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魯番·葡萄（外三篇）

謝祥林

進入八月，吐魯番就進入一年中最甜蜜的季節(jié)。

每每此時，都想為吐魯番葡萄寫點什么？可是，因為古往今來，無數(shù)文人墨客、歌者舞者為吐魯番葡萄，創(chuàng)作過大量的名篇名曲。便不敢造次了?？墒?，自己又是一次次地被這些作品陶醉。

“葡萄美酒夜光杯”、“露濃壓架葡萄熟”、“胡人歲獻葡萄酒”、“吐魯番的葡萄熟了，阿娜爾罕的心兒醉了……”、“坎兒井的流水清，葡萄園的歌兒多……”、“秋到葡萄溝、珠寶滿溝流……”

每每在吟詠哼唱這些詩詞歌賦、名歌名曲時，就會油然地為吐魯番葡萄生出一種自豪感。

那么，吐魯番葡萄何以讓古人詩興大發(fā)、讓作家才思泉涌、讓歌者唱興高漲、讓本地人引人為傲？依筆者之見，有歷史的，也有現(xiàn)代的，更有自然的，還有人文的。

古代的葡萄，吐魯番不少出土文書中都有記載。吐魯番葡萄栽種的歷史有2000多年，而2003年從洋海墓地出土的考古發(fā)掘資料又將吐魯番葡萄種植的歷史提前了500年。如此看來，葡萄在吐魯番栽培的歷史多么悠久，多讓人自豪。

現(xiàn)代的吐魯番葡萄，是從眾多的散文、詩歌、歌曲、建筑、節(jié)慶中表現(xiàn)出來。如今，只要說到吐魯番葡萄，人們就輕唱起：吐魯番的葡萄熟了……就會吟詠：秋到葡萄溝、珠寶滿溝流；就會聯(lián)想到綠葉成蔭、碩果滿枝的葡萄街；就會期盼著絲綢之路吐魯番葡萄節(jié)的盛大開幕；就會回味起幾百種葡萄的百般滋味。是啊，葡萄已成了吐魯番人的精神象征，成了吐魯番人的圖騰。

自然的吐魯番葡萄，主要體現(xiàn)在視覺和味覺方面。先說視覺。如今，只要你有幸光顧吐魯番，就會覺得自己完全被包裹在葡萄的世界里。田邊地頭處、農家小院里、城市街道上，滿眼都是一架一架的葡萄藤。尤其是田野邊的葡萄園，完全是綠色的海洋，一架一架望不到邊的葡萄藤，掛滿了珍珠和瑪瑙。行走在葡萄架下，你會因為場景不同，感受不同。比如，田間地頭連片的是碧綠和綠珠；農家小院呈現(xiàn)的是綠蔭和溫馨；步行街上感受的是清涼和寧靜，這些都是吐魯番葡萄給人們最好的饋贈。味覺上就更神奇了。人們把葡萄晾制成干，讓世人品嘗到別樣的葡萄甘甜。不僅如此，人們還把葡萄干制作成抓飯端上餐桌，讓世人品嘗葡萄的另一番味道。吐魯番的葡萄品種繁多，據(jù)說有600多種，紅的、綠的、紫的……似乎是世間有的顏色，吐魯番葡萄都能呈現(xiàn)出來。所以，吐魯番被稱為“葡萄王國”。

人文的吐魯番葡萄，表現(xiàn)在吐魯番人傾力打造的葡萄文化品牌。眾所周知：先后舉辦了22屆吐魯番葡萄節(jié)，為葡萄賦予了更為深厚的文化意義；舉辦葡萄采摘季，讓更多的現(xiàn)代人分享葡萄豐收的喜悅；創(chuàng)作大型音樂舞劇《吐魯番盛典》，講述“火焰山”和“葡萄”姑娘的愛情故事，讓更多人欣賞吐魯番葡萄之美。

