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秋拍書畫市場盤點

近日，拍賣圈內在“線上”鮮有開槌，但他們可沒閑著，私下里都暗暗較勁，一場2015年春拍大戰(zhàn)正在醞釀中。其中，一些國內拍賣大鱷，像北京保利、中國嘉德、北京匡時等等，更開啟了全球范圍內的征集，在經歷了2014年秋拍之冷后，今年的春拍到底是喜是憂呢？在拍賣公司忙得不可開交之時，金主們是不是也該做足功課？此時，回顧2014年秋拍市場，亦是對未來的展望。

市場份額下降

在全球經濟衰退，中國經濟轉型升級的大背景下，各行各業(yè)都面臨優(yōu)勝劣汰的大洗牌，藝術品拍賣公司也無例外。2014 年秋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在有驚無險的狀態(tài)下平穩(wěn)發(fā)展，市場拍賣品類不斷拓展，買家群體格局發(fā)生變化。在高端精品極具稀缺、買家審美趣味發(fā)生變化、新門類藝術品難抗市場規(guī)模之重任等多重因素下，本季度盡管舉辦拍賣會的公司數量、拍賣會數量、專場數量、上拍數量等同比2013 年呈現不同程度地增加，但成交規(guī)模呈現下滑，成交總量同比減少13.19%，成交總額同比下滑13.76%，為287 億元人民幣。并且除北京翰海之外，香港佳士得、香港蘇富比、中國嘉德、北京保利、北京匡時等主要拍賣公司的成交額均有下跌，同比跌幅分別為23.26%、30.7%、28.7%、13.7%、32.4%。成交額下降主要原因，北京匡時拍賣公司董事長董國強認為：“第一是征集困難，首先沒有東西賣，自然成交額就下降，第二是整個參與藝術品市場的資金受到的影響，這么多年來一直是這樣，股票好藝術品市場就不好，股票市場不好，藝術品市場就好，這是一個必然的聯系還是巧合？再者市場的觀望氣氛比較明顯，這和股市一樣，市場好的時候大家都是群情激奮，一好大家都愿意買，市場出現問題或者是下滑時大家觀望的態(tài)度比較明顯?！北本s寶劉尚勇則認為：“藝術市場不是差錢、缺精品、缺信心，而主要是我們的文化引領力不夠。我覺得是我們的文化頂層設計沒有，國家文化戰(zhàn)略沒有，市場迅速發(fā)展暴露了很多問題，有來自于上層的問題，還有來自于文化基礎和文化氛圍的問題，當我們的億元行情出現以后，很多非常高價的拍品出現以后引起了很多爭論、爭議，比如《松鷹圖》《功甫帖》等等。當然有爭議是自然的，但是有很多爭議是低檔次的，在這種基礎上看到億元行情不能持續(xù)。有高端的藝術品成交會是災難，就會引發(fā)社會圍攻他，可見我們的社會、文化基礎有問題，不支持我們持續(xù)地站在億元行情上。今天我們所遇到的艱難不是資金鏈的問題，也不是高端的藝術品被大家買回去消費光了，其實也沒有消費掉，還在。持續(xù)的對中國文化和中國經濟發(fā)展的信心也是有的，但是我們在億元行情當中暴露出了一個問題，我們的文化力不夠，這是我想表達的?！?/p>

高價拍品減少

受拍品征集困難、市場持續(xù)調整的影響， 100 萬以上的作品數量同比2013 年秋也呈現不同程度的下跌。本季度，億元以上的拍品盡管占據4 席，“明永樂御制紅閻摩敵刺繡唐卡”以2.75 億元人民幣刷新了唐卡世界拍賣紀錄，乾隆帝1773 年創(chuàng)作的御筆手卷《白塔山記》以1.16 億元人民幣創(chuàng)本年度中國書畫拍賣紀錄，在一定程度上提振了本季度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但5，000 萬-1 億元拍品成交量從2013 年秋19 件下跌到今秋的9 件，成交金額減少近50%，僅為6.06億元，市場支撐力度僅為2.11%，同比降低1.43%。1，000 萬-5，000 萬的數量也同比減少74 件，成交規(guī)模同比略微縮減；500 萬-1，000 萬的作品數量數量基本持平，成交總額上調；100 萬-500 萬元仍是市場資金集中區(qū)，以12% 的成交量占比33% 的市場份額，同比2013 年秋上升7%。與之表現不同的是，50 萬-100 萬成交數量增加了9%，而成交金額增加幅度不太明顯；10 萬-50 萬是最易被人接受的作品，擁有極高的市場密集度，成交數量占據整個拍賣成交數量的73%，顯示出藝術品市場初級購買群體的擴大，普通藏家與藝術品愛好者是市場中非?；钴S的組成部分與購買基礎。不同價格區(qū)間作品數量的變化，這是宏觀經濟趨勢、藝術品市場結構調整（拍賣行業(yè)發(fā)展方向、拍賣版塊、藏家結構等調整）、高端資源緊缺等背景下的常態(tài)反映。具體到買家層面，中國嘉德董事總裁胡妍妍表示：“總結2014 年藏家們的表現，在高價位的拍品競爭上，有經驗的老買家依然是主力。而新買家則多是在中低價位的拍品中角逐。新買家的入場人數比例與2013 年基本持平?！?/p>

