xiàn)在他確信自己犯下一個愚蠢的不可原諒的錯誤,干了一件荒唐可笑的蠢事,已經(jīng)再沒機會也沒有可能補救了而憂傷啊!”的時候,一群十二三歲的小女孩兒爭先恐后地想要同士官生共舞的插曲帶來了些許慰藉,返回大廳竟搜尋到濟娜齊卡四下尋找阿廖沙的眼光,這一逆轉不僅推動故事情節(jié)達到高潮,更是使讀者的心情跟隨著主人公的舞步而跳躍??梢哉f是實現(xiàn)了傳記的紀實與小說的虛構中交叉展開,由此將事實性與故事性這一矛盾統(tǒng)一于其中。
另外,作者采用大量的語言對話以推動情節(jié),擺脫傳統(tǒng)的單純依靠敘述的進展方式,增強了情節(jié)的生動性和現(xiàn)場性,同時人物對話也使讀者自己的思維被卷入其中,與人物一起思考和反應,即使是主人公的內心獨白,也使讀者感同身受一般無法抽離。例如初戀尤利婭向亞歷山德羅夫告白后不久卻嫁與他人,遭受到這樣的打擊時亞歷山德羅夫一連串的自我發(fā)問:“但這種疏遠,這種冷酷,究竟是為什么呢?是出于陳舊迂腐的審慎嗎?她厭倦了?還是她愛上了別人?也許,對她來說真的只是個令人激動的夏季的玩偶,是眼下開始流行的那個古怪陌生的字眼兒—‘調情所需要的對象?”顯而易見,這樣的描述帶有很強的帶入性,不僅推動故事的發(fā)展,更是切實地抓牢了讀者的思緒,使讀者融入其中,與主人公亞歷山德羅夫同思同問,同喜同憂。
1.2小說的人物塑造
小說以塑造人物形象為中心,通過故事情節(jié)的敘述和環(huán)境的描寫反映社會生活?!妒抗偕分?,庫普林先生“自傳”性質的載體——士官生亞歷山德羅夫就是這樣一個中心。在筆者看來,士官生亞歷山德羅夫形象的飽滿與突出,是由于他本質的矛盾性以及由此產(chǎn)生的形象的真實性和個性的鮮明性,這種矛盾體現(xiàn)在對自己寫作天賦的驕傲與投稿遭遇挫敗之后的自我否定,體現(xiàn)在對于舊戀人的醇真贊美和求之不得之后的詆毀式意淫,體現(xiàn)在對于傳統(tǒng)習俗的不得不遵從與被迫下心理上的惡意描繪,體現(xiàn)在虛妄中的癡迷后現(xiàn)實里的掙扎,也體現(xiàn)在其紳士該有的教養(yǎng)與自我意識的摩擦,還體現(xiàn)在對于未來的無限構想與事實生活的無奈。而這一切的矛盾,都正好是作家精英情結的自持卻不得不走向邊緣大眾的強烈顯示。士官生對于自己寫作天賦的驕傲是精英作家將自己精英身份定位于蕓蕓眾生之上的映射,對生活、對他人的高于實際的贊頌是精英作家賦予自身的對于社會文化“經(jīng)世治業(yè)”的向導,由于紳士該有的氣度教養(yǎng)而壓抑隱藏自我的意識觀念(哪怕在其以精英自持看來是“粗鄙”、“惡毒”的想法,但始終確實是他自己已經(jīng)萌生的內容)是精英作家與普通大眾的隔離;而遭遇現(xiàn)實之后的自我否定和清醒認識是作家于時代洪流中順應發(fā)展的選擇,心理上的惡意描繪或者意淫是貼切大眾的娛心內容,對于“作家先生”身份的“世界聲譽的癡狂”的淡然并非不可以理解成為作家對于“精英自識”的喪失或淡化,落足于對現(xiàn)世生活的迷茫和困惑事實上已經(jīng)融入了普通大眾的所期所慮。
如果說亞歷山德羅夫是作家精英情結與大眾化傾向的實例結合模型,那么書中則還有許多分別的代表,例如連長德洛茲德不僅從身份還是從行為上體現(xiàn)出來的代表精英階層的受人敬仰,校長女兒濟娜渾身上下透露出的象征著精英的高貴迷人和純潔美好;而對于又丑又矮的看門老頭波利菲爾的親切、善良以及處于社會最底層的馬車夫福托根·巴甫雷奇精湛高超的技藝的歌頌和贊美,似乎不僅僅只是“泛審美”、“博采”、“雜取”那樣簡單淺顯,而甚至有迎合大眾讀者的意味。當這樣分別代表了矛盾對立面的人物在同一部著作的同一個情節(jié)中和諧友好甚至歡快地相處著,不正是對立的矛盾達到統(tǒng)一的有力證明么?
