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艷霞
曖昧短信
□張艷霞
陳實在是個有仇必報的人。
這不,同一辦公室的大李,不僅在工作中奚落他,并且還在主管跟前打小報告說他的不是。陳實在把這事記在心里。下班后,就沒回家。找了個路邊販賣手機卡的小商販,買了一張不用署名的電話卡,輕輕地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在家吃完晚飯,陳實在坐在沙發(fā)上,把自己手機里的號碼取出來,換了這張沒用過的電話卡。悄悄地,就給大李發(fā)了條短信:你想我嗎?發(fā)完,陳實在又把卡取出來,換回自己原來的卡。
沒有署名。這一署名不就穿幫了嗎?發(fā)這四個字,足矣。
陳實在了解大李是個很有能耐的男人,唯獨就怕老婆。這會兒,大李應該是在家里,手機響過,或許大李老婆會看到,或許大李老婆看不到,這都不要緊。
第二天一早,陳實在看到大李進辦公室時,神態(tài)自若。晚上,陳實在坐在沙發(fā)上,又換下卡,給大李的手機發(fā)了條短信:你想我嗎?發(fā)完,陳實在又把卡換了回來。
整整一周,陳實在幾乎都是在同一個時間,把短信發(fā)了過去。陳實在心頭暗暗發(fā)笑,不信你老婆看不到。
一周后的一天,大李幾乎是紅腫著眼睛進的辦公室,脖頸間還有明顯的劃痕,問他什么,也支支吾吾的,連做數(shù)據(jù)表,也做得一塌糊涂。臨下班時,大李被主管狠批了一頓。
過了幾天,又傳出小道消息,好像大李要鬧離婚了。
陳實在知道消息后,就停了短信,暗想,這就叫惡有惡報,誰讓你得罪了我!
一段時間后,公司里另一部門的主管,沒事總喜歡找陳實在的事兒,說他這個不好,那個不好。這讓陳實在心里挺不爽,我又不是在你的部門,憑什么你管我呢!
陳實在從公司的通訊錄上,找到了這個主管的電話,下班后,又去買了張不用署名的電話卡。還是這個辦法,陳實在已經打聽過了,主管在外地出差的老婆,馬上就要回來了。
在主管老婆回來的當晚,陳實在用那個卡號給主管發(fā)了短信:你想我嗎?手機還沒來得及關,主管的電話就打來了,著實嚇了陳實在一大跳。陳實在趕緊摁掉電話,又關了手機,忐忑的心才慢慢平復了下來。
連著半個月,陳實在幾乎是同一個時間,給主管的手機發(fā)了短信。在關機時,主管用短信質問,你到底是誰?陳實在哈哈一笑,刪了短信,又關了電話。
接下去,主管就再也沒精力來批評陳實在了。
陳實在在走廊里,撞見過主管,看上去真的是灰頭土臉,疲憊不已。估計在家里,早就已經鬧得是雞飛狗跳了。
看來,這一招可真靈。陳實在為自己的主意自豪了很久。
可是,有一天,陳實在坐在沙發(fā)上時,突然收到了一條陌生短信,短信的內容是四個字:你想我嗎?
陳實在有些愣住了,還好老婆在廚房間里忙著洗碗。
陳實在趕緊就把短信給刪了。
雖然陳實在在外面根本沒有什么女人,又何談會有人想自己呢?但如果真被老婆看到,這事就解釋不清了。女人嘛,多半都疑神疑鬼,對付大李和主管,利用的也是女人這樣的一個心理。
想不到放鷹的人,居然被鷹啄到了。
陳實在想,看來這辦法,別人也在用。那就說明,這種短信,還會發(fā)過來。
所以在第二天,陳實在一下班就把手機給關了。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時,老婆接了個電話,走過來問他,你怎么把電話關了?你一個朋友找你。陳實在忙掏出手機,一臉的無所謂,答了一聲,哦,是沒電了啊。陳實在就站起了身,去了趟臥室,換了塊電池。在換電池時,短信果然來了,陳實在直接就刪了,然后神態(tài)自若地走了出去。
第三天,陳實在特意調了靜音,短信來的時候靜悄悄的……
第四天、第五天,陳實在都很輕松地把這事給解決了。
第六天,老婆忽然說要從陳實在的手機上找一號碼,陳實在說我報給你吧。老婆說,有不可告人的事?陳實在只好把手機遞給了老婆。
后來,就出事了。
短信又來了:你想我嗎?
老婆的面色突然就很難看,狠狠地瞪著陳實在,質問道,說說吧?
陳實在苦笑,說,真沒有。
老婆剛要再說什么。
老婆的手機短信也響了,陳實在湊上去看,也是四個字:你想我嗎?
然后,老婆的神情頓時就緩和了下來,說,咱倆扯平了。老婆扭了扭屁股,就走了。
扯平了?陳實在想著老婆說的話,再想想最近老婆老是早出晚歸的異常行為,心頭,莫名地就惱怒了起來。
(原載《微型小說月報》2015年第5期 河南李雪霞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