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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世紀60年代浙江新譜的歷史地位
      ——由卷冊規(guī)模論

      2015-04-10 11:19:48
      關鍵詞:卷本譜牒活字

      錢 杭

      (上海師范大學 人文與傳播學院,上海 200234)

      在上海圖書館《中國家譜總目》著錄的269種中國(港澳臺除外)1960—1969年間所出新譜存目中,①譜籍為浙江者40種,位居大陸地區(qū)第三(前四名分別是:廣東第一68種,福建第二43種,山東第四31種),成為建國50年(1949—1999)間,中國譜牒第一大省浙江省所出新譜中,唯一一個在存目數(shù)量上落后于其他省份一至二位的年代。②如果加上《總目》之外另存的4種,存目總數(shù)達44種,則比廣東省少24種,總位次亦可上升一位。③

      1960年代是中國當代歷史上一個重要時段,前有1950年代末期席卷全國的農村大災及稍后略見成效的政策調整,中后期則有于國史、國運之影響至深且巨的“文革”浩劫。上至中樞,下至村野,沒有局外,無一幸免。向來僅由一部分人參與的農村修譜活動,因此也不能自滿自足,自娛自樂;相反,其編撰動機、規(guī)模選擇,全與這個宏大背景發(fā)生了關系。

      《總目》著錄浙江省現(xiàn)存1960年代新譜共40種,各時段的具體分布如下。

      1960年5種:

      蒼南,《蒲門杜氏房譜》,抄本1冊。(118—0070)④

      蒼南,《沿浦范陽郡鄒氏家乘》,抄本1冊。(412—0041)

      江山,《余慶堂劉氏草譜》,抄本1冊,初修本。(513—0267)

      寧波,《范氏支譜》不分卷,1919年抄本1冊,佚名增補至1960年。(176—0039)

      寧波,《鄞縣秦氏宗譜稿》,刻字油印本1冊。(264—0039)

      1962年10種:

      蒼南,《橋墩五鳳王氏宗譜》不分卷,木活字本1冊。(014—1085)

      蒼南,《觀美馬加垟清河郡張氏宗譜》,平邑三桂堂木活字本1冊。(360—0933)

      蒼南,《河東廉水郡薛氏宗譜》,木活字本2冊,初修于清康熙年間,五修本。(528—0054)

      定海,《金塘大象包氏宗譜》,務本堂稿本1冊,二修本。(068—0012)

      樂清,《潭頭李氏宗譜小二房譜》不分卷,木活字本1冊。(124—0428)

      平陽,《宋氏族譜》不分卷,木活字本1冊。(163—0064)

      平陽,《緱山侯氏增修宗譜》,木活字本1冊。(234—0025)

      平陽,《安定郡梁氏重修宗譜》不分卷,木活字本1冊。(357—0028)

      瑞安,《陶山江夏郡黃氏宗譜》二卷,木活字本2冊。(326—0366)【內有次年序】

      永嘉,《下塘柯氏宗譜》,抄本1冊,初修于清乾隆間,六修本。(216—0005)

      1963年11種:

      蒼南,《潁川郡陳氏宗譜》,聚星堂木活字本1冊。(318—0993)

      蒼南,《潁川郡陳氏宗譜》,瑞安間禮堂木活字本1冊。(318—1001)

      蒼南,《馬站南坪陶氏宗譜》,紹槐堂木活字本存1冊。(319—0075)

      建德,《過塘葉氏宗譜》四卷,最樂堂木活字本2冊。(380—0043)【建德圖藏本不同】

      建德,《南陽葉氏宗譜》四卷,最樂堂木活字本1冊。(380—0044)

      樂清,《杏莊胡氏宗譜》六卷,油印本5冊,初修于明萬歷二十五年,九修本。(221—0271)

      平陽,《黃氏宗譜》,木活字本1冊,十一修本。(326—0396)

      瑞安,《清河郡蟠江張氏宗譜》,木活字本1冊。(360—0899)

      瑞安,《宏農郡楊氏五修宗譜》,木活字本1冊,初修于清同治三年。(435—0312)

      泰順,《河東郡柳氏族譜》五卷,抄本1冊。(219—0037)

      鄞州,《四明朱氏支譜內外續(xù)編》八卷,慎德堂稿本1冊。(089—0255)

