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近平訪美，尋找中美關系的“新共識”

任蕙蘭

9月25日，奧巴馬夫婦在華盛頓白宮南草坪舉行隆重儀式，歡迎國家主席習近平偕夫人對美國進行國事訪問。

9月23日，國家主席習近平在西雅圖參觀波音公司商用飛機制造廠。這是習近平在波音公司舉行的歡迎儀式上致辭。

2015年9月25日，習近平主席在白宮與奧巴馬總統(tǒng)握手的鏡頭定格為歷史。時光閃回到1972年2月，尼克松總統(tǒng)的手“伸過世界最遼闊的海洋”，和毛澤東主席握在一起，開啟了中美交往的歷史。記憶告訴人們，中美最高領導人的握手永遠是兩國關系樂章中最高潮的部分。

提前7個月宣布訪美

在這次訪美之前，習近平和奧巴馬已經(jīng)建立了不錯的私誼，這是他第三次和奧巴馬會晤，前兩次“莊園會”與“瀛臺會”，一次發(fā)生在美國，一次在中國，都是以“不打領帶”的輕松方式進行的。

“莊園會”是兩國政府換屆后中美元首第一次會晤，2013年6月7日至8日，習近平抵達加利福尼亞州，奧巴馬帶他參觀了安納伯格莊園，兩人除了共進晚餐，還在莊園里漫步交談，共處了8個小時。這次會面讓雙方對“建設新型大國關系”有了初步共識，并且在氣候變化、貿(mào)易、兩軍交流等方面取得一系列進展，中方宣布應邀參加2014年環(huán)太平洋軍演。

一年之后，兩位元首又在一起散了一回步，地點換成了中南海瀛臺。奧巴馬在2014年APEC會議之后應邀訪華，和習近平會晤，兩人聊興不減，相聚了5個多小時，遠遠超出原本安排的時間。奧巴馬帶著“對中國的情況以及中國政府和領導人執(zhí)政理念的了解”，以及28項重要成果清單，包括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中美氣候合作協(xié)議，滿意地離開。

事實證明，每一次元首會晤都令中美關系有所進展，“莊園會”為兩國關系定了調(diào)，而在“瀛臺會”之前，原本由于南海問題產(chǎn)生的矛盾，加之香格里拉對話會上美國前防長哈格爾指責中國，中美關系一度情況不佳，直到奧巴馬和習近平“瀛臺夜話”，雙方達成了一些默契，令2014年被奧巴馬標志為“中美關系取得歷史性進展”。

外界見識到了元首會晤對于兩國增進互信、管控分歧所發(fā)揮的無可替代的作用，雖然過去一年中美關系時有波折，但就簽證互惠、軍事互信、貿(mào)易談判以及抗擊埃博拉和反恐等問題達成了多項協(xié)議與共識，猶如在逆流中前進的船只。

前幾次會晤取得的積極效果，令這次習近平訪美從一開始就受到外界高度關注?！傲暯街飨@次訪美的意義很重大，對中國來說，這是本屆最高領導人第一次對美國進行國事訪問，另外也是中國十八大以來對外戰(zhàn)略布局的延續(xù)。習近平主席已經(jīng)出訪過世界主要國家，美國還沒正式訪問過，2013年的莊園會不算是一次正式的國事訪問。美國還是個空白點，習近平主席出訪美國的一個重大意義在于，完成了新一屆領導的對外戰(zhàn)略布局?！敝袊F(xiàn)代國際關系研究院美國所所長達巍表示。

尤為特別的是，美國方面今年2月就宣布了這次習近平訪美，提前了7個月，有別于以往提前一兩個月宣布元首出訪的外交慣例。

美國國務院發(fā)言人普薩基也在接受媒體專訪時表示，白宮提前半年就宣布了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訪問美國的消息不同尋常，顯示了美中關系的重要性。外界對此的感受是，新年伊始，中美兩國領導人就把改善兩國關系這個盤子擺在桌子上，開了一個好局。

從另一方面來看，這也顯示出中國是奧巴馬“重返亞太”戰(zhàn)略的重要組成部分，尤其在美俄關系因為烏克蘭危機趨冷的局勢下，亞太對美國的意義愈加重要。奧巴馬外交與安全最高級的顧問蘇珊·賴斯2月6日在布魯金斯研究院宣布習近平訪美時，也宣布了亞太地區(qū)其他三位領導人的來訪，包括日本的安倍晉三、韓國的樸槿惠以及印度尼西亞的佐科。不難發(fā)現(xiàn)，美國將中國放在這樣一個框架下，既表現(xiàn)了對中國的重視，也符合亞太政策平衡的考慮。