此外，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2014年秋拍成交總額為287.2億元人民幣，受拍品征集困難、市場持續(xù)調整的影響， 100萬以上的作品數量同比2013年秋也出現不同程度的下跌。資深市場專家龔繼遂認為，2014年秋拍市場總量的縮水，最主要因素是宏觀背景中股票投資的利好消息和牛市啟動，吸引了很多投資類資金，而藝術品市場產品從投資角度講，依然處在更新換代的盤整階段。

書畫市場行情震蕩

2014 年秋拍，中國書畫版塊的表現相對平穩(wěn)，但市場份額下滑，各價位區(qū)間繼續(xù)下行調整，尤其是中高端市場交易縮水明顯。本季度，書畫市場成交總額為144.08 億元，同比降低18.92%，不僅如此，從去年秋拍開始，中國書畫版塊也打破了該市場自2000 年以來形成的同年秋拍成績均優(yōu)于春拍的慣性。據雅昌藝術市場監(jiān)測中心（AMMA）不完全統(tǒng)計，2014 年秋拍中國書畫上拍量為180，478 件，成交量為66，523件，成交率僅為37%，同比、環(huán)比均下跌11.9%，成為2000 年后秋拍成交率榜單中最差拍賣季。不僅如此，從選取國內優(yōu)質拍賣公司的成交數據來看，2014 年秋拍100 萬元以上書畫成交中，各區(qū)間均有下跌，尤其是1，000 萬元以上成交區(qū)間，書畫成交額跌幅較為明顯：1 億元以上書畫成交總額同比下降9.3%；5，000 萬-1 億元區(qū)間書畫成交總額同比縮水48%；1，000 萬-5，000 萬元區(qū)間書畫成交總額下調了37%；500 萬-1，000 萬元區(qū)間書畫成交總額下降了0.8%；100 萬-500 萬元區(qū)間書畫成交總額則下降了3.4%。分析其中原因，歸結為兩點：一，精品征集難度持續(xù)增大；二、市場爆發(fā)式、粗放式增長導致的后遺癥日益凸顯，值得市場各參與者反思，引以為鑒。業(yè)內專家預測，未來3 年內，中國書畫版塊將是震蕩式行情，如果外圍大環(huán)境出現較大變化，如經濟的波動、反腐的深化等，不排除該版塊再次出現較明顯調整的可能。

雖然中國書畫市場成交再次走低，但市場對該版塊的信心卻在上升，從市場經驗來看，震蕩行情正說明中國書畫的交易市場在調整、在消化。數據顯示，中國書畫市場上拍量、成交量可謂逐年增加，近15 年來，平均漲幅達到60%，如此大的釋出量對于一個還不具備成熟機制的市場而言，無疑是個重負，極易產生泡沫、積蓄虛火。正因如此，在市場成交總額遭遇滑鐵盧后，業(yè)內資深人士大多并不意外，并表現出更為理性的態(tài)度，一致認為：中國藝術品拍賣市場在經歷硬著陸后，其價格正逐步回歸藝術品本身的價值，目前市場雖然不穩(wěn)定，但卻是個較佳的購藏時機，不少精品的價格不再虛高，但需要強調的是，正因還處于調整期，高端精品釋出量減少的同時，贗品、次品的釋出量明顯增多，收藏者、投資者在購藏過程中鑒別真?zhèn)蝺?yōu)劣的難度也隨之加大，建議多選擇傳承有序的藏品，并通過專業(yè)人士如資深藝術品征集者、信譽良好的學者、古董商等把關，再進行投資。

