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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堂如戲,全靠演技

    2015-10-21 09:02:54杜娘
    桃之夭夭A 2015年10期
    關(guān)鍵詞:皇子刺客風(fēng)箏

    杜娘

    可是他太精了……總是看穿我。

    然而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1?暗衛(wèi)守則第一條:隨機(jī)應(yīng)變

    月華如水,我提著佩刀在屋頂上快速奔跑。

    大淵的皇宮太大,我跑了很久才找到四皇子岑東離的寢宮。我看著院外來回巡邏的侍衛(wèi),又瞧著屋檐下站成排的小太監(jiān),大概走門和走窗都不是什么明智之舉,故而我決定從房頂上突破。

    我掀開金色琉璃瓦片,借著燭光,看到岑東離正在屋子里看書。

    他是習(xí)武之人,少年時期便從軍打仗,戰(zhàn)功赫赫,能力非凡,我若想殺他必須要小心再小心。為了防止刺殺失敗,我從懷里摸出一管迷煙,從屋頂向下吹,等到迷煙散得差不多時,我又多掀開幾片瓦,深吸一口氣,看我縮骨神功!我縮——

    只聽“嘩啦啦”數(shù)聲脆響,我頂著一身肉直直掉進(jìn)屋里,灰塵彌漫之下,我仿佛壓到了什么人,又帶著他在地面上滾了數(shù)圈。

    就在我后悔晚飯貪嘴吃太多害得縮骨不成反壞事之際,四面八方突然射出好多白毛箭矢,雜亂無章,無從躲避。這時我感覺自己身下突然一空,連個思想準(zhǔn)備都沒有的我似乎又在下墜……

    “嘭!”

    塵土飛揚(yáng),我在一陣咳嗽中緩緩坐起,抬起頭還能見到屋頂大窟窿外的璀璨星空,以及頭頂上方的兩扇機(jī)關(guān)石門。

    我氣結(jié),岑東離是不是有病,自己的寢宮設(shè)這么多機(jī)關(guān)干什么?就不怕半夜出恭引發(fā)機(jī)關(guān),然后被亂箭射死嗎?

    “你是誰?”

    身后警惕的聲音簡直是在折磨我的神經(jīng),前有狼后有虎的境地也不過如此。試問哪家刺客如此倒霉,費(fèi)好大勁過來行刺,卻和活蹦亂跳的刺殺對象共處一室……

    我淚眼汪汪地舉起雙手,接著緩緩轉(zhuǎn)回身,幸好佩刀被我扔在了屋頂沒有帶下來,否則現(xiàn)在真是百口莫辯。

    “四皇子,是我……”我放軟我的聲音,用我多年來不曾有的女兒姿態(tài)同他講話,“殿下忘了?在晚宴之上,您將我賜給了大綏的七皇子。”

    岑東離站起身來,拍落身上的塵土,即便他此刻的表情十分難以形容,卻仍然俊朗得一塌糊涂,玉樹臨風(fēng)。

    他看見我之后神情原本有些驚喜,我稍微放松,如果他跟真的舞姬有一腿的話,我也能施展一下根本沒什么用的美人計了。

    然而大概是聽了我的話,也可能是見到我之后,他瞬間變了臉色,上下打量著我,問:“你是那個舞姬?怎么比晚宴上丑那么多,卸妝了?”

    “……”

    原來他跟這舞姬沒有一腿啊……美人計失敗。

    我只能含淚點(diǎn)頭,這時他又問我:“卸完妝你就不會吹了蠟燭爬上他的床嗎?現(xiàn)下讓人攆出來,又跑到我屋頂上,你來干什么,謀殺本皇子?”言畢,岑東離瞇起眼來。

    眼下有諸多苦衷不能多說,我的眼睛一直在打量著他,心中盤算著如果我現(xiàn)在和他動起手來,徒手殺死他的幾率有多大。

    按理說,迷煙的作用應(yīng)該發(fā)作了,可他好似什么反應(yīng)沒有……我想了想,狀似無辜地問他:“殿下,您現(xiàn)在感覺如何?有沒有四肢乏力?”

    我站直身子,拿出我最絕頂?shù)难菁?,一步一步地接近岑東離。

    岑東離稍微體會了一下,回答我說:“你這么一說,是有點(diǎn)覺得?!?/p>

    我暗中運(yùn)足內(nèi)力,全部匯聚在右手之上,嘴里說道:“殿下,我扶您上去休息吧?!?/p>

    休息休息,你想休息就得安息。四皇子,怪就怪你太厲害了,為了大綏的和平安定,我只能送您一步啦——

    “啟稟殿下,卑職救駕來遲,請殿下贖罪!”