      1964年4種:

      蒼南,《小玉沙黃氏族譜》四卷,木活字本4冊。(326—0413)

      縉云,《潁川陳氏宗譜》,木活字本5冊,1928年修,此為續(xù)修。(318—1073)

      瑞安,《瑞安姚氏家乘》,瑞安兩思堂鉛印本1冊。(260—0105)

      泰順,《東嶺王氏宗譜》不分卷,1964年傳抄清同治十年修本1冊。(014—1058)

      1965年2種:

      黃巖,《黃巖教善巷李氏家譜》二卷,抄本2冊,六修本。(124—0394)

      平陽,《高陽郡許氏纂修宗譜》,木活字本1冊,四修本。(345—0195)

      1966年1種:

      象山,《象山姜氏近代概述》,鉛印本1冊。(611—0587)

      1967年1種:

      紹興,《浙江徐氏紹興房世系》,稿本1冊。(297—0344)

      1968年3種:

      蒼南,《章氏各族連環(huán)譜》,抄本1冊。(347—0163)

      平陽,《濟陽郡丁氏宗譜》,木活字本1冊。(001—0122)

      平陽,《陳氏重修宗譜》不分卷,木活字本1冊,初修于清康熙二十六年,七修本。(318—0947)

      1969年3種:

      蒼南,《西河郡林氏宗譜》,九木堂木活字本1冊,八修本。(171—0127)

      蒼南,《新屋潁川郡陳氏宗譜》,瑞邑馬嶼池刻筑堂木活字本2冊。(318—1002)

      平陽,《渤??ぜ臼献谧V》,抄本1冊,初修本。(191—0050)

      在《總目》著錄之外,尚有以下1962年、1963年各2種:

      龍游,(后廳)《蘭陵郡繆氏宗譜》,1962年重修,紙面線裝,木活字本1冊。⑤

      瑞安,《小沙堤黃氏宗譜》不分卷,1962年,木活字本1冊。⑥

      蒼南,《蒼南騰垟歐陽氏宗譜》不分卷,1963年,木活字本1冊。⑦

      蒼南,《陶氏宗譜》不分卷,1963年,木活字本1冊。⑧

      在《總目》《浙江家譜總目提要》等筆者已接觸的譜錄文獻中,目前尚未發(fā)現(xiàn)1961年的浙江新譜。毫無疑問,未著錄不等于沒有,只不過出于各種原因或毀或藏、暫時未見存目而已;至于是否另有著錄,還必須經更細致廣泛的查訪才能判定。中國大陸該年度新譜存目本來就少,《總目》共著錄15種(福建4種,廣東6種,青海、山西、四川各1種,山東2種),如果進一步的調查證實1961年的浙江新譜的確已無存世者,雖不無惋惜遺憾,卻也在情理之中。曾編之譜(或實物或目錄)被毀或大部被毀,本是戰(zhàn)火、動亂下的古代和近代譜牒史中的常態(tài);1949年以來,尤其進入1960年代后更是如此,因為它們全被逐漸打上了“封建”的烙印。

      浙江全省共74縣市,⑨有1960年代新譜存目者為16縣市。其中譜籍屬蒼南者14種,屬平陽者8種,屬瑞安者5種,屬樂清、泰順、寧波、建德者各2種,屬紹興、永嘉、象山、縉云、龍游、江山、定海、黃巖、鄞州者各1種。蒼南縣1981年6月后方與平陽縣分立,⑩故屬蒼南的14種按原行政區(qū)劃應歸平陽,合為22種。平陽、瑞安、樂清、泰順、永嘉向為溫州屬縣(市),因此,浙江1960年代44種新譜中的34種出自這個地區(qū)。這一人文地理學意義上的分布特點,與溫州譜牒在浙江省建國后譜牒史上的地位完全一致。

      雖然目前無從了解上述44種新譜在浙江省1960年代所出新譜這一“統(tǒng)計總體”中所占份額,資料上無疑是一個重大缺憾,但研究者仍可將其作為一組“隨機性”樣本加以利用,有限度地總結中國譜牒第一大省浙江省在1960年代新譜編撰過程中表現(xiàn)出的一些特點。

