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教學若干問題的采訪對話

▽自治區(qū)教育廳基礎教育處處長/ 王利生

■《內(nèi)蒙古教育》主編/孫志毅

■借全區(qū)教學工作會議在包頭市召開之際，我想了解一下你對近些年教學現(xiàn)狀的基本判斷。你我是經(jīng)歷了整個新課改過程的人，課程改革從本世紀初走到現(xiàn)在，怎么估價這十余年來的成敗得失呢？或者說，怎么判斷當下的教育現(xiàn)狀？

▽對教學的現(xiàn)狀我們心中都有一個基本的價值判斷，很難精準描述，但我覺得可以用一句話概括，那就是“教學在變革中發(fā)展”。我們從來也沒有達到最好，但是我們一直在努力試圖做得更好。多少年來，改革是永恒的主題，變革的主旋律一直沒有變。

從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歷次的教學改革我覺得有進步，有曲折，有喜悅，也有悲哀。比如“文革”期間，在基礎教育階段以學工、學農(nóng)勞動為主，幾乎把勞動實踐作為學習的主要任務，偏離了以知識學習為主的規(guī)律，那是悲催的時代。離我們最近的是當下的新課程改革，發(fā)展到現(xiàn)在，對我們教師的教育理念，教學行為，包括教育行政部門和事業(yè)單位，在管理、技術(shù)、應用等方面都產(chǎn)生了巨大的影響。所以，我覺得有必要梳理一下這個進程中，我們有多少收獲，我們有多少失誤教訓。

課程改革中的教育思想、教育理念得到了廣泛的傳播和滲透，課程觀和教學觀發(fā)生了深刻的變化，這是過去不可想象的。現(xiàn)在無論哪一位老師，新理念張口就來，講得頭頭是道，這是課程改革當中成效之一。我們到包頭市一機三小，一進教學樓， 就發(fā)現(xiàn)“做最好的自己” 幾個大字，這是什么？這不就是辦學理念嗎？

■在許多學校的墻上都可以看到這句話，這在“文革”時或“文革”前的十七年，是不可能出現(xiàn)的。因為長期以來，在我們傳達的價值觀里，強調(diào)的是“群”，而不是“己”?！白鲎詈玫淖约骸?，既是對學生個性發(fā)展方向的鼓勵和導引，也是我們學校育人的職責。當然，寫在墻上易，落實在實踐中難。

▽把自己做得最好，就是給孩子一個發(fā)展目標，看似一個簡單的提示語，或者說是一句口號。實際上是辦學思想、理念的具體化，這是學校的魂！學生能不能做“最好的自己”當然主要是學生的事，但是給沒給學生提供這樣的機會則是我們成人的事。

■課程改革十三年走過來了，我們還有什么不足，后面的路子怎么走？都需要理性地梳理思考了。

▽我想從幾個方面來談談我的思考。首先從宏觀上看，我們距達到賦予兒童最本真、最自然的教育，還相距甚遠。我和副廳長竇貴君曾參加了一個少先隊活動啟動儀式，孩子們向蒞臨會議的領導們佩戴紅領巾。本來是天真爛漫的孩子，到了我們面前，一個個被束縛得面無表情，沒有兒童應有的靈動勁兒。我們怎么能讓孩子把其童真、童趣真實地保護并表現(xiàn)出來呢？在包頭市一機三小，我們進了一個一年級的班，感覺好極了，孩子們表情非常自然。為什么，他們是張白紙，剛剛進小學，還沒有“被涂畫”，是真實的、天然的自我，他們在課堂當中很靈動，那種笑意，那種放松，那種無憂無慮，是兒童應有的童真。到了二年級、三年級，就變“規(guī)矩”了、變“成人化”了，和我們在國外看到的兒童特別是歐美國家的兒童絕對不一樣。這是全國性的教育痼疾。課改之后，我們沒解決這個問題。