    正當(dāng)我準(zhǔn)備下手之際,這一聲疾呼突然從頭頂傳來,把我嚇得渾身一激靈,趕緊縮回手來。

    凝聚的內(nèi)力得不到發(fā)泄,情急之下竟把我自己給憋出了內(nèi)傷……

    “噗——”

    我噴出一口血來。

    那些護(hù)衛(wèi)像下餃子一樣紛紛跳下來,而岑東離已經(jīng)越過我朝他們走去。

    只見他抽出眼前一人的佩刀,挨個去砸那些護(hù)衛(wèi)的腦袋,邊砸邊說:“廢物,廢物!來這么晚,是想等本皇子被那個舞姬壓斷氣你們再來嗎?”

    ……我有那么胖嗎?

    領(lǐng)頭侍衛(wèi)委屈地指著我說:“殿下,究竟是誰壓誰???她都被你壓吐血了?!?/p>

    我:“……”

    2?暗衛(wèi)守則第二條:咬緊牙關(guān)

    那些侍衛(wèi)帶著岑東離和我離開這個機(jī)關(guān),鑒于主殿里滿是箭羽,我只能跟岑東離去廂殿暫時休息。

    有宮女給岑東離端來一套衣裳,我主動接過來示意宮女出去,然后走向岑東離,說:“殿下,夜深了,你也乏了,早些休息吧?!?/p>

    他倒是沒怎么在意,只說好。我的手解開他的腰帶,又在他的胸膛處不著痕跡地摸了摸。他的身體好結(jié)實(shí)啊……身上又帶著一股子若有若無的幽香,聞得我有些心醉。

    “你在干什么?”

    岑東離一語點(diǎn)醒我。我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之后,趕緊撤離幾步,伺候他趕緊上床歇息。他十分配合地進(jìn)了被窩,見我一直守在床邊,便問:“你怎么還不走?”

    對上他那雙淡漠疏離的眼,我非但沒有覺得可怕,反而還有幾分親切,也不知道這是什么鬼毛病,或許是后世口中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什么的……

    “我想瞻仰殿下的睡顏?!蔽译S口胡扯,同時暗中運(yùn)著內(nèi)力。

    我這回,一定要一擊必殺。

    他年少有為又如此英俊,死在我的手里真是讓我又心疼又驕傲……要不是有任務(wù)在身,我真恨不得丟棄節(jié)操,當(dāng)上一回采花賊。

    他入睡極快,沒多久便呼吸均勻,面容安詳。我收起其他心思,運(yùn)足了全身力量,手掌對著他的胸口高高舉起,帶著犀利掌風(fēng)迅速擊落!

    沒想到床上之人突然睜開眼,在我擊中他之前向里側(cè)滾去。招式發(fā)出已然收不回來,我一掌拍在床上,床板轟然坍塌。岑東離的手摁在我的肩膀上,借著我從床上翻到地面。

    我回身抓住他的手臂,立即纏了上去,一招一式都用盡了我畢生所學(xué),每一次攻擊都為了取他的命。

    我卻低估了岑東離的武功。

    他單手單腳對付我,已經(jīng)讓我狼狽不堪,不僅如此,他還用語言羞辱我:“就這點(diǎn)武功還敢來暗算本皇子,真當(dāng)我是傻的,識不出你的小伎倆嗎?”

    “……”我惱羞成怒,他的樣貌像積了八輩德才長出來的,這嘴倒像是缺了八輩子的德。我說:“像四皇子你這種壞人,即便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想殺掉你,更何況我還會武功?!?/p>

    岑東離勾唇一笑:“大淵子民格外愛戴我,根本不會有人想殺我。你,是大綏的刺客?”

    “……”

    我半晌無語,也不再戀戰(zhàn),只出了個聲東擊西的招式,趕緊破窗逃跑。岑東離在后面緊緊追我,同時喊道:“來人,有刺客!”

    命令既下,四面八方立即涌來許多侍衛(wèi),我飛上屋頂想去拿我的佩刀,沒想到岑東離已經(jīng)先我一步拿到了它。

    我不要了還不行嗎?

    我轉(zhuǎn)身欲走,岑東離一刀揮來,我彎腰閃避,刀尖緊貼著我的鼻子擦過,十分驚險。

    他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我奮力掙脫而不得,只聽“嘶啦”一聲,岑東離竟撕碎了這件衣裳!

    “下流!”

    我面紅耳赤,回身賞了他一巴掌,捂著肩膀提輕功飛走。好在他并未追上來,讓我大松一口氣。

    我照原路飛回大淵為使者安排的寢殿,這廂剛坐下喝壓驚茶,外面的門便被敲響。

    “晉兄,宮中現(xiàn)在有刺客,我奉父皇之命,前來問候晉兄是否無恙?”岑東離用一種看穿一切的語氣在門外說話,讓我渾身的汗毛根根豎起。

    沒想到他來得這么快,我趕緊吃下一顆藥丸改變我的聲音,回道:“多謝關(guān)懷,殿內(nèi)一切安好,沒有刺客上門?!?/p>

    岑東離“哦”了一聲,隔著門的他換了個語氣問我:“那舞姬您還滿意嗎,晉兄?”