當然，提前7個月宣布訪美，給了中美兩國外交官充足的時間，就一些重要問題達成共識及協(xié)議，以便為中美領導人的會晤作鋪墊。

提前敲定的元首訪問給兩國關系調(diào)了音準，因此今年6月底舉行的第七輪中美戰(zhàn)略與經(jīng)濟對話和第六輪中美人文交流高層磋商成果尤為豐富，無論是“建立互信措施”首次明確列入成果當中，或是“海事合作”以獨立一部分的形式單獨呈現(xiàn)給人們，還是“軍事合作”在整個清單中的位置提前，都顯示中美關系在回溫。

從8月開始，中美兩國的高官陸續(xù)互訪，掃清訪美路途上的障礙。8月底蘇珊·賴斯訪華，緩解兩國在南海、黑客、匯率以及全球股災等多方面問題上的情勢。9月上旬，中央政法委書記孟建柱率公安、安全、司法、網(wǎng)信等部門有關負責人訪美，直面網(wǎng)絡安全這一核心分歧之一，雙方?jīng)Q定在共同打擊網(wǎng)絡犯罪等問題上開展執(zhí)法合作。這些頻繁的互訪顯示出雙方努力管控分歧的誠意。

在這樣的氣氛中，在9月3日舉行的中國人民抗日戰(zhàn)爭暨世界反法西斯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紀念活動，駐華大使博卡斯代表美國出席變得順理成章，“表達了美國對紀念活動的極度尊重”。

“這次習近平訪美是這兩年中美高層交往比較良好勢頭的繼續(xù)，明年肯定還會有，奧巴馬很可能還會來訪，元首頻繁互訪對兩國之間釋疑增信有良好作用。”達巍說。

為中美關系“降噪”

南海問題、網(wǎng)絡安全問題橫亙于前，當前中美關系可以說并不平靜。從9月7日勞工節(jié)開始，美國正式進入大選季，各種關于中美關系的雜音、各種奇談怪論也隨之出現(xiàn)。

兩黨候選人為競逐黨內(nèi)提名斗爭激烈，中國再次成了最大的“靶子”。美國共和黨參與總統(tǒng)候選人爭奪戰(zhàn)的一些政客，公開要求白宮收回對習近平訪美的邀請。

威斯康星州州長斯考特·沃克爾就在一份聲明中說：“美國人艱難地應付著由中國經(jīng)濟放緩和中國人為操縱經(jīng)濟造成的大規(guī)模股市下跌。”他還說：“此時此刻，奧巴馬總統(tǒng)不但不應該以國事訪問的貴賓禮儀迎接習近平，反而應該嚴厲追究他們變本加厲危害美國利益的責任。奧巴馬總統(tǒng)在美中關系上應該多顯示一點骨氣?！碑斕?，共和黨參選人特朗普表示，他“早就警告過美國不要過于依賴中國”。

當然，針對“取消習近平訪美”的言論，美國政府不以為然。美國國務院發(fā)言人約翰·柯比明確表示，習近平對美國進行的國事訪問對于美中關系而言至關重要。柯比說，美中兩國目前確實因為南海、黑客、匯率等議題出現(xiàn)摩擦，但正是為了解決這些問題，美中兩國才要進行高層次的互動，習近平9月訪美也屬于這一范疇，兩國最高領導人會談將為總統(tǒng)提供解決問題乃至縮小兩國分歧的機會?！懊乐袑⒐餐Γ_保此訪取得成功。”

美國前國務卿基辛格也在習近平對美國進行國事訪問前夕，表達了力挺的態(tài)度，“我與習近平主席有過多次交談，他是一個很有決斷力的人，有著豐富的人生經(jīng)驗，我認為他是最杰出的中國領導人之一?！?/p>

“美國大選期間出現(xiàn)了一些奇談怪論，比如說有議員建議，取消這次訪問。候選人盧比奧說，雖然不至于取消，但應降格接待。對于這些候選人、國會議員的奇怪說法，只是拉選票的招數(shù)，我們沒必要認真對待?！边_巍表示。但這說明美國民間確實有這樣的聲音，很多人認為美國對華應該更加強硬，所以政客才會作這樣的表態(tài)。

“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習近平主席訪美，如果順利成功的話，對穩(wěn)定中美關系應該說會有正面作用，有助于塑造美國對華的戰(zhàn)略判斷，所以可以說這是一次關鍵時刻的重要訪問。”達巍說。

