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子
飆哥原名王小國,他總覺得“小國”這個名字配不上他天雷地火的性格,于是,1998年的一個深夜,他在算草本上認(rèn)認(rèn)真真寫下了“王飚”倆字兒,還在后頭綴一句姓名的詞條解釋——做一個風(fēng)馳電掣的王者。當(dāng)時“掣”字他還不會寫,用拼音代的。他對這濃濃的“地攤擼串大哥”即視感的名字頗為滿意,雖然他不二也不彪。
飆哥高二的時候喜歡上了班里的一個姑娘,那時候飆哥有點小帥,T恤白得一絲不茍,身高180還抱個籃球。姑娘對他曖昧有時,冷落有時,說不上是來電還是不來電。
在愛情面前,飆哥是個深情的人,他每天雷打不動帶早餐給姑娘,晚上又一路專心謹(jǐn)慎當(dāng)著護(hù)花使者,姑娘說想要一套復(fù)習(xí)資料,他就蹬著他的自行車逃了兩節(jié)課把資料買回來,還云淡風(fēng)輕地說,“順路,下次還找我啊。”
飆哥午睡的時候,姑娘把粉筆研成末,放在他鼻子旁邊,飆哥大吸兩口被嗆醒,姑娘裝作無辜的樣子,憋著笑眉頭皺著,飆哥說,那是他見過的最美的樣子,就好像下了一整夜的雨,第二天清晨出了很大的太陽,露水欲拒還迎,閃著晶瑩的濕噠噠的光。
姑娘特別喜歡惡作劇,飆哥每一次都配合得天衣無縫,姑娘說,“你可真是笨呀!被騙一百次也不知道吸取失敗的教訓(xùn)!”
飆哥賤兮兮地說:“誰讓你那么聰明??!把我顯得這么笨!”
飆哥高考前一天在說說里寫,“我愿陪你山呼海嘯,徒步人海?!毕旅纥c贊叫好聲一片,卻唯獨沒有姑娘的身影。
高考結(jié)束后,飆哥才想起,姑娘并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家里的聯(lián)系方式,飆哥不斷刷著姑娘的微博,想聽見她的消息,可是,很久都沒有更新。
飆哥坐不住了,從同學(xué)那里打聽到了姑娘家里的電話號碼,打過去,姑娘的媽媽說她跟朋友去了大理。
又過了幾天,飆哥在一個同年級的男孩兒微博里看見了姑娘的照片,她在蝴蝶泉邊笑著,笑容無比艷麗。
飆哥一遍一遍放大縮小照片,死死盯著姑娘的臉, “誰特么笨??!我只是希望你開心??!”
飆哥的說說從那一天起改成:我愿等你,看遍孤山人海。
飆哥沒有說謊,他一直等著姑娘。
飆哥為了不讓姑娘刪掉他的QQ,硬生生把所有想對姑娘說的話都吞下了,姑娘跌跌撞撞跟這個男朋友無數(shù)次分分合合,飆哥說他每一次看見姑娘透露出對愛情的失望都會邪惡地竊喜以為機(jī)會來了,可是每一次他對姑娘的安慰都止于姑娘的那句,“可是,我愛他??!”
是啊,我深深愛著你,你卻愛著一個不知道珍惜你的傻瓜。
飆哥在這段愛情里差點變成哲學(xué)家,他說,很多人把一切歸結(jié)給時間這只替罪羊,用“永遠(yuǎn)愛你”逞口舌之快。然而時間只會證明你說的“堅持”是口舌之快還是水滴石穿,你說的“永遠(yuǎn)”是一分一秒還是一生一世,你說的“熱愛”是乍見之歡還是生死相托。
熱烈還是淡漠,柔韌還是脆弱,都不必過多強(qiáng)調(diào)。
時間從不替誰掩飾什么,它只用默默行走的指針證明你“能做到”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