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語今和趙尚志

陳鳳翚

王語今和趙尚志

陳鳳翚

在尋找《大公報》介紹東北作家40人大名單資料時，得知王語今其人，這是一位赫哲族翻譯家、作家，忠誠的愛國者，節(jié)操高尚的人，還是趙尚志的同窗和追隨者，是趙尚志最早的知音，也是第一位向國人全面推介趙尚志的作家。那時，趙尚志還在沙場上和侵略者浴血奮戰(zhàn)。

王語今寫的《趙尚志》，刊發(fā)于東北抗日救國總會主辦的《反攻》半月刊。從1940年3月到1941年4月，連載一年多。這篇長文，讓趙尚志這位抗日英雄的名字，從白山黑水，越過崇山峻嶺，到達西南，成為東北抗日聯(lián)軍的卓越代表，讓國人為之眼前一亮，群情為之一振，看到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的那一天，已經(jīng)為期不遠。

我很想看看王語今寫的《趙尚志》，去幾個圖書館查找，均失望而返。鄰居趙俊清是中共黨史研究專家，他撰寫的《趙尚志傳》曾提到王語今，乃求教于他。承他相助，在趙尚志外甥李龍?zhí)帲业酵跽Z今女兒王瑾整理的《趙尚志》打印本。兩位親自送來，讓我喜出望外，當晚即閱讀。

王語今寫趙尚志，確有獨到處。

他從大視野論說趙尚志，在侵略與反侵略的背景下書寫，激情四溢，氣勢恢宏；敘述趙尚志成長，寓偉大于平凡，用筆嚴謹，意涵雄渾；敘事論理結(jié)合，事實清楚，道理深刻；行文機智活潑，妙語連珠。

王語今詳細介紹趙尚志全家北上經(jīng)歷，在日俄角斗的哈爾濱艱難生存。趙尚志從13歲開始做童工，又以頑強毅力，補習許多沒有讀過的功課，考進許公中學。

正是許公中學10個月的學習和愛國斗爭實踐，奠定趙尚志必然選擇斗爭道路的基礎(chǔ)。

王語今認為，趙尚志是“從事于反抗有‘主子欲’的壓迫，同時在為解放那要被人淪為‘奴隸’的人們而斗爭著的人。”

斗爭是艱苦的：“在冰天雪地里以破爛陳腐的武器，對付吃得飽、穿得暖，有近代武器配備的敵人不斷地作戰(zhàn)，那乃是不容易為人們想象的艱苦”。給養(yǎng)、配備、軍火的不足，嚴酷的滿洲氣候，崎嶇的山徑，無生命的峻峰，不見天日的大森林，敵人的、日本人的陰謀，漢奸的出賣……任什么也沒有能夠消滅我們組織起來的義勇軍，那是擁有幾萬愿與日寇拼到最后一滴血以報國家的義勇軍，他們正在配合關(guān)內(nèi)的抗日戰(zhàn)士一同苦戰(zhàn)，為的是共同爭取對日帝的最后勝利?！?/p>

王語今充滿深情地說：“看看趙尚志吧，他從三四個人的小數(shù)，在幾個星期的光景里一直擴充到千八百人”；王語今指出：“日本人幾次三番地想要‘招安’這個‘匪首’，‘不幸得很’，日本人并沒有做到這一點，日本人也是屢次地施行過‘圍剿’、‘掃蕩’、‘殲滅’，但是仍然‘不幸得很’，日本人也沒有做到這一點，不但如此，在歷次的戰(zhàn)役中，日本人很吃了些苦頭，眼巴巴地看著趙尚志竟一點辦法也沒有，心中當然有‘張飛賣刺猬——人硬，貨也扎手’的感想?！?/p>

他堅信：“所有的抗日聯(lián)軍里的士兵乃至指揮官——都是極平凡的人，他們并不是天神投胎，或是革命星下凡，而只是一些認清楚無論在什么條件之下也必須抵抗日本的侵略，并且把東洋強盜打出中國領(lǐng)土去的平凡人。他們之在敵人最有力的時候而加以打擊，即是他們的平凡，他們之不平凡，就在于他們的平凡。趙尚志便是一個這樣的平凡人！”就是這位平凡的人的名字，讓日本關(guān)東軍聞風喪膽，寢食難安。

王語今通過有血有肉、令日寇聞風喪膽的抗日愛國將領(lǐng)形象，熱情謳歌浴血奮戰(zhàn)的東北抗日聯(lián)軍，讓大后方的人們知道這支抗日隊伍，鼓舞中國人民與侵略者血戰(zhàn)到底的意志。

