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海上歷險

上期，楊歌的爸爸丟了之后，他經(jīng)歷了一場很大很大的歷險記，這期，歷險記還在繼續(xù)哦！

就在鷹爪離我只有幾厘米遠時，彈涂魚身體一拱躍入海水中。隨后，它帶著我向深海游。我呼吸開始困難，彈涂魚咬了一根像綢帶一樣的海草對我說：“把它吃下去，你就可以在水里呼吸了?！?/p>

我把海草咽進肚，果然，我呼吸很快就像在空氣中一樣自如了。我從容地打量起眼前的世界：那輕輕飄動的海藻、那如花般綻放的海星、那隨著水流舞動的水母、那滿是珊瑚以及各種顏色貝殼的海底……簡直令人心曠神怡。

就在我為眼前的美景深深陶醉時，身邊傳來一個聲音：“這水越來越臟了……”

我扭頭一看，差點失聲驚叫：一只長著象鼻子的魚，它一邊在海水里上下翻騰，一邊抱怨，還發(fā)出像人一樣的咳嗽聲。

“這是象鼻魚，”彈涂魚說，“它可是了不起的‘水質(zhì)監(jiān)測員。人類經(jīng)常用這種魚來監(jiān)測海水水質(zhì)的好壞。它咳嗽的聲音其實是在報警。”

彈涂魚載著我在海里繼續(xù)前進著。突然，一條非常大的魚向我們游來，我有些害怕地對彈涂魚說：“彈涂魚先生，有一條大魚來了，快逃命吧?！?/p>

彈涂魚搖搖頭說：“別擔心，這是大海鱸，它很友好，不會吃我們的。”

我的心這才稍稍安定下來，不過，隨后我發(fā)現(xiàn)一件奇怪的事情：有些小魚看見它不但不躲，反而鉆進它嘴里。彈涂魚看出了我的疑慮，對我說：“哈哈，這些小魚是在給大海鱸治病呢?！?/p>

它的話音未落，大海鱸叫喚起來：“我的牙好疼啊，魚醫(yī)生，快幫幫我吧?！?/p>

那些醫(yī)生魚安慰道：“別擔心，我們來了，我們也正好餓了耶。”

游進大海鱸嘴里的醫(yī)生魚在大海鱸的牙齒上舔來舔去，大海鱸不時發(fā)出舒服的哼聲。過了一會兒，醫(yī)生魚們吃得肚子脹脹的，從大海鱸的嘴巴里游了出來。大海鱸也心滿意足地游走了。

我突然明白：大海鱸可能因為貪吃，牙齒里長滿了寄生蟲，而這些寄生蟲正好是醫(yī)生魚們的食物。

這可真叫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就在我感慨時，幾只五彩花紋的扁形魚從我們身邊游過。大海鱸問他們：“珊瑚魚，你們?nèi)ツ睦?？?/p>

珊瑚魚頭也不回地說：“我們?nèi)⒓右粓龊ｔ~的集體婚禮。”

彈涂魚頓時來了興趣，它扭頭問我：“我也想去，你去嗎？”

“去吧?！蔽尹c點頭，雖然我很想馬上回家，但是，我對魚兒們的婚禮更感興趣，機會難得，去開開眼界。

這時，一條箭魚和一條旗魚從我們身邊閃電般游過。彈涂魚對我說：“看，那是海里游得最快的箭魚和旗魚，它們每小時可游110千米，跟火車速度差不多。它們大概也是去參加海魚的集體婚禮吧！”

路上，我們又遇見了許多去參加集體婚禮的魚，它們大都是一些我從沒見過，也沒聽說過的魚：形狀像炮彈、以吃海膽和海星為生、能保護珊瑚礁的炮彈魚，嘴上長著一把利劍的劍魚，看起來只有一個碩大腦袋，沒有尾巴的翻車魚，身披鎧甲的盾口鯰，身體互相摩擦會爆出火花的爆火魚，肚子會發(fā)光的燈魚……

