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禮忠
石無貴賤,藝有高下
——從美國瓷塑《天鵝》說起
陳禮忠
雨果說:比陸地更加遼闊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加遼闊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加遼闊的是人的心靈。而中國的石濤云:筆墨當緊隨時代。在我這個從事壽山石雕刻的藝人看來,任何藝術作品,無一不是作者在特定的歷史背景下而產(chǎn)生出來的某種審美意識和人生價值觀的自然流露,無一不是作者的心靈風景、思想禪房、精神巢穴、道德殿堂,或凝重、或瀟灑、或豪放、或空靈的顯現(xiàn),是作者某種人生價值觀和社會理想詩性化的展露。因此,當我渴望抒發(fā)自己直接面對這件全球知名的瓷塑美術作品《天鵝》的那種強烈的審美印象及個人的獨特感受時,雨果的上述名言,像天上的云彩和伴隨云彩飄然而下的一封錦書,自然而然地到了我的眼前,被我順手牽住,如同我在案頭的硯臺里輕輕點了一筆尖的淡墨,有著一種暗香浮動似的歡愉與輕快。
雖然早在25年前,也就是1988年,我便知道了《天鵝》這件世界美術精品的名字,還看見過它的照片,也知道它是尼克松當年訪問中國時送給毛主席的一件貴重禮品。但是,2013年初,當我在國家博物館的展覽大廳里真正看到了這件神交已久、慕名已久的美術名作時,還是如遭電擊一般地感到了一種震撼,一種純粹是被作者巧奪天工的藝術手法所征服了的精神上的震撼!如果說,《蒙娜麗莎的微笑》潛在地折射出了意大利文藝復興時期新生社會階層的一種文化自信,那么,《天鵝》這件作品所凝聚著的自然美,則立體地反映出了一種自古希臘以來,人與自然從統(tǒng)一走向?qū)α?、又渴求著從對立走向統(tǒng)一的時代審美意識,是西方人厭倦對立而渴求回歸自然與和諧的一大藝術思想載體。我不清楚40余年前,尼克松訪華時送這件《天鵝》給毛主席作為禮物的政治意圖是什么。但是,美國總統(tǒng)的這件精美禮品,不僅準確地反映出了西方人追求自然美與和諧美的一種文化思想傾向,也折射出了東西方在追求自然美與和諧美上的一致性,是人類自古以來便擁有相同審美心理的又一件實物證明。正是《天鵝》身上所閃射出來的那種永恒的自然美。因為它是一種人文化了的自然之美。所以,比起真實自然中的天然之美,更有一種只可意會而無法言說的巨大魅力。它宛如一曲天籟在時空中悠悠飄蕩,你在靜心的聆聽和觀賞中,便慢慢地被其詩性化的布局設計和優(yōu)美的造型旋律,一點一點地陶醉了。
我從不同角度拍攝了許多照片,當我從初見《天鵝》的激動興奮中平靜下來、回到住處之后,再來細細欣賞這件作品時,它的自然之魅力,又從局部擴散到了整體,讓我又一次地感受到了一種審美上的震憾,同時也令我想到了一個問題:同樣在藝術創(chuàng)作中追求自然美的我,今后應如何發(fā)展?
