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心愿
摘要:總管唐朝一代,詩風最奇莫過于韓愈和李賀兩位。細細比較,兩位詩人的詩風之“奇”既有相似之處,都趨向于崇尚雄奇怪異的審美,主要體現在創(chuàng)作目的、創(chuàng)作觀點、和創(chuàng)作主題上;同時亦有屬于自身的鮮明特性,韓詩的粗猛豪橫,李詩的凄艷詭激,主要體現在風格特色、創(chuàng)作手法和豐富意象的運用。
關鍵詞:雄奇怪異;粗猛豪橫;凄艷詭激
【中圖分類號】:I206【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5)-24-051-01
韓愈和李賀的詩歌無疑是唐詩璀璨星空中較為閃耀的存在。在中唐時期的詩歌改革大潮中,二者皆提出了創(chuàng)新型想法,創(chuàng)作出了大量極富創(chuàng)新意味的詩作。韓愈“文起八代之衰”,它突破了過于重視人倫道德到溫柔敦厚的傳統(tǒng)詩教,由重詩的社會功能轉向重詩的抒情特質,轉向重創(chuàng)作主體內心的展露和創(chuàng)造力的發(fā)揮,也推動了系統(tǒng)化詩歌創(chuàng)作理論的形成;享有“詩鬼”之稱的李賀,受韓愈詩風的影響,結合自身抑郁不得志的經歷,創(chuàng)作的詩歌更多體現的是其苦悶的心理,詩歌整體風格呈現凄艷詭激。
一、兩人創(chuàng)作的相似主要體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1、創(chuàng)作的目的相似,重視通過詩文表達情感,宣泄內心
詩文大家的韓愈認為自己是“余事作詩人”,并明確認為與他那些“約六經之旨”“扶樹教道”的文化相比,其詩只是書寫“感怨懟奇怪之辭”,以“舒憂娛悲”(《上兵部李侍郎書》)而己。然而也正是由于韓愈沒有把詩與文等量齊觀,才使詩歌得以保持其“舒憂娛悲”“感激怨懟”的美學品性。由此看來,韓愈提出“不平則鳴”,就是提倡審美上的情緒宣泄,尤其是“感激怨懟”情緒的宣泄,可以說是抓住了文學的抒情特質。
李賀同樣是借用詩歌,感懷傷世,訴說平生不得志之聲。少年時代即“以長短之制名動京華”,然而詩歌的成就并沒有能改變李賀的不幸命運。作為宗室后裔,他總是自視甚高,在詩中一再以“皇孫”“宗孫”稱呼自己,希望享受較高待遇,但因其家族早己衰敗,家境頗為貧寒,他的希望只能成為幻想,也是在這種幻想與現實的交叉之中,不斷失落,以至于終口苦悶。逐漸開始展開對人生的思考,將自己的幻想寄托于詩歌之中,寫鬼怪,寫死亡,寫游仙,寫夢幻,用各種于段表達自己的苦悶愁緒。
2、創(chuàng)作內容相似,崇尚雄奇怪異之美,盡顯怪奇特點。
韓愈的《調張籍》中的創(chuàng)作于法是他的風格的代表。其奇特于法、雄闊的氣勢和藝術于法上的創(chuàng)新。所謂“拔鯨牙”“酌天漿”,將其膽之大、力之猛、思之怪、境之奇發(fā)揮到極致,完全是一派天馬行空。超越世俗的氣象,這是一種全新的審美取向,其著眼點在于力量的雄大,詞語的險怪和造境的奇特,盡管在論詩時韓愈也注意到了“妥帖”“平淡”的一面,但由于他主張的重心在雄奇險怪,便往往顧不上平淡妥帖了。
李賀的詩歌不僅在藝術想象上加以改造傳統(tǒng)的詩歌,并且在語言和修辭上都具有極大地突破和創(chuàng)新。為了增強詩歌本身的表現力和感染力,他還通過詞匯來表達視聽以及味覺的不同感受,這和近代作家朱自清的“通感”有異曲同工之妙。這樣創(chuàng)造出來的藝術形象更加能夠直觀鮮明的表現出來。但是李賀的詩歌是一種病態(tài)的審美,通常讓人難以直接接受而化為自己的詩歌實質。這種追求的怪異也讓后人對其詩歌大加詬病甚至有批判的味道,這種構思方式和方法在現在看來是尤其獨到的。藝術思維的逸出常軌,遣詞造句的刺激狠透,意向結構的古怪生新。
二、兩人創(chuàng)作的不同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1、創(chuàng)作角度不同
韓愈更加重視心智、膽力和對物象的主觀裁奪,更傾心于奇怪詩境的構造,而相對忽視了對內心世界和自我的表現。在于韓孟詩派其他成員相處之時,韓愈更喜歡創(chuàng)作一些聯句詩,這些詩以競賽為主,各自逞奇炫怪,夸示其學,而這些詩句往往晦澀難懂,令人難以卒讀。此后韓愈的詩歌仍然朝著這一方向轉變,形成了以丑為美的審美特殊傾向。
為了強化詩歌意向的感染力,李賀還以獨特的思維方式和精選的動詞、形容詞,來創(chuàng)造視覺、聽覺與味覺互通的藝術效果,更多的是通過奇特物象的描寫表達內心的苦悶愁苦之情。詩人本身的精神和存在及而臨的現實足極其矛盾的。一方面想通過其詩歌來表現出自己的內心的真實感受,一方面詩歌又難以完全的表達和表述作者內心的境界和處境,只能通過離奇的于法和怪異的想象來表達出自己的感受,但是外人卻很難理解。其創(chuàng)作的角度更多的是關注自我內心感受,以自我內心感受一切,體驗一切,控訴一切。
2、創(chuàng)作風格不盡相同
韓愈和李賀的詩風具有明顯的差異,韓愈的詩歌表現出來的是一種磅礴的氣勢,是一種敢作敢為的擔當。不僅具有對新鮮事物的追求和贊美也有對自然雄奇壯麗的歌頌和贊揚。韓愈的詩歌可以說的上是具有男性陽剛之氣的壯麗詩篇,它所包含的文氣的內在品格對中國社會以及未來詩歌的發(fā)展以及后世文人的影響巨大,他的影響主要在文人中央和社會層而上。相比較看來,李賀的詩歌更注重自我的內心訴說和內心表達。更傾向于陰柔之氣。但是其作品缺乏內在的用以明“道”的精神實質和內核,一味地追求超越,一味地追求新奇,逐漸的在晦澀路上走向一條不歸路。
通過對韓愈和李賀的詩歌比較研究,我們不難發(fā)現,這兩種風格的詩歌所面臨的結局和未來也是不同的,他們的基本走向也逐漸被決定。韓愈的詩歌氣勢磅礴,思維雄壯對宋代文人的影響尤其顯著,開辟了唐宋八大家的創(chuàng)作道路。而反觀李賀的詩歌,我們在對后世的研究中則很少發(fā)現類似及繼承的聯系。
韓愈和李賀,同是在詩歌的追求上追求奇特也奇異,但是由于他們的人生經歷,社會閱歷,家庭教育,后天所學等方面的不同,在具體的詩歌創(chuàng)作道路上也表現出了較大的差異。通過對這種差異的分析比較,對研究作者及作品是具有一定幫助和意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