在這個時刻，習近平作為新一代中國領導人第一次正式訪美，意義堪比1979年鄧小平訪美和1993年江澤民訪美。從歷史來看，高層互訪是中美關系發(fā)展所不可缺少的，中美關系發(fā)生困難和挑戰(zhàn)的時候，“高訪”能夠解決很多難題。

1979年鄧小平訪美是在中美建交后第一次領導人訪美，而1993年江澤民赴西雅圖參加APEC會議時與克林頓會晤，是1989年美國對華制裁后首次元首會晤，兩次會晤都具有破冰意義，為中美關系帶來轉折性的變化。

“相比轉折時期的那些訪問，這次訪美比過去更為艱難?！边_巍認為。

他解釋道，當時中美關系的態(tài)勢和現(xiàn)在不同。鄧小平訪美時中國剛剛開始改革開放，中美在戰(zhàn)略上合作很多。當時仍是冷戰(zhàn)時期，在國際大環(huán)境下中美戰(zhàn)略利益高度契合，有共同的敵人。鄧小平訪美時，大勢是一種順勢。在順勢下訪問，效果會特別好。

江澤民訪美時，本身看大勢似乎不好，但20多年后回過頭去看，當時美國對中國的制裁政策難以為繼，美國自己國內(nèi)有很強的力量要求美國政府調(diào)整這樣的政策，尤其是美國商業(yè)界。這樣的背景下江澤民訪美有四兩撥千斤的效果，通過訪問助推美國對華政策的調(diào)整。“那兩次訪問結果都比較圓滿，有很重大的歷史意義，訪問之后中美關系進入了一個新階段?！?/p>

“現(xiàn)在相反，美國國內(nèi)推著把對華關系往強硬方向轉，而不是對我們有利的方向調(diào)整，也不像鄧小平訪美時美國國內(nèi)對中國高度期待。現(xiàn)在美國對華的氛圍都不如那兩次。所以這次訪問很重要，因為形勢不是那么有利，訪美非常關鍵?！边_巍說。

“元首會晤的意義就在于，我們希望在一個比較困難的大趨勢下穩(wěn)定中美關系，主要目標是穩(wěn)中有進。習主席訪美肯定有助于促進中美之間的溝通了解，理性客觀地看待理解國際背景，我們期待這次訪問會產(chǎn)生增進相互了解的積極效果?！?/p>

關鍵時期要建立“大共識”

美國學界很多人認為中美關系到了“臨界點”，知名中國問題專家蘭普頓認為，中美關系“離懸崖越來越近”。然而近十年來，中美之間并沒有發(fā)生類似1999年北約轟炸中國駐南聯(lián)盟大使館、2001年南海撞機事件這樣高烈度的危機，而中美關系的競爭性、對抗性卻明顯提高。為何中美關系有些變化？

9月25日，美國總統(tǒng)奧巴馬在華盛頓白宮南草坪舉行隆重儀式，歡迎國家主席習近平對美國進行國事訪問。

達巍認為，一個基本結構性的因素是，世界秩序在發(fā)生比較大的變化，中國和美國都和過去不同。中國在快速地崛起，中美實力對比發(fā)生改變，因此中國對外戰(zhàn)略和美國對外戰(zhàn)略都和過去不同，在這種情況下，中美關系發(fā)生困難是一個天然的趨勢。這種緊張的趨勢是無法避免的。

“中美關系的基本前提在變。過去中美兩國對整個國際秩序、以及中美兩國在這個國際秩序中的位置都是有共識的。過去國際秩序是美國和西方國家建立起來的，1979年以后中國想要融進去，美國也想把中國拉進來，這就是原來的共識。1979年時鄧小平訪美會非常順利，和這個共識有很重要關系?！?/p>

在過去35年里，美國對華戰(zhàn)略的核心是“接觸”。即通過與中國在政治、經(jīng)濟、軍事、社會諸領域的密切交往，將中國拉入其主導的國際體系，一方面實現(xiàn)美國自身的戰(zhàn)略與經(jīng)濟利益，另一方面則希望塑造中國的發(fā)展方向：經(jīng)濟上實行市場經(jīng)濟，政治上向西方民主制度靠攏，在國際事務上成為美國“領導地位”的支持者與配合者。換句話說，希望中國變得更像美國，更親美國。

在這一階段中，中國的對美戰(zhàn)略則可以用“融入”一詞來概括：通過融入西方國家主導的國際體系來實現(xiàn)現(xiàn)代化。中國加入了主要的國際機制，接受了主要的國際規(guī)則，經(jīng)濟、社會與外部世界高度融合。不過在“融入”的同時，中國政府堅持“以我為主”，堅持四項基本原則，對于對外開放可能造成的各種安全風險問題高度警惕。