      現(xiàn)存44種1960年代浙江新譜的一個重要特點是,規(guī)模較小,分量較輕。

      一般說來,可以直接顯示譜牒規(guī)模的標志,是譜牒擁有的卷數(shù)和冊數(shù),尤其是冊數(shù);但通過清點卷冊之數(shù)來確定某一部或某幾部譜的分量,對于譜牒史研究的整體而言意義并不很大;較為理想的辦法,是對一組可大致代表總體的隨機性樣本中的卷冊數(shù)進行統(tǒng)計。如果統(tǒng)計所得數(shù)據(jù),縱向上呈現(xiàn)出明確的變化趨勢,橫向上又可與時代的變遷存在某種規(guī)律性的對應關系,那就可以據(jù)此得出一些宏觀性的、與譜牒史發(fā)展大勢有關的結論。在這一方面,日本學者多賀秋五郎的研究方法和成果值得認真借鑒。

      多賀氏的研究樣本是日藏中國譜牒1510部中的1228部,約占總數(shù)的81.3%,樣本單位數(shù)已接近日藏總體,但樣本的隨機性卻稍嫌薄弱。這是因為日本公私機構及日本漢學家對于中國譜牒向以精品、良品為收藏標準,最終能入其庫藏者中幾乎都是名譜、良譜,至少是全譜而無殘譜。相比之下,被筆者作為討論樣本的44種浙江60年代新譜,樣本容量雖小,但在省內的地域分布、文本的品質上則顯出相當高的不確定性,資料的質量其實并不低。

      多賀氏認為“一般而言,卷數(shù)是了解宗譜分量的簡明標志之一”;他將1228種日藏族譜的卷數(shù)從多到少進行縱向排列,并以朝代更替為橫向坐標,發(fā)現(xiàn)了一個規(guī)律性的現(xiàn)象,即“時代越往下移,譜牒的分量越重”。這個結論,顯然具有長時段(明萬歷至清光緒,約300多年)的宏觀鳥瞰性質,對于以10年為單位的中觀性“年代”范圍而言,是否會表現(xiàn)出同樣的特征,還值得關注。

      多賀氏又對同一樣本中族譜的冊數(shù)、冊數(shù)顯示的意義,以及冊數(shù)發(fā)生歷史性變化的原因,做了深入思考。他發(fā)現(xiàn)“越接近清朝末年,宗譜包含的內容就越豐富”,因此冊數(shù)就越多。究其原因,是因為現(xiàn)實中需要記載的內容日益豐富,也就是宗族內部隨著朝代(時代)下移而出現(xiàn)的自然膨脹(人口數(shù)量增長)和人為膨脹(統(tǒng)計匯總結果),以及宗族外部已具備了能整理和記載上述變化的知識及技術手段。這一既入族內、又出族外的觀察方法無疑是正確的。

      值得注意的是冊數(shù)增加與宏觀性“時代下移”之間的對應關系,在中觀性的“年代”范圍內會有哪些具體表現(xiàn)?

      按多賀氏的方法,浙江1960年代現(xiàn)存新譜44種71卷,平均每種1.6卷,規(guī)模很小。其逐年統(tǒng)計情況如下:

      1960年5種5卷(不分卷1種,1卷本4種);1961年(缺);1962年12種13卷(不分卷5種,1卷本6種,2卷本1種);1963年13種35卷(不分卷2種,1卷本6種,4卷本2種,5卷本1種,6卷本1種,8卷本1種);1964年4種7卷(不分卷1種,1卷本2種,4卷本1種);1965年2種3卷(1卷本1種,2卷本1種);1966年1種1卷(1卷本1種);1967年1種1卷(1卷本1種);1968年3種3卷(不分卷1種,1卷本2種);1969年3種3卷(1卷本3種)。

      以上9年的數(shù)據(jù)顯示,1960年代浙江新譜編撰呈前高后低態(tài)勢,前期的1962、1963年為最活躍的時期,兩年間問世新譜存目25種48卷,平均每種1.9卷,超過均數(shù),是現(xiàn)存1960年代9年新譜總部數(shù)的56.8%、總卷數(shù)的67.6%。若做簡單的趨勢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1960—1963年呈總體上升走勢,升勢“波峰”出現(xiàn)在1963年;1964—1967年呈總體下降走勢,降勢“波谷”出現(xiàn)在1967年;1968年以后則呈總體橫向走勢,出現(xiàn)了較平穩(wěn)的盤整恢復狀態(tài)。