1.3小說的敘事語言
高建華先生對于庫普林筆下的愛情的評價:“庫普林對愛情的描寫感傷而不頹唐,熱烈而不淫穢”——他筆下人物的純潔愛情在與社會偏見的激烈沖突中表現(xiàn)得更加崇高與堅貞。庫普林的愛情故事打動著成千上萬的讀者,無數(shù)讀者為他筆下人物的愛情灑下同情的淚水[1]。正因為如此,他的《士官生》、《決斗》、《石榴石手鐲》等作品才能得以被改編成電影、搬上銀幕,走上生活和藝術最和諧的結合的舞臺。筆者認為,某種程度上《士官生》的用語可謂“幽默而不粗陋,通俗而不低俗,直白而不淫穢”。
例如,士官生初入軍校受訓時長官的訓話:“一旦我發(fā)現(xiàn)我的士官生走路松松垮垮,像懷孕的教士老婆,或是慢吞吞地,像潮濕地方的虱子,或是盯著地面,像垂頭喪氣的豬,或者腦袋聳旯到一邊,像朵快要枯萎的花……” 與其說中間的用詞多有不雅,不如說是其通俗化的語言更加地貼近了大眾的生活又有了冷幽默的效果。但不管怎樣,都還不至于粗鄙低俗。
又例如,阿廖沙初遇季娜時,“他抬起眼睛,突然之間,他身上發(fā)生了一個驚人的奇跡。就像是巧遇,就像一道極近的閃電掠過,在瞬間炫目的光焰中,一張絕美的臉色從所有面孔中光彩奪目地呈現(xiàn)出來……”這近乎赤裸的告白卻幾乎難以感受到“俗”氣,甚至與濟娜跳華爾茲時,“亞歷山德羅夫不經(jīng)意間便能看見,確切地說,便能感覺到女伴禮服領口下的胸脯如何充滿彈性地頻繁起伏,領口露出的那截粉白的身子上,躺著一道柔和的淺溝的淡影……”
從內容上說,大家心知肚明這似乎是一些難登大雅的細節(jié),而精英文學家與大眾文學家創(chuàng)作的直觀區(qū)別就在于,精英文學家能將庸、甚至俗的內容雕琢到藝術品般精致美感。而高建華先生的話里,庫普林先生數(shù)部作品被搬上藝術與生活完美結合的銀幕,似乎更能證明這位精英文學家作品里透露出的大眾化傾向,至少是為其經(jīng)典精英作品走向大眾提供了可能和可行性的。
1.4小說的題材選用
《士官生》的取材不可謂不豐富。人物上除了上文提到的士官生亞歷山德羅夫、連長德洛茲德、校長女兒濟娜、看門老頭波利菲爾和馬車夫福托根·巴甫雷奇,還有形形色色的上層貴族和林林總總的大眾群體,譬如神父米哈伊爾,伯爵奧爾蘇菲耶夫,貴族小姐吉娜,小店員姐夫,肥胖的尤利婭一家,好友哈桑等等,出場雖不多,但人物性格尤其是社會底層小人物性格卻是飽滿鮮明的;器物上亦是貴族刀叉、農(nóng)家小茶,精致發(fā)冠、小絲帶,全套測繪工具、馬鞭,涉及上上下下各階層的各種物什都能在書中找到;甚至景物,也是有純粹的雪景,嘈雜的小酒肆,“到處都是達官貴人”的舞會,或者森嚴的軍隊,諸如此類??梢哉f整個取材上完成了雅與俗、精英與大眾的輪回,由此而使得小說擁有更大的空間和更加盎然的生機。
2、《士官生》精英性與大眾性結合的原因
2.1小說創(chuàng)作的背景
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俄羅斯處于沙皇統(tǒng)治的末期與蘇維埃政權誕生之間的這一歷史交替時代,俄國社會正處在動蕩的歷史時期,經(jīng)歷著一系列的社會巨變:俄羅斯帝國在日俄戰(zhàn)爭中被東方小國日本擊敗;1905年革命加劇了部分知識分子的思想危機;一戰(zhàn)中俄國被拖進戰(zhàn)爭;1917年十月革命布爾什維克黨建立蘇維埃政權……沙皇政府面臨著越來越嚴重的統(tǒng)治危機。