    我恨得咬牙,他是來羞辱誰?大綏的七皇子晉昀,還是我這個假舞姬真刺客?

    “多謝殿下美意,宴席散了之后,我便差人把她送走了。美人恩,實(shí)難消受。”我瞥了一眼腳邊暈倒的女人,撒了個無傷大雅的小謊。

    門外的岑東離并沒有在意這個問題,只是說:“晉兄早日休息,過些日子的郊外狩獵,還望晉兄賞臉同行,告辭?!?/p>

    3?暗衛(wèi)守則第三條:機(jī)智勇敢

    門外的身影已經(jīng)離去,我也悄悄松了一口氣。

    岑東離口中的晉兄不是我,而是大綏朝的七皇子晉昀。表面上,晉昀為了建立兩國的友好關(guān)系,特意來到大淵交流感情;暗地里,我被七皇子選中當(dāng)他的替身,要么伺機(jī)殺掉岑東離,要么就偷出他的戰(zhàn)略圖。

    我以為我的入選是主子慧眼識珠,看中了我的本事。后來才知道,其實(shí)是我易容之后,身形和聲音都最像他,所以不得不派我來。

    加上幾年前我曾隨他來大淵觀摩過神武大炮,雖說后來他為了測試大炮的精準(zhǔn)射程,把我當(dāng)成炮彈射到樹林那頭的沼澤潭里去了……

    唉,七皇子要是能喜歡我,我天天被他射都行。

    殺掉岑東離是因?yàn)樗麑Υ蠼椀耐{最大,可鑒于今夜的刺殺敗露,我覺得真是太難了,我還是偷戰(zhàn)略圖吧……

    我安睡一夜,第二日早起練功,昨夜被岑東離嚇過一次有了內(nèi)傷,我連忙調(diào)息,免得遭人暗算。

    “七皇子?!钡铋T被敲響,是宮女的聲音,“四殿下派人送來一碗紅棗蓮子湯,說是給您補(bǔ)身子?!?/p>

    “倒了?!眲傉f完話,我的腦中便浮現(xiàn)岑東離看我時,那種又冷漠又親切的眼神,一時之間竟揮之不去……

    我頓時后悔,趕緊下地打開殿門,大聲叫住宮女:“你等等?!?/p>

    不喝白不喝!我三兩口喝光,抹了抹嘴巴,擺手道:“你去告訴岑東離,就說湯讓我給倒了。”

    以他那缺德的性子,送補(bǔ)血的湯給我是什么意思?無非是告誡我他知道了刺客在我這里,給我下馬威嗎?

    任他想也想不到,其實(shí)這個刺客就是“七皇子本人”??!

    我還在琢磨著那把佩刀,刀是次要的,重點(diǎn)在于那是真的晉昀送給我的禮物,我不能丟。

    我暗戀我的主子,雖然他對我的記憶僅限“原來這個人易容最像我啊”這句話,不過沒關(guān)系,我記得他就夠了。

    畢竟他……呃,我也不知道喜歡他什么,大概是像我們這種身份喜歡主子是一種潮流來著,所以我也跟風(fēng)喜歡了……

    晉昀假借離國之因轉(zhuǎn)入暗中與人爭奪皇位,同時也在等我的好消息。到時他有了大功勞,綏皇一定會讓他當(dāng)上太子。而我完成任務(wù)后,晉昀說不定還能因?yàn)槲业拿烂埠蜋C(jī)智愛上我什么的……

    我找來一個風(fēng)箏,故意扯著風(fēng)箏往岑東離寢宮那邊走,一路上有不少宮女太監(jiān)看我,估計是在想大綏皇子怎么跟個智障一樣,在皇宮放風(fēng)箏還一臉奸計得逞的笑容。

    我估算一下風(fēng)向和距離,最終確定了只要站在他的宮門口剪斷風(fēng)箏,就能正好落在他的屋頂。

    身為一個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好侍衛(wèi),我真心覺得我這五項(xiàng)里還是第二項(xiàng)比較突出。

    手中沒有剪刀,我只好扯斷風(fēng)箏線。

    我扯!

    手指指節(jié)勒出一圈紅印。

    我再扯!

    指節(jié)差點(diǎn)被勒斷。

    ……大淵的風(fēng)箏線怎么如此結(jié)實(shí),顯示你國勞動人民工作認(rèn)真嗎?不行,回去我得用小本本記下來,這都是實(shí)地考察的結(jié)果啊!

    無奈我只有亮出我鋒利如刀的門牙。我兩手抻著風(fēng)箏線,張嘴狠狠咬下去,可想象中不堪牙擊的線并未斷成兩截,而是非常頑強(qiáng)地與我做著抗?fàn)帯?/p>

    哎呀?我鉚足了力氣,腦袋左右搖晃,齜牙咧嘴地磨著風(fēng)箏線,簡直使出了吃奶的力氣。

    “晉兄這是?”