■是的。一些學校、教師居然滿足于這種過分的“規(guī)矩化”，其實，魯迅他們那一代人是反感中國孩子的唯唯諾諾的。他曾在《我們怎樣做父親》中說過：往昔的歐人對于孩子的誤解，是以為成人的預備；中國人的誤解是以為縮小的成人。直到近來，經(jīng)過許多學者的研究，才知道孩子的世界，與成人截然不同；倘不先行理解，一味蠻做，便大礙于孩子的發(fā)達。

▽“教育即生長”嘛。我從來不關(guān)心哪個學?？紱]考上“狀元”和考了幾個清華、北大，因為這個事情，社會、學校、家長已經(jīng)關(guān)心得過度了，走火入魔了！我最關(guān)心的就是三件事：第一，孩子們戴眼鏡的能不能再減少一點；第二，孩子們能不能有個充足的睡眠，多一些自由的空間；第三，他們?nèi)松蠲篮玫臅r期能不能活得快樂些。

我曾看到一個視頻，一個十歲左右南方口音的小女孩說：“媽媽，我不開心”。媽媽問：“你為什么不開心啊？”“因為我沒有男朋友”。這與性意識無關(guān)，而是孤獨，沒有小男孩跟她玩兒，所以她不開心，不快樂。那我們在教育教學組織過程當中，怎么才能實現(xiàn)讓學生快樂的目標呢？我們能不能給孩子們松一些綁，能不能讓他們快樂一些。暑期，我的同學帶著他的兒子從美國回來，現(xiàn)在高二了，我同學說：“我兒子快樂得一塌糊涂”。我想探個究竟，問了孩子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x+y=5，x×y=6，這個方程組是幾元幾次方程？回答“不知道”。我說y=ax2+bx+c是什么函數(shù)？什么圖像？回答“不知道”。我說像你這個程度，如果在中國，初三就被淘汰了。昨天我在包頭一中看到數(shù)學老師在講線性代數(shù)，太難了！課程改革怎么越改越難呢？這能讓學生快樂起來嗎？這些沉甸甸的事實讓我們深思，作為教育者，我們到底給孩子什么？

■學生是誰給教死的？是誰把他們教得缺少好奇心、想象力，缺少“仰望星空”的欲望？應該就是現(xiàn)行的教育模式。所以，培養(yǎng)創(chuàng)新型人才，培養(yǎng)學生的創(chuàng)新能力，或許應該改為“保護兒童與生俱來的好奇心、想象力以及‘仰望星空的欲望”。“培養(yǎng)”，是學生原本沒有的，通過教育使他們產(chǎn)生；“保護”則是把他們先天就攜帶著的基因挖掘、保存、發(fā)展。幼兒園天真活潑的孩子經(jīng)過12年的學校教育后，成為老成持重的、謹言慎行的、缺乏想象的高中生，是教育的悲哀！

▽其次是課堂教學效率偏低，加班加點延長教學時間彌補課堂教學缺陷，題海戰(zhàn)術(shù)等現(xiàn)象仍較嚴重，學生的課業(yè)負擔仍然過重?？谷諔?zhàn)爭勝利70周年的休假，有的校長非?？量蹋唤o學生放一天假，70年我們的孩子才遇到這樣一個休假機會，學校還要剝奪孩子們的權(quán)利；還有把現(xiàn)在我們規(guī)定的不允許集體補課，巧立名目，上所謂的這樣那樣的一些自習，延長了學生的在校時間，以此提高考試分數(shù)。

■汶川地震全國哀悼，還有學校不讓高三學生參加，說是怕耽誤復習時間。難道那幾分鐘就那么重要？天會塌下來？為少數(shù)尖子生服務，為“北清率”而奮斗，用最功利也最笨拙的方法提高升學率，似乎成為普通高中不法二門的選擇。高考是“分招制”，北大、清華不在你家，就在我家、他家。教育部不會因內(nèi)蒙古高分生分數(shù)低而拿走指標。我想，不規(guī)范的辦學行為，如同體育競技中的搶跑，不僅觸犯了規(guī)矩，還涉及教育道德問題！我們教育行政部門不能遏止一下“搶跑”行為？