從不同角度拍攝的照片,如同一種藝術解剖,讓我從不同角度,全面地看到了《天鵝》這件作品是如何從局部到整體、從微觀到宏觀、從羽毛到肢體,環(huán)環(huán)相扣地創(chuàng)造出了它的這一審美符號、審美系統(tǒng)、審美天地的。比如《天鵝》的全景圖,雄天鵝歡暢展翅時的豪邁、雌天鵝安靜撫兒時的溫柔,不僅頓時讓人感受到了一股來自大自然的美好生活氣息,也使生活在東方國度里的我,在一種自然而然的藝術創(chuàng)造實踐對比中,迅速感覺到了東西方藝術界某種鮮活與沉悶相對比的精神沖擊。試想,別說四十多年前了,即便是在改革開放已經(jīng)35年了的今天,在我們的中國工藝美術界和壽山石雕界,有多少人會跑到大自然中,去自覺捕捉這樣的藝術題材與創(chuàng)作靈感,從而創(chuàng)造出類似于馮久和的《花果累累》、林壽的《稻香千里》、林亨云的《北極熊》一樣的原生態(tài)藝術作品,讓生活在水泥森林里的千百萬民眾,能夠在這一類型的作品中,深深感受到藝術的魅力與大自然的無言大美,最終體會到個人生命的寶貴和人生的社會價值?比如,我在欣賞雄天鵝歡暢展翅和雌天鵝溫情撫兒的姿態(tài)時,不禁從專業(yè)的角度發(fā)出了由衷的贊嘆:要非常非常傳神逼真地捕捉到這一形態(tài),作者不知道要在實踐中細心觀察多少回、在創(chuàng)作中探索多少回,才能夠?qū)⑿厶禊Z的“曲頸向天歌”、雌天鵝的“低頭溫柔”模樣,活脫脫、栩栩如生地呈現(xiàn)在我們這些觀賞者的面前?再如,當我將鏡頭聚焦于雌天鵝的眼神和雛鵝的眼神時,我不僅讀到了“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的意境、讀到了“可憐天下父母心”的撫兒親情、讀到了“舔犢情深”的禽界詩話,而且,還讀到了老莊哲學崇尚自然的這一審美理念,在大洋彼岸所相遇到的20世紀的知音!
在為《天鵝》這件世界美術精品書寫了這么多的禮贊之詞后,又一實質(zhì)性的問題,令我進一步思考:美國人用普通的陶瓷能夠創(chuàng)造出藝術附加值如此之高的藝術精品,我們這一代中青年雕刻藝術家,能不能用普通壽山石也同樣創(chuàng)造出可以和《天鵝》相媲美的一流藝術作品?因為在我看來,這不僅僅涉及到行業(yè)的繁榮興旺,涉及到行業(yè)的可持續(xù)發(fā)展,更涉及到一個行業(yè)能否真正創(chuàng)新,一個國家的工藝美術行業(yè)能否真正創(chuàng)新,乃至一個民族的審美創(chuàng)作心態(tài)能否不被金錢和陳腐思想所困擾、侵蝕、腐化而日漸走向沒落的重要問題。
學者王小舒說得好:只有始終保持著審美心態(tài)的民族,才可能擁有自己的第二青春。對我們從事各種雕刻和中國壽山石雕行業(yè)的藝人們來說,王小舒的這一學術觀點,應該成為我們的座右銘。提倡“石無貴賤”的我,早就把這一學術觀點視作個人進行藝術探索的標準與圭臬。正如我反復提及的,自從幾年前,在巴黎盧浮宮看到那些用普通石頭所雕刻出來的人類藝術精品時,我便暗暗自問:用普通壽山石能夠雕刻出同樣可以擺放在盧浮宮來展覽的藝術精品嗎?一晃幾年過去了,現(xiàn)在,我可以肯定地說講:這是完全可能的!關鍵在于,我們的藝術思想能否從逢迎市場、崇拜金錢、追逐虛名浮利這一生存環(huán)境中氣定神閑地走出來,從而堅定地向藝術殿堂的臺階一步一個腳印地攀登上去,最終為這個行業(yè)的百年繁榮興旺,真正做出自己應有的貢獻。
