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一直是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的,寫詩、小說、文學評論,雖然文學跟藝術是同質的,之間存在著一種特別緊密的關系,但它實際上還是屬于一個人的獨立工作。而做藝術機構,則是跟一個團隊的協同、協作的結果。剛開始有點兒不適應,事實上到現在還是不那么適應,跨入這個行業(yè),從一個只對自己內心負責開始對一個機構負責,并且需要跟不同的人去打交道,我認為我還是非常有勇氣的,有點兒佩服自己能跨出這一步。
2014年,蜂巢的展覽大大小小加起來近三十個,工作量特別大。年底開年終總結會的時候,與同事們一起回顧著這一年的工作成果,忽然感覺到,業(yè)已過去的時間是那么漫長又那么短暫。最讓人感慨的是,忙碌一年,慶幸活下來了,還活得不錯,還能在年終會上講話,跟大家一起吃年夜飯,瞬間會有一種悲喜交集的感覺。從事藝術經營的確是一個溫暖而傷感的旅程,它在給你的內心帶來疲憊的同時也總是會賦予你一種持續(xù)做事的奇妙愿望。
雖然每一個展覽我們可能都會留下遺憾,但反過來說恰恰是不完美,會促使我們在下一個階段做得更好。在藝術市場里,想要持續(xù)、健康、穩(wěn)健地走下去,除了前瞻性,最重要的或許是經營框架的搭建和資源的合理配置,需要建立和飼育自身獨一無二的氣質。它不能僅僅停留在想法上,而是把想法付諸實施往前推進。比如,我們希望在當代藝術的語境中梳理出一條東方藝術的美學線索,我知道它和我們血液中沉積的審美標準是可能對應的、吻合的,也是有別于以西方為中心的藝術之路。當然,我們并不會狹隘地去對待這個概念,也不會停留在東方和西方簡單的二元對立框架。我希望通過實踐、通過時間來培植蜂巢獨特的東方氣質。
從非盈利性質轉型為商業(yè)性質,正如中國當代藝術的發(fā)展現狀,蜂巢曾經碰到過不少困難,但現在回首看看這些困難似乎都算不上真正的困難。預測未來的發(fā)展趨勢是一件既愚蠢又危險的事,但我愿意為此去冒一次險。未來的游戲規(guī)則可能會變,我們或許也會變,但可以肯定的是,這是一個持續(xù)向好的時代。與其抱著烏托邦式的幻想去虛構將來,還不如腳踏實地去參與和構建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