▽應該說我們一直在“遏止”搶跑，教育廳從來沒有允諾過“搶跑”行為，從來沒有以升學率為標準評價過各地教育水平的高低。但確實又沒有完全遏止，因為其背后有極為復雜的因素。

■我一直認為，課堂教學效率偏低、加班加點延長教學時間彌補課堂教學缺陷、題海戰(zhàn)術(shù)等現(xiàn)象，說到底是教師的職業(yè)素養(yǎng)不高、專業(yè)化程度低導致的。因為他們除了以自己的“講”為基本方法，以繁重的“練”為主要訣竅外，別無選擇，也不屑于選擇和改變。他只能用這樣笨拙的辦法、省事的途徑去教學。學生學習主體性得不到回歸，連優(yōu)等生也嘗試不到探索、求知的樂趣，能不負擔重嗎？

△教學中有幾個關(guān)鍵要素：教師、學生、教材、教法及其他教學資源，無論教學怎么改革，不變的是生與師、教與學的關(guān)系。

正在發(fā)育未成熟的學生和我們心智已經(jīng)發(fā)育成熟的教師，在教與學的價值判斷上往往是錯位的，所以杜威說我們往往把這個作為意志強加給學生，給學生施加壓力，那課業(yè)負擔不重倒怪了。最近我讀了一本書，是幾米寫的《我的錯都是大人的錯》，圖文并茂。這本書的價值是給成人以換位思考，看看孩子們是怎么想的。比如，“大人說，吃盡苦中苦，方成人上人；孩子說，我看到你們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的累，但是你們依然沒有成為人上人??！”你們大人都沒有做到，想讓我做到，可能嗎？

■這反映的是中國人讀書的功利觀。讀書就是為了做“人上人”，缺乏求知意識、平等意識、分工意識和自我完善意識。

教和學的關(guān)系是學校教育永恒的話題，它是超越學科界限的。這組關(guān)系如果理不清，不可能有優(yōu)質(zhì)教育。陶行知、葉圣陶、杜威早已經(jīng)理清楚了，如，“教是為了不教”“學的法子決定教的法子”“教學如同買賣，只有教師積極地賣，而沒有學生主動地買，買賣做不成，不會有真正意義的教學與教育”等等?？上覀儾簧俳處熣n改十多年了仍然處理不好教與學的關(guān)系。

△是的。初高中的教學單純地為考試升學服務的問題依然突出，瓶頸還沒有明顯的突破，這是全國性的問題。高考不改革，我們的教學確實難有質(zhì)的突破，這是共識。但我們應該理性思考，不能把考試升學和教學改革對立起來。

什么是教學常態(tài)？什么是應試？打個比方，比如體育，適于健體的體育和競技體育是兩碼事。中國擁有全世界最大的騎自行車群體，但是中國的公路自行車運動從來也沒有拿過世界冠軍，因為我們的自行車大多是作為交通工具來使用的，“驢友”也是以健身為目的，而公路自行車比賽卻是挑戰(zhàn)極限，三個運動形態(tài)各自的價值目標是不相同的。那常態(tài)的教學是什么？是促進人的全面發(fā)展的，真正競爭要拿“狀元”、考什么清華北大的，是極個別的人。但是我們似乎錯位了，把所有的孩子都引入到這個軌道上。最近看了個資料，講美國的精英教育，他們也是在選拔訓練一些特別聰明的孩子，去學那些高尖端的知識、技能，參加國際比賽。我們優(yōu)質(zhì)的示范性高中，如何處理好教學常態(tài)與升學的關(guān)系，要把握好度，要有自己的定位和打法。我們要跟高考競爭保持一定的距離，既不能太遠也不能太近——太遠了家長、學生不答應；太近了，悲催的事情就要發(fā)生，考入了清華北大照樣會跳樓得了精神病，這是讓人非常痛心的事。