簡言之，1978年底之后，中美一個要“融進去”，另一個要“拉進來”，圍繞中國融入國際體系問題，兩國形成了一個“大共識”。

“大共識”的存在，幫助中美度過了臺海危機、炸館、撞機等困難時刻。盡管這些危機有時烈度很強，但是由于有“大共識”的存在，中美基本可以“就危機論危機”，不至于對對方的根本戰(zhàn)略意圖、戰(zhàn)略走向發(fā)生懷疑。

2001年中國加入世界貿(mào)易組織后，中國“融入”體系的歷史任務已基本完成。隨著國際地位提升，近兩年中國提出“亞洲安全觀”等新理念，“一帶一路”、亞投行等新構想，從國際體系中的追隨者變成了積極主動的引領者之一。與此同時，中美最終目標的分歧日漸擴大。

今年春季以來，美國戰(zhàn)略界隱然出現(xiàn)了一場對華戰(zhàn)略的辯論，一些學者呼吁美國政府從根本上反思自1970年代以來美國八任總統(tǒng)的對華戰(zhàn)略傳統(tǒng)。“美國覺得過去把中國拉進來虧了。以后還拉不拉中國？美國國內(nèi)的辯論和這個有很大關系。學界很多人覺得過去的政策錯了，被中國利用了，探討下一步該怎么辦。因為沒有形成新的共識，所以會有很多矛盾?！?/p>

“過去的共識已經(jīng)松動了，未來中美能不能找到這種大的默契、大的共識來穩(wěn)定中美關系？中美兩國內(nèi)部有很多不同的聲音，大家都在討論這個事?！边_巍認為，重新尋找并確立“大共識”，是穩(wěn)定未來中美關系的關鍵。一個中美兩國領導人和民眾都能接受、都真心相信的“大共識”，會助推中美關系發(fā)展。

當然，未來中國和美國的關系會有別于過去，美國從被追隨、被模仿的中心地位，逐漸向更為平等和“普通”的位置移動。習近平在2012年首次提出與美方共同“構建新型大國關系”。達巍的解讀是，兩大國在同一個國際體系內(nèi)共同生存和發(fā)展，將是唯一可行的道路。

而在當前中美關系的整體氣氛下，穩(wěn)住中美關系，關鍵詞在于“合作”。基辛格說過，很多問題單靠中國和美國是無法解決的，比如氣候、環(huán)境、防核擴散、防止大規(guī)模武器擴散和網(wǎng)絡安全問題，元首會晤有助于“推動雙方解決這些問題的進程”。達巍也認為，“中美之間應該多談一些合作，看看能在正能量上做些什么。”

“質(zhì)變”是不可承受之重

在美國反思對華政策的同時，中國國內(nèi)也在反思和美國的關系。民間越來越趨向于對美國“說不”，“貨幣戰(zhàn)爭”等提法大行其道，都說明國內(nèi)對美國也積攢了很多不滿。未來中國應該怎么發(fā)展？中國對外應該持什么態(tài)度？國內(nèi)也有很多不同的聲音。

“現(xiàn)在中國社會比較多元，什么樣的聲音都有。我們自己怎么看美國，怎么看中美關系，是很重要的。媒體、民眾對中美關系的看法，這些年有很大變化。我們自己要想清楚：美國是個什么樣的國家？中美關系是不是重要？我們應該怎么對待美國？”達巍說。

這些問題沒有標準答案，尤其是在聲音比較多元化的時代。他認為，現(xiàn)在社會上觀點比較多，理性的聲音不夠大?！艾F(xiàn)在有很多不太專業(yè)、不太理性的聲音，我們應該充分討論，大家能逐漸形成一個主流的看法，建立在充分的信息獲取和理性的思考基礎上，這樣主流的觀點可以推動我們的政府?！?/p>

他對中美戰(zhàn)略的基本判斷是，中美關系不能壞，不能發(fā)生“質(zhì)變”?！爸忻离m然有很多矛盾解決不了，吵來吵去可以，但中美分歧要控制在一定范圍內(nèi)。中美都承擔不起關系極度惡化的代價，對雙方都沒有好處，對兩國老百姓也沒有好處，這個基本的前提需要去堅持?！?/p>

在全球一體化時代，中美經(jīng)濟互相依存，中國股市下跌，美國股市也立即出現(xiàn)連鎖反應。同樣，美國經(jīng)濟出現(xiàn)危機也會影響中國，中國掌握大量的美元外儲和美國國債。對美國來說，由于中國巨大的體量以及中美相互依存，中國無論是主動還是被動離開國際體系，對美國來說代價也都過大。

