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 璐(云南藝術學院 云南 昆明 650101)
卻道故人心易變
——評《竊聽風云3》
楊璐
(云南藝術學院云南 昆明 650101)
本文以世界是不斷變化和發(fā)展的基本哲學觀點分析了電影《竊聽風云3》中人物間各種錯綜復雜的關系,在這個宇宙中,唯一不變的就是“變化”,萬物在變,人心也在變,無論是親情、愛情還是友情。
發(fā)展;變化;人心
“是誰令青山也變,變了俗氣的嘴臉。又是誰令碧海也變,變作濁流滔天?!边@兩句穿插在劇情即將鋪開時的古典金曲,恰是《竊聽風云3》整部電影最令人唏噓的地方。
電影的敘事借由這樣一個龐大的背景展開:自1972年始在香港新界實行了40多年的“丁屋政策”,積累了越來越復雜且難以根治的社會問題,而這些問題又與洶涌而來的商業(yè)資本主義大潮交織在一起,令原本平靜的小村莊從此再無寧靜。父女情、兄弟情、青梅竹馬情、貪婪和欲望、背叛和復仇由此蔓延,最終父女反目、兄弟成仇、兩小無猜同赴黃泉,貪婪的眼睛被塵土封住,復仇的火焰將一切點燃……縱是有心從頭始,再也無力到從前。只好慨嘆納蘭性德的那兩句詞:“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笨捎钪娲蠡炭塘鬓D(zhuǎn),大千世界瞬息萬變,時間又何曾因為吾輩的珍惜而悄悄將腳步放慢、稍稍在人間留戀?說到底,“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這世上唯一不變的只有改變”。
不管是古代的樸素唯物主義、近代的機械唯物主義還是19世紀中后期興起的辯證唯物主義,都認為世界的起源是物質(zhì),物質(zhì)是世界的基石。世界是一個過程,過程由狀態(tài)組成,狀態(tài)是過程中的狀態(tài);世界上沒有永恒的事物,有生必有滅,無滅必無生;舊事物滅亡的同時,就意味著新事物的產(chǎn)生。物質(zhì)世界中的萬事萬物都處在相互作用的普遍聯(lián)系之中,都處在運動、變化和發(fā)展的永恒過程之中,不斷產(chǎn)生、不斷消亡。
以世界不停變化和發(fā)展為出發(fā)點,得出的結(jié)論似乎有些先天的悲觀:自我們出生的那一刻起,就在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墳墓;不過相比死亡,我們更害怕孤單;誠如米蘭·昆德拉所言,“人生是一棵長滿可能性的樹”,只是,可供我們選擇的可能性越來越少。既然連世界都在不斷地變化,又何況身處其中的我們?既然一切都在變,又哪有永恒可言?既無永恒可言,誰又能苛求誰對誰永遠不變?但若換一個角度來看,在這先天注定的悲觀里,我們可以選擇一種態(tài)度上的樂觀。我們固然抓不住時間,也無力讓每一個“今天”不變成“昨天”,可我們可以珍惜眼下的每一瞬,珍惜身邊的一些人。薩特說:“英雄使自己成為英雄,懦夫使自己成為懦夫?!鄙系壑皇墙o我們設置了人生這場戲的背景,究竟能唱出怎樣一場戲,很大程度上還得靠我們自己。歸結(jié)起來,無非是:物質(zhì)在變,世界在變,人怎么可能不變;雖然世界在變,人也在變,但總有些東西該是我們拋在人生河流里的錨,否則,我們只能隨波逐流,最終在命定的死亡歸宿前不停悲嘆。
分析至此,是時候從單純的哲學思辨中抽身,結(jié)合整部電影的劇情,做些具體而微的分析論證了:
一、巨變的世界。三十多年前,這里是新界一個不起眼的小鄉(xiāng)村。那時,日子不是很富足,但至少每天的生活是笑著的。后來,席卷全球的商業(yè)資本主義洪流終于漫過村口深埋在土里的地界,于是,整個村莊便注定如一葉扁舟在這滾滾的洪流里風雨飄搖。土地黃袍加身,搖身一變,從謀生工具變?yōu)樯敺ㄩT,冷漠而饒有興致地看著一個個原本淳樸本分的村民為了它頭破血流、機關算盡……
二、反目的父女。那時,陸翰濤和陸永瑜是世上最幸福的父女之一。陸翰濤妻子早逝,女兒便成了他余生所有的寄托,她是他的東,他的西,她是一切的一切。陸永瑜幼年喪母,父親便是她幼小生命里所有的依靠,她的天,她的地,他是英雄中的英雄??扇松吘故且粭l只能往前不能折返的單行道。有一天,作為族長的陸翰濤與作為華爾街馬前卒的萬山相遇,從此,父女、兄弟、戀人便注定要因為欲望和貪婪而被不可知的命運玩弄于股掌之間。因為利益,父女間的矛盾難以調(diào)和,以至于毫無辦法說服父親的女兒在父親心臟病發(fā)時施以援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生父在掙扎與悲哀中離開人世……
三、陌路的戀人。羅永就和陸永瑜是青梅竹馬的戀人,村莊的每一個角落都記錄過兩人最美好的時光?!按蠓埠梦锊焕螆?,彩虹易碎琉璃散”,因為陸翰濤的極力反對,兩人的愛情結(jié)晶被打掉,兩人也無法再在一起。當愛已成往事,心中依舊是癡。為了幫陸永瑜拿下村里最大的一塊地,羅永就以身試法,布置醉駕假象,將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撞死,坐了五年牢;為了幫陸永瑜清除異己,羅永就剛出獄就開始監(jiān)視她的對手;為了徹底解決陸永瑜的后顧之憂,羅永就單槍匹馬抓獲陸永瑜最主要對手實施犯罪的最重要人證,以此要挾。最后,當陸永瑜奄奄一息之際,羅永就放棄求生的機會,緊緊抱著陸永瑜含笑而逝……
四、成仇的兄弟。當兒時的情誼早已像炊煙一樣被貪婪的巨風吹得漸遠漸淡,怎么能指望六個昔日的兄弟不會為了私利或女人而互相火并呢?影片的開頭處,羅永就開車故意撞死阿遠;影片的倒數(shù)第二幕,三個昔日的好伙伴像發(fā)瘋的野獸似的互相廝殺,最終同歸于盡;影片的結(jié)尾,回溯到從前,幾個兒時的好兄弟在村頭無憂無慮地嬉耍著,歡笑聲或許可以穿越時空,可時間再也無法回到曾經(jīng)……
從開始到最后,幾乎一切都不再是昔日的模樣,可畢竟還有一些人,雖然容顏已改,雖然歷盡滄桑,還是選擇在夕陽西下時固執(zhí)地守望,依然堅信“地是用來種的,不是用來賣的”,依然愿意“詩意地在大地上棲居”,依然希望可以用良善和赤心對抗無情的地老天荒……
I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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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5)03-016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