吐魯番葡萄就是這樣，樸實無華，耐人尋味；喜高溫卻撒下一片蔭涼；晝夜的溫差懸殊凝聚非凡的甜蜜……

葡萄如此，大凡人生亦是如此吧！

吐魯番·歌舞

7月5日，新疆的歌舞因為古麗米娜在《中國好舞蹈》中的精彩表現(xiàn)，向國人證明新疆無愧于“歌舞之鄉(xiāng)”的贊譽。由此，筆者在想，其實，在吐魯番，各族人民也是用歌舞來表達生活、人生、勞動情感，以歌舞書寫“歌舞之鄉(xiāng)”最美的詩篇。

來吐魯番旅游的客人，每每到景區(qū)、景點游玩，遠遠就可聽到熱烈奔放的新疆音樂：“坎兒井的流水清，葡萄園的歌兒多……”近處一看，著艷麗服飾的古麗和俊郎的買買提，在直白的歌聲表達中，以靈動的肢體語言表達著歡迎遠方客人的真摯情感。

這只是在吐魯番眾多的感人場面之一。其實在吐魯番，只要你有時間、有機會，就會遇到這種歌舞升平的場面。

比如，舉辦了22屆的中國絲綢之路吐魯番葡萄節(jié)，開幕式的重頭戲就是由本地的舞者為大家表演熱烈奔放、豪情滿懷的大型民族歌舞。此時的舞者就如同精靈一般，在臺上忘情地舞動著，臺下的觀眾如癡如醉地觀著、賞著。尤其是攝影師們，更是雙目緊盯舞者的一顰一笑，不時按動快門，將舞者最美的瞬間定格在鏡頭中。一曲下來，舞者大汗淋漓，觀者心情酣暢，意猶未盡。

也許有人會說，欣賞吐魯番的歌舞，會不由自主地被樂聲、舞者的情緒所感染。是的，因為那是一種對生活熱愛的情緒表達，是對人生感悟最直接的表現(xiàn)。它是綜合音樂、舞蹈、詩歌等藝術手段，且歌且舞的藝術形式。比如，吐魯番推出的大型民族歌舞音畫《吐魯番盛典》，就是集高科技聲光電、震撼人心的音樂、美輪美奐的舞姿為一體，完美地呈現(xiàn)出一幅天地神靈、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圖畫。癡狂而不失浪漫、抒情而不失熱烈，是吐魯番歌舞最經(jīng)典的完美呈現(xiàn)。

欣賞多了吐魯番的歌舞，就會發(fā)現(xiàn)它具有情緒的感染力和心靈的穿透力，特色鮮明，感召力強。它們之所以有魅力，是因為樂器種類多、演奏技巧高超、曲調優(yōu)美動聽、舞姿婀娜動人。幾者巧妙、完美的組合，成就了吐魯番歌舞的經(jīng)久不衰。

樂器種類較多。在吐魯番廣泛使用的樂器主要有：嗩吶、薩它爾、艾捷克、彈布爾、都它爾、熱瓦甫、手鼓等，制作精美、著色好、音質悅耳。在盛大的集會上，它們能營造出一種歡快喜悅的氣氛，令人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

演奏技藝高超、曲調優(yōu)美。吐魯番歌舞產生于民、流傳于民、娛樂于民。演奏家們以卓越的演奏技巧，充分發(fā)揮樂器的音樂表現(xiàn)性能，塑造各種音樂形象，營造不同的音樂氛圍，達到“情、聲”完美的統(tǒng)一。

舞姿優(yōu)美動人、攝人心魄。這是吐魯番歌舞魅力之所在。在欣賞吐魯番歌舞時，可以看到舞者舞姿飄逸舒展、優(yōu)美剛勁、活潑熱烈、節(jié)奏明快、蹬踏騰挪、急速旋轉、眉目傳情等，使觀者如狂如顛、如癡如醉……