    身后一道暗含笑意的聲音突然響起,我被嚇得渾身一抖,就在這關(guān)鍵時刻,牙齒像是得了什么靈力相助,風(fēng)箏就那么好死不死地飄走了……

    “……”太丟臉了!

    我尷尬地轉(zhuǎn)身,和他打了個招呼:“早啊,四殿下?!?/p>

    他雙手負(fù)在身后,施施然走過來,在我身前站定。他仍是那樣氣定神閑,而我不知是心虛還是怎么的,只看他一眼就覺得心臟跳得特別快,像做了什么壞事。我握緊拳頭,盡力穩(wěn)住自己。

    他抬手指了指那飛走的風(fēng)箏,問:“晉兄咬斷風(fēng)箏是何意?嗯……好像要落到屋頂上了。”

    “哦!是這樣的,這是我們大綏的風(fēng)俗啦!哈哈哈,如果放出去的風(fēng)箏能被有緣人撿到,就會實(shí)現(xiàn)放風(fēng)箏前的愿望哦!”

    我靠著墻壁,不甚自然地跟他打著哈哈,要不怎么說我德智體美勞第二項(xiàng)發(fā)展得最好呢?連我自己都要被自己機(jī)智哭了,隨口胡扯都有模有樣的,我自己都差點(diǎn)信了好嗎?

    岑東離“哦”了一聲,只聽“呼啦”一聲,下一秒的他就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我偏頭望去,他那道淡黃身影已經(jīng)摸到了風(fēng)箏,他在空中翻了一個跟頭之后,又穩(wěn)穩(wěn)落到了我的面前。

    我承認(rèn)他的動作迅速,行云流水,可他卻不知道,此時我的內(nèi)心幾乎是崩潰的。

    他晃了晃手中的風(fēng)箏,望著熱淚盈眶的我,說:“是這樣嗎,晉兄?你的愿望是什么呢?晉兄你別哭啊,就是幫你撿個風(fēng)箏,不要太感動?!?/p>

    “……”

    我險些哭出聲,誰要你多管閑事了啦,誰要你幫我撿風(fēng)箏了啦!

    我垂下頭,無精打采道:“我的愿望是世界和平……”

    他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目光看著我,好像我剛才吃了一口屎那樣古怪,不過很快地,他指了指自己的宮殿,說:“既然來了,晉兄進(jìn)來坐坐吧,正巧我有一樣禮物送給你?!?/p>

    4?暗衛(wèi)守則第四條:能屈能伸

    說實(shí)話,從碰到岑東離開始,我就覺得他做什么都是故意的,尤其是他幫我撿回風(fēng)箏,好像在給我下馬威,意在告訴我“其實(shí)人家輕功非常高哦,昨天晚上不愛追你是懶得理你哦,你別不自量力呢”。

    我姑且拿出一點(diǎn)大度,搓手道:“來就來嘛,還送禮物,這么客氣干什么,哈哈哈,快走吧?!?/p>

    我跟他進(jìn)了寢殿,即刻有下人過來倒茶。我揪了一粒葡萄送進(jìn)嘴里,剛吐完葡萄皮,就見岑東離抱著我那把鑲鉆佩刀朝我走來。

    他自是倜儻瀟灑,芝蘭玉樹……我一時呆住,忘記咀嚼,突然有點(diǎn)嫉妒他懷里的刀……

    “……喀喀!”我呼吸不穩(wěn),被葡萄狠狠地嗆了一下,接著激動地站了起來,望向佩刀雙眼放光。

    岑東離拋了一個高深的眼神過來,問:“晉兄認(rèn)識這把刀?”

    “不,不認(rèn)識。”我趕忙搖頭表示否認(rèn),“這刀是哪來的?做工不錯,想必用刀之人一定是個非常有品位的姑娘?!?/p>

    岑東離緩緩揚(yáng)起唇角,輕聲道:“晉兄果然厲害,連刀的主人是姑娘都猜得到。”

    要說這人生得好看,便是話有弦外之音我也一點(diǎn)都不怪他。我恨我是顏控,也因?yàn)樗脑捯粫r語塞,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免得它再次失言。

    “實(shí)不相瞞,昨夜有個女刺客冒充舞姬來殺我,可惜武功不濟(jì),還想暗算我。最關(guān)鍵的是,這刺客來自大綏。”他一邊說著一邊湊近我,要不是中間隔著一張桌子,我猜他都恨不得整個人全貼我臉上。

    我卻很期待是怎么回事……

    我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這話不好說吧,我大綏各個是精英,只要出任務(wù)就沒有空手而歸的,你說的這廢物絕對不是大綏人。再者說,殿下何以斷定那舞姬是假冒的,說不定真是您招人恨呢?”