能夠迅速寫出《趙尚志》，首先來自王語今和趙尚志有10個月同窗之情，摯友之誼。

水輪發(fā)電機組振動檢測與故障診斷具有一定的復雜性與多樣性，為確保水輪發(fā)電機組正常的運行，就必須對其進行全面、深入的研究與分析。目前我國水電站中的水輪發(fā)電機組運行狀態(tài)監(jiān)測和故障診斷的技術(shù)和方已經(jīng)難以滿足當今新時期的電力系統(tǒng)的需求，需要實現(xiàn)有效的機組狀態(tài)監(jiān)測與故障診斷，保障機組水電站以及電力系統(tǒng)的安全性與可靠性。本文提出了一種神級網(wǎng)絡(luò)與專家系統(tǒng)混合的智能監(jiān)測與診斷系統(tǒng)，實現(xiàn)了數(shù)據(jù)采集和信號分析功能，能對機組振動等故障進行實時監(jiān)測與診斷，能將機組受到的破壞降到最低。

王語今生于吉林，長于哈爾濱。1925年2月，王語今考入哈爾濱許公紀念儲材中學校，簡稱“許公中學”。王語今和趙尚志恰好分在一個班，是第一期學生。

王語今發(fā)現(xiàn)，趙尚志經(jīng)歷苦難磨練，有著非一般人可比的敏銳社會洞察力和超越其年齡的豐富知識與經(jīng)驗。他外表平凡、樸質(zhì)，卻是一個沉著苦干的人。王語今說趙尚志，“在任何情況下，無論他底心中怎樣，而臉上從不曾有過過分的表情。”“他的刻苦、忍耐、徹底，稍微帶一點執(zhí)扭的性情，實在是他成功的基本?！?/p>

面對苦難的祖國，趙尚志如饑似渴地閱讀能夠找到的進步書刊。王語今對這位新結(jié)識的窮學生，能如此敏銳、快捷地接受新思想，又具有如此超強的組織能力，既感意外又極為欣賞。

趙尚志發(fā)現(xiàn)在意儀表、儀容的王語今，潛藏一股剛直不阿、是非分明的個性，還有機敏的頭腦和出眾的才能。兩個人惺惺相惜，在一起探討時政，無話不談，成為摯友。

趙尚志積極鼓動、組織，在許公中學第一個成立“學生自治會”，趙尚志被推舉為副會長兼交際股長，王語今也被選為美術(shù)股長。

他們一起走出校門，游行示威，散發(fā)傳單，發(fā)表演講，高呼愛國反帝口號，聲討日、英帝國主義殺害中國同胞的罪行，通電全國，共同聲援“五卅”反帝愛國運動。在這些共同的愛國行動中，王語今和趙尚志的關(guān)系越來越緊密。

哈爾濱淪陷后，趙尚志走進抗聯(lián)，英勇戰(zhàn)斗；王語今也投入抗日地下斗爭。他和金劍嘯及其他愛國青年知識分子，開展文化抗日活動，還參加原許公中學同窗戴海洲(戴登瀛)為指揮員的抗日義勇軍。王語今利用在鐵路工作的有利條件，冒著生命危險，為游擊隊接送人員、轉(zhuǎn)運物資、傳遞情報。

1935年5月，王語今與妻子逃往關(guān)內(nèi)。將名字由王士英改為王語今，經(jīng)北平到上海，再去武漢，最后流亡重慶。

王語今一路流亡，一路以筆為投槍，或為文，或翻譯，始終是抗日救亡的戰(zhàn)士。在國內(nèi)首次翻譯出版《暴風雨里所誕生的》，還兼任東北抗日救亡總會刊物《反攻》雜志的義務(wù)編委。作為杰出的翻譯家，王語今自幼天資聰穎、博聞強記，對俄語過目不忘。他翻譯俄羅斯文學作品，往往是邊看原文邊譯中文，一遍即成，很少借助詞典。

王語今在抗日戰(zhàn)爭時期，名噪一時。老舍和吳祖緗曾在四川《新蜀報》副刊發(fā)表一組與抗戰(zhàn)有關(guān)的人名詩，其中《憶昔》說：“佩弦盧翼野，振鐸歐陽山。王語今空了，紺弩黃藥眠?！痹娎锾岬桨宋晃娜酥校跽Z今為其一。這首人名七律詩，彰顯了王語今作為作家的抗戰(zhàn)身份和知名度。

1940年9月18日，《大公報》副刊為紀念“九一八事變”9周年，特別推出“9·18九周年紀念特刊”。王語今是該刊介紹創(chuàng)作近況的40位東北文藝作家之一。

遺憾的是，1957年王語今錯劃右派。十年內(nèi)亂期間，外調(diào)人員找王語今了解趙尚志情況。一提趙尚志，王語今渾身顫抖，卻無法表達，已經(jīng)失語。他扭動著僵直的身軀，先是痛苦地哽噎著、抽泣著，終于拋掉斯文、不管不顧地放聲號啕大哭。

1970年10月17日，王語今逝世。

討論東北作家群的文章里，幾乎極少說到王語今。即使提及，也往往語焉不詳。王語今應(yīng)該在東北作家群里有一席之地。

2015年6月1日首發(fā)于“奮斗理論圈”微信訂閱號

責任編輯/杜金瑩dujinying@fendouzazhi.cn