吐魯番歌舞就是這樣，以它強烈而獨特的藝術感染力扣人心弦、引人入勝。

賞否？醉否？癡否？是也！

吐魯番版《雙城記》

眾所周知，《雙城記》是英國作家查爾斯·狄更斯所著的一部長篇歷史小說，“雙城”分別指的是巴黎、倫敦。而把“雙城”用在吐魯番，是因為在第38屆世界遺產大會上，絲綢之路申遺成功，吐魯番的兩座古城池——交河故城、高昌故城名列其中。由此誕生了吐魯番版的《雙城記》。

也許交河故城、高昌故城不能與巴黎、倫敦相提并論，可是因絲綢之路成功申遺，交河故城、高昌故城成了絲綢之路中國段最閃亮耀眼的兩座姊妹城。

那么，交河故城、高昌故城吸引世人目光的亮點在哪？

依筆者之見，亮在保存的完整、亮在建造年代的久遠、亮在發(fā)揮著重要的歷史作用。

說到交河故城，人們自然會想到，它是世界上保存最完整的生土建筑城市。歷經(jīng)兩千年風雨依舊完好。這除了吐魯番干燥少雨因素外，就是吐魯番人對它的悉心呵護。要不然，公元前2世紀至5世紀建造的交河故城能風采依舊。古城總面積47萬平方米，現(xiàn)存建筑遺跡36萬平方米。故城遺址保存相當完好，古城南北長1600余米，東西最寬處約300米，分為寺院、民居、官署等部分。該城保留著宋代以前我國中原城市的建筑特點。被譽為“世界上最完美的廢墟”。

登高眺望，高昌故城平面略呈不規(guī)則的正方形，布局可以分為外城、內城和宮城三部分，總面積約200公頃。高昌故城保存最好的部分首推外城墻，結構完整，宏偉壯觀。是唐朝時“長安遠在西域的翻版”。

說到建造的年代，交河故城、高昌故城都是歷經(jīng)兩千多年的風雨。交河故城是在公元前2世紀至5世紀由車師人開創(chuàng)和建造的，在南北朝和唐朝達到鼎盛。高昌故城是公元前1世紀西漢王朝在車師前國境內的屯田部隊所建?！侗笔贰の饔騻鳌酚涊d：“昔漢武遣兵西討，師旅頓敝，其中尤困者因住焉。地勢高敞，人庶昌盛，因名高昌?！睗h、魏、晉歷代均派有戊己校尉，管理屯田，故又被稱為“戊己校尉城”。到十三世紀廢棄，使用了一千三百多年。始建時間距今已有兩千多年了。它是吐魯番地區(qū)千年滄桑的見證。

至于兩座城池在歷史上發(fā)揮重要作用。那是最引人注目之處，也是最有說服力的地方。交河故城是古代西域三十六城郭諸國之一的車師前國都城，是該國政治、經(jīng)濟、軍事和文化中心。從城市布局來看，它受到了中原傳統(tǒng)城市建筑規(guī)制的影響，形制布局則與唐代長安城相仿。從空中俯視，交河故城像一片大柳葉。交河故城的大部分建筑物是用“減地留墻”的方法，從高聳的臺地表面向下挖出來的。可以說，這座城市是一個龐大的古代雕塑，其建筑工藝之獨特，不僅國內僅此一家，國外也罕見，充分體現(xiàn)出古代勞動者的聰敏才智和巨大的創(chuàng)造力。

高昌故城在魏晉南北朝至隋朝時期為“西域之門戶”，是當時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也是東來西往的各國使者、商旅的必經(jīng)之地，是絲綢之路上一個重要樞紐。通過這里，將中國的絲織品等運往西方，將西方的香料等運回中國。隨著東、西方人員、物產的流動，不同的文化，以及北方草原游牧文化也在高昌會聚、交融。高昌故城出土的文書、錢幣、泥塑木雕俑、繪畫等數(shù)以萬計的文物，就是最好的證明……

當下，交河故城、高昌故城成為世界文化遺產——絲綢之路上的兩顆閃閃發(fā)光的明珠。相信，如此壯美的古城池，在吐魯番人的精心呵護下會散發(fā)出更加奪目的光芒。

