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凱
單位院里有三棵樹,銀杏樹,兩棵粗一些,老一些,一棵細一些,小一些。
幾乎天天都能看到這三棵樹在院里無聲的矗立著,春夏秋冬里,雖說不同季節(jié)有不同的樣子,也叫人的眼睛麻木了,看不出什么新奇。直到有一天,一位同事突然指著這三棵樹對我說,你看,他們像不像一家人?爸爸媽媽拉著女兒的手?
聽了同事的話,再看那三棵銀杏樹,果真像極了親親熱熱的一家人。銀杏樹是分雌雄的,枝條沖著天空伸去,像是要展示自己的力大無窮,又給人一副桀驁不馴的樣子的,是樹爸爸了,而枝條則平緩的向四周伸開去,像要展示自己有著豐滿的腰身的,就是樹媽媽了,女兒,顯然個頭要比爸爸媽媽矮許多,也瘦一些,自然的,就少不了父母的呵護和憐愛,于是,夫妻倆讓樹女兒看著樹一家就這么親密的依偎著,不管不顧的拉扯著的情形,倒也叫我不免有些嫉妒了。從相識相知到相戀相愛,我們有多少時間是互相依偎在一起的?或許,過了一些年頭,我們便不再甜甜蜜蜜的粘在一起了,更或許,有多少夫妻因為生活中產(chǎn)生的各種芥蒂而引發(fā)相互猜忌,最終,會分手到彼此仇視的地步。相比這銀杏樹,看“夫妻”那一人抱不攏的腰身、龜裂的黝黑的樹皮,想必是經(jīng)歷了百八十年的歲月,而那女兒,也有數(shù)十年的年紀,卻是始終卿卿我我,不離不棄的,向世人昭示著愛情和和諧,不叫人艷羨,也叫人感慨。
銀杏樹是丹東市樹,市內(nèi)街道常可見到樹齡在百八十年的老樹,但在我們單位這周遭地界,絕對是沒有粗過它們、高得過它們、旺得過它們的銀杏樹了。自然,它們成了這一帶的“名樹”了,且不說夏天,這一家人在枝枝叉叉綻放的密不透光的綠葉,但說在秋天,這對母女倆身上掛著的黃橙橙圓滾滾的銀杏果,落得樹下、院子里到處都是的金黃金黃的葉子,絕對算得上是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了。那時,我們經(jīng)常穿越在銀杏果那特殊的香氣中,腳踏在軟軟的銀杏樹葉上,像走在金光大道上一樣心情舒暢,而即使待在辦公室里,也聞得到那股子怪異的香氣。
忽然想起,在十二年前,剛搬到這棟樓里的時候,恰好也是夏天,坐在五樓的會議室里,不經(jīng)意的看到有一根樹的枝條,之所以記得真切,是因為當時就覺得,這銀杏樹,年年向上長出三五十厘米那么高,真是慢極了??墒?,一年年的過去了,若站在樹下,則需仰視才可看到樹尖了。這也使我頓生感慨了。如今,人們都浮躁了,心都飄忽不定了,好像什么事情都要一把得到,最好把今后多年的東西都擺到眼前才好。而看看銀杏樹一家,則是那么的有條不紊,不驕不躁,按照自身的規(guī)律,一點一點的,扎扎實實的向四周伸展著,向天空伸展著,所以才長得如此粗壯、高聳和穩(wěn)健,才經(jīng)歷了多少年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而巋然不倒,不離不棄。
如此想來,面對銀杏樹這一家老小,倒是值得我們反觀自己了。
銀杏樹這家人,還能給我們以欣喜。前不久的一天早晨,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透過銀杏樹這茂密的枝葉間,我看到那懸掛在辦公樓上的石油寶石花標識越發(fā)的醒目和厚重,令人喜愛不已。而若是透過一樹黃橙橙的樹葉看過去,寶石花又會怎樣的一番美麗景象?我不由的期待不久的秋天了。
(丹東輸油氣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