■我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一個現(xiàn)象：就是有些教育人把“應試”這個暫時無法逃離的大背景當作一切荒唐教育行為的借口了，如“高考中考就是這么考的，不這么做行嗎？”“升學率上不去校長也別想當了，老師的獎金也沒了”，這些話表面上似乎很有道理——“存在決定意識”，是現(xiàn)行教育評價模式“逼良為娼”了?？墒羌氁幌耄钟X得不然。首先，全面推進素質(zhì)教育已經(jīng)成為國家意志了，以中共中央國務院作出的“決定”，你按照教育的本質(zhì)規(guī)律辦事，沒有風險啊？其次是孫維剛、魏書生、李希貴、李鎮(zhèn)西，這些教育名家難道不是與我們一樣生存于這個大環(huán)境嗎？他們改變的是大環(huán)境還是自己？自己！此外，假如今天下午教育的大環(huán)境改變了，難道明天一早你的教育教學行為就會發(fā)生根本性變化嗎？所以，我認為，不能把所有的教育教學弊端都推給高考模式本身。

△當然，事在人為嘛。此外，我們還沒有處理好“課改”與“改課”的關(guān)系。課程改革實際上是教學改革，課改的深處當然是“改課”。如今一些學校、一些教師的課堂形態(tài)確實發(fā)生了一些變化，我們有責任去嘗試、去推進。在課堂教學當中，怎么能把課程實施得更精準、更有效，學生們更受益，這是我們要探究的。

■這些年，我的感覺是：“課程改革”最核心的是“課堂改革”。課堂不改就是“偽課改”。課堂是一條扁擔嘛，一頭擔著“課程”（課程的任務、目標、方向通過課堂來實現(xiàn)）；一頭擔著學生的人生。學生12年間有多少一去不復返的黃金時間在課堂上度過？好的課堂成全了學生的生長，壞的課堂會毀了孩子的人生——先是厭倦課堂，后是討厭這門學科，最終憎惡學校教育。課堂的面貌誰說了算？還是教師，被尊奉為“學習主體”的學生對課堂基本沒有掌控權(quán)的。所以，“課改”也可以理解為“師改”，不改老師，或者說老師不改，滿盤皆輸！

△“師改”就是改變教師的思想、理念、教法。我們祖宗留下的教學思想、教學方法是一筆寶貴的財富，要繼承、要發(fā)展、要揚棄、要創(chuàng)新。比如1962年北京四中的優(yōu)秀教師就研制了課堂教學的基本要求，他們搞了一個類似我們現(xiàn)在的“教學標準”，4000多字，但主要的一級指標就是十個成語： “循序漸進”，“舉一反三”，“深入淺出”，“直觀形象”，“以文載道”，“溫故知新”，“循循善誘”，“有的放矢”，“因材施教”，“教學相長”。拿到今天這落后嗎？依然是顛覆不破的真理，依然是我們中華民族教育的瑰寶，只不過是在這個信息化時代我們怎么把它運用好、融合好、發(fā)展好的問題。

■你說的這些就是近些年人們倡導的“回歸傳統(tǒng)”“回歸常識”“從前人那里尋求智慧”，與喬治·薩頓所說的“人類不僅要向前看，還要不斷地往后看——向古人借智慧”一個道理。

△ 另外，我們還沒有處理好教師專業(yè)成長與信息化素養(yǎng)的關(guān)系。

教師和醫(yī)生不一樣，教師如果不學習，不與時俱進，越老越?jīng)]人待見；醫(yī)生就不同了，我們看病的時候肯定奔那個長者去。為什么，因人家一直在學習、行醫(yī)，經(jīng)驗豐富，研究新動向、新技術(shù)，今天還在使用的方法，明天可能就會被淘汰，所以醫(yī)生五六十歲時是醫(yī)院的臺柱子。而教師卻恰恰相反，很悲哀。為什么？不學新東西，有的教師一生當中都沒有大進步，到現(xiàn)在還不會打字，不會做課件，這就不僅僅是信息化素養(yǎng)了，而是連基本的生存能力都快喪失了，還搞什么微課、翻轉(zhuǎn)課堂，怎么翻轉(zhuǎn)？這就需要結(jié)合專業(yè)，學習信息技術(shù)，樹立終生學習研究的理念，不斷改進教學。