9月25日，國家主席習近平在華盛頓同美國總統(tǒng)奧巴馬舉行會談。

“中美雙方合則兩利，如果關系急劇惡化，不但對中美兩國是不可承受的，對全世界來說也是一種災難，這是需要明確的?！边_巍認為。

兩國都在思考，各自應該如何發(fā)展？中美戰(zhàn)略應該怎么走？中美關系對各自有什么意義？兩國內(nèi)部都有很多不同聲音?！叭绻麅蓢髁鞫颊J為我們只能在一個體系內(nèi)共同生存和發(fā)展，那么以此為‘大共識’就是可能的。”

盤點習近平和奧巴馬交往過程

第一次通電話

2013年3月14日，習近平當選中國國家主席，晚上應約同美國總統(tǒng)奧巴馬通電話。

習近平：互相尊重擴大合作，走出一條新型大國關系之路。

奧巴馬：美方愿同中方加強合作，確保亞太地區(qū)安全、穩(wěn)定、繁榮。

莊園會晤

2013年6月7日至8日，習近平同美國總統(tǒng)奧巴馬在美國加利福尼亞州安納伯格莊園舉行會晤。

沒有歡迎儀式，沒有21響禮炮，不打領帶，兩場會晤，一次晚宴，一起散步……習近平同奧巴馬面對面會晤和交流，時間加起來超過8個小時。此次會晤不僅是兩國政府換屆后中美元首第一次面對面接觸和交流，也是中美高層交往中的一個創(chuàng)舉。

莊園會晤中，中美兩國元首圍繞共同努力構建中美新型大國關系的主題，就雙邊關系及重大國際和地區(qū)問題坦誠深入交換意見，達成了一系列重要共識，取得重要積極成果。習近平同奧巴馬微笑比肩、雙手再次緊握的照片瞬間傳遍世界，奧巴馬將一把用加利福尼亞州紅杉木制作的長椅贈送給習近平。

習近平：中美關系又站在一個新的歷史起點上。

奧巴馬：現(xiàn)在是個獨一無二的機會，可以把美中關系帶到一個新的高度。

共赴盛會，但不回避分歧

2013年9月6日，習近平在俄羅斯圣彼得堡出席G20峰會會見了奧巴馬。雙方就朝鮮半島局勢交換了意見。

2014年3月10日，習近平和奧巴馬通了電話。

習近平：中方對一切有助于烏克蘭局勢緩和的建議和方案“持開放態(tài)度”。

奧巴馬：美方愿同中方保持溝通。

2014年3月24日，第三屆核安全峰會在荷蘭海牙舉行，習近平在海牙會見美國總統(tǒng)奧巴馬。

奧巴馬：鼓勵中國在烏克蘭問題上批評俄。

習近平：就美國攻入中國最大的電信設備制造商服務器的報道向奧巴馬施壓。

2014年7月14日，習近平在巴西福塔萊薩出席第六次金磚峰會應約同奧巴馬通電話。

習近平強調(diào)：中方一貫從戰(zhàn)略高度和長遠角度看待和處理對美關系，愿同美方一道，堅持以互相尊重和建設性方式處理好分歧，確保兩國關系始終沿著積極方向發(fā)展。

瀛臺夜話

2014年11月10日至12日，奧巴馬出席北京APEC峰會并對中國進行國事訪問，習近平與奧巴馬會談，雙方就中美關心的安全、經(jīng)濟等問題“坦誠地、非公開地”交流意見，話題甚至涉及到了治理腐敗。

11月11日晚，在中南海瀛臺，兩人深入交談，時間從之前安排的3個小時延長至5個小時。原定安排是6：30開始在瀛臺散步，隨后到涵元殿小范圍會見，然后香扆殿小范圍晚宴，最后是迎薰亭茶敘，計劃9：15結束。事實上，每個環(huán)節(jié)都大幅度延遲，原定30分鐘的會見持續(xù)90分鐘。習近平說，吃飯去吧，不想讓客人餓肚子。奧巴馬說，還想和你談幾個問題。原定90分鐘的宴會持續(xù)近兩個小時，原定30分鐘的茶敘持續(xù)近1個小時。直至深夜11點多，兩人才揮手告別。

習近平向奧巴馬介紹瀛臺歷史。他表示，了解中國近代以來的歷史對理解中國人民今天的理想和前進道路很重要。會晤主題是新型大國關系，其間他們談到中國經(jīng)濟、中國改革、中國依法治國、人權和主權……話題極為廣泛。奧巴馬用了一句非常動情的話概括，今晚的交談非常深入，進一步加深了我對中國的情況以及中國政府和領導人執(zhí)政理念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