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外一首）

蔡贊生

沿途有村落就有幻覺

不僅是我一個人的喜樂

無法復原的時間里

一馬車馱著空空的米袋

越走越遠

夜晚把我?guī)敫鞣N可能

我的面孔愈見遼闊

一側(cè)在白晝，一側(cè)在你的河邊。

把詞語和天空連成一片，

把兩側(cè)的臉撕成更遠

還發(fā)現(xiàn)，你的鏡框下

是我全部的花園。

我不相信遠方不相信藍天，

星星也不是枕邊或夢囈。

我只相信鏡片，相信你

只有存在的一點意義浸泡在水里。

我在這一側(cè)。此刻的生命

是一架倚靠在白晝爬上夜空鏡面

的云梯。

居無定所也好。雙腳，擁有一段

遠方不曾涉足的夏日

身體，進入別人詩句中

不曾描述過的春天。

笨鳥的天空

并非天空才是眼中的棲身之所

感謝生活，公平地為每一只

笨拙的鳥兒

準備了足夠低矮的枝杈。

生命有時擔當不起

夢想家的王座。包括為飛蛾預備的篝火

就像我想起遠方的那一瞬間，下意識地

緊緊衣袖

掄起負重的羽翼，劃出一道弧

然后定格在半空。風

也停止了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