我騎在彈涂魚的背上，跟隨著魚隊游了一天一夜，在第二天上午，我們終于來到了魚兒們舉行集體婚禮的地方。會場布置得可真漂亮啊，到處綴滿了珍珠和貝殼，令人眼花繚亂。珊瑚魚來回游動著，就像一根根飄動的絲帶，美極了。最有意思的是一些河豚，到了會場之后，開始不停地吸氣，它們那長而扁的身體很快變得像一個個大氣球。

賓客們差不多到齊了，海魚樂隊奏起了迎賓曲。彈涂魚告訴我：那發(fā)出像打鼓一樣的咚咚聲的是黃花魚，那像豬叫一樣的聲音是印度的參魚發(fā)出的，那像擤鼻涕一樣的聲音是埃及的龍魚發(fā)出的，而發(fā)出打呼嚕一樣響聲的，是魴弗魚……這些魚單獨的叫聲雖然不好聽，可合奏起來時，卻是一種充滿喜慶、別有一番風味的樂曲。

之后，便是新人入場。一只海馬向大家介紹參加集體婚禮的新人。他大聲宣布道：“我宣布集體婚禮現(xiàn)在開始。大家最先看到的一對幸福的新人是琵琶魚夫婦……”

它正說著，琵琶魚新娘游到了臺上。不過，大家等了一會兒，遲遲不見新郎出現(xiàn)。就在大家四處尋找新郎時，新娘對大家說：“別找了，它就在我身上呢。在我很小的時候，它就嵌入了我的身體里，跟我合為一體。”

大家仔細一看，果然，在新娘的一側(cè)，有另一只看起來發(fā)育不全的琵琶魚附在她身上。它們是不太多見的雌雄合體的“夫妻魚”。

接著登臺的是體長不到一米，頭上有一個橢圓形吸盤的魚。海馬告訴大家，它們是通過附在別的大魚身上進行長途旅行結(jié)婚的印魚。

之后出現(xiàn)的是頜魚。頜魚是海中出名的建筑師，在婚禮之前，公頜魚已經(jīng)搭建了舒適的新居等待新娘入住。在大家的喝彩聲中，頜魚夫婦雙雙入了洞房。

……

介紹完最后一對新人時，海馬突然蹲下身子，連連叫疼。我忙從彈涂魚身上跳下來，走過去問他怎么啦，海馬搖搖頭說：“沒事，我要生小孩了。”

我大吃一驚，對它說：“別逗了，你是男的，怎么會生小孩呢？”

彈涂魚游了過來，對我說：“所有的海馬，都是由爸爸生的?！?/p>

它的話音剛落，一只小海馬就從海馬爸爸尾巴下面的一個袋子里頑皮地探出了腦袋。海馬爸爸用尾巴按著袋子，將那只小海馬擠了出來。接著，它的肚子里又有小海馬在蠕動。就這樣，一只又一只的小海馬變魔術似地從海馬爸爸的肚子里被擠了出來。

就在海馬爸爸一個接一個生小孩時，婚禮舞會開始了。在歡快的樂曲聲中，魚兒們開始翩翩起舞。一只扁頭扁腦的魚從我身邊游過，我想請她跳舞，便追上去拉它尾巴，可就在我的手碰到它尾巴的一瞬間，它身上突然迸射出一道耀眼的閃電，我被震出老遠，全身酸麻。

“嗨，那是電鰩啊，人稱‘活發(fā)電機，可以發(fā)射高達1100伏的高壓電，可不能隨便碰它。”

我點點頭，心有余悸。雖然經(jīng)歷了這樣的小風波，但我的興致并沒有減弱。第二支舞曲時，我請了蝴蝶魚一起跳舞。

舞會進入高潮時，會場出現(xiàn)了騷動，一些小魚開始四散奔逃，另一些魚兒沉入了海底——它們大都是一些變色魚，當它們沉入海底之后，身上的顏色就和石頭、珊瑚、水草的顏色混在一起，不細分辨根本看不出它們是魚。

