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
湘西土家織錦歷史悠久,是我國織錦藝術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它以其獨特的方式蘊含著本民族的文化心理,無處不顯露著土家人的物質文化屬性。有“無字的物質文化史詩”之美譽,在文化藝術、社會歷史、民族民俗、科學參考、傳承利用等方面有著極高的研究價值。湘西土家織錦是土家族傳統(tǒng)文化的杰出代表,在整個民族工藝文化中占主要地位,對見證中華民族多元文化有獨特的價值。
文化藝術價值
湘西土家織錦上百種圖案,不僅潛藏著民族淵源,在隱喻民族文化的意義上,它形成了特殊的直觀的藝術語言,構成了深層民族文化的寓意。鮮明的色彩特征,明顯的具有人類學文化內涵的色彩象征。它所含有的整體構成和色彩表象意義,直線造型,對稱擴張,尚黑忌白,五方正色等等都不同程度的影響著土家人的審美習慣和藝術取向。它以獨特的方式蘊含著土家族的文化心理,承載著不同時代的文化積淀,充分展示了中華民族多元文化的創(chuàng)造力。
社會歷史價值
湘西土家織錦的歷史和發(fā)展也是湘西北地區(qū)社會發(fā)展歷程的縮影。從土著先民的原始織造到賨布、蘭干細布、再到斑布、溪峒布,經歷土錦最后定型為土家織錦,這一過程也是土家族從原始走向現(xiàn)代,多部族融合聚集發(fā)展成為單一民族的歷程。它以豐富的圖案形式講述著古老文明的歷史進程,以“窩畢”(蛇花)和“實畢”(小動物)紋樣最具代表性,原始漁獵時代的主要“生產”對象是鳥獸魚蟲之類的動物,這類圖案因產生的時期較早,都完好的保留了土家語的名稱及原始具體的形象;“神龕花”和“六喬花”等是刀耕火種農業(yè)的痕跡;“土王一顆印”和“老司衣”等是800年土司統(tǒng)治的見證;“福祿壽喜”和“萬字流水圖”等則是改土歸流后與漢文化的融合。縱觀湘西土家織錦的圖案,就好像在翻閱一本土家民族的歷史書,每一個重要的歷史時期,總會或多或少的,剪接或者直接的留下其痕跡,湘西土家織錦展示了土家族人民的歷史和發(fā)展,被稱為“織”在織物上的土家族歷史。
民族學價值
湘西土家織錦與土家語言,土家風俗都是土家族最具代表性的特征,直接影響著整個土家族的發(fā)展。而土家織錦又是其中唯一能通過實物代代相傳,穿越歷史長河的一種視覺表現(xiàn)形式。
湘西土家織錦與土家族民族習慣習習相關,它已滲透于土家人生活生產及宗教信仰中的方方面面,并成為其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土家人在婚嫁的六道程序:求婚、認親(訂婚)、拜年、擇日子(通知女方娶親的日期)、娶親、及回門(完婚后三天回娘家),這六道程序中都有土家織錦的影子。因此,土家織錦對土家族的認同性和增強土家族的凝聚力都起著積極的作用,是聯(lián)系土家人民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的紐帶。
生態(tài)價值
土家族的傳統(tǒng)染織過程都采用純天然的材料,特別是染織方法,科學而地道,是保護環(huán)境生態(tài)平衡的需要,對大自然無污染,有的還有凈化作用。其中很多的植物染料本身就是中草藥,可以食用、藥用。如靛藍染色用的是能消炎祛濕的類似“大青葉”的植物,這類植物也是制造板藍根藥物的原料。在民間腮腺炎之類的病痛,也往往用“土靛”的沉淀物涂抹而醫(yī)治,且十分有效。如黃桅子就有清熱利濕、瀉火除煩、涼血解毒、消腫止痛之功效,所以染色的織物不僅色澤鮮美,對人體還有一定的保健作用。而朱砂早在千百年前,中華氏族的祖先就知道用于醫(yī)藥和染織。在當前化學染料給人們生存環(huán)境份來污染時,提倡天然染料加工,有效地保護環(huán)境生態(tài),凈化自然。
傳承利用價值
土家織錦在中國工藝文化中居重要地方,它兼容各類織錦之長,又獨具特色。20世紀80年代,由湖南省工藝美術研究所負責設計、龍山縣織錦廠承擔制作的大型壁掛《張家界風光》,以150平方米的巨幅,明艷響亮的色彩和強烈的視覺沖擊力,懸掛于長沙火車站候車廳,為世人關注。2006年10月“黃永玉藝術博物館”在吉首大學隆重開館,博物館內的陳列品,除了黃永玉老先生自己的力作和他收藏的古代文物之外,還有二十幅被放大的土家織錦精品,雙眼馬畢、四十八勾、太陽花等,每幅長達6米,十分壯觀。
手工技藝是人類文明的基礎,現(xiàn)代計算機運用是人腦與人手的延伸,是人類智慧的源泉之一。馬克思主義學說認為:人的進化中,手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所以,在人類進入“后工業(yè)社會”的今天,重提手工技藝有著重大的現(xiàn)實意義。因此,發(fā)掘、搶救、保護和發(fā)展土家織錦這一民族瑰寶對社會的發(fā)展和進步,民族的團結都將產生重要的作用。
(作者單位:吉首大學 張家界學院)
本文系吉首大學張家界學院重點科研課題“湘西土家織錦的藝術特征研究”成果之一,項目編號:zyzd2014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