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敦煌

何奇

109、外婆房間門前（外 日）

李小帆見外婆不開門，年輕人的火氣突發(fā)，嚷叫起來：外婆！鮑里斯的爺爺已經(jīng)賠罪認錯道歉了，還不開門，太過分了！

余秀芝：小帆，怎么跟外婆說話呢？

李小帆：外婆她太過分了！

李小帆和母親正爭嚷，羅索夫忙制止：理解，理解！應該理解，要給我，也會這樣，畢竟我跟我的同伙殺害了.......

他許是過于激動，忽然身子搖搖欲倒。

李書遠忙扶住羅索夫：老先生，您怎么啦？老先生......

鮑里斯扶住爺爺：爺爺，爺爺......

李書遠：快扶老人去屋里！快快！

李書遠和鮑里斯攙扶羅索夫向小帆家客廳走去。

李小帆跑過去掀起門簾，推開客廳門。

110、小帆家客廳（內(nèi) 日）

李書遠、鮑里斯和李小帆把羅索夫攙扶到客廳沙發(fā)上坐下。

李小帆倒杯茶水端過來，李書遠接過去，送到羅索夫面前。

李書遠：喝口水！

羅索夫接過茶杯喝了口水，大喘一口氣。

李書遠：老先生，感覺怎么樣？

羅索夫放下水杯，搖了搖頭：剛才頭暈眼花，現(xiàn)在好多了。

李小帆嘟嘟囔囔著：都怨外婆，好說歹說不開門，讓老人站在那兒，都一個多小時了，受得了嗎？

羅索夫：小帆，不要責怪你外婆！這是我罪有應得，罪有應得?。?/p>

李書遠：老先生，不要這樣說，先回住處歇歇，平靜平靜，明天再說吧！

羅索夫：不！請您帶路，我要到小帆外公墳上去，向他賠罪！余夫人不開門，我去向余先生賠罪道歉！

李書遠：老先生，還是明天再說吧，您這么大年紀，都出來幾個小時了。

羅索夫：我心里難受?。∥沂莻€罪人，早一刻得到夫人的諒解，才能早一點解脫，早一點心里安寧??！

羅索夫眼睛又潮濕了，李書遠有點難以忍受，便答應：好吧！

111、墳冢前（外 日）

雜亂的紅柳林，亂草叢生的小路。

羅索夫在鮑里斯和李小帆攙扶下來到墳冢前垂首而立，身后是李書遠。

羅索夫神情愧疚，沙啞著嗓音：新超兄弟，我，我羅索夫是罪人，罪人哪！我向兄弟低頭認罪，認罪！

羅索夫深深鞠躬，又深深鞠躬。

112、外婆房間門前（外 日）

余秀芝從客廳出來，向外婆房間走去。

外婆房間的門緊緊關(guān)閉著，余秀芝上前叫門：媽，開門，是我，秀芝！

余秀芝篤篤篤地敲門。

房門打開了，外婆出現(xiàn)在門口。

余秀芝進入。

113、外婆房間（內(nèi) 日）

外婆過去立在丈夫的遺像前，手拄拐杖凝望著。

余秀芝走到媽媽身旁：媽，羅索夫走了。

外婆：走了？

余秀芝：去我爸的墳上了。

外婆：啥？他去了你爸的墳上？

余秀芝點頭：......

外婆怔住了，望著丈夫的遺像沉默無語。

余秀芝擔憂地：媽.......

外婆忽然地：走，看看去！

外婆拄著拐杖向外走，余秀芝攙扶外婆出門。

114、紅柳林間小路 墳冢前（外 日）

余秀芝攙扶著外婆沿紅柳叢中的小路向墳冢走。

來到墳冢旁，外婆看到羅索夫和鮑里斯垂首立在墳前，停住了腳步。

羅索夫負罪垂首站立，神情痛苦愧疚，稀疏泛黃的頭發(fā)在微風中飄散。

李書遠：老先生，回去吧，爸爸在九泉之下已聽到您的懺悔了，聽到您的道歉了，他會原諒您的，會的！

羅索夫沒有動。

李書遠：老先生，您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李小帆也勸道：回去吧，我爸說了，我外公在九泉之下已經(jīng)聽到您的懺悔了，他已經(jīng)原諒您了，回去吧！

羅索夫又一次聲音嘶啞地哀求：兄弟，我知道我有罪！罪該萬死，罪該萬死，請兄弟原諒，原諒吧！

他用拳頭捶打著胸口哭喊著，老淚涌出了眼框，順著臉頰流淌。

李書遠：老先生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李小帆：老爺爺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鮑里斯：爺爺，爺爺.......

旁邊不遠處的外婆望著眼前的情景，臉上出現(xiàn)復雜的表情，忽然手里的拐杖脫手倒在地上，發(fā)出“啪啦”的聲響。

李小帆聽到拐杖倒地的聲音，轉(zhuǎn)臉看，見是外婆。

李小帆：外婆！

她跑上去攙扶住外婆。

李書遠也上去扶住外婆。

外婆傻了似的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在余秀芝、李小帆的攙扶下，踉蹌著向墳冢挪動著腳步。

羅索夫見是外婆，轉(zhuǎn)身迎上去，在距離外婆三四步遠的地方慢慢停住。

外婆也踉蹌著停住。

羅索夫淚眼負罪地望著外婆，外婆望著羅索夫。

一場暴風驟雨般的情感即將爆發(fā)！

羅索夫：余夫人——我，羅索夫向您認罪，賠情道歉，還您的畫來了！

他向外婆深深鞠躬，把裝絹畫的紙盒舉到外婆面前。

李書遠、李小帆和鮑里斯噤聲屏息，凝望著外婆。

外婆似傻似呆的望著羅索夫，半晌抬起劇烈顫抖的雙手接過畫盒撫摩著。

大家寂靜凝視著外婆。

“哇——”

外婆突然嚎啕大哭，隨著哭叫，踉踉蹌蹌走上前：你，你個羅索夫，你害得我老婆子好苦哇——

羅索夫：余夫人！

他抓住外婆的手......

115、敦煌大劇院（內(nèi) 日）

大劇院正在演出舞劇《水月敦煌》。

舞臺上，鮑里斯扮演的波斯王子和李小帆扮演的飛天姑娘相會后喜悅、興奮、激動地歡舞著。臺下坐滿觀眾，大家沉浸在劇情中。

外婆、羅索夫和李書遠、余秀芝坐在前排觀眾席上觀看演出。

外婆滿面笑容觀看著。

羅索夫滿面笑容觀看著。

李書遠和余秀芝滿面笑容觀看著。

觀眾們的情緒隨著劇情推向高潮，臉上漾出幸福喜悅。

舞臺上，當波斯王子把一枝象征純潔愛情的玫瑰花獻給飛天姑娘，當飛天姑娘接受了波斯王子獻的玫瑰花時，整個劇場掌聲雷動，氣氛熱烈喜悅！

羅索夫站起來鼓掌，外婆也起立鼓掌。

羅索夫向外婆伸出手表示祝賀，外婆也伸出手，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了！

李書遠和余秀芝由衷地微笑著！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