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穆凌風(fēng)
那一年
文+穆凌風(fēng)
那一年,我上初中,坐我前面的是個女生,長得一般,卻也不丑,成績一般,雖不至于墊底。那時候一到課間休息的時間,我很少和其他男生一起出去瘋跑,而是和前排的女生一起笑,因為一點小小的事情而放聲大笑,像兩個神經(jīng)病一樣。和她同桌的男孩把筆掉落在地上,低頭去撿,頭頂正對著她,她拿眼一瞥,再回頭沖我一指,我們倆便能笑三分鐘,而周圍的人都默然呆坐。
后來,班主任找我們談話,說有什么可樂的事?至于天天笑得周圍同學(xué)起雞皮疙瘩。我沒有反駁,她也沒有,所以老班就把我們倆分開了,一個坐在教室的東南角,一個在西北角。又過半年,她便轉(zhuǎn)學(xué)了,從此再也沒有關(guān)于她的任何消息。
那一年,我十五六歲,模糊的記憶中,好像那時的我已經(jīng)會思考一些事情了,但又好像不會,無非按照別人說的去做,努力去爭得別人的表揚和羨慕而已。即便如此,那時的生活比起現(xiàn)在,依然是快樂而美好的,因為任何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去想,稻草人的樂趣莫過于此,在懵懂的少年我已安享了暮年的歡樂。
那一年,我上高中,文理分科時,所有教過我的老師都讓我選文科,月底大休回家一問,全家一致通過讓我學(xué)理科,我便這樣成了一名理科生。我從不像其他男生一樣,早早的開始學(xué)著吸煙,又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行事,只得貓在廁所里吐煙圈。我也沒動手打過架,我在他們的眼里維持了數(shù)年的好學(xué)生、乖孩子形象。但是有一天,我自作主張調(diào)了班,逃離了那個所謂的優(yōu)秀班級,因為有幾個老師品行實在不好,動輒打罵學(xué)生。我開始以一種特有的方式反抗,三年換了四個班。
即便如此,每一個班的同學(xué)都會成為我的好友。我從不像風(fēng)一樣從他們身邊一掃而過,我不需要流露任何感情,這些都會融化在每天的生活中,融化在消磨的時間里。
那一年,我十七八歲,從周圍每個人的眼中都會看到一種恐懼,一種對未來前途命運的擔(dān)憂,盡管多年后他們會嘲笑自己當(dāng)時的無知。但那時誰也沒有意識到憂慮的毫無必要,我也沒有。我和同桌的女生換書看都要抱著多背幾首古詩的目的,或者順便積累一些寫作文的素材。
一旦畢業(yè),離開那所中學(xué),再相見就難了。雖然你會記著當(dāng)初多么美好,有何許多的留戀,然而那一切終究已經(jīng)成為了過去。去年假期,老同學(xué)聚會,我沒去,并不是不想念他們,只是不想去做徒勞的事情。人生不會存在“永恒”二字。見與不見有何區(qū)別,緊抓了幾個人的手,訴出闊別后的各自心酸,追憶一點當(dāng)初的青春,再各自揮一把離別的淚,是為了下一次再見的談資嗎?思念、回憶只需裝在自己的心底便也夠了,明明知道回憶是一種徹骨的痛,又何必非要揭開這塊疤呢?又是不止一次的去揭,上一次的痛還未消,這一次的淚又滴在了新傷之上,我不愿做這徒增傷感的事。
我又聽說幾個同學(xué)都有了孩子,我想,時間果然來得很快啊。我還以為自己很年輕呢,他們卻以為人父、為人母了。今年的聚會我依然是缺席的人,同學(xué)催了好多次,我斷然拒絕,或許有人會以為我冷血而薄情吧!但我以為,相見不如懷念,懷念只需埋在心底就好了。
編輯: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