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飛
6月10日,一個從未在微信和我聯(lián)系過的朋友發(fā)來一條微信,說他通過朋友圈看到了我所在村5個住校孩子的情況,很受觸動,想約幾個朋友看看他們,表達一份心意。這個朋友來自沈陽隆輝酒店管理有限公司,名叫么奇男。我把此前制作好的“住校學生情況統(tǒng)計表”傳給了他,里面有孩子的學習情況、家庭狀況??赐旰?,么奇男表示,會和朋友給每個孩子提供1000元助學金。對我而言,這是一份驚喜,讓我內(nèi)心霎時充滿了溫暖的力量。
么奇男原想在7月份的某個周末從沈陽趕赴安子溝村,后因故改到了8月份。因為這個變化,7月16日一早,我便匆匆趕往了王寶營子鄉(xiāng)小學中心校。這天是學生返校獲知期末考試成績的日子,然后便是悠長假期,如果不能在放假前得到5個孩子家庭的聯(lián)系方式,南溝村民組的樊爽、樊婕、樊力旺還好,畢竟他們的家距離必須停車步行的地方還算近,而天橋子的楊金宏和南天門的邱利,就得步行幾公里才能通知到了。
7∶15,當我到達校園時,遠遠就看到了楊金宏、邱利和樊力旺。他們正盡心盡力地打掃著衛(wèi)生??吹轿?,他們走過來問好。存好他們家的電話,我到教室找到樊爽、樊婕姐妹倆,簡單聊了幾句,要完電話后便趕往村部,和村黨支部書記盧玉來商討村上要辦的幾件事。
我和這幾個孩子的緣分,始自今年3月18日。那是我到安子溝村報到后的第二天。為了熟悉環(huán)境,晚飯后,我在鄉(xiāng)政府附近散步。路過鄉(xiāng)小學中心校時,我發(fā)現(xiàn)有幾個孩子還留在校園里,有的在追逐打鬧,有的在一旁觀看。此時放學時間已過去幾個小時,我判斷這幾個孩子是住校生。一個猜想從腦海中跳了出來:會不會是幾個偏遠村民組的孩子?我走近他們,一問,果然是。我高興地問起他們的姓名和具體住址,和他們聊了好一陣子,得知了他們住校的原因:南溝村民組算是三個村民組中最近的,距離學校也有近9公里,南天門和天橋子還要遠出2公里。在后來的走訪中,我去了南天門和天橋子,步行的艱難,讓我對孩子們住校的必要性有了更深的體會。
說起來,這是時隔12年后,我再次和安子溝村的教育親密接觸。2003年,為反映王寶營子鄉(xiāng)大山深處的孩子們面臨的教育困境,我曾赴大黑溝(當時是獨立行政村,上述三個村民組隸屬該村)采訪,寫了一篇跟蹤報道。再后來,企業(yè)家關平女士捐資15萬元,建成了功勛一校。每次到大黑溝等村民組走訪,只要有時間,我都會去這個學??纯础2恢皇菫榱伺徘矐雅f的情緒,更因為它確實托起過很多孩子的希望。和孩子們初次相識那天,我把他們吃住的情況發(fā)到了朋友圈,簡單的飲食和簡陋的住宿條件引起不少關注。從那時起,每個月我都會抽時間去看望孩子們,并把他們的近況發(fā)到朋友圈。我這么做,是期待具備某方面條件的人能站出來,托起這幾個孩子的希望。
這種期待,在6月份迎來了回應者,除了么奇男,還有兩位。
一位是沈河區(qū)教育局的賀琦。6月8日晚上,我到校園看望孩子們。新奇地發(fā)現(xiàn),他們手上都持有礦泉水瓶,有的還一手一個。等到他們奔跑著互相噴水時,我才反應過來,原來這是他們自制的水槍。想想城里孩子多得玩不過來的玩具,不由一陣心酸。我把孩子們奔跑嬉戲的場景發(fā)到了朋友圈。賀琦看到后給我打來了電話:“看他們真沒什么可玩的,我給他們準備兩個籃球吧。”7月初,我把籃球轉交給了孩子們。他們玩起了拍球游戲,雖然只是簡單的計數(shù)比賽,也玩得不亦樂乎。
另一位是沈陽市航達航空機械制造有限公司的徐錚。6月1日,他給我打來電話:“過兒童節(jié),我想起你村里的幾個孩子了。你看看,需要我做點兒什么?”我告訴他,我正準備給孩子們每人買個書包,里面裝上作業(yè)本、筆和課外書,因為上次去看他們時,發(fā)現(xiàn)他們的書包都破舊了,有的背帶已經(jīng)用針線加固過;樊婕寫作業(yè)時,用的是作業(yè)本的反面;問有沒有課外書,他們都搖搖頭。聽了這話,徐錚說:“買東西算我一個,我爭取親自去看看他們。”7月17日,打電話時他有些歉意地說:“這幾個月太忙,下個月一定抽時間把咱們買的東西送過去?!?/p>
說實在的,朋友們和我之所以要做點什么,就是期望孩子們能感覺到有人在關愛他們,支持他們學習,從而產(chǎn)生學習的動力和韌勁。對于他們的家庭而言,改變命運的希望全維系于他們身上。我們希望,能用愛心托起這個希望;我們也希望,會有更多的人加入這個愛心助學的隊伍。
(作者系遼寧黨刊集團駐建昌縣王寶營子鄉(xiāng)安子溝村第一書記)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