社會的動蕩不僅帶來生存困境,更是使得平凡的社會大眾尤其是底層人民的生活和生存問題變得極為突出,在給現(xiàn)實主義作家的創(chuàng)作提供了豐富的現(xiàn)實素材的同時,事實上更應該稱為是更加強烈明顯地引起了其關注。將自我定位于社會大眾之上、自覺肩負著社會發(fā)展方向的精英文學家們更加迫切和焦急地思考著整個俄國和人民的出路,這一點在庫普林的《士官生》中體現(xiàn)得尤為明顯。
2.2庫普林的人生經(jīng)歷
亞歷山大·伊凡諾維奇·庫普林是俄羅斯文壇一位命運多舛的作家,一生經(jīng)歷了沙皇時代、十月革命和蘇聯(lián)時代以及在他生命中占有重要地位的流亡時期。他出生于一個小官吏的家庭,父親是小公務員,在庫普林還不到一歲時去世。因為生活貧困,庫普林在莫斯科收容孤兒的寄宿學校度過他的童年時代。出身平民的文學家不一定會寫這個階層的作品,但沒有經(jīng)歷過苦難的上層貴族一定寫不出生動的大眾生活。因此,出身和童年經(jīng)歷雖不能稱為庫普林作品出現(xiàn)大眾化的必然原因,但一定構成了其充分條件。并且由于天然地就與底層人民產(chǎn)生了聯(lián)系,出于對自身苦難經(jīng)歷的悲憫和身世“同胞”的關懷,其關注點一定在底層、至少是平民大眾上占據(jù)著不小的比例,這在其作品中找到了有力的佐證。
在考入莫斯科第二武備中學后,庫普林以良好的成績畢業(yè),并保送到莫斯科亞歷山大洛夫士官學校深造。他學習成績良好,但對軍事課程不感興趣,夢想是當一個詩人或小說家。在此期間曾嘗試寫過抒情詩,但在讀了普希金等人的詩歌后覺得自己缺乏成為未來普希金的天分,于是轉而致力于散文的寫作,后又改寫短篇小說。我們說藝術源于生活,這一段經(jīng)歷在庫普林的小說《士官生》中幾乎得到了重現(xiàn),因此有理由相信,作家的經(jīng)歷于作品的創(chuàng)作是存在著巨大的影響的,這種影響并不止體現(xiàn)在其精神指導和觀念指向上,甚至會直接影響創(chuàng)作的素材或內容的呈現(xiàn)。
以優(yōu)等成績在亞歷山大洛夫士官學校畢業(yè)后庫普林被分配到步兵團任少尉軍官,退役復原之后從事過幾年報刊記者,之后到處流浪,不斷變換職業(yè),接觸過各種各樣的人,經(jīng)歷過各種各樣的生活,周游過俄羅斯的許多地方,從事過多種工作他曾經(jīng)是小品作家,當過搬運工,教堂唱詩班歌手,在舞臺上演出過,還當過土地測量員。在俄羅斯工廠工作過,還研究過醫(yī)學,在巴拉克列亞打過魚。親眼目睹并切身體會了底層人民的生活,由此“底層人民的生活成為庫普林小說無盡的創(chuàng)作源泉。他以犀利的筆觸真實地描寫了沙皇俄國專制制度下‘小人物的生活現(xiàn)實,并且對他們的精神世界給予了深切的關注?!边@樣的說法也可以從《士官生》中得到證實——不管是母親對于錢財?shù)霓讚?jù)節(jié)儉,在軍校中創(chuàng)作處女作的主題,還是其筆下各式勞苦大眾的刻畫,都能看到底層人民艱苦生活的寫照,并且能強烈地感受到作家描繪的場景的真實再現(xiàn)。筆者認為,若沒有其親身深刻經(jīng)歷和感受到的苦難生活,必然不能塑造得如此傳神。
