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希
摘 要:弗萊認為神話是一種文學的機構因素,通過敘述神的誕生、歷險、勝利、受難、死亡直到復活,已包括了文學的一切故事,這只不過是神話的原型模式而已。而恩格斯則認為原始基督教的歷史與現代工人運動有些治的注意的共同點?;浇毯秃笳咭粯樱佼a生時也是被壓迫者的運動。在它看來,基督教最初是努力和被釋努力、窮人和無權者,被羅馬政府或驅散的人們的宗教。一般認為,神話是早于宗教的,而宗教是源于神話的。甚至可以這么說,最古老的神話在孕育著宗教和最古老的哲學觀念的胚胎的同時,也蘊育著藝術,最早出現的是口頭藝術。具有系統(tǒng)化的神話其實是依附于宗教的,并非先于宗教的,古希臘神話的誕生與古希臘的多神教崇拜的宗教是密不可分的,而神話的概念與故事是不一樣的。
關鍵詞:神話;圣經;文學性
圣經作為西方文化的重要原典,其作品基本內在的文學性毋庸置疑。人一開始是沒有宗教或神話的,神話是當時的人們對于周圍環(huán)境現實的理解,而故事更多帶有一種虛構和娛樂性質。并且其間與中國不同的是,西方較多體現人與自然的對立。因為人們不能認識自身和自然的規(guī)律包括社會的規(guī)律,所以難以把握自身、自然和社會的規(guī)律的時候,就會寄情于自然認為自然中存在不可抗的力量。對神的頂禮膜拜,其實是充滿著畏懼的。因此,也就有著多種對于不可知的自然現象的解釋,也就產生了神話。而世界文學的起源也是源于此,所謂在源頭上的兩希文學就是希伯來文學和古希臘文學。人,總是從蒙昧的狀態(tài)轉向清醒意識狀態(tài),逐步通過時間的推移慢慢了解自身和自然的。神話正體現了這一發(fā)展過程,而宗教則是與人類的社會歷史發(fā)展息息相關的。喬伊斯認為社會總是圍繞著四個階段的不斷輪回才能得以發(fā)展,從而周而復始:①是神靈威嚇下的社會生活;②封建王公貴族的世界;③民主階段;④個人主義的發(fā)展導致了第四階段的社會紊亂和崩潰,無政府狀態(tài)驅使人們去求拜超自然的神,于是歷史輪回,再度回到起點。最初文學的產生的環(huán)境處于第一時期的人類社會,即神靈威嚇下的社會。上帝和世界之間需要中介來維系,裴洛認為,這是因為上帝是至高無上而且不可窺視的。所以為了把握上帝,人必須首先變成上帝,但這其實沒有可能。當時的社會的人,處于人的自我尚未完全覺醒,只能依賴于神并遵守神的法規(guī)的年代。個體的人是卑微的,只有對神的無限的崇拜敬仰才是崇高的,所以人只有無條件的追隨上帝服從上帝。而圣經的誕生正是說明了人對于上帝的無限崇拜,古希伯來人留下的文化文獻和文學遺產,很好地體現了這一點。其中,內容包括圣經、《次經》、《偽經》及《死海古卷》。
圣經作為神學的經典而被頂禮膜拜著,經歷了一段很長的信仰的時期,我們可以看出圣經中的思想是有別于古希臘的思想體系的。圣經所體現的基督教思想是不同于希臘精神,而希臘精神是善于理性思考的追求知識經驗的,而圣經所體現的上帝的不可抗性,強調人對于上帝的絕對服從。而且圣經中是沒有如希臘神話中的多神譜系,圣經是不存在神的譜系的――上帝是唯一且絕對的神。雖然圣經中有著不少的法則,比如說摩西十誡。但是,圣經不僅僅是表面上的法則而已,它包含著比較成熟的原始小說雛形。希伯來人稱自己的圣經為《律法、先知、文集》,其中是分為三部分的:律法書、前先知書(史書)和后先知書(文集)。圣經中的文集,更多的類似于《圣徒傳》的人物傳記。但是正統(tǒng)的圣經中《新約舊約》中除了舊約有些人物傳記外,更多強調的是人對上帝的服從,神學的對象就是上帝。而不可知且全能上帝通過啟示錄使人認識進而崇拜。而此時由于國家的產生,使得更推進了圣經的影響度。國家是一種歷史現象,既是一定歷史時期的產物,又隨著社會的發(fā)展不斷演進。無論人們是為國家的存在而引吭高歌,還是對國家的存在深惡痛絕,都不會改變國家的性質,更不會改變國家的存在。從主流看,國家具有積極的政治功能。這一功能在于協(xié)調社會各階層的利益,化解沖突,維護秩序,為社會整體服務。任何一種政治價值觀都是人為設定的,是一種政治選擇。當它被社會中大多數成員認同并固化之后,便被視為“理性”。這種“理性”卻不容討論,在理論上是“盲點”,被確定為。如何才能尋找何時的“綱常”和“基本原則”,思想上的統(tǒng)一才能更好的治理國家。因此,多神論具有群雄爭霸性質的古希臘神話自然而然被一神論上帝的絕對權威的圣經所取代。國家的統(tǒng)治者只有一位,也就是國王。國王是通過了上帝考驗的傳達上帝指示的人,代替上帝來領導人民。通過神的角度,比起強硬態(tài)度更容易讓百姓接受并服從國王的領導。這也就是為什么選擇圣經作為國教,也就是國家信仰的原因。