    對不起,我的七皇子殿下,我朱逢春又在外頭給你吹噓了。

    岑東離拔出佩刀來,輕輕撫摸著刀身。他的手指修長似玉,看得我都恨不得變成那把刀。只聽他輕笑一聲,無比自信道:“因?yàn)槲掖鬁Y的舞姬各個是傾城絕色,以那刺客的姿色……呵呵?!?/p>

    我:“……”

    呵呵什么??!這是赤裸裸的羞辱?。∥遗陌付?,指著岑東離正欲大罵,然而機(jī)智的我突然回過神來,若我真的還口,那我豈不是變相招認(rèn)了自己就是刺客?

    啊,好險,幸虧我聰明!

    我的手指方向一轉(zhuǎn),指向了那把刀,說:“這刀挺值錢??!”

    岑東離的視線卻落在了我的手指上,輕飄飄道:“刀值不值錢我不知道,晉兄的手卻是旁人所不能及的?!?/p>

    我趕緊把手藏到背后去。

    岑東離嘴角一勾,含笑念道:“指如削蔥根,細(xì)嫩白皙,晉兄果然生了一雙好手,不知握上這把刀,又是何等的英姿呢?”

    他的話太教人多想,我紅了臉,不忘與他周旋:“你把刀給我,我握給你看?!?/p>

    我從他手中接過刀,飛快在他眼前一晃,繼而整條手臂都藏到身后去,快速說:“刀我握了,你看不見拉倒,說好的歸我了,再見??!”

    我撒腿就跑,然而我跑得再快也沒用,岑東離的聲音像長翅膀了一樣鉆進(jìn)了我的耳朵:“狩獵那天,我期待晉兄的表現(xiàn)。”

    5?暗衛(wèi)守則第五條:合作至上

    有病,岑東離一定是有??!我捂著怦怦跳的胸口落荒而逃,腦海中一直都是這個想法。

    既然有了岑東離這個借口,我也能光明正大佩上我的刀了。然而刀是收回來了,偷戰(zhàn)略圖這件事卻毫無著落。

    人家也不傻,這東西能擺在明面上給人家看嗎?

    算了,偷東西這么難,還是等狩獵當(dāng)天把岑東離一擊必殺吧……

    我千盼萬盼,總算等到了可以立功這天。皇家狩獵不像尋常人,需明黃圍布遮擋樹林三面,加上御林軍重重把守,以防有刺客。留出一面是為了給那些動物一個逃跑的機(jī)會,絕不趕盡殺絕。

    我坐在馬背上,自是威武瀟灑,無人能及,然而瞥見旁邊的岑東離時,我硬生生把一肚子自夸的話語吞了下去。

    夭壽啦,沒天理啦,一個即將死在我手下的人有什么資格長這么帥!我又嫉妒我的佩刀了!

    他穿了一身騎馬裝,銀色鎧甲泛著清暉,英俊不凡,一塌糊涂。

    他沖我挑了挑眉,說:“待會兒還望晉兄手下留情?!?

    呵,渣渣,還沒動手就知道求饒了?我下巴一揚(yáng),興奮之際也沒管我說出來的是什么話,只是輕蔑地說:“你,我要定了。”

    淵皇和那些老不死的大臣的開場寒暄我實(shí)在懶得聽,大家都興沖沖地期待著這場比賽,好容易等到了狩獵開始,我見那邊有一人被眾星拱月般地圍了起來,定睛一看,卻是那個最有希望當(dāng)儲君的六皇子,岑東離的弟弟。

    據(jù)說他們兄弟分工明確,一個負(fù)責(zé)戰(zhàn)爭一個負(fù)責(zé)政治,誰也不干擾誰。

    看到那邊之后,我心中一沉,微微變了臉色。

    “駕!”

    馬鞭狠狠一抽,塵土飛揚(yáng),所有馬就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我穩(wěn)穩(wěn)握住韁繩緊追岑東離,他倒是一臉輕松。待眾人各奔東西,他指著前方一頭正在飛奔的小鹿,偏頭道:“晉兄,比一比?”

    “好啊!”

    我掏出一支箭羽,對準(zhǔn)那頭小鹿,而岑東離那邊也已拉滿弓弦,蓄勢待發(fā)。陽光下的他仿佛化身為箭,整個人都在發(fā)光,我又是心頭一跳。

    我們兩人追著鹿跑,不知不覺就跑到了樹林深處。我不再等待,當(dāng)即又抽出一支箭來,然而醉翁之意不在酒,我用弓箭指向岑東離,幽幽地翹起嘴角。

    他剛收回手來,悠然自得地轉(zhuǎn)過頭來對我說:“晉兄,你輸了。”

    面對我的箭羽,他卻毫無反應(yīng)。

    我道:“我只輸了一局,而你卻再也贏不了了?!?/p>

    “你要?dú)⑽遥俊?/p>

    “我的目的就是殺你?!蔽艺f。

    我望著箭尖深吸一口氣,然而話音剛落,只聽后方有暗器破空的聲音疾速傳來,帶著極其陰狠的力道。

    我立即扔下手中的弓箭做了個后空翻,麻利地抽出腰間佩刀,沖出去抵擋住那幾道暗器,而后再次翻身,想要退回馬上。不料身后突然伸出一條手臂攬住我的腰,下一秒,我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一個馬背上。

    岑東離溫?zé)岬暮粑鼑姙⒃谖业亩?,他輕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殺我。”

    “我……”我渾身一震,伸手推他,一張臉紅到脖根,“胡說!我以為是來殺我的,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是嗎?從你的馬背特意翻到我這邊來,為了保護(hù)自己?”