十月革命時期,整個俄國社會處于劇烈的動蕩和分化局面。激烈的階級斗爭面前,許多知識分子陷入了困惑和迷惘。庫普林的許多朋友都離開了彼得堡,他也在混亂中隨著逃難的人群攜妻兒離開了俄羅斯,于1920年7月4日到達巴黎,開始了僑居法國的流亡生活。如果說受到托爾斯泰、高爾基等的影響使得庫普林熱切地關注著國家和社會的命運和走向而貫穿著精英性的話,這一段生活就迫使了他的精英情結呈現(xiàn)出大眾化的傾向--社會和文化的雙重劇變,精英身份的缺失,精神領袖的優(yōu)越地位不復,盡管精英意識依然留存并指導著他的思想,但不管是否愿意,上述變化都使得作家走向了大眾的眾語喧嘩。
2.3傾向形成的必然性
世紀之交的俄羅斯文學取得了令人矚目的發(fā)展,社會環(huán)境使文學藝術家們以不同的方式傾向于某種流派,但這種傾向并非絕對封閉、一成不變的,而是以一種動態(tài)、互相滲透的方式存在著。他們在激烈的爭辯和矛盾斗爭中自覺或不自覺地吸取著異己的藝術經(jīng)驗。伴隨著時代的大背景,庫普林本身深受列夫·托爾斯泰、契訶夫的影響,一生又經(jīng)歷了沙皇專制統(tǒng)治、十月社會主義革命、蘇聯(lián)時代以及離家去國的流亡時期,浪跡俄羅斯大地,從事過各種職業(yè),豐富的人生經(jīng)歷使他對社會生活的許多方面都有切身的實踐和感受。因此才造就了他的創(chuàng)作題材廣泛,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筆下的人物形形色色。動蕩的時代為庫普林的創(chuàng)作傾向和變化提供了廣闊的空間和機會,而他的個人經(jīng)歷又促成了這種變化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
3、結語
正如汪介之先生所言,“白銀時代是俄羅斯文化史上由近代向現(xiàn)代轉換的大時代,也是一個創(chuàng)作大繁榮的時代。這種轉換與繁榮的原因和動力之一,在于俄羅斯本土文化傳統(tǒng)和西方文化的撞擊、磨合與融匯?!眲邮幍臅r代為庫普林的創(chuàng)作傾向和變化提供了廣闊的空間和機會,而他的個人經(jīng)歷又促成了這種變化的產(chǎn)生和發(fā)展。然而,當時的俄國社會,時代、環(huán)境的劇變無一偏頗地照顧到了每一個人,個人的經(jīng)歷,至少流亡國外的僑民文學家們的相當一部分經(jīng)歷都是具有根本性一致的。對于俄羅斯僑民文學而言,一方面精英性貫穿地體現(xiàn)在其創(chuàng)作主體的精神層面和創(chuàng)作層面,作家們對祖國俄羅斯和自身民族文化根基的不舍情懷并未式微,話語體系始終帶有一定程度的貴族化、唯美主義和形式主義的精英化傾向。另一方面卻由于十月社會主義革命后社會與文化語境的雙重劇變,流寓域外的文學文化精英們先前支配主流文化的優(yōu)越感和“精神領袖”的主導地位不復重現(xiàn),其精英身份的缺失與精英意識的留存構成了俄僑文學深刻而鮮明的內在矛盾,加之西方文藝思潮的合圍與滲透對俄僑文學內部構成了震蕩與顛覆,因此才形成了俄僑文學的作家群體在保有精英情結的同時在創(chuàng)作上體現(xiàn)出事實上的大眾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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