■你說的這種現(xiàn)象不是個別教師，而是相當多教師的生存行為——從業(yè)后只讀兩本書，一本是教科書，另一本是“教參”。還一個勁埋怨學生不學習，其實自己就是一個“不學習”的樣板。所以，赤峰市教育局倡導把“讀書、實踐、寫作作為教師的生存方式”做到了點子上。

△我們還沒有處理好教學質(zhì)量與教學評價的關(guān)系。什么叫質(zhì)量高？誰來評價？怎么評價？沒有厘清。從教學質(zhì)量的領域來看，主要是教學內(nèi)容、過程、方法和結(jié)果；從評價對象看，有個人評價、他人（來自學生、教師，甚至是家長）評價、團隊評價；從評價的角度來看，有過程性評價、發(fā)展性評價、即時評價、多元評價等等。評價的呈現(xiàn)和使用又有很多技術(shù)和方法，并非單一的分數(shù)。1998年，我去法國考察基礎教育，一位跟我同齡的華裔對我講，他的孩子每次考試成績幾乎都是班里的第五，他非常高興，因為第5名是25名中的前列。后來開了一次家長會，他想問一問孩子的排名為什么總是第5，再三請求下，教師才說“要保密，不能公開，更不能跟孩子說——你的孩子在班里是最后一名第25名，我們規(guī)定對學生的學習成績排序是等級呈現(xiàn)，只有5個等級，所以你的孩子是第5名，孩子沒有撒謊”。這樣的評價方法才可以激勵孩子，讓他有自信。評價不是簡單地評價，而是跟進相應的指導、矯正。

我們也沒有處理好學生的課業(yè)負擔和學生個性成長的關(guān)系。

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曾經(jīng)是四川的高考狀元任亞，那年她以全省理科狀元的身份考入清華大學。她說：因為我長得不好，所以我父母親要我好好學習，只有通過努力學習才能和別人競爭。但我萬萬沒想到，我被錄取的是機電專業(yè)，我對機電一點感覺都沒有。后來一位同學向她示愛，臨到畢業(yè)的時候提出一個問題，“你跟我以后，你繼續(xù)你的專業(yè)還是干什么？”“我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做一個家庭主婦?！薄盀槭裁?？”“等我有了孩子以后，我一定要告訴他，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因為我在最美的花季里不是學習就是學習，連最美好的憧憬和夢想對我來講都是極其奢侈的，我絕不會再讓我的孩子重復像我一樣扭曲的花季人生！”

這是對當下教育弊端的警示和抗爭。

■你講的這個故事是對一味追求“北清率”的學校、家長一個最大的、絕妙的諷刺！等于種了龍種，收獲跳蚤。反省吧，到底是我們?yōu)閭€別人辦學（姑且不論考入名校的是否就意味著成功、幸福），還是為所有學生終生發(fā)展負責。

△所以，期望我們的社會和學校都來關(guān)注學生的生命價值，關(guān)注學生個體差異，努力去成全所有鮮活的生命各不相同的發(fā)展目標。老師們要從關(guān)注每一名學生開始，不讓任何一個學生受到忽視和歧視，不讓任何一個學生失去信心，不讓任何一個學生毫無專長，失去夢想。

課改十多年來一直沒有觸動的一座大山是，在以應試為基本價值取向的基礎教育環(huán)境中，教育成了生存競爭的絞肉機，失敗者的生命發(fā)展完全被忽視甚至是犧牲，而“勝利者”的生命也在殘酷的角逐中被嚴重扭曲，從根本上背離了教育的本質(zhì)。盡管我們還擺脫不了現(xiàn)行制度的羈絆，但我們還是應該盡可能地將成全每一個健全和富有個性的人作為教育目標與評價尺度，去進行具體的改革實驗，克服教育弊端，正本清源，回歸教育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