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嘉琪
摘 要:旅居英國作家郭小櫓受到主流英語文學界關注。她的作品具有一定的自傳色彩,流露出青年一代的身份困惑。通過對家園的逃離和回歸,通過學習以及情感經(jīng)歷,他們重建自己的身份。本文以《饕餮青春的二十個瞬間》為研究對象,探索女性角色身份困惑與重建。
關鍵詞:郭小櫓;身份;散居族裔
畢業(yè)于北京電影學院,郭小櫓的身份有編劇、導演、影評家等,然而作為當代英華文學中的代表人物,她的名字出現(xiàn)在著名英國文學雜志《格蘭塔》“英國最佳青年小說家”第四次評選名單上,被稱作“倫敦最紅新晉作家”。
然而在國內(nèi),對于郭小櫓作品的研究仍處于相對空白的狀態(tài),肖淳端曾在《當代英華文學概觀》一文中綜述性的介紹英華文學發(fā)展歷程,提及郭小櫓作為70年代內(nèi)地出生的新生作家,在族裔散居方面關注了文化沖突的傳統(tǒng)題材并作出突破。
《饕餮青春的二十個瞬間》是2008年在英國美國先后出版的小說,帶有自傳的色彩。小說講述了十七歲女孩兒王芬芳離鄉(xiāng)北漂,經(jīng)歷謀生的掙扎,情感的傷害和職業(yè)的重塑,時而信心滿懷,時而憂心忡忡。她的青春,由作者攫取的二十個瞬間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一種后現(xiàn)代式的碎片化的敘述,表白了年輕女性產(chǎn)生的身份困惑,以及對于她們認為的“閃亮的東西”的追尋。
小說中王芬芳對于自我的探尋,折射出家鄉(xiāng)、遷徙、外國文化等關鍵詞的沖擊。當然,愛情和職業(yè)也成為女性身份重建的重要影響因素。本文以身份的關注,作為研究郭小櫓作品的切入點,分析《饕餮青春的二十個瞬間》中人物形象的塑造,尤其是人物的內(nèi)在認同和身份構建。
從王芬芳在北京電影制片廠臨時演員登記表上,能夠看出他的身份的變化,比如職業(yè)身份、居民身份等。然而她在現(xiàn)代化的大都市中確定了所謂的臨時演員身份卻產(chǎn)生了身份的困惑,“我開始觀察街上不知姓名的男人和女人。我們很像:我們都不是英雄,只是普通人——臨時演員——在巨大又擁擠的北京街道上漂移。”可以說,這種關于“我是誰”的思考,成為她成長的起源。這種身份的困惑是時代是都市是此時此地存在者共同面對的。是由社會環(huán)境、生活方式等因素綜合產(chǎn)生的。只是,同樣經(jīng)歷過從浙江小村莊到北京求學發(fā)展的郭小櫓,在對人物內(nèi)心這種掙扎和迷惘的把握上,顯得鞭辟入里。
家園一直是散居族裔作家筆下眷戀的主題。當代英華文學中大多作品都帶有自傳色彩,通過審視個人家族以及整個族裔的歷史再現(xiàn)家園風貌并追憶離散的緣由。郭小櫓的《饕餮青春的二十個瞬間》似乎劍走偏鋒,用告別或者離開來取代對家園的追憶。一次離開是對一種舊身份的告別,同時也是對新身份的尋覓。在此種決絕的離開之外,芬芳也在找尋自己身份時選擇過回歸,在春節(jié),這個具有標志性的家庭團圓的節(jié)日回到家里?;氐绞煜きh(huán)境的芬芳感到了踏實和安全,但同時擔心自己會在這一成不變的生活中消解了銳氣。家園,以及它所代表的安定,無法滿足芬芳膨脹的心,只有離開才能重建自己的身份,才能促使自己成長和蛻變。“她和男朋友分離,和父母分離,和家鄉(xiāng)分離……分離是永恒的主題”,郭小櫓如此詮釋自己的分離觀。她這種對待分離的態(tài)度,成就了芬芳在自傳色彩濃厚的《饕餮青春的二十個瞬間》中,一次又一次選擇離開。
芬芳對于身份重建的又一嘗試是學習。她去夜校讀書,拿到許多證和文憑,認為它們能夠證明自己是“現(xiàn)代人,文明開化”,這對她的“官方身份”至關重要。然而證書可以作假,也并不能建立“北京人”的身份,行之有效的是閱讀和學習的過程。她廣泛閱讀文學作品,借此逃避生活的殘酷和沒有信仰的苦楚,同時也在借助閱讀豐富自己,重樹對生活的希望。她喜歡電影,看各種電影,認為這是“我們的大學和我們通向外面世界的唯一途徑”。她的學習影響到她的工作,她寫作劇本,不斷構建自己的故事,也借此重新定義自己。
如果說之前兩層是對自己社會身份的找尋和重建,那對于愛情的態(tài)度變影響著芬芳作為女性的身份。小林、本和輝子是出現(xiàn)在她青春里三個重要的男性角色。其中墨守成規(guī)的小林,代表了一類日常而瑣碎的生活,這對于芬芳而言是一種后退,退回到“家”的概念中,無法找尋她的個體性。相反,本和輝子在不同程度上都幫助芬芳更好的實現(xiàn)自己。張凱乙在探討郭小櫓作品中新女性形象時認為,她將特有的女性視角與本身的特殊文化身份相結合,塑造了“新女性”的形象。然而,在《饕餮青春的二十個瞬間》一書中,剝?nèi)ァ班l(xiāng)村”或是“城市”,甚至是“女性”的標簽,作者關注的是作為正當青春時的生命體,對于自我身份的探索。如果說“邊緣化”是一種“個體性”的極端表現(xiàn),不妨說,在高密度的人群中,高壓強的社會里,作為存在個體對于被無意識的無我行為的抗爭和對于自我認同和身份重建的訴求成為作者關注的焦點。在此角度上,芬芳代表的,不僅僅是農(nóng)村遷徙至城市而被邊緣化的女性,是在此時代中成長著的生命體所共同面臨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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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浙江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