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宇鳳[哈爾濱師范大學,哈爾濱 150025]
淺析《吵架》中的社會問題
⊙包宇鳳[哈爾濱師范大學,哈爾濱 150025]
《吵架》是香港著名小說家劉以鬯的短篇小說,是一篇沒有故事情節(jié)、沒有人物的小說,與傳統(tǒng)小說以人物為中心,重視情節(jié)發(fā)展的模式完全相反。作者運用“新小說”的創(chuàng)作方法和技巧來創(chuàng)作這篇小說,簡潔敘述,淡化情節(jié),但并不完全照搬西方“新小說”的模式,而是堅持自己的“純文學”,用他獨特的敘述方式和大膽想象,給讀者呈現(xiàn)了一個客觀真實的世界。在敘述的過程中,作者不干預讀者的思維,給讀者留下充分想象的空間,讓讀者有自己的判斷。整篇小說雖然描寫的只是一對夫妻吵架后的場景,卻可以感受到深刻的社會問題,這也正是作者想要向讀者呈現(xiàn)的作品的本質(zhì)與內(nèi)涵。
《吵架》成書于香港的社會轉(zhuǎn)型時期,社會的不穩(wěn)定影響著人們的思想,小說正是反映了當時香港人民社會生活的凌亂以及復雜的心理狀態(tài)。作者運用全知視角進行敘述,通過簡潔的語言對吵架后的空間進行了細致地描述,小到墻上的釘子也能進入敘述者的視線范圍,成為敘述者描寫的對象,給讀者呈現(xiàn)了一個客觀真實的世界,而這個客觀的世界是破碎的,隨著敘述者的敘述,視角的轉(zhuǎn)換,讀者可以發(fā)現(xiàn),幾乎所有看見的東西都是破碎的,破碎的臉譜、破碎的花瓶、破碎的照片、被剪碎的帶有唇印的襯衫以及破碎的魚缸和已死的熱帶魚……這些都能顯示出當時吵架的激烈程度。而從那件被剪碎的帶有唇印的襯衫,可以推斷吵架的主要原因是由于男人做了傷害女人的事情,在小說的結(jié)尾,女人留下的字條也證明了這個推斷。
香港,本身就是一個較為特殊的城市,它長期受西方殖民統(tǒng)治,因此,必然受到西方文化的影響,但也有其自身的文化存在,雖不能說二者能夠很好地融合,但存在于同一空間總會給人一種違和感。不易多得的窯變古瓷的花瓶、北歐出品的杯柜、馬來西亞的竹籃和日本的小擺設等等,作者通過視角的轉(zhuǎn)換,給讀者展現(xiàn)了不同的吵架場景,敘述這些物件的存在,可以看出主人是深受外來文化影響的,但并沒有拋棄本國文化,可是這樣的組合搭配,會給人凌亂的感覺,多少有些不倫不類,這也正說明了當時香港人的現(xiàn)狀,處于混亂時期的人們,思想、心理也是不安定的,對于外來文化不能很好地做到兼容并包,對于那些舶來品,主人公是非常喜愛的,但同時,主人公也深愛著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在這里就形成了一種矛盾,這種矛盾心理正反映了作者對當時時代的一種困惑與思考。在混亂的年代,如何才能保留自己優(yōu)秀的文化,又如何讓本土文化與外來文化很好地共存,這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地上散亂的報紙上的內(nèi)容,冗雜、繁多,所報道的事件參差不齊,沒有邏輯可言,這也反映出當時人們的關(guān)注點是混亂的,思維也是混亂的,這是普遍的現(xiàn)象。在復雜的社會中,人們漸漸失去自己的本性,被物欲控制著,思想也被奴役著,進而,人也成為了被奴役的對象,被物欲驅(qū)使,失去了人本來的心性。從敘述者的描述中,讀者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屋子里的陳設,而從這些物件,如:麻將,還有大堆的籌碼,也可以了解到屋主應該是生活較為富裕,但又并不是大富大貴,而這些麻將曾經(jīng)控制著人們的情緒,使人們成為它的奴隸,也就預示著人成為了金錢的奴隸,被金錢驅(qū)使。文中的三次電話鈴聲在這部沒有人物、沒有情節(jié)的小說中顯得非常突兀,但更能引起人們的注意。這三次電話鈴聲并不是連續(xù)的,而是間斷的,這就能看出打電話的人是懷著期望的,但是正是這無人接聽的電話更讓人感到恐慌,既讓打電話的人恐慌,又讓讀者的心情緊張。作者所敘述的只是從社會生活中截取的一對夫妻吵架后的場景,便可深刻地反映當時整個社會的現(xiàn)狀,通過對房間里一系列事物的描寫來寫當時社會中生存的人,進而映射社會對人的心理影響。
在整篇小說中,敘述者都是處于隱藏的位置,讀者只能通過空間的不斷轉(zhuǎn)換來感覺敘述者的存在。敘述者置身事外,就好像用一臺攝像機將所看到的影像傳播給讀者,讓所有的物件在人們眼前一一閃過。這樣就避免了作者的主觀情緒對讀者的影響,使讀者能夠更清晰地了解事情的真相,也能夠更準確地捕捉到當時社會存在的問題。轉(zhuǎn)型期的社會是不安定的,社會的轉(zhuǎn)型也就意味著生活在其中的人也會受到影響,作者借這篇小說向讀者展現(xiàn)了當時香港人的生活現(xiàn)狀和心理狀態(tài),讓讀者對當時的香港社會有了更深刻的認識。
作者:包宇鳳,哈爾濱師范大學文學院2012級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方向在讀碩士研究生。
編輯:康慧E-mail:kanghuixx@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