圣經的真正創(chuàng)作者是希伯來人,他們是發(fā)祥于阿拉伯南部的閃族的一支。而原始小說是猶太國家滅亡后遺民中的文人學士所作的,其范圍是廣于圣經的。只不過原始小說使用和圣經相同的規(guī)范化的語言來記載歷史人物,且在二者產生的時間上有所詫異。雖然猶大滅國是在公元前586年,但是希伯來文學遺產卻能比較完整地保留到現在,是因為:①是因為他們雖然那輾轉東西,卻吸收了中東各個古國的文學精華,并融入新的創(chuàng)造;②加上后人的努力搜集、保存、注解、重新詮釋③由于對宗教(尤其是基督教和伊斯蘭教)的繼承,翻譯和研究等工作。比起其他民族的神話,希伯來的神話是十分特別的。因為從圣經中可以看出,其一神教是不同于古希臘神話的多神譜系的。上帝是唯一的神,唯一的權威。但是沒有一人知道上帝的樣子,因為上帝是無所不能無所不在的。上帝總是時常挑選著并考驗著自己的使者,通過一些常人難以忍受的方式來驗證使徒們對他的忠誠度。一旦通過了上帝的考驗,就會得到上帝的庇護。所以,本質上的圣經應該是歸為神學范疇而非文學類別。但是就這樣框定圣經的范圍是不確切的,隨著研究不斷的深入,現在越來越多的文學評論家把圣經分成2個在世界文學文化中不可替代角色:神學經典和文學源頭。
相比之下,《次經》中卻有著不同于圣經的內容?!洞谓洝吩氖茿pocryha是“隱藏”的意思,就是說不列入正典?!洞谓洝分杏兄耘灾鹘嵌l(fā)生的故事,記載著單獨的對于女性的優(yōu)秀品質的贊美的傳記小說,比如說《尤迪傳》、《蘇姍娜傳》。其實,談到圣經中歷史人物傳記是不能隔斷它與原始小說關系的。圣經雖然說是基督教的宗教教義,但是其也體現了一種有別于宗教教義的文學性質。圣經中可以看到文學的雛形,直到十九世紀中后期,英國的著名詩人馬修·阿諾德才發(fā)明并使用“圣經文學”(the Bible as literature)這個概念。此后,一直沿用至今。因此也就很自然的比照“荷馬風格”和“圣經風格”。圣經中的原始小說不同于其教義和傳說的,更多是帶有傳記性質的原始小說,包括《多比傳》、《尤迪傳》、《蘇姍娜傳》等。仔細閱讀后會發(fā)現這些不屬于正統(tǒng)圣經經典之外的次經文學作品,蘊涵著英雄史詩般的悲壯色彩與堅貞不屈的女性形象,著實讓人覺得訝異。圣經中的女性形象除了代表母性本能之外,整體上看就是平淡無奇,缺乏個性和能給人深刻印象的女性形象。新舊約中的主角是神,是以男性為主角的但是不同于正典中的圣經次經中的這些小說,居然還有運用自身的機智聰明而拯救自己的城池女性英雄角色,或者是忍辱負重堅貞不屈從而勝利的女性形象。這對于這樣一部具有雙重身份的文學遺產來說,都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次經》中的原始小說里的女性形象不再僅僅是承受一個名字符號的實體而已,不再是簡簡單單男性的附屬品或是繁衍的工具而已,而是實實在在具有自己的感情,有著真情實感,懂得喜怒哀樂的活生生的人物形象。而且女性的形象慢慢從傳統(tǒng)的男性形象陰影中走了出來,作為神學的之外的補充,綻放了在圣經莊嚴圣殿之外的奇花。圣經中的文學并非歸屬于古典文學,因為它表現的內容是有別于荷馬風格的。荷馬風格(記于德國學者奧爾巴赫的《摹仿――西方文學中描繪的現實》)體現的是一種古典主義崇高的境界,高雅的文學只能描述上流階層和上流社會的狀況。而表現普通人的日常生活的只能被賦予喜劇的色彩,而圣經中尤其是《次經》則是恰恰相反。存在于圣經中的人物形象基本上都是平民形象,而且在表現平民的形象時賦予了其崇高的悲劇意味。
由于是主要的閱讀者是平民,所以必須以平民百姓的文學水平為基礎。艱澀的文字、高深的說教,玄而又玄的概念都是難以接受的。因此,也就《次經》中的語言平實易懂,并且其中的原始小說特別關注于普通的平民的社會現實。這些原始小說的敘事角度的平民化,從而使得他們在日常生活中發(fā)生在其周圍或自身的事情與上帝的關系和能力緊密相聯(lián)更容易接受。這些原始小說不是通過如古希臘文學中那種上流社會震撼人心的崇高悲壯,斷開與百姓平民的聯(lián)系。而是神諭就展示于點點滴滴的日常中,給人以一種全能上帝的無所不在。如《馬可福音》中彼得三次捫心自問是否是基督的門徒,三次否認和遲疑的態(tài)度引起了共鳴。因為普通人的日?;顒幽軌蚴沟米x者很快進入角色產生共鳴,并且《次經》則是從較之男性更為柔弱的女性。這樣的描述,可以使得讀者理解上帝對于弱勢群體女性的關注,從而更加體現了上帝的仁愛。而且女性的優(yōu)良品質如不畏強暴的蘇珊娜,智勇雙全的尤滴都體現出了這些。通過這些鮮明人物的描寫,贊揚了他們的優(yōu)秀品質使得教化民眾的同時也贊揚了信仰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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