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雙魚男見面,一直心不在焉地小聲唱歌。他聽得實在受不了問:“你能換一首不?”“不能,因為周四上臺要唱這首歌?!薄笆裁?,不賣票吧?”“嗯,是我們臺辦的晚會,主持人都要上臺表演節(jié)目,還直播錄像呢,愁死了?!薄澳穷I(lǐng)導(dǎo)有沒有想過,你唱完之后就沒聽眾了,這對臺里也不好??!”這就是最佳損友!
當(dāng)主持人之前的那些年,卡拉還是OK的,很多歌唱得也有模有樣、掌聲雷動的。可當(dāng)了主持人,話是說得比原來好點了,但歌唱得比原來差透了。再走進(jìn)卡拉房,會自覺地充當(dāng)點歌的提調(diào)的報幕的端茶的倒酒的陪聊的,除非大家唱累了點唱我,否則就老老實實不張嘴。就這樣,大家還在我唱到一半時讓我在卡拉房里朗誦歌詞——神馬朋友啊,自己唱得好就聽不得別人唱了,于是曾經(jīng)對唱歌的興趣被他們摧殘得面目全非,索性在歌唱路上自甘墮落自暴自棄了。哪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歌到用時方恨唱得不好。
問雙魚男,那教教我怎么唱,他說來不及了,記得那天打扮漂亮點,總得有一樣對得起觀眾。
在日歷上早就劃上大大圈或喜或憂的日子還是來了。
平靜地準(zhǔn)備好演出服,戴好飾品走出家門,天很陰,但我的注意力只在狠狠地記住歌詞上,導(dǎo)演說要練到張嘴就唱,聽不到伴奏都能唱的地步。
彩排時戴上“耳返”——這個電視主持人和歌手在耳朵里塞著的東西,很神奇,戴上它后能聽到清晰的伴奏聲和自己唱歌的聲音——突然覺得自己從18流歌手上升到9流歌手了??赐戡F(xiàn)場表演,大家都感慨我是一個非常適合還音的選手,因為除了唱之外,舞臺表現(xiàn)可圈可點。多悲催的評點??!
聽說飽吹餓唱,就沒吃晚飯,最終導(dǎo)致大腦短路現(xiàn)場掉鏈子。關(guān)于臺上的4分鐘,如果25歲時,下了臺我會大哭一場,然后立刻給男友打電話哭訴撒嬌求安慰,但現(xiàn)在,會平靜地告訴自己還有后面的大合唱,穩(wěn)住情緒要好好完成下面的任務(wù)。于是掛著笑容,像從沒唱錯詞沒搶過拍那樣微笑著繼續(xù)合唱,聽到聽友在喊我的名字,使勁地向他們招手。
下了直播,給導(dǎo)演發(fā)了短信說聲抱歉,沒想到她給我回了電話,安慰我說她非常滿意,真是大氣大度的金牛女,她給我登上舞臺的自信,謝謝她。
帶著緩過來的情緒走進(jìn)直播間,那晚的歌都特別適合雨夜,一段日子以來的緊繃和壓力終于在歌聲中灰飛煙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愛直播間、更愛話筒前說話的自己,看著一條條安慰的短信,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