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 余元英
菊花,或者一朵綻放的親(外四章)
四川 余元英
一朵小野菊,小。在你彎腰注視它時,緣分就大了。
凄風、冷雨,甚至萬里霜天,它始終忍住身體的小,將自己撕扯,撕扯成千絲萬縷,如卑微,壯闊一個人的內(nèi)心。
它的芬芳,從來沒有堵塞一只蜜蜂對春天的追求。拒絕春天,是花兒的原罪嗎?
燃燒自己,燃燒深沉的小。
春天的氣息,可以裝下整個大海。
花兒的心情從蜜蜂開始到云彩,有多少次綻放,就有多少次凋零,見慣此風物變幻者,注定心安理得。比閃光快,比風慢,留在大地上的芬芳,如旗語,集結(jié)蒼涼,深入靈魂。
你都看見了,我還能保留秘密?
面孔帶雪,腳步里卻是陽光十足。
一千次的行走,就有一千個遠方,如果失去了方向,還抵不上一次停留。
蟲子蠕動花影,左邊是春天的動脈,右邊是冬天的塵埃。
牛羊也一樣,在溪邊忽來忽去。沒有老路,鳥鳴涂抹山色,一些細微的物象淺如香艷。
橘子的沉默,是紅的,火焰的紅。終于,沒被葉子綠色的喧嘩掩蓋,跳出來,同天空的藍,構(gòu)成敵對。
橘子,是一個個飽滿的詞語,為了押韻放棄一些苦澀的心。而一些苦澀的心,又以婉約,成全甜蜜的骨骼。
農(nóng)人將一首首優(yōu)美的詩句摘下,到沉默之外用詩句兌換另外的詩句,并同喧嘩達成和解。
嗯,生活就這樣在詩意里詩意。
蘆葦,被寒風冰封在冰里,它扭曲的形體暴露了冰封前的掙扎,妥協(xié)。
月亮,被詩人綁架成思鄉(xiāng)的代名詞,它朦朧的光,走漏了內(nèi)心的反抗。
而我始終猜不出,樹葉,要在地上翻飛多少次,才可以忘記風割過的疼痛?
雪,要下多厚才可以掩藏你走近我的痕跡?
經(jīng)過有你的城市,我始終不敢擦亮蒙著霧的車窗,怕一些往事是窗外的烈陽,刺傷(轉(zhuǎn)
(轉(zhuǎn)接51頁)我的雙眼,等我偶然回望,再也辨認不出你遠去的模樣。
她,在坡地上,在路邊,像一只只爬上歲月的小烏龜,享受著日光浴,慵懶就這樣綻開了。
把臉偏向微風,淡香是一綹不經(jīng)意間滑下的發(fā)絲,有稍許暖意,就能把陽光滑進夏天的記憶。
菊花的心,是淡淡的誠懇,像我遇到過的鄉(xiāng)間小姑娘,素面朝天。而對于秋雨,秋霜,她們雖像一群玩火者,貌似熱烈,卻從沒焚毀過任何事物,甚至愛情。
當然
也包括她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