“發(fā)生什么事了？”我問。

“不好，是鯊魚來了！”彈涂魚恐懼地說，它也開始扭頭欲逃。

我也害怕起來，眼看美好的婚禮要被鯊魚給攪亂時，一個絕妙的想法在我腦中產(chǎn)生。

我走到主席臺，對大家說：“大家不要怕，我有辦法讓鯊魚不敢動大家?！?/p>

所有的魚都停止了逃跑，它們半信半疑地打量著我。

“大鯊魚雖然兇惡，可是，它只有一只。我們雖然比大鯊魚弱小，但大家加起來卻有上千只。只要我們齊心協(xié)力，運用智慧，一定能斗敗它?！苯又?，我把想法告訴了所有的魚兒們：“大家聽我的命令列隊。小魚在中間，大魚在外面。劍魚站在隊伍的最前方。燈魚分立兩側(cè)……”

魚兒們聽完我的計劃，便不再驚慌，聽從指揮有秩序地列隊。不一會兒，數(shù)千條魚便組合成了一只特大的魚形狀：兩條燈魚站兩旁，看起來像眼睛，劍魚站前面，像嘴巴，又可以當武器，其他魚兒有的當鰭，有的當身體，有的當尾巴。我坐在彈涂魚背上，立于魚頭位置，被其他魚包圍著，負責指揮。

不一會兒，大鯊魚來了，它四處張望著。

“前進?！蔽颐畹?。

魚隊緩緩地前行著。魚隊組成的魚對不知情的鯊魚看來，仿佛是一只比鯨魚還要大的怪魚。鯊魚有些驚慌，但它畢竟是海中之王，雖然怪魚比它的身體龐大，但它還是想和它比拭比拭。

“嗚?！惫拄~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吼聲，不怒而威。（其實是藏在隊伍中的鱸魚放氣時發(fā)出的聲響。）

大鯊魚驚得往后退了一下。但接著它又快速地沖過來。

“大家保持鎮(zhèn)靜，不要驚慌。劍魚，進攻！”我命令道。

劍魚便如同利劍一般，向前猛沖了一下，它那利劍深深地插進了鯊魚的鼻子里。鯊魚痛得叫了起來。

“爆火魚，行動！”我指揮道。于是，遍布怪魚周身的爆火魚用身體互相摩擦起來，發(fā)出陣陣刺眼的閃電。

再后來，我指揮怪魚張開大嘴，炮彈魚“刷刷”射向鯊魚。

鯊魚從來沒有見過會刺人、會閃電、會發(fā)射炮彈，又那樣大的怪魚，嚇得扭頭就跑。

在我的領導下，危險解除了。魚兒們重新張燈結(jié)彩，慶?；槎Y以及勝利。

不過，婚禮最后還是讓一只有十幾米長的烏賊給攪了局：它不知從哪兒突然鉆了出來，揮舞著八條又長又軟的觸須，并噴出濃濃的墨汁，將海水染得一片漆黑。魚兒們一團慌亂，四處奔逃。在黑暗中，我與彈涂魚失散了。

我獨自在珊瑚群和水草間行走，希望找到彈涂魚，讓它幫我回家。突然，一只巨鯨游了過來，對我說：“小人兒，你神情憂傷，是否遇到不幸了，你告訴我，讓我來幫幫你吧?！?/p>

于是，我把自己的遭遇告訴了它。

那只鯨魚安慰我說：“騎到我背上來吧，我?guī)慊仃懙?。你找到人類，他們能幫你回家?！?/p>

就這樣，鯨魚載著我向最近的陸地游去。經(jīng)過兩天兩夜的旅行，鯨魚把我送到了一個小島上。一個跟楊歌差不多大的小黑人發(fā)現(xiàn)了我，把我握在手心里，帶回家給他爸爸看。他爸爸聽了我的經(jīng)歷，告訴我說這是南部非洲，不過，他可以把我郵寄回中國。

就這樣，我被黑人用特快專遞寄回了中國。重新見到了你們。

爸爸在講述他的故事時，媽媽眼中蓄滿了淚水。爸爸講完故事后，她將爸爸握在手心里，輕聲說：“你這個挨千……不，孩子他爸，我最親愛的丈夫，在你離開的日子里，我感到非常痛苦和憂傷。我和楊歌都不能沒有你。我發(fā)誓，從現(xiàn)在起，我一定對你好，再也不罵你，不挫傷你的自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