而我,之所以多年來執(zhí)著堅持這一創(chuàng)作理念,乃是因為我清楚地看到,改革開放35年以來,隨著國家經(jīng)濟的繁榮興旺、國力的增強、人民生活水平的日益改善與提高,世俗社會的恢復和發(fā)展,本已沉潛了多年的腐朽沒落思想毒素,不僅大有死灰復燃之勢,而且,還在暗暗地影響著我們國家的精神生活與藝術創(chuàng)造實踐活動。從行業(yè)角度看,最最突出的,莫過于資源已經(jīng)面臨枯竭的中國工藝美術行業(yè)至今依舊深陷“唯材料論”的現(xiàn)實困境,不知道如何從技藝創(chuàng)新上去找出路,不知道如何從創(chuàng)造作品的高附加值上去找出路,不知道如何從開拓作品的營銷網(wǎng)絡上去找出路,而只知被動地適應市場。比如,我們中國壽山石雕行業(yè),截止到目前為止,從業(yè)人員高達20多萬人,僅僅在福州,就有20多個專業(yè)市場,產(chǎn)業(yè)規(guī)模不可謂不大,超過以往任何黃金歲月的發(fā)展水平。但是,從題材和內(nèi)容這兩個方面看,在我們的壽山石雕市場上,占統(tǒng)治地位的作品,依然是神佛仙道一類的傳統(tǒng)作品。若是不看看周圍的社會環(huán)境而單看作品,你會以為今天的中國依然還是中世紀時期的中國。雖然說,傳統(tǒng)的文化與習俗要給予尊重和愛護,然而,作為一個資源瀕臨枯竭的藝術創(chuàng)造行業(yè),若真如此因循守舊、自制牢籠,一直這樣走下去,哪怕再外有一座壽山在福州出現(xiàn),也是要被挖空耗盡的。正因如此,憂心忡忡的我,才不厭其煩地提出和呼吁“石無貴賤”這一藝術創(chuàng)新口號,希望國家和社會能夠真正重視這一嚴峻的問題,從而讓中國壽山石雕行業(yè)能夠擁有一個可持續(xù)發(fā)展的未來。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古人亦有詩云:“生年不滿百,常懷千歲憂。”而我,常常懷著一種深深的擔憂:正如唐宋之后猛禽文化日漸衰落一樣,我們的壽山石雕文化,在若干年后,會不會也像猛禽文化的消亡一樣,慢慢地在我們熱衷“跟著市場走、跟著金錢走、跟著名貴石頭走”的現(xiàn)實大趨勢之中,讓我們這個行業(yè)的許多人,包括天賦很高的優(yōu)秀藝人,也漸漸地變成了一鍋“煮在溫水中的青蛙”,最終,在渾渾噩噩的生存狀態(tài)中,一一死去?!學者茅海建說得好:“中國的現(xiàn)代化一日不實現(xiàn),鴉片戰(zhàn)爭的意義一分不會減!”從這一專業(yè)學術眼光講,在當今中國,一切從事藝術創(chuàng)造活動和生產(chǎn)優(yōu)秀精神產(chǎn)品的人,無一不是為了民族興衰在自覺參與打一場新的鴉片戰(zhàn)爭!這是因為,如果沒有這樣的戰(zhàn)略思想和戰(zhàn)略眼光,他是不可能以一種“慎獨”的精神狀態(tài)來頑強堅守自己的藝術精神家園的。這么多年來,我一直默默地堅持著,并且不斷地鼓勵、激勵自己不要動搖,正是想在國家和民族所面臨的這場新的“鴉片戰(zhàn)爭”中,能夠通過自己的個人努力來為行業(yè)和社會踏踏實實地做一些事情,從而不辜負這個偉大的變革時代對我們這一輩人的恩寵與厚愛。