      再看冊數(shù)?,F(xiàn)存浙江1960年代新譜44種共60冊,平均每種1.3冊。其逐年統(tǒng)計情況如下:

      1960年5種5冊(抄本4種4冊,刻字油印本1種1冊);1961年(缺);1962年12種14冊(木活字本10種12冊,稿本1種1冊,抄本1種1冊);1963年13種18冊(木活字本10種11冊,油印本1種5冊,稿本1種1冊,抄本1種1冊);1964年4種11冊(木活字本2種9冊,鉛印本1種1冊,抄本1種1冊);1965年2種3冊(木活字本1種1冊,抄本1種2冊);1966年1種1冊(鉛印本1種1冊);1967年1種1冊(稿本1種1冊);1968年3種3冊(木活字本2種2冊,抄本1種1冊);1969年3種4冊(木活字本2種3冊,抄本1種1冊)。

      冊數(shù)統(tǒng)計中反映出的動態(tài)特征,與以上對卷數(shù)統(tǒng)計的分析結論基本相同,都是前高后低。1962、1963年所出新譜共存25種32冊,約占總冊數(shù)的53%。兩年間新譜的冊數(shù)并不多,每種平均1.28冊,略低于均數(shù),但在32冊中有木活字本20種23冊,占9年間浙江全省現(xiàn)存木活字本27種38冊的74%和60%,這一點似可引起注意。盡管該時段木活字本的規(guī)模普遍不大,卻仍是常見譜牒印刷方式中最費時費工、成本最高的一種。這也從一個方面說明這兩年間新譜編撰活動相當活躍、公開和規(guī)范,并不是一種臨時、倉促和秘密的行為。在這20種23冊木活字本中,屬溫州市者共17種19冊(平陽12種13冊、瑞安4種5冊、樂清1種1冊),占了絕大部分;另有屬杭州市建德縣者2種3冊;屬衢州市龍游縣者1種1冊。而作為新譜“主產區(qū)”的溫州市平陽縣和瑞安縣,1963年時又恰恰是向黨中央提供了“浙江省干部參加勞動的好材料”的兩個主要地區(qū),這批材料后來作為“中發(fā)”(63)347號中共中央文件(即決定在全國農村開展“四清”運動的《前十條》)的“附件七”印發(fā)全黨,影響極大。毛澤東在當年5月9日的批語中,對浙江省平陽縣等地基層干部積極參加勞動進行了高度評價,認為可以推廣為開展社會主義教育運動這一“偉大的革命運動”的重要手段。他指出,“這一場斗爭是重新教育人的斗爭,是重新組織革命的階級隊伍,向著正在對我們猖狂進攻的資本主義勢力和封建勢力作尖銳的針鋒相對的斗爭,把他們的反革命氣焰壓下去,把這些勢力中間的絕大多數(shù)人改造成為新人的偉大的運動”。干部放下身段,酌情參加勞動,意義肯定深刻;但1963年時的干部參加勞動,其實根本達不到毛澤東所要求、期望的高度。他們貼近群眾、出力出汗是真,而在“向著正在對我們猖狂進攻的資本主義勢力和封建勢力作尖銳的針鋒相對的斗爭”上表現(xiàn)出的政治敏感和積極主動則相當有限,完全沒有將新譜的編修、木活字本的印制等與“對我們猖狂進攻的……封建勢力”聯(lián)系起來。也許正因為如此,才促使毛澤東3年后痛下決心,不惜“破”字當頭,發(fā)動了那場史無前例的“重新教育人的斗爭”。20世紀60年代末至70年代初“譜情”一直陷于低迷,應該也與欲“矯”1962、1963年“波峰”之“枉”而不免“過正”有關。

      總之,在肯定多賀秋五郎以“朝代”為統(tǒng)計時段所得“時代下移,分量加重”這一宏觀結論為基本正確的同時,也要承認,基于對一個特定“年代”的統(tǒng)計結果,“時代下移”并不一定必然導致譜牒的“分量加重”;而是在種(部)、卷、冊上呈現(xiàn)出波狀起伏的曲折變化。宏觀結論應該、也可以成為中觀研究的背景,只要條件清晰,兩者不會牴牾,而是互補。