    四面八方飛來漫天箭支形成雨陣,我顧不上他的揶揄,只是道:“快跑,我在后面保護(hù)你!”

    我從他的腋下繞到身后去,手中佩刀左揮右擋,倒也抵擋了一陣。隱藏在暗處的敵人似乎得不到滿足,開始投射大量暗器。

    我忍無可忍:“有本事就出來,藏起來都算什么本事?”

    話音未落,我只覺身下突然一空,再無依靠。我不禁驚呼一聲,身體下落之時仍有暗器投來,為了不受傷,手中動作根本停不下來。

    “小心!”

    背后的岑東離驚叫出聲,一條結(jié)實(shí)的手臂緊緊地?fù)ё×宋?,然而下一秒,像是有一盆溫?zé)狨r血潑過來了似的,我整個人身上全都是血。

    6?暗衛(wèi)守則第六條:化敵為友

    我睜開眼睛,只感覺四周漆黑一片,還有一股子揮散不去的血腥味。

    誰的血,岑東離的?

    我的心忽然提到了嗓子眼,渾身顫抖,弱聲喚道:“岑……岑東離?岑東離?你……你不會死了吧……”

    思及那天夜里的刺殺,又思及上一秒還在談笑風(fēng)生的人,我突然有些痛恨自己,為什么是一個刺客。

    我想我大概犯了大忌,犯就犯,誰會管?“要死也得死在我手里,你怎么可以死!”

    “我沒死,不過馬上被你累死了?!倍衔⒋穆曇羧允悄菢虞p松,可這一刻的我卻是無比依戀。

    我抬起頭,借著頭頂五米之上的光亮才得以看清現(xiàn)在的情況——岑東離的斷刃插進(jìn)了石壁里,他抱著我,兩個人掛在壁洞上。

    我長舒一口氣:“血是誰的?”

    “馬?!?/p>

    “你沒受傷?”

    “快被你壓死了算不算?”

    我沒好氣地捶了他一下:“四殿下,請你正經(jīng)點(diǎn)。”

    放在我腰際的手漸漸收緊,他在我耳邊說話,聲音夾雜著幾分曖昧:“晉兄保養(yǎng)得好啊,先前見到你這雙手我就贊嘆不已,如今摟著晉兄的腰,纖細(xì)竟勝女子三分,晉兄生生要把我逼成斷袖?!?/p>

    “我又不是斷袖,你放開我,我要下去!”

    “可不能下去。”他用下巴指了指后方,輕聲道,“下面可都是削尖了的竹筒子,若非我支撐在此,恐怕你我現(xiàn)下已經(jīng)成了對鬼鴛鴦。”

    我說:“我不要做你的累贅,也不用你拉著我,我自己可以?!闭f著就去摸我的佩刀,可我摸了半天也沒摸著。

    “別找了,掉馬肚子上了?!?/p>

    “哦?!卑察o下來之后,只能聽見兩個人的呼吸。

    上面很安靜,根本沒有類似“四殿下不見啦,憑空消失啦,根本找不到啦,天下大亂啦”的聲音傳來。我忍不住挖苦他:“你不是說大家都很愛戴你嗎?現(xiàn)在你遇難了,連個惦念你的人都沒有,只有一個想要你命的人來陪你,真諷刺?!?/p>

    他不理我,只是偏著頭道:“洞底那邊有一處缺口,你馭輕功踩馬腹跳到那里,之后我再過去?!?/p>

    “不行,萬一我被插死怎么辦?”

    “以你那晚的輕功,絕不會受傷。”他似乎意有所指。

    我目光閃躲,“哦”了一聲,說:“那我試試?!?/p>

    我足尖輕點(diǎn)馬腹,借力一跳,而后輕松落在那個缺口處。

    岑東離沒有立即跳下來,而是大頭朝下,直直墜落。我的心又被他嚇到了嗓子眼,雙手?jǐn)n在嘴邊喊道:“你找死啊!”

    他絲毫不受我影響。由于光線太暗,我也看不清他的動作,只是見他微微一掠便朝我這邊撲來。我躲避不開,被他整個人壓在身下,不過想象中被壓成肉餅的感覺并沒有直接傳來,而是等他穩(wěn)住自己之后才徹底癱在我身上。

    算他還有良心,知道他會壓死我……

    我左手一動,不小心碰到了冰冷的物什,仔細(xì)一摸才知道,正是我的貼身佩刀。

    原來岑東離不是找死,而是幫我撿刀……我的內(nèi)心泛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感動來,低聲開口說:“我真是看不懂你?!?/p>

    “我也看不懂你?!?/p>

    “嗯?”

