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飛

陳修平

小舅子捉到一只小鳥，黑白相間，煞是漂亮。

兒子剛滿三歲，小舅子對他更是寵愛有加，那只小花鳥自然也就落到了兒子手里。平時只看到鳥在天上飛，現(xiàn)在能親手捧著，兒子自是樂不可支，吵嚷道：“小鳥鳥，吃呀！快吃呀！”任憑兒子殷勤勸說，整整一個下午，小花鳥就是點食不進、滴水未沾。更為糟糕的是，家中的小花貓發(fā)現(xiàn)了這只籠中之鳥，蹲在籠下，躍躍欲試——想據(jù)為腹中美餐。期間，小花貓還幾次跳上鳥籠，都被守候一旁的兒子吼叫著連拉帶扯給弄了下來。為防止小花貓再次襲擊，我們把小花鳥單獨放在一個房間里，并關(guān)好房門。

這樣，一夜相安無事。

第二天一大早，鳥兒蜷伏在籠子里，耷拉著一雙無神的眼睛，食物和水依舊未動。我看看小鳥，又看看兒子，說：“這樣下去小花鳥會死的，還是放了吧！”

“不！不行！”兒子馬上跳起來反對。

我把救助的目光轉(zhuǎn)向妻子，妻子會意，拉著我，又牽起兒子，問：“晶晶，你和誰在一起呀？”

“爸爸媽媽唄！”

“你喜歡和爸媽在一起嗎？”

“喜歡！”

妻又指著小花鳥，“晶晶，你知道小花鳥為啥亂撞、亂飛、不吃不睡嗎？”

“不知道?！眱鹤诱f。

“它想它的爸媽！它的爸媽也在找它呀！你還記得前不久，你沒打招呼就跟小伙伴去玩，爸媽找不到你，都急哭了嗎？”妻用期待的目光望著兒子，“晶晶，咱們放小花鳥回家去找它爸媽好嗎？”

“好！”兒子馬上點頭。

我取下鳥籠，兒子趕緊上前打開籠門。小花鳥開始蜷縮在籠中仍然不動，后來才慢慢地接近籠門，試探著走出籠外，展翅飛到屋前的樹枝上，停頓了一會兒，“嘰嘰喳喳”叫了幾聲，似乎在向我們告別，盤旋了兩三圈后，小花鳥振翅飛向遠方……

陽光很美，小花鳥飛翔的姿勢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