      為了更好地確定1960年代浙江新譜的歷史地位,還應該朝兩個方向開拓觀察范圍——往前,擴至1950年代;往后,延至1970年代,努力在發(fā)展的脈絡中理解其動態(tài)趨勢。

      《總目》著錄1950年代浙江新譜共58種?!犊偰俊芬酝饬碛?種,即:瑞安《西門瓦窯黃氏宗譜》不分卷,1950年,木活字本1冊;瑞安《塔石黃氏宗譜》不分卷,1950年,木活字本1冊;瑞安《廣平游氏宗譜》不分卷,1950年,木活字本1冊;平陽《江夏郡黃氏重修宗譜》不分卷,1950年,木活字本1冊;蒼南《東海徐氏宗譜》不分卷,1954年,鉛印本2冊;平陽《南州郡徐氏宗譜》不分卷,1959年,木活字本1冊。兩項合計共64種169卷,平均每種2.64卷。現(xiàn)存1950年代浙江新譜64種共162冊,平均每種2.53冊。由于這是浙江省1950年代10年間所出新譜的存目總量和卷、冊規(guī)模,而1960年代有新譜存目的年份只有9年,顯然不宜在存目的數(shù)量和規(guī)模上對兩個年代進行簡單的比較。然而就中國農村社會生活的大趨勢而言,1961年正處于大災之末,全國大部分地區(qū)還未進入喘息、恢復期,浙江省雖然不及河南、安徽那樣困窘至傷筋動骨的程度,但應該也不會有太多的新譜問世。因此,浙江新譜在1950年代達到的數(shù)量和平均規(guī)模,肯定將超過1960年代——譜牒數(shù)量比1960年代多20種,平均卷數(shù)比1960年代多65%,平均冊數(shù)比1960年代多近一倍(94.6%)。

      對1950年代浙江新譜進行的統(tǒng)計表明,基于與民國譜牒余緒之間存在的“自然銜接”效應,1950年浙江所出新譜,在種(部)、卷、冊三項指標上達到了整個1950年代的高點,為25種67卷59冊,分別占現(xiàn)存1950年代新譜各項總數(shù)(64種169卷162冊)的39%、40%和36%。一年所占份額之大、比例之高為建國后僅見,此亦為筆者提出的“新舊譜”階段的重要特征。而自次年起并連續(xù)4年(1951—1954),隨著各級新政權的逐漸穩(wěn)定,新意識形態(tài)格局的逐漸確立,基層社會所出新譜的各項規(guī)模指標也開始明顯降低。雖然1950年代中期(1955)似曾出現(xiàn)一個小高潮,但隨后由于農業(yè)合作化、人民公社化、大躍進運動的全面展開,新譜的編撰、印刷進入了一個較低水平的徘徊和緩慢調整期(1956—1959),木活字本亦明顯減少。這個階段一直延續(xù)至1960年代初宏觀政策調整,新的社會氛圍出現(xiàn)后,才形成了另一高潮。其重要時間節(jié)點,就是上節(jié)提到的1962至1963年。以現(xiàn)存新譜作為樣本能夠說明的問題當然非常有限,但據(jù)此描述的一條高低起伏的曲線,卻與1950年代以來中國政治、經濟的大致走向相符,可以作為確定1960年代新譜歷史地位的重要背景。

      《總目》著錄1970年代(缺1970、1971年)浙江新譜共86種?!犊偰俊芬酝饬碛?種,即:泰順《坑底王氏房譜》不分卷,1974年,稿本1冊;平陽《白氏宗譜》不分卷,1975年,木活字本1冊;蒼南《潁川郡鐘氏宗譜》不分卷,1976年,木活字本1冊;瑞安《河東郡柳氏宗譜》不分卷,1976年,木活字本1冊;瑞安《張氏宗譜》不分卷,1976年,木活字本1冊;平陽《馮翊郡雷氏宗譜》不分卷,1978年,木活字本1冊;蒼南《曹氏宗譜》不分卷,1978年,木活字本1冊;瑞安《廣平游氏宗譜》不分卷,1979年,木活字本1冊;瑞安《董氏宗譜》1卷本,1979年,木活字本1冊。兩項合計共95種145卷,平均每種1.53卷?,F(xiàn)存1972—1979年8年間浙江新譜95種147冊,平均每種1.55冊。

