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梅芳
我出生在一個偏僻的小山村,由于父親身體不好,家里的一切農(nóng)活都由母親承擔(dān)。她往往天不亮就下地,晚上披著月亮回來。記得有一次,割麥的季節(jié),我們正在場里曬打好的麥子,天突然陰上來,我和母親趕快裝麥子,還沒有裝完雨點已經(jīng)下來了。等到往家拉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大雨傾盆。因為路滑,地排車上的麥袋又重,母親只好赤著腳走,因這,母親的腳被玻璃割破了。看著她一步一個血印,我的心也像在滴血。
盡管生活貧苦,但母親從不讓我們姐仨兒耽誤學(xué)習(xí)。
中學(xué)6年我一直住校,母親怕我吃不好,每周三都會炒點魚、花生米之類的送到學(xué)校。在那個普遍煎餅卷咸菜的年代,這算得上高級奢侈品了。至今我都想不通,這些奢侈品母親是怎么從牙縫中硬擠出來的。而且,6年風(fēng)雨無阻。
上大學(xué)后,每次離家母親都要送到站臺,目送火車跑遠(yuǎn),直到消失不見。從臨沂到天津,火車要跑整整一晚,父親說,母親每次都是徹夜不眠,直到接到我安全到校的電話。
畢業(yè)后,經(jīng)別人介紹認(rèn)識了老公。他是個當(dāng)兵的,這意味著將來要兩地分居,家中萬事我操心,所以起初我不同意。但母親說這個人將來會疼你。我不愿拗母親的意,勉強答應(yīng)?;楹螅灰瞎诩遥际撬鲲?、洗衣、拖地。他說,我經(jīng)常不在你身邊,欠你的太多了。不在家時,每天一個電話更是雷打不動。
我在一個工程單位上班,地點很不固定。所以現(xiàn)在我們一家三口分在三個地方。白天工作忙,晚上就成了電話團聚的時間,先是老公來電聽他暖暖地叫聲老婆,然后去電聽兒子脆生生地喊聲媽媽,在這種牽掛和被牽掛中,幸福就像空氣,將我滿滿包圍。
寫下上面的文字,我覺得有酸有甜有苦有辣,可細(xì)想想,這不就是幸福嗎?有愛,即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