    他邪邪一笑:“原來晉兄不僅手美腰細(xì),身體也比女人還要軟?!?/p>

    這個天殺要人命的,講話就講話,他竟然還在我耳邊吹了一口氣!他想死嗎?

    “喂,喂!你站起來啦!”我心里一酥,面紅耳赤,奮力地推他。

    “嗯,我的確站起來了?!?/p>

    “嗯?”

    滿腔感動這時已然消弭,我不大想理解他的弦外之音,更不想接受他耍流氓的行為,這教人喪魂的曖昧實(shí)在要不得,再這樣下去難保不會被發(fā)現(xiàn)女兒身。我使勁地推開他,同時讓他起來。

    他豎起食指擋住我的唇,輕笑一聲,提議道:“晉兄不是說看不懂我嗎?反正一時半會我們也出不去,既如此,我們交換秘密吧。這也有助于我們互相了解,增進(jìn)兩國的關(guān)系?!?/p>

    7?暗衛(wèi)守則第七條:人生如戲

    “交換秘密?”我一時間忘了去推他,而是下意識地抓住了自己的衣領(lǐng),緊張道,“什么……秘密???”

    “你我各自說一條心底的秘密,并且保證絕不外傳,怎么樣?為了表示誠意,那就由我先來?!彼斐鲇沂?,把我的左手從他胸前拿開,竟一筆一畫地在我手心寫起字來。

    這人好生霸道,我還沒答應(yīng)呢好嗎?

    掌心的酥癢著實(shí)難耐,然而心底的震驚已經(jīng)遠(yuǎn)超肉體上的一切感受了。

    岑東離收回右手,在我的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黑暗中我看到他的眉頭微微挑起,像是在示威一般:“該你了?!?/p>

    我還沒從他的秘密中緩過來,他卻要我快速回答他,可我有什么秘密呢?我道:“其實(shí)我是來殺你的?!?/p>

    “然后呢?”他突然低聲地笑了起來,“然后沒有想到會愛上英俊瀟灑的我,非但舍不得下手,反而還傻乎乎地保護(hù)我。你如實(shí)回答我,你究竟喜不喜歡我?”

    我的心怦怦亂跳,想否認(rèn)卻始終沒法開口。怎么會這樣呢?我才不喜歡岑東離,我是一個無情的暗衛(wèi),他是我的刀下魂才對。

    我沒有說話,只是迅速抽出在我左手邊的佩刀,緊緊抵在岑東離的脖根處,瞇著眼道:“我是男子,怎么會喜歡你?我說過,我是來殺你的?!?/p>

    “晉兄真是頑皮?!彼袷菍ξ沂种斜骱敛辉诤?,仍然用那調(diào)笑的語氣同我講話。

    我咬了咬牙:“你真以為我不敢……唔!”

    一個突如其來的吻堵住了我下面的話,然而這個時候的我還在第一時間想著把刀翻過來,免得真的割到岑東離,我想我沒救了。

    他說得對,我喜歡上他了。

    我掙扎不過,只能順從,他的吻激烈而綿長,仿佛帶著訴說,也好像夾著怨念,將我所有口是心非的話語給吞了下去。

    良久,他總算放過我,微微喘著與我額頭相抵,說:“不要再回大綏了,上去之后,我娶你?!?/p>

    我沒有忙著答應(yīng),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問他:“我們怎么上去呢?”

    這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

    好容易將話題扯回到正經(jīng)事情上,我趕緊把岑東離從我身上推開,而后坐直身子整理衣冠,抹去剛才的痕跡。

    我們身上唯一的兵器就是我的佩刀,相顧無言良久,最終我決定:“我用刀刨出一條血路來!”

    說干就干,我拔出刀狠狠插進(jìn)石土混合的墻壁里,一下一下地刨。泥土飛濺,落得我跟岑東離滿身都是。他過來抱住我的手臂,阻止我說:“我可以理解為你不想嫁給我,所以打算將我們兩個活埋在此嗎?”

    這么深的洞,我跟他早晚要渴死餓死在這里,我已經(jīng)絕望了,既然有人來殺岑東離,那么說明不會有人救我們,還能怎么樣呢?

    我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開始絮絮叨叨:“反正也活不成了,大家就坦誠相對吧。你的秘密我算是守住了,我叫朱逢春,是晉昀的暗衛(wèi),我的目的你也清楚了。反正現(xiàn)在大家都活不了,我還沒嫁過人,趁著我們還有體力,我就放肆一回吧?!蔽疫呎f邊脫衣服。

    岑東離被我嚇住了,默默向后退了退:“你瘋了?”

    我不理他,自顧自地解衣帶。岑東離在一旁看著,到底還是怕了,他按住我的手臂,冷然制止:“不就是想出去嗎?”