      在《總目》的著錄中,1972、1973年的浙江新譜都只有1種1卷1冊,“文革”在一段時間內對民間社會生活的影響之大于此可見一斑。即便在修譜活動一向活躍的浙江,1970年代最初的三四年間也呈低迷狀態(tài),一直沒有突破1960年代最后幾年的規(guī)模。從數(shù)據(jù)上看,浙江新譜的恢復期似乎是從1974年開始的;至1976年時,無論在種(部)、卷、冊以及木活字本的數(shù)量上,都達到了整個1970年代的“波峰”。如果說1960年代的“波峰”出現(xiàn)在1963年,是因為農村大災后進行的全面調整有些放松了對基層社會的管控所致,那么1970年代的“波峰”出現(xiàn)在1976年,是否也因為“文革”的亂局反而給傳統(tǒng)文化活動的復蘇留出了某些空間?這顯然是一個有趣而深刻的問題,應該結合具體資料做進一步的討論。

      與卷數(shù)相比,冊數(shù)更直接地反映了族譜的容量;尤其當譜本形式主要為木活字本時,以“年代”范圍對譜牒冊數(shù)的一般狀況進行統(tǒng)計和比較,將有助于了解該時段譜牒的大致規(guī)模。冊、卷、頁之間雖然不一定會有直接和統(tǒng)一的對應關系(如1963年建德《過塘葉氏宗譜》2冊4卷128頁;1964年泰順《東嶺王氏宗譜》1冊不分卷200頁等),但在多數(shù)情況下,全譜規(guī)模僅為1冊,無論如何屬于字數(shù)較少、體例較簡的類型。

      導致這一現(xiàn)象的原因,既與當?shù)亟▏笆欠裼猩詈竦淖V牒傳統(tǒng)無關,也不是各宗族已沒有可供記載的內容,關鍵是受限于1960年代的社會政治環(huán)境。1950年代(尤其是中期以前)新譜與舊譜之間存在著“自然銜接”,凡冊數(shù)較多的新譜大多為自然銜接的產物。此時的新譜性質,應定為文稿編輯于建國前、問世已在建國后的“新舊譜”,以及對舊稿略作修改而成的“半新譜”。特殊的地理條件(浙中山區(qū))及國共內戰(zhàn)最后收尾的延宕(浙江全境解放時間為1955年2月),使得在社會管理尺度的把握上相對內地略顯寬松,從而為這些“新舊譜”、“半新譜”提供了生存空間。進入1960年代后,這些外部條件不復存在,舊譜舊稿亦所剩無幾;一旦有所需求,民間的譜牒編撰就只能重新開始,進入“新編、新撰、新印”的“全新譜”階段。對于這一階段的修譜者來說,既要應付來自外部的政治、經濟、社會壓力,又要承擔來自內部的世系、文化、責任壓力;勉為其難、慘淡經營之下,所編、所撰、所印新譜,當然只能直奔主題,以完成延續(xù)世系記錄這一最基本的歷史使命為第一要務。至于分冊規(guī)模、體例完整,則已不在可追求、可講究之列。如主持編撰1960年寧波《鄞縣秦氏宗譜稿》的秦永聚,在該譜的序言中,就將上述意思表達得極為懇切:

      曩先府君善寶公痛念家牒不修,世德弗昭,歲丙子(引者按,1936年),命纂輯宗譜,務在質實,不妄援于已遠,不輕遺于已疏。永聚受命以來二十余年,舉凡寢廟之所藏,碑碣之所存,未嘗聞而不求,得而不錄也。去年九月望日,先府君棄養(yǎng);讀禮之次,悲家譜之未成,慨蒐訪之日艱,雖闕遺尚多,實難再延。俯仰陳跡,大懼湮沒,亟合段橋、月湖兩派之可聯(lián)系者而譜之?!∑浜喍酌鳎鼛鬃訉O人人樂考而知祖者眾矣。嗟乎!盛衰之相形,盈虛之迭至;蕩析離居,罔有定極。故吾急其急為是譜稿,冀得易藏而傳之久遠,且以竟先人之遺志也。至于傳志銘序之文,宜列譜后,以示子孫,然文字浩繁,礙于卷帙,勉盡造端讬始之意;增補遺軼,俟諸異日。公元一千九百六十年,歲在庚子,六月谷旦。