如果說,眼睛是人的心靈之窗,那么,藝術作品則是藝術家們的心靈風景。從終極意義上講,這是一片比陸地、比海洋、比天空更加遼闊的心靈風景。而愛德華·馬歇爾·波姆(1913——1969年)的瓷塑《天鵝》,正是這位“畢生踏遍歐美著名山林,細心觀察鳥類習性,創(chuàng)作了大量以禽鳥為作品題材”的偉大藝術家的不朽心靈風景。
這一價值和意義上講,從藝近三十年來,我孜孜不倦地朝拜中外藝術殿堂,孜孜不倦地從唐詩宋詞元曲中吸取審美靈感,孜孜不倦地從姊妹藝術門類中學習借鑒技法與經(jīng)驗,正是為了像油畫家那樣,能夠用五彩斑斕的藝術顏料,一點一點、一塊一塊、一片一片地涂抹自己的心靈風景,進而悄然完成從一名工藝美術匠人到壽山石雕刻藝術家的角色轉(zhuǎn)換,最終希望在中國壽山石雕的歷史長廊里,獨具個性地留下自己的藝術背影。如果說,《春聲賦》《春日》《家·天下》《守望》《呵護》《長廂廝守》《出水芙蓉》等作品,稱得上是我的代表作,那么,《春聲賦》的五彩繽紛、丹鳳朝陽、百鳥爭鳴,《春日》的凝目沉思,古木森森,舔犢深情,《家·天下》的目光炯炯,極目遠眺,蓄勢欲動,《守望》的憂思眺望,枕戈待旦,面壁修行,《呵護》的同心同德,一心一意,心無旁鶩,《長廂廝守》的相濡以沫,同床同夢,竊竊私語,《出水芙蓉》的亭亭玉立,嬌羞無語,一塵不染,則以“赤橙黃綠青藍紫,我持彩鏈當空舞”的藝術手法,將我?guī)煆鸟T久和大師以后所積累下來的花鳥題材創(chuàng)作經(jīng)驗,既淡定從容、環(huán)環(huán)相扣而又豐富多彩、濃淡相宜地梳理了一遍,從而描摹出了我不大同于他人的一片心靈風景畫圖。最終,為我過去近三十年的從藝實踐,非常形象地做出了一個階段性的審美總結,讓我能夠通過這一藝術創(chuàng)造階段經(jīng)驗得失的全面盤點,而在更高的思想層次上,尋找到了“百尺竿頭,更上一層樓”的創(chuàng)新路徑。
通過網(wǎng)上網(wǎng)下的信息搜索,我得知:瓷塑《天鵝》由美國新澤西州波姆陶瓷藝術中心燒制。該中心的創(chuàng)始人愛德華·馬歇爾·波姆(1913-1969年),是美國著名的生物學家和鳴禽硬瓷燒制大師,畢生踏遍歐美著名山林,細心觀察鳥類習性,創(chuàng)作了大量以禽鳥為題材的作品。大型瓷塑《天鵝》是其晚年的杰作。作品成功地將天鵝繁衍、哺育和愛撫后代的神態(tài)形姿,塑造得惟妙惟肖。大小天鵝、花木草蟲無不栩栩如生,相映成趣,呈現(xiàn)出安謐、和平的優(yōu)美意境,堪稱塑、雕、色三大技法完美結合的藝術佳作。其創(chuàng)作動機是借表現(xiàn)藝術和自然之美,表達對人類和平的祈望。第一件瓷塑天鵝在華盛頓隆重揭幕時,因工藝卓絕而譽滿美國,并開始在世界各地巡展。不久,第二件作品在波姆陶瓷中心誕生,并作為饋贈毛澤東主席的禮物隨同尼克松來到中國,表達了美國人民希望與中國人民和平共處的美好心愿。
1972年2月21日,美國總統(tǒng)尼克松訪問中國。尼克松對這次訪問非常重視,除了派安全特別助理基辛格博士和先遣組來華磋商訪問事宜外,他對訪問細節(jié)也作了精心的安排。臨行前,尼克松和夫人翻閱了不少介紹中國的書籍,學用筷子,還專門學習了中文。他特別吩咐秘書要選好贈送毛主席的國禮。經(jīng)過多次精選,尼克松選定大型燒瓷天鵝藝術品作為珍貴國禮。天鵝是很受美國人民喜愛的吉祥、淳樸的動物,傳說它能給人類帶來幸福和好運?!短禊Z》這件作品,表達了美國人民希望與中國人民和平相處的美好心愿。