    8?暗衛(wèi)守則第八條:任務(wù)至上

    幾個時辰之后,夕陽已經(jīng)快要落山,我朱逢春重新站在大地之上,只覺得自己像從閻王殿里走了一遭似的。

    我捏著衣擺擦掉刀身的泥土,接著走到跟我同樣灰頭土臉的岑東離面前,笑道:“殿下果然聰慧過人,這樣的辦法也想得出來?!?/p>

    他用刀在墻壁上摳出腳蹬形狀的坑來,由于墻壁是土石混合,所以只要稍作手腳,還是很好攀爬的。

    “急中生智罷了?!彼ㄈツ樕系哪?。

    我走過去抱住他,依偎在他的肩上,輕聲道:“殿下在洞里說的話還作數(shù)嗎?會娶我嗎?”

    “當(dāng)然?!彼乇?,聲音溫柔。

    “多謝殿下。”我輕輕一笑,“謝殿下成全。”

    鋒利匕首抵著岑東離的后心,我微微后仰,望著他不可置信的臉,說:“取殿下的命是我的第一個任務(wù),雖然過程有點(diǎn)波折,但是人生如戲,全靠演技呀。要是有來生,我一定嫁給你,但是很可惜……”

    對不起了岑東離……

    “好,逢春干得漂亮?!惫恼坡曇糇葬瘱|離的身后響起,兩道身影從樹林中走出,一道是岑東離的弟弟,另一道則是我的主人晉昀。

    狩獵場中,他站在六皇帝的身邊扮作小廝,而我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

    “殿下交給我的任務(wù)我已經(jīng)完成了,還請主人處置?!蔽尹c(diǎn)了岑東離的穴,將他推到晉昀的面前。

    “你果然容不下我?!贬瘱|離說。

    六皇子冷冷一笑:“誰讓父皇和天下子民都喜歡你呢?而今后,受人愛戴的四皇子在狩獵場意外死亡,六皇子體恤戰(zhàn)爭勞苦,提出與大綏結(jié)盟的良策,這有何不妥呢?后宮已經(jīng)被我控制住,根本不會有人來救你,呵。四哥,黃泉路上不孤獨(dú),有親兄弟和你愛的女人送你一程?!?/p>

    啊?為什么是我?不是把人抓到就完事了嗎?我咬了咬下唇,突然把刀橫在自己的脖根處,說:“我不會下手的,如果殿下逼迫我,我寧可死在這里?!?/p>

    連我自己都被我的悲壯跟癡情嚇了一跳,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做出這種舉動。然而下一秒,手中佩刀突然被人搶走,身旁的影子一閃,我的刀已經(jīng)抵在了六皇子的胸口。

    “六弟,是你逼我的。”

    六皇子大驚失色,望向一旁的晉昀:“你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救我?”

    晉昀悠閑地走到岑東離那邊,說:“如果我沒記錯,主張攻打大綏的人可是你,哼,我可是很記仇的?!?/p>

    我:“……”

    六皇子被敲暈,岑東離走過來,微笑著拍了拍晉昀的肩膀,說:“多謝晉兄?!?/p>

    晉昀也笑:“咱倆誰跟誰!”

    我:“……”

    佩刀一扔,老子不干了啦!我從大綏辛辛苦苦折騰過來,還精心策劃謀殺,既然他倆都有私情了,何必還浪費(fèi)我的感情!

    岑東離追上來,從身后緊緊抱住我,說:“你別怪晉兄,戲總要演得逼真一點(diǎn),更何況是我點(diǎn)名要你過來殺我的。”

    晉昀在后面抱胸看戲,說到這個話題他立即過來插嘴:“這個我作證,我本來打算只用你測試大炮射程的,沒想到你還能派上這等用場。那什么,咱們有話能不能回宮再嘮?”

    尾聲

    大淵六皇子弒兄謀逆,四皇子仁慈,罰六皇子永禁天牢。

    半年后,大淵新帝登基,又過一個月,新帝冊封和親而來的大綏太子的義妹為后,兩國交好。帝后二人恩愛異常,舉國秀恩愛,簡直羨煞百姓。

    聽傳聞,帝后很有緣分,早年皇后來觀摩大綏的神武大炮,因一時調(diào)皮跑到了沼澤潭處,恰好救了陷進(jìn)沼澤潭里的新帝。幾年后又出使大綏,與四皇子合唱一出精彩的戲,粉碎六皇子的陰謀。

    已經(jīng)是皇后的朱逢春靠在岑東離的懷里,聽著茶樓里說書人對他們的美化,俱是忍俊不禁。不過她真的沒把在沼澤潭救過人這件事放在心上,更沒想到當(dāng)初滿臉泥的人會是岑東離。

    她當(dāng)時反目岑東離只是權(quán)宜之計,她想過,如果真的要?dú)⑺?,她是不惜殺掉晉昀的……

    更何況她信他,信他會是個好帝王。

    從他在她手心里寫下“江山”二字的時候,她便深深愛上了這個滿腹雄心壯志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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