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英,陳良中
(重慶師范大學文學院,重慶 401331)
《詩經(jīng)》中的昆蟲意象極其豐富,它們以各種各樣的形態(tài)、意蘊出現(xiàn)在詩篇里?!对娊?jīng)》305篇中,涉及到昆蟲描寫的詩篇共21篇,主要集中在風詩和雅詩當中。
昆蟲意象首先作為一種比興之物被人們寫進了詩里。在《召南·草蟲》當中,以“喓喓草蟲,趯趯阜螽”作為起興之物,引出女子“未見君子,憂心忡忡”的心理活動。《詩經(jīng)注析》云:“詩人見草蟲叫鳴、阜螽跳躍相從,觸動她思夫之情?!盵1](P54)“草蟲,常羊也,大小長短如蝗也。奇音,青色,好在茅草中。鄭注云:‘草螽,草蟲也。亦謂之蚱蜢?!墩x》曰:‘《出車》,《箋》云,草蟲鳴晚秋之時?!疥庩懯显唬骸?草蟲鳴,阜螽躍而從之。 ’”[2](P149-163)在《小雅·出車》當中,也有同樣的詩句,“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既見君子,我心則降。”[1]只不過詩中描寫的主人公變成了出征在外而思歸的戰(zhàn)士。季節(jié)的更替,物候時序的變遷,能引起人情感的變化。而情感的變化又影響文字的表達,就算是小蟲的聲音,也能使人的心緒泛起波瀾。因此,無論出于何種心情,草蟲的鳴叫,阜螽的跳躍相從都引起了思婦和征夫情思的變化。劉勰在《文心雕龍·物色》篇中說過,“春秋代序,陰陽慘舒,物色之動,心亦搖焉”,“歲有其物,物有其容;情以物遷,辭以情發(fā)。一葉且或迎意,蟲聲有足引心?!盵3](P413)就是這種心緒的映證。
昆蟲也因其外形特點成為入詩的對象。如《豳風·東山》:“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獨宿,亦在車下?!薄跋帯蹦耸恰耙环N蟲,青色,形似蠶”。[1](P421)《鄭箋》云:“久在桑野,有似勞苦者?!盵1](P422)而士兵在夜晚身體蜷縮成團的樣子,就像蠋久在桑野,身體卷曲的形態(tài),因而詩人觸物起情,有了這樣的描寫。又有《衛(wèi)風·碩人》用昆蟲的外形來形容美人的樣子?!笆秩缛彳?,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盵1](P166)關于“蝤蠐”這種昆蟲,“郭云,以在木中者白而長,故詩人以比婦人之頸。《碩人》云,領如蝤蠐是也?!钝拧放f說,蝤蠐生于木中,內(nèi)外潔白?!盵2]又有解釋說:“蝤蠐,桑蟲也。桑質(zhì)柔、腴白,蝤蠐食桑之腴,故色白而體柔?!盵4](P578-584)從這兩種解說來看,用蝤蠐來形容女子,是在贊美女子的脖頸柔軟、修長、潔白的樣子。而“螓首”則是在形容女子的額頭?!膀叩募俳枳?。蟲名,似蟬而小??资瑁讼x額廣而且方。”