此外從地域發(fā)展來看，2014 年秋拍，中國傳統(tǒng)書畫拍賣京津地區(qū)延續(xù)了一貫的優(yōu)勢外，長三角地區(qū)也頗具人氣。長三角地區(qū)堅持以海派書畫為主的拍賣策略及布局，在市場調整期逐漸發(fā)力，市場精耕細作的優(yōu)勢凸顯。未來，京津地區(qū)將在一定程度上提高書畫征集的質量，將書畫作品的上拍量控制在合理范圍內，并且更加注重學術性梳理，形成版塊中的品牌優(yōu)勢，如金石書畫專題、新水墨書畫專題等。據雅昌藝術市場監(jiān)測中心（AMMA）不完全統(tǒng)計，2014 年秋，書畫拍賣成交最佳的區(qū)域仍是京津地區(qū)，不過該成交額在京津地區(qū)、長三角地區(qū)、珠三角地區(qū)及國內其他地區(qū)的數值，同比均有所下跌，其中國內其他地區(qū)書畫版塊成交總額跌幅最大，為35%，跌幅最小的則是長三角地區(qū)，僅為6%，京津地區(qū)書畫市場成交總額同比下降了11%，而珠三角地區(qū)的這一數值則為18%。

古代書畫表現平平

2014 年秋拍，古代書畫市場因受精品釋出量的影響，表現平平，據雅昌藝術市場監(jiān)測中心（AMMA）觀察，國內優(yōu)質拍賣公司古代書畫專場成交率均值為57%，距舉例通常標準的60%-70% 存在一定差距，而2013 年秋拍，這一數值為65%。此外，位于中高端價位區(qū)間的拍品，重復上拍率較低，間隔時間大多在3 年以上，更受到藏家追捧；近現代書畫更注重學術性，個股仍以傳統(tǒng)名家為主，對其文化性、藝術性的挖掘較以往，更具分量；當代書畫版塊中，新水墨表現搶眼，頻創(chuàng)高價，不少新水墨名家都刷新個人紀錄，但其版塊成交狀況在市場成交中所占份額依舊偏小，未來前景看好，與此不同的是，當代傳統(tǒng)書畫在TOP100 榜單排名中的表現略顯暗淡，不過往年熱點重要當代書畫藝術家的個人成交額都有所上漲。2014 年秋拍，中國書畫版塊TOP50 中，古代藝術品共上榜11 件，占22%，同比減少6%，與往年表現不同的是，上榜的古代書畫作品換手率明顯降低，甚至還有生貨的露臉。如王淵的《梅雀報春圖》在北京翰海以2，070 萬元成交，距離上一次拍賣時隔4 年，即2010 年北京保利易手，當時成交價位952 萬元；此外，還有夏昶作《孤峰晴翠》在3 年后又以高出上一次成交價1.65 倍的價格即2，012.5 萬元，繼續(xù)走高；而周道、上睿創(chuàng)作的《李煦行樂圖》更是首次上拍，成交價為1，863 萬元。值得一提的是，與古代繪畫相比，古代書法在2014 年秋拍期間表現較為突出。據雅昌藝術市場監(jiān)測中心（AMMA）不完全統(tǒng)計，2014 年秋拍，國內拍賣公司成交的書法作品共創(chuàng)收40.91 億元，同比增長3.7%。此外，北京保利推出的乾隆書法《白塔山記》以1.16 億元成交，成為年內地拍賣市場上唯一一件過億的作品，也是迄今為止國內中國書畫的拍賣最高價。此外，去年秋拍中國嘉德也推出書法專場“大觀中國書畫珍品之夜—王鐸的筆底毫端”，總成交額8，214.4 萬元，成交比率達到95%；北京匡時“暢懷—中國書法夜場”共計43 件拍品，成交率達90.70%，總成交額逾1.3 億元，其中王鐸的《草書七絕七首》、《行書贈敷五文語》分別以成交價1，322.5 萬元和1，265萬元成為本場拍賣的冠、亞軍。分析其中原因：當今藏家追捧傳統(tǒng)書法古意的同時，對于現代審美因素也存在一定的訴求，而王鐸書法的風格正好平衡了傳統(tǒng)與當代，繼承與創(chuàng)新的關系，這在古代書法家中，能具備這一點，且有作品流傳至今，并在國內外形成收藏群體的，王鐸是最佳人選之一，業(yè)內人士預測，王鐸熱將持續(xù)發(fā)酵。