吐魯番·符號

說到符號，也許不少人會問是不是標點符號，非也。這里所說的符號，是指一個地方或一座城市能代表其文化特征并具有傳承價值的事物。它有歷史的、文化的、民俗的、飲食的，也有建筑的……不同時代有不同的符號。

吐魯番，聞名遐邇，獨有自己的文化符號。

交河故城、高昌故城是生土建筑文化符號，因為它們具有上千年歷史，是世界上保存最完整的生土建筑城市和古代西域政治、經(jīng)濟和文化的大都會；

吐魯番葡萄、哈密瓜是物產文化符號，因為它們是最具有吐魯番地域特色的物產，是中國最甜蜜的水果；

中國古代四大名著《西游記》中記載的火焰山、有著月光湖之稱的艾丁湖是景點文化符號，因為它們是中國最炎熱的地方、最低的地方、最干燥的地方、最具有傳奇色彩的地方；

“珠寶”滿溝流的葡萄溝、與都江堰、京杭大運河齊名的“中國古代三大水利工程”的坎兒井是綠洲文化符號，因為它們創(chuàng)造著奇跡，溝里遍植葡萄、珠寶瑪瑙層層疊疊，地下鑿井、引水灌溉，是吐魯番綠洲文化的典型代表；

拌面、手抓肉、斗雞是飲食文化符號，因為它們是吐魯番眾多物產中的代表，享譽天山南北，味道鮮美、唇齒生香、回味悠長；

熱烈奔放的十二木卡姆、麥西來甫是歌舞文化符號，因為它們是吐魯番濃郁民族風情的體現(xiàn)；

吐峪溝麻扎村、勝金鄉(xiāng)木頭溝村是民居文化符號，因為它們是有著百年歷史的古村落，民風淳樸、民居粗拙古樸，置身其中，恍如穿越時空，體驗百年村落風云；

出土文書是歷史文化符號，因為它記錄著吐魯番十六國到唐西州時期的朝廷詔敕、律文、契券、遺囑、詩文等大量資料，有很高的學術、史學價值……這些符號都是吐魯番最具代表性的，且令吐魯番人驕傲自豪的，都是千百年來，勤勞的吐魯番人智慧的結晶，是代代吐魯番人傳承與發(fā)展的結果。

隨著時代的發(fā)展、社會的進步，吐魯番不斷涌現(xiàn)出新的文化符號，比如：為紀念中國絲綢之路開通2100年，吐魯番舉辦了22屆葡萄節(jié)，這是節(jié)慶文化符號；為了讓疆內外游客賞“新疆第一春”的美景，吐魯番舉辦了“杏花季”，吸引成千上萬的賞花人，這是旅游文化符號；為了讓游客品嘗桑葚，吐魯番舉辦了“新疆第一鮮·桑葚季”活動，讓光臨吐魯番的游客充分滿足口舌之欲，這是物產文化符號；為了充分展示吐魯番深厚文化積淀，《吐魯番盛典》集合光、影、舞、美、樂等藝術視聽手段，打造了歌舞藝術的精品，這是歌舞文化符號。此外，還有葡萄小夜曲等，都是吐魯番新的文化符號。

隨著旅游文化產業(yè)發(fā)展升級版的推進與實施，吐魯番將有越來越多新的符號誕生，比如，特色文化村、文化街道（街區(qū)）、文化產業(yè)園、葡萄酒莊、葡萄風情小鎮(zhèn)、沙療小鎮(zhèn)、沙漠運動基地等等，都從不同的方位展現(xiàn)吐魯番的新形象，也為吐魯番建成絲綢之路經(jīng)濟帶上的文化先行區(qū)注入活力。

保留以往的符號，創(chuàng)造新的符號，是當下吐魯番人的心愿。

留住歷史的符號，創(chuàng)造新的神韻，是當下吐魯番人的責任。

相信，經(jīng)過不懈努力，吐魯番打造的新文化符號，一定會為無數(shù)中外游人留下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