[1](P166)由此也可以看出,古人認為女子的額頭廣而方是十分漂亮的。至于“蛾眉”,“蛾,蠶蛾,其觸須細長而彎曲。”[1](P166)此處用來形容女子的眉毛,說明漂亮女子的眉毛是細長而彎曲的。在《小雅·都人士》中則以昆蟲喻女子的發(fā)型之美:“彼都人士,垂帶而厲。彼君子女,卷發(fā)如蠆。我不見兮,言從之邁?!盵1](P719)“蠆,一名杜伯,河內(nèi)謂之蚊,幽州謂之蠍?!睹珎鳌罚?,螫蟲也,尾末揵然,似婦人發(fā),末曲上卷?!盵2]因此,看到“蠆”之尾,大概就能聯(lián)想出美婦人卷發(fā)的樣子了。
而昆蟲在《詩經(jīng)》中運用最多的是它們的象征意蘊。如《周南·螽斯》所寫:
螽斯羽,詵詵兮。宜爾子孫,振振兮。
螽斯羽,薨薨兮。宜爾子孫,繩繩兮。
螽斯羽,揖揖兮。宜爾子孫,蟄蟄兮。[1](P14-15)
“這是一首祝人多子多孫的詩?!盵1]此詩以重章復踏的節(jié)奏,不厭其煩的提到“螽斯”這種昆蟲。螽斯,《詩集傳》曰:“螽斯,蝗屬,長而青,長角長股,能以兩股相切作聲,一生九十九子?!盵5](P6)這種解釋不僅介紹了“螽斯”的名稱、外在形態(tài),且所述“兩股相搓作聲”的屬性在《豳風·七月》中有所映證,即“五月斯螽動股”。[1](P421)而“螽斯”最重要的一個屬性就是“一生九十九子”,因著這個屬性,古人認為:“后妃不妬忌而子孫眾多,故眾妾以螽斯之群處和集而子孫眾多比之,言其有是德而宜有是福也?!盵5]因而就有了以“螽斯”之詩祝人多子的主題解讀。又有《曹風·蜉蝣》之詩: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于我歸處?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于我歸息?
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于我歸說?[1](P394)
“這是一首嘆息人生短促的詩?!盵1]對于“蜉蝣”,有解說曰:“蜉蝣,方土語也,通謂之渠略,似甲蟲有角,大如指,長三四寸,甲下有翅能飛。夏月陰雨時地中出,今人燒炙,噉之美如蟬也。樊光曰:‘是糞中蠋蟲,隨雨而出,朝生而夕死?!盵6](P18)又說:“蜉蝣輕也,朝生而暮死,故謂之渠略。生于夏月,陰陽氣之卑濕而浮游者,故其為物,不實而小。”[4]這兩種說法的共同之處是,都指出了“蜉蝣”朝生暮死的生理特性?!膀蒡觥币惨蜻@樣的特性成了古人感嘆人生短促的代表之物。而有一些昆蟲則被賦予了貶損之意,如“蠅、蟊賊、螟螣”等等。如《齊風·雞鳴》:
匪雞則鳴,蒼蠅之聲。
蟲飛薨薨,甘與子同夢。[1](P264-265)又《小雅·青蠅》:
營營青蠅,止于樊,豈弟君子,無信讒言。
營營青蠅,止于棘,讒人罔極,交亂四國。
營營青蠅,止于榛,讒人罔極,構我二人。[1](P694)
這兩首詩中都描寫了“蠅”這種昆蟲?!睹娒锝狻吩?