近現代書畫注重學術性

近現代書畫市場在2014 年秋拍呈現出較為明顯的特征，即學術性明顯增強，尤其是對學者型文人畫的推崇，如金石系列作品市場的啟動，很大程度上受到黃賓虹作品市場的刺激和帶動，故北京匡時推出的“金石味道—金石派書畫作品專場”可以被視為一次集體試水，拍賣前更組織了一場由梅墨生主講的《中國近現代書畫中的金石趣味》講座，人氣較高，但從該專場的成交狀況來看，并不理想。據AMMA 監(jiān)測，“金石味道—金石派書畫作品專場” 198 件上拍作品成交總額為6，455.525 萬元，成交率為68.18%，其中17 件拍品過百萬元成交，冠軍拍品為黃賓虹的《焦墨山水》，成交額為448.5 萬元，在50 萬-100 萬元區(qū)間成交的拍品共17 件，其余大多在50 萬元以下成交。由此不難看出，金石派書畫作品市場接受度仍需提升，在金石書畫作品市場還未完全成熟之際，拍賣上應多釋出一些尺幅不大、價格不高，且題材、構圖、設色等更易于藏家接受的作品，在逐步打開其收藏市場后，再推出藝術性、學術性較強的作品。此外，不少在近現代繪畫史中占有一席之地的藝術家，在近期市場挖掘下，其價值得到較大認可。

2014 年秋拍，北京匡時推出的“海納百川—何海霞書畫作品專場”收獲較佳，成交率達到87.5%，24 件作品更斬獲2，540.35 萬元，現場競價買家表示，其中不少作品價格比較合理，對其未來升值空間期許較大。此外，關良作品市場在去年秋拍中出現較大漲幅，受到藏家熱捧。書畫收藏家朱紹良認為，市場上作品市場估值仍處于洼地的書畫家，在未來很有可能成為市場新熱點，比如國學大家王國維、辜鴻銘、羅振玉等，這些中國文化界的領軍人物其書畫、信札等作品價值梳理還有所欠缺，隨著學術上的挖掘、整理，以及市場交易方進一步宣傳與推廣，其市場潛力值得期許。

當代水墨人氣高漲

2014 年當代書畫版塊中，新水墨市場的人氣則更為高漲，像新水墨領軍人物徐華翎，其個人作品成交紀錄被刷新的最近時間，均在2014 年秋拍期間，《后花園》以201.25 萬元位居榜首，2005年創(chuàng)作的《香》在北京保利創(chuàng)下143.75 萬元的佳績，而緊隨其后的兩件拍品，也都超出最高估價，分別以132.25 萬元和120.75 萬元易主。另一位新水墨市場具有代表性的藝術家郝量，在去年秋拍中，也表現得可圈可點。2014 年10 月24 日，郝量創(chuàng)作的《云記》手卷在佳士得（上海）拍出675 萬元，這對書畫市場低迷情緒可以說是注入了一劑強心針，《科學的世界》在北京匡時被拍出，成交價為230 萬元，成為郝量個人作品成交榜單的“探花”。諸多新水墨市場中堅力量藝術家市場的明顯上漲。

對此，保利香港當代水墨部門的主管唐麗麗也認為，當代水墨未來市場發(fā)展的趨勢比較好。香港的當代藝術市場發(fā)展時間比較長，因此更為成熟，不少高價拍品也都在香港成交。當然，香港所推的當代水墨作品，從風格上來看，與內地存在一些不同，但其同樣受到藏家喜愛，接受度較高。需要強調的是，新水墨市場因為其定義仍存爭議，學術梳理較為欠缺，整體創(chuàng)作風格趨同較為明顯，投資具有一定風險性。目前該市場的亮點大多集中在個體藝術家的成交記錄上，該版塊還未形成整體的優(yōu)勢。據雅昌藝術市場監(jiān)測中心（AMMA）觀察，當下國內拍賣行98% 以上都未開設新水墨專場，由此可見，拍賣公司對待新水墨市場的謹慎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