世界級著名瓷塑美術作品《天鵝》的迷人魅力,像雷電一樣震撼了我的審美情懷,那么,愛德華·馬歇爾·波姆這位藝術家兼生物學家,“畢生踏遍歐美著名山林,細心觀察鳥類習性,創(chuàng)作了大量以禽鳥為題材的作品”的人生軌跡,便是讓我產(chǎn)生醍醐灌頂之思和茅塞頓開之悟的突破點。實事求是的說,無論是像我一樣的藝術晚輩,還是像馮久和大師、林壽大師、林亨云大師這樣的雕刻藝術家前輩,從本質(zhì)上來講,同樣都是潛心追求自然之美與藝術之美的載體。只要仔細觀察和分析一下,從近代以來的三、四輩中國壽山石雕藝人的創(chuàng)作歷程和心靈風景中都不難看出,中國壽山石雕之所以能夠做到每一代人都有出類拔萃的繼承者和將其發(fā)揚光大的出色人物,其中最關鍵的一點就是,這些藝術創(chuàng)造者和實踐者,都是首先在生活在大自然中捕捉創(chuàng)作靈感和選擇創(chuàng)作題材的。這那些耳熟能詳?shù)钠胀ㄉ睿坏┖退囆g家的藝術創(chuàng)作聯(lián)系在一起,一個打通古今中外藝術創(chuàng)作史的思想真諦的客觀規(guī)律,就在我們的面前橫空出世了。這就是:只要你深入生活,到大自然中去捕捉天地之間的無言之大美,并且勤勤懇懇、踏踏實實、孜孜不倦地努力探索與實踐,那么,你創(chuàng)作出的作品,一定會閃射出一種讓天地為之動容、為之喝彩的藝術特色,從而在藝術創(chuàng)作史上留下自己的腳印。馮久和大師的《花果累累》是這樣,林壽大師的《稻香千里》是這樣,林亨云大師的《北極熊》也是這樣。如果說,上述幾位大師的經(jīng)典作品,是會在天地之間永放異彩的一代名作,那么,自然之美與藝術之美的渾然天成,就是這幾位大師作品的主要藝術價值和時代審美特色。哲人說得好,沒有比較就沒有鑒別。如果不是《天鵝》這件世界級瓷塑名作的不經(jīng)意的提醒,我在觀看到作品《天鵝》之后的那一剎那,還真不容易一下子便想透徹了一個問題,這就是:攀登世界藝術圣殿的一級級臺階,不是鋪設在孤芳自賞的個人藝術工作室里,而是鋪設在人跡罕至的高山峻嶺、江河原野中。只有慧眼獨具的人,才能夠在那里尋找到藝術創(chuàng)作的不竭靈感,并且創(chuàng)作出不朽的藝術精品。
鄭板橋說:畫竹需要心中有竹。為了克服時間、空間與個人審美意志選擇上的矛盾,在每年必須外出采風幾次之外,我想通過自己養(yǎng)鷹、自己植養(yǎng)荷花、自己伺弄花草的生活方式,來間接地培養(yǎng)自己觀察、熟悉、了解大自然事物之細微變化的良好習慣,從而與天地之間的無言大美,能夠長期保持一種因地制宜的審美接觸?!短禊Z》的作者,能夠畢生踏遍歐美著名山林,我輩中國藝術家,只有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認認真真地去做一些向大自然學習、向生活學習、向藝術沃土學習的小事情了。
而我希望自己能夠認真地做到這一點,還是為了能夠詩性化地描摹個人的心靈風景,從而為創(chuàng)作出新的藝術作品,一絲不茍地描畫出一條屬于個人的審美文化風景線。而且,我還把這一審美習性的培養(yǎng),當作個人自覺朝拜藝術圣殿的一種文化自律行為。
陳禮忠:壽山石雕刻藝術家
責任編輯:李松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