蠅蠅好交其前足,有絞繩之象……亦好交其后足,搖翅自扇。叚氏曰:“蒼蠅聲雄壯,青蠅聲清聒,聲皆在翼。又曰,青蠅尤能敗物。蓋青蠅善亂色,蒼蠅善亂聲,故詩以青蠅刺讒。而東方未明,曰匪雞則鳴,蒼蠅之聲也。一章言耳聞,疑而起也。二章曰月出之光,言目見似而起也。青蠅,首赤如火,背若負金。蒼蠅,又其大者,肌色正蒼,今俗謂之麻蠅?!薄秱鳌吩唬骸耙运孪?,蓋蠅逐臭者,喜暖而惡寒,故遇水輒側翅遠引,所謂夏蟲不可以語水者也。”[4](P678)
此段解說了“蠅”的外形特點、聲音特點和習性特點,并且區(qū)分了“蒼蠅”與“青蠅”的差異。因著這二者的差異,因而在詩中就有了不同的運用?!峨u鳴》的描寫是意在突出蒼蠅的聲音惹人討厭,而《青蠅》的描寫則是因其尤能敗物而用以刺讒。而“蟊賊”在詩中則出現(xiàn)得尤其多:
去其螟螣,及其蟊賊,無害我田稚。《小雅·大田》[1]
天降喪亂,滅我立王。降此蟊賊,稼穡卒癢?!洞笱拧どH帷穂1](P673)
天降罪罟,蟊賊內(nèi)訌?;钘撩夜?,潰潰回遹,實靖夷我邦。《大雅·召旻》[1](P929)
瞻卬昊天,則不我惠,孔填不寧,降此大厲。邦靡有定,士民其瘵,蟊賊蟊疾,靡有夷屆。罪罟不收,靡有夷瘳?!洞笱拧ふ皡n》[1](P922)
《陸氏詩疏廣要》曰:“螟似虸蚄而頭不赤。螣,蝗也。賊,桃李中蠧蟲,赤頭身長而細耳?;蛘f云,蟊,螻蛄,食苗根為人害。許慎云,吏冥冥犯法,即生螟吏。乞貸則生蟘吏,抵冒取人財則生蟊。舊說云,螟螣,蟊賊,一種蟲也。如言寇賊奸宄,內(nèi)外言之耳。故犍為文學曰,此四種蟲,皆蝗也,實不同,故分釋之。《爾雅》,食苗心螟,食葉蟘,食節(jié)賊,食根蟊?!盵2]這里的解說是把“螟、螣、蟊、賊”作為四種害蟲來解釋,并且各有各的特點。我們在這里不去細究這種區(qū)分。但可以看到的是它們是以“螟螣”、“蟊賊”的整體形態(tài)出現(xiàn)在詩篇當中,成為被刺對象的代表,表達了詩人的憎惡之情。
因此,《詩經(jīng)》中的昆蟲意象多處可見,或因其聲音形態(tài)、或因其意蘊被詩人寫進了詩里,成為《詩經(jīng)》中的一大亮點。
細究昆蟲在周人生活中的作用以及它們所具有的文化信仰,會發(fā)現(xiàn)昆蟲在《詩經(jīng)》中所具有的意義。
(一)昆蟲是周人季節(jié)變遷的物候指南 昆蟲對于時序變遷的感悟,是周人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的指導,引導著先民對于季節(jié)的判斷。因而,昆蟲與先民的生產(chǎn)生活息息相關。而時序感悟最為敏感的當屬“蟋蟀”。這種時序感悟力在《七月》當中體現(xiàn)的最為明顯,“五月斯螽動股,六月莎雞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戶,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穹窒熏鼠,塞向墐戶,嗟我婦子,曰為改歲,入此室處?!盵1](P412)此章當中,在七月到九月的描述中都省略了主語,到十月的時候才出現(xiàn)了描寫的主體“蟋蟀”。由季節(jié)的變化,我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蟋蟀活動地點的變化,而蟋蟀活動的變化自然而然引起了先民們行為的變化。當蟋蟀鉆到先民床下的時候,先民的活動是“穹窒熏鼠,塞向墐戶,嗟我婦子,曰為改歲,入此室處”。由此可見,先民的活動隨著蟋蟀的由外而內(nèi),也都放棄了室外的活動,而進到屋內(nèi)。宋人嚴粲在《詩緝》中說:“蟋蟀之蟲在野,至八月乃在檐宇之下,寒則依人也。九月則在室戶之內(nèi),十月則入我床下。小蟲愈近于人,知大寒至矣?!盵7](P194)這里已經(jīng)明確指出了蟋蟀由外而內(nèi),漸漸靠近于人,是因為大寒將要來臨。當先民看到蟋蟀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就知道寒之將至了。宋人段昌武在《詩集解》中曰:
范曰:“五月日短,至而陰生。斯螽動股,莎雞振羽,氣使之然也。陰陽之氣積微而為寒暑,君子之戒民也蚤矣。”……曹曰:“斯螽、莎雞,得暑而股羽振動,蟋蟀得寒而漸,以附近于人。寒暑變遷,昆蟲猶隨之以出入,而況于人乎?!笨自唬骸跋x既近于人,大寒將至,故檯塞其室,又告妻子,言我所以為此者,為改歲,大寒當入此居處也?!盵8](P612-613)
這段文字不僅解說了蟋蟀所具有的感應時序的能力,也解釋了斯螽動股、莎雞振羽的原因,乃是陰陽之氣所致。因而斯螽和莎雞的鳴叫聲就是物候變遷的一種信號,在提醒著先民寒暑之氣來了。而蟋蟀近于人,是大寒將至的表現(xiàn),先民得此提示“塗塞其室,又告妻子”,進入室內(nèi)。明人梁寅的《詩演義》有曰:
斯螽、莎雞、蟋蟀,一物而異名也。又曰,《絡緯》曰:“促織以將寒而鳴,乃勸女工,故以名之也。其始生而動股,稍出而振羽,散處而在野,漸涼而在宇,將寒而入床下,亦隨時而易處也。言完室備寒在于九月。而必自五月言之者,以五月一陰生,乃寒氣之始萌也。爍石之暑,不始于春暮,而始于冬至。一陽之生,水酒之寒,不始於秋晚而始於夏至。一陰之生,故言寒氣自五月而始,如易言履霜堅冰,其來以漸,欲人辨之於早,而慮之於微也?!盵9](P95-96)
此種解說認為斯螽、莎雞、蟋蟀是同一種昆蟲,就是促織。我們且不論這三者是否一物,僅看昆蟲的活動就知道,天地時氣極其明顯的影響著昆蟲的居處。昆蟲的行為,又影響著先民對時序物候的判斷。昆蟲以其十分敏感的物候感悟力引導著先民早辨時氣,早日準備過冬的事宜?!短骑L·蟋蟀》云:
蟋蟀在堂,歲聿其莫。今我不樂,日月其除。
無已大康,職思其居。好樂無荒,良士瞿瞿。[1](P307-308)
當“蟋蟀”入到堂內(nèi)之時,就是歲末的時候了。詩人正是看到蟋蟀的入內(nèi),意識到到歲末來臨,因而引起了憂傷的情思。
因此,從某種層面上來說,蟋蟀是人們感知世界與自然的一種媒介,人們通過昆蟲的行為感悟世界,把握時序,進而安排自己的生活。先民們對于昆蟲活動細致入微的體察,讓他們能更深入地體悟自然,適應自然,因而昆蟲與周人的生活有著十分密切的聯(lián)系。所以,昆蟲是先民們的物候指南,在人們的生活當中有著很重要的指導作用。
(二)昆蟲描寫托予著古人濃厚的原始崇拜 在越來越脫離物候時序影響的今天,昆蟲對人們的影響在逐漸減少。但是對于先民來說,昆蟲的作用是巨大的。原初的先民們以一種與我們完全不同的方式在思考和看待著這個世界。列維·布留爾在《原始思維》當中就說過:“原始人是在一個許多方面都與我們的世界不相符合的世界中生活著、思考著、感覺著、運動著和行動著?!盵10](P374)他們的世界是受著一種神秘力量支配的世界。昆蟲的重要性也并非僅僅指導著先民的生產(chǎn)生活這么簡單,而是寄予著先民們濃厚的原始崇拜。
1.自然崇拜
先民們生活的時代,人們依靠著自然界生存和發(fā)展,因而就對自己所依賴的自然界產(chǎn)生出信仰和崇拜心理。在自然崇拜中則盛行著動物崇拜,昆蟲崇拜就位居其列。此種崇拜在《禮記·郊特牲》中有詳細的記載:
天子大蠟八,伊耆氏始為蠟。蠟也者,索也。歲十二月,合聚萬物而索饗之也。蠟之祭也,主先嗇而祭司嗇也,祭百種以報嗇也。饗農(nóng)及郵表畷、禽獸,仁之至,義之盡也。古之君子,使之必報之。迎貓,為其食田鼠也;迎虎,為其食田豕也,迎而祭之也。祭坊與水庸,事也。曰:“土反其宅,水歸其壑,昆蟲毋作,草木歸其澤?!盵11](P206)
這里所說的“天子大蠟八”就是指天子蠟祭八神。祭祀的順序依次是:先嗇,司嗇,農(nóng),郵表畷,貓虎,坊,水庸,昆蟲?!抖Y記集說》中曰:“閉藏之月,萬物各已歸根復命,圣人欲報其神之功者,故求索而饗祭之也。”[11]由此可見,昆蟲之神在先民的心目當中是有功勞的,它對于人們生產(chǎn)生活有重要的指導作用,因而在歲末的時候,天子就會祭祀之,以表其功。此種祭祀,也正表明了先民們的信仰崇拜。
2.生殖崇拜
生殖崇拜是一個十分古老的話題,根據(jù)《中國宗教史》中的論述,當先民們認識到人是最重要的勞動力的時候,先民們對于自己的生命來源以及誕生就帶有濃厚的崇拜色彩。狹義的生殖崇拜只是先民對于自身生殖器官和生殖能力的崇拜。而廣義的生殖崇拜則是先民不僅崇拜自身的生殖器官和生殖能力,并且把這種神化了的生殖器和生殖功能的觀念用來解釋自然,認為自然界也普遍地存在著生殖現(xiàn)象。[12](P47-51)從這樣的觀念出發(fā),我們就可以很清楚地知道,先民們對于昆蟲是存在著生殖崇拜的。如《詩經(jīng)》中的《螽斯》篇,《毛詩名物解》中曰:“螽斯,蟲之不妒忌,一母百子,故詩以為子孫眾多之況?!盵4]《詩經(jīng)注析》中也說:“這是一首祝人多子多孫的詩。詩人用蝗蟲多子比喻人的多子,表示對多子者的祝賀。”[1]這種對詩篇主題的解讀,揭示的是“螽斯”因其極強的生育能力,成為了詩人祝福先民多子的對象。而“螽斯”一母能生百子的狀況,一方面表現(xiàn)了先民們的艷羨之情,另一方面也使得“螽斯”成為了先民們崇敬的對象,因而在“螽斯”身上寄托著先民濃厚的原始宗教崇拜情結。
縱觀周人與昆蟲的密切聯(lián)系,歸根究底是周人與自然界關系的一種反映。先民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對于時序的把握,對于自然的崇拜都是為了更好的適應自然,以求在自然環(huán)境當中能有自己安生立命的一席之地。其中透露的乃是先民們深深的憂患意識。這種憂患感是對自己生存的擔憂,是對自己可能無法把握的神秘自然的一種憂懼,同時先民們又希望在擔憂中力求更多地了解自然,為自己的生存創(chuàng)造條件。因而,與先民惺惺相惜的昆蟲也成為了詩篇中的描寫對象。昆蟲描寫在《詩經(jīng)》當中占據(jù)著相當多的篇幅。詩人通過比興的手法,將昆蟲的形態(tài)、特征、功能寫進了詩篇當中,透過文字的書寫,昆蟲描寫寄托著古人喜怒哀樂的情感。又因為昆蟲具有指示的功能,成為先民生產(chǎn)生活當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組成部分。因著這種重要性,先民們對昆蟲產(chǎn)生了濃厚的宗教崇拜情緒,昆蟲也因此成為先民們祭祀的對象。如果不了解先民的思維方式和生活模式,就不能理解昆蟲所具有的重要作用。因此,在解讀經(jīng)典的時候,一定要從先民們的思想文化精神方面入手,力圖作出恰當?shù)慕庹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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