      《鄞縣秦氏宗譜稿》不分卷,刻字油印本,除譜稿序外,有姓源錄、世系錄、專輯錄、祠祀錄、雜俎錄、序跋錄,共229頁。其字體雋秀,印刷清晰。細讀上引《譜稿序》,確能真實體會當事人“悲家譜之未成,慨蒐訪之日艱”的內心糾結。雖然“闕遺尚多,實難再延”,卻也只能“勉盡造端讬始之意”,以完成一部“易藏而傳之久遠”的“譜稿”,“以竟先人之遺志”。明知所編所印不盡如人意,卻只好“俟諸異日”,以后再說了。其間不得已之苦衷,令人惋惜、嘆息??梢韵胂?,若能如幾十年后的今人般從容開朗、自由富裕,即便仍以“簡而易明”為宗旨,秦永聚先生所編、所印者亦絕不至于僅僅1冊,體例無疑將更加充實。中國人對文化傳統(tǒng)之深切認同,心路歷程之復雜艱辛,傳承保存之堅韌不易,于此可見一斑。兵燹之余,鼎革之際,凡與傳統(tǒng)有關者,命運概莫如此,更不用說1949年10月建立的新政權、新制度早已明確宣布了具有與傳統(tǒng)不同的新型意識形態(tài)定位。20世紀50年代后期經60年代至70年代中期,新譜卷冊規(guī)模之所以普遍較小的根本原因,或許就在這里。而恰恰因其為“小”,中國現(xiàn)代譜牒史上的重要一頁,才得以在相對“低成本”的狀態(tài)下頑強地書寫完成并保存下來。

      注釋:

      ①上海圖書館編:《中國家譜總目》,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以下簡稱“《總目》”。本文所有出自《總目》的新譜存目數(shù),均為筆者根據(jù)自擬標準對《總目》的逐冊逐頁統(tǒng)計。凡非筆者親自統(tǒng)計的數(shù)字,將另注出處。根據(jù)“不論譜本何時起草,只看譜本何時問世”的原則,筆者對“新譜”的定義是:凡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建國之前所編、刻、印、抄而成的譜牒類文獻統(tǒng)稱“舊譜”,此后所出即為“新譜”。各年份之新譜亦按同樣原則確認。詳見拙文《關注“新譜”》,《光明日報》2014年5月27日《國學版》。

      ②據(jù)《總目》著錄,浙江省20世紀50至90年代新譜存目數(shù)依次是56、40、86、308、989種;廣東省存目數(shù)依次是47、68、68、230、755種;福建省存目數(shù)依次是34、43、50、285、553種;山東省存目數(shù)依次是22、31、12、42、141種;江西省存目數(shù)依次是6、9、5、291、847種。

      ③凡下田野做調查者,都會發(fā)現(xiàn)民間社會存在著未被《總目》著錄的新譜,形式各異,數(shù)量巨大,難以確計。筆者所做存目位次比較,僅在本人掌握的數(shù)據(jù)范圍內進行,絕非定論,亦準備隨時根據(jù)新的資料做出修正。

      ④括號內為《總目》著錄序號,下同。

      ⑤《龍游縣志》之《社會·氏族·譜牒》:“(后廳)《蘭陵郡繆氏宗譜》,1962年重修,1冊,紙面線裝,板印。”中華書局,1991年,第492頁。另見《浙江家譜總目提要》【13141】:“[龍游]蘭陵郡繆氏宗譜,1962年木活字本,1冊。”浙江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1554頁。

      ⑥浙江省瑞安市圖書館藏本。

      ⑦常州譜牒文化研究會朱炳國先生藏本,筆者2013年11月攝存。

      ⑧浙江省瑞安市圖書館藏本,筆者2014年4月攝存。

      ⑨《浙江家譜總目提要·凡例》之“浙江譜籍地名表”,第3頁。

      ⑩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1981年6月18日國函字[1981]68號文件,平陽縣被分為平陽、蒼南兩縣。浙江省民政廳編:《浙江建置區(qū)劃沿革》之十三《浙江省區(qū)劃調整情況(1949—2008)